藏地传奇
秦麦这时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急切地摇动着唐离,“丫头,你的体温高的吓人,这很不正常,你感觉怎么样?”
唐离怔了下,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我没什么感觉,就是有点热,啊,好热啊!”唐离说着将系到颈口的拉链拉开了大半,在他的脖颈之间果然是汗水津津,而且肤色也如她脸庞一样呈现诡异的粉红,秦麦也感觉到她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也是一片湿热。
这绝不是伤寒发烧的症状啊,秦麦想着反手摸住了唐离的脉搏,脉象虽然有些燥急,却十分有力,除了心火稍重外秦麦并没有发现唐离有任何不妥,任谁连日奔波劳累,又接连受到惊吓,耗神耗智也都会出现内亏之相,没有发现问题秦麦却更加奇怪。
不过那颗提起的心放下了不少,唐离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那一堆白骨上,在经过最初的强烈惊骇后,平静了少许,脸色看起来正常了一些。
秦麦却仍然无法彻底放心,追问了一句:“丫头,你除了热还有没有其他的感觉?”按理说这石林中的温度不禁不高,甚至是寒意沁人,就算在其中马不停蹄地奔波了数个小时也不该热成唐离这个样子啊。
唐离奇怪地回头看了眼秦麦,“除了热就是累啊。”
秦麦怔了下没了语言,这时唐离又摇晃起他的手臂,紧张地问道:“麦子,我们是不是又走回来了?”
“是的。”秦麦索性靠着一根石柱搂住唐离休息起来,“虽然在我们感觉一直在沿着同个方向前进,可实际上我们转了个大圈子。”秦麦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百思不得其解,问题究竟处在哪里。
铁莘四个人看到那堆白骨和石柱上的标记时也全部都懵住了,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来,铁莘梦呓般无意识地喃喃嘟囔着:“我明明看得很清楚,我们一直在向前走。。。。。。”
“很显然,这石林的确有问题。”秦麦沉声道,他现在终于想明白了这些死在石林里的人或许死亡的原因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铁莘毫无生气地抬起头,茫然四顾,“有什么问题?”
“现在还不能确定。”秦麦站起身,唐离跟着站了起来,让秦麦也不得不佩服这女孩意志的坚韧。
郝韵的脸色很难看,苍白得吓人,其实她现在倒不是在害怕,而是隐约感觉到秦麦和唐离等人怕是被自己连累了,心底难过已及。
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倔强的凶巴巴的女警,其实内心里是十分善良的。
“该怎么确定?就算确定了又能怎么样?”铁莘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问道。
郝韵抬起头,原本想对秦麦说“撤退吧,按照来路返回。”结果眼角余光看到半死不活瘫坐的铁莘,腾地一股怒火直冲天门,郝韵跳起来指着铁莘纵声怒骂道:“懦夫!你不是自诩胆大包天吗?这时候怎么就变成一只死狗了?胆小鬼!只敢嘴上逞英雄!”
铁莘压根就没想到会无缘无故招来一顿狗血淋头般的臭骂,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指为胆小,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女人指着鼻子骂懦夫,那简直就相当于说他不是男人一样!
“老子不是懦夫!”铁莘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额头青筋绷起老高,梗着脖子咆哮道,拳头紧攥,面前站的若不是铁莘,他的拳头早已经砸下去了。
郝韵面对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铁莘毫无惧色,一手掐腰、另一只手距离铁莘的鼻尖不足五公分,冷笑道:“笑话!你不是懦夫?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等死,你真该拿镜子看看你自己那幅熊样!还敢说自己不是懦夫。。。。。。”显然郝韵是动了真怒,句句诛心,毫不留情。
铁莘一张大脸紫青透红,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无数耳光似的,牙齿咬得“嘎巴”作响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刚才的确是心灰意冷至极,甚至生出了就此放弃的想法。
秦麦、唐离与郝韵的初次见面是很富戏剧性的,早见识过她强硬的一面,却也被此刻泼妇一般的表现给震惊得瞠目结舌,彭施民和黄平更是面色变换,深深低下了头,郝韵这一番话固然是针对铁莘而发,却字字如重锤似狠狠砸在二人心头,惶惶然惊觉自己竟然不如一个娇弱的少女坚强!
