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
郝韵意犹未尽地点了点头,美眸在铁莘脸上打了个转,“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啊。”
许久没有说话的唐离咳嗽了一声,“谨慎一些总是好的,不过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毕竟。。。。。。时间有限。”
众人的脸色立刻变得沉重,黄平迟疑了一下,“刘五爷后来说过,那件舍利灵塔机关巧置,精妙异常,可开启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只是佛家讲究机缘,无缘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打开的。”
彭施民眼睛一亮,“舍利灵塔的开启方法是什么?”
黄平舔了舔嘴唇,苦笑道:“那灵塔的塔身上镌刻着一部多达千字的佛经,其中有一个字便是开启的机关。”
彭施民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眼前这座宝塔周身光滑,别说铭文,就连划痕都没有半道。
众人围着宝塔面面相觑,一时间都茫茫然毫无头绪不知道如何是好,既找不到开启宝塔的机关,又投鼠忌器不敢动用蛮力,就连想把这宝塔带出去慢慢寻找开启的办法也不可能,它实在太重了!
秦麦的手在宝塔冰凉透骨的光滑塔身上来回摩挲着思索对策,突然间在轰隆的流水声中听到一丝奇异的声响,就像粗糙沉重的物体摩擦发出的噪音,秦麦最初并没有在意,可那声音越来越响,他下意识地凝神倾听,感觉那怪声似乎从地底深处传来。
他的心头猛地一跳,隐隐觉得不太对劲,脚下的震颤好像也比他踏上这座孤崖时激烈了少许,这种变化极细微,却透出一股让他不安的味道。
只不过是片刻的时间,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脚下传来的异常,众人眼中升起茫然之色,显然都感觉到了这震颤并非是由那瀑布引起的,秦麦脸色愈加凝重,俯身把耳朵贴在的石台上,从地下传来的宛如龙吟的呜鸣砰然撞在他的心头,“要地震了!”这个点头恍如一道闪电般重重地轰击在他的心头!
其他人看到秦麦的动作,也有样学样,郝韵猛地弹起,双颊苍白如雪,眼中射出无以复加的恐骇,颤声叫道:“天、天宫!塌!塌。。。。。。”过度的惊恐甚至让她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
除了懵然不解的黄平,其他人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想起当日离奇地突然崩塌的冰川石宫,众人骇然色变,那日可以说惊险至极,一行人差点便被活埋,难道魔王的咽喉又要重蹈覆辙?
此时的地面颤抖得如同害了风寒的病人,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无助而茫然地望着秦麦,四周都是无尽的深渊,若是这魔王的咽喉真的将要塌陷,就是想跑都无路可逃!
秦麦心乱如麻,哪里还有时间去思考这惊变从何而起,如今唯一之计就是立刻从来路撤退,可是秘典还未找到,就算秘典真的就藏在这座宝塔里,打不开、带不走,逃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众人身侧传来,一座正燃烧的石球划出一条火线正翻滚着坠下深渊,几息后,脚下地面猛地一颤,数声闷响传进了秦麦等人的耳中。
秦麦打了个激灵,知道再犹豫便是全军覆没的结局,咬牙对铁莘等人大吼道:“走!你们快走!”他一把将郝韵和铁莘推下了高台,又转向黄平、彭施民等人疯狂地大叫快走,平日总是温和的好看俊秀面容此时已经变得狰狞可怖。
“我不会走!我要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死在这里!”当秦麦扭头望向唐离,不等他说话,唐离已经率先开口,语意决绝,眼中射出毅然而凄凉的目光毫不退缩地与双眼充血的秦麦对视着。
“麦子!”站立不稳跌下了石台的铁莘踉跄地奔向秦麦,额上青筋绷起,“你们在干什么?快下来!”
秦麦心中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回头朝铁莘狂吼道:“带着他们走!快滚!”铁莘执拗地叫道:“你不走我也不走,大不了咱们兄弟就死在这儿!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那她呢?你也要看着她死在这里吗?”秦麦指着努力想从狂震的地面爬起来的郝韵厉声喝道,这么一会儿又有两座石球滚下了悬崖,地面甚至出现了裂缝。
铁莘额头创口绽裂,鲜血流了满面,听到秦麦的话,身体猛地僵住,回头向郝韵望去,后者正绝望地看着他,铁莘心头痛苦矛盾已及,只觉得自己几乎要炸裂开来,死命撕扯着头发,发出如野兽垂死时疯狂而无奈的嚎叫,指着郝韵嘶声咆哮:“你快走!快走啊!”
郝韵没有说话,地面抖动得太过剧烈,她几次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每次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手脸都涌出了殷红惊心的鲜血,她却恍若未觉似的努力想要向高台爬过来。
这时那吊桥仅剩的三根桥索摆动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黄平率先攀向对面,彭施民抓着桥索望着秦麦等人,疯狂地挥手大叫,可他的声音都被激流声、坠石声和地裂声遮盖,虽然只相距几十米,却没人能听到他在喊什么。
“咻”地一声,仅剩的三根桥索中又有一根被生生扯离崖边巨石,在空气中滑出一道乌黑的弧线带着凄厉尖锐的叫声坠向深渊,彭施民不敢再犹豫,也顾不得黄平还未到达对面岸边,这两根桥索也许无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咬牙踏上桥索,死死握住原本充当扶手的桥索奋力向对面攀去。
因为对生的渴望,所以人们才会有恐惧;可是也正因为求生的欲望,使得人们在生死关头往往能够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勇气和潜力,克服恐惧。
黄平与彭施民两人仿佛敏捷的猿猴,几分钟便渡过了五十多米长的桥索,两人都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几次双脚踩脱,都是靠着一口气死也不放手挣扎着登上了彼岸。
这边的颤抖比那深渊中心的孤崖轻微许多,两人扑到在地面上,面如死灰地望着对面秦麦四人,不知道该逃走还是等待。
燃烧的石球一个接一个地坠落,黑暗再度攻陷了大部分失地,就像秦麦等人被绝望渐渐占据的心,唐离双手紧紧地搂着秦麦的腰,秦麦抓着高台正中的如定海神针般不动摇的宝藏支撑着不让自己摔倒,铁莘抓着郝韵的手,手足并用地一寸寸向秦麦挪动,嘴里不断发出绝望不甘的狂吼。
“麦子,对不起!”唐离的脸紧紧贴在秦麦的背上,两个人的身体合成了一个身影,如同狂风中的小草,不停地随风摆动着却坚持着不愿倒下。
秦麦双臂欲裂,他知道这次只怕在劫难逃,却还不愿意放弃宝塔,嘴里狂吼道:“我早说过,永远不要对我说这句话!我要的不是这三个字!”
“我爱你!”唐离拼尽全力叫道,眼中热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坠落,对于即将来临的死亡反而不再那么恐惧了。
又一次强烈的震荡,秦麦一只手滑脱,连忙抓向了宝塔的尖顶,那宝塔的顶部约有三寸多长,秦麦一抓之下竟然“叮”地应声折断,露出两指粗的一个圆孔。
秦麦只怔了半秒,脑海里电光石火间划过一道闪念,侧头对唐离叫道:“指环!块!给我指环!”
唐离祖传之物共有两件,一把王杖开启了封门巨石,还有一只大得有些离奇的指环一直被唐离戴在了脖颈上,秦麦最初见到那枚指环时虽然有些奇怪,这么大的指环怕只有铁莘那好似胡萝卜粗的手指才能佩戴,可他并没有多想,现在看到这宝藏突然露出来的圆孔大小他却猛然惊醒:这只怕就是开启宝