秦麦心中苦笑,郝韵的爆发实在是很及时,看铁莘三人的表情就知道起到了效果,眼看郝韵没有停歇的迹象,暗暗朝唐离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上前揽住郝韵的肩头,柔声安抚起她的情绪。
“女人最想要男人给她什么?”秦麦走到铁莘身前,拍了拍面色赤红的铁莘肩膀,沉声问道。
铁莘霍地抬起头,眼中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仿似要将所看到的一切全部焚化,哑声对秦麦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没有回答,秦麦也不需要他回答,事实上这个问题是当初在破庙外苦恼的铁莘请教秦麦的,当时秦麦给出的回答是:“我认为是安全感。”
“郝韵,你骂得对!是老。。。。。。我不像个爷们儿!我立马改!”铁莘倒也光棍得很,毫不犹豫郑重其事地朝郝韵鞠了个躬,举起手掌认真地说道:“我对着伟大领袖毛主席发誓,一定做到流血流汗不流泪、丢手丢脚不丢人!”
郝韵依偎在唐离的肩头,因为过于激动而涨红的俏脸渐渐恢复了正常,看也不看铁莘一眼,板着冷若冰霜的面孔不说话,可眼神却已经松动了许多。
这时候本来半死不活地瘫倒在地上的彭施民与黄平都已经悄悄地站了起来,虽然表情都不太好看,却已经比方才的绝望颓废多了几分生气。
郝韵没好气地狠狠瞪了眼有些讪讪的彭黄二人,黄平老脸不由得红了红,灵机一动,佝着背朝秦麦走近了两步,“秦先生,您刚才说是这石林有问题?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所有人目光立刻集中到秦麦的身上,秦麦思忖着说道:“我们一路走来都十分注意校正方向,从感官上说我们绝对是沿着一个笔直的方向前进的。”说着,他朝来路,在所有人的观念里那应该是正对着出口的方向,而实际上却偏离了大概四十五度左右。
铁莘连连点头,“没错!我觉得我们根本就连半点都没偏过!”
“那只能说明这石林给我们造成了错觉,至于具体问题出在哪里,我还没想通,不过,我们很可能遇到了大麻烦。”秦麦僵在脸上的苦笑让所有人都有种不详的感觉。
彭施民下意识地问道:“什么麻烦?”
秦麦没有马上回答,转向唐离,“从出口到这里,我是说第一次到这里时,我们走过了多少根大石柱?”他拍了拍那根做过记号、粗得出奇的石柱问道。
唐离一路为了怕自己疏忽,每做下一个标记后还特意在手上做了记录,立刻肯定地答道:“这是第十二根。”
“好吧,接下来我们向回走。”秦麦朝唐离伸出手。
铁莘怔了怔,满脸不解,“回哪里?”
郝韵气急,对着一头雾水的铁莘翻了翻白眼,用很低的却刚好所有人都能听清的声音嘀咕道:“白痴,当然是从哪来回哪去了!”
采用同样的方法,六个人如同一把可伸缩的尺子一般向来路丈量了十二次后,他陡然感觉到自己紧握的着的唐离那支柔软纤细的手掌瞬息间变得僵硬而冰冷。
尽管他早有所预感,此时仍忍不住感觉到一阵巨大的惶恐和绝望席卷而来。
那本应该是洞道出口的位置却矗立着一根粗大如同墙壁的石柱,石柱上没有任何标记,显然他们之前并没有到达过这里。
唐离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将身体大半的重量依靠在秦麦的臂膀上才勉强支撑着没有摔倒,她现在已然明白秦麦所说的大麻烦是什么了,想起那石林中奇形怪状的白骨尸骸,唐离深深地打了个寒颤,在她看来这岂止仅仅是麻烦?
铁莘充满了焦急的呼唤声远远传来,忽高忽低、捉摸不定,秦麦惊醒过来,连忙答应一声,将唐离搀扶到最近的那根石柱旁,让她靠坐下来,自己也蹲下身对她相对,“丫头,你这副模样被郝韵看到,她会难过死的!何况,我们现在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绝境!”秦麦用力地握住唐离冷若寒冰的双手沉声说道。
唐离失神的目光缓缓抬起,秦麦充满了自信的坚定目光让她意识到他并不是在扯谎安慰自己,心头溅起几颗希望的火星,反手与秦麦相握,“麦子,你是说你有办法?”
“只有发现问题,我们才能解决问题,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可是千万不能自乱阵脚!”秦麦将油灯的火苗调小,尽量节约燃料。
铁莘四人也来到了大石柱前,铁莘兀自抓耳挠腮地围着石柱转悠,嘴里嘟囔着:“不对劲啊,我们走错了吗?”
其他三个人早已经是面如死灰,说不出话来。
“我干!”铁莘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骇然变色,眼睛瞪得如铜铃般,“麦子,这就是你说的大麻烦?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秦麦没有搭理铁莘,缓缓地站立起来,声音低沉地说道:“各位,现在可以证实这石林的确有古怪,我们暂时被困住了。”
彭施民发出一阵如夜枭啼鸣,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颓然地仰坐于地,“我们走不出去了是不是?难怪从来没有人能从魔王的咽喉活着走出去呢,这里根本是进得来、出不去的!”
郝韵垂着头,贝齿死死地咬住嘴唇全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珍珠一样的泪滴无声坠落,她的担心终于变成了现实,这简直比死都难受。
黄平的反应却与他平日里胆小如鼠的表现截然不同,不得不说人心奇妙,过度的恐惧常常会使得人心生绝望,然而绝望的情绪一旦达到瓶颈,反而会变得无所畏惧。
他现在大概就处在这样一种状态里,接二连三、无休无止的惊魂让他疲惫已极,甚至近乎麻木,这一刻竟然隐隐有些解脱的感觉。
唐离看到郝韵无声抖动的柔弱肩膀,心头亦是酸楚难禁,扶着石柱站起身,走到郝韵身边,痛惜地将她揽住,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背部,“郝韵,不要这样,我们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程度啊。”
“对不起,唐离姐。”郝韵眼圈通红,垂泫欲滴,“要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被困在这里,都怪我。。。。。。”
铁莘暴躁地挥手打断她的话,“不是你的错!”停下喘了两口粗气,声音突地低了下来,“要怪也该怪我才对。”
彭施民有气无力地干笑了两声,仰天喃喃道:“怪谁有用吗?反正我们这次是要交代在这里了,我实在太累了。。。。。。我要睡了,睡了。。。。。。”声音越来越轻,竟好像说着说着便真的睡过去了一般。
秦麦苦笑,众人在这不见天日、诡异莫测的石林中折腾了六个多小时,听彭施民这么一说,就连他也感觉到身心都异常疲惫。
朝铁莘打了个眼色,制止他搅扰彭施民,静静地对着石柱发愣,铁莘牙疼似吸了口冷气,“麦子,你不是打算在这里等死吧?”
“当然不是”秦麦摇头,“我是在回忆这一路走来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铁莘想也不想地嘿声道:“我看就是这柱子祖宗搞的鬼!”他撒气似使劲拍了拍那根异常粗大的石柱,反被震得又疼又麻,不禁咬牙切齿地发狠,“老子要是出去了,早晚弄几十斤炸药把这里全给炸飞不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麦心头动了动,暗暗回想了一遍,越发觉得铁莘说的没错,这些根做下标记的石柱确实有古怪,因为他每次走到石柱旁,他能够看到铁莘手中马灯射出的光亮,而铁莘却已经看不到他了,当时他只以为是被二人之间相隔的林立石柱给遮住了光线,现在仔细想来却不是这么简单,唯一的解释就是不知不觉间他的行进方向已然发生了变化,但是在感觉上却仍是沿着直线行走。
“铁子,你说的对!”秦麦眼睛亮了起来,“这些特别粗的石柱确实有问题!”
“啊?”铁莘呆住了,他刚才不过是随口一说,懵然无知地反问道:“有什么问题?”
秦麦一手抱胸,一手拄着下颌思忖道:“它们的排列特别,所以造成了一种很奇异的视觉效果。。。。。。”
他现在几乎已经确认这些貌似天然形成的石柱其实是人为布下的迷阵,至少其中关键的“阵眼”肯定是,也就是只要破坏了这些阵眼就可以破坏这座迷阵了!秦麦想到这里立刻用行动验证自己的想法,朝铁莘招手,“把这根柱子推倒!”
铁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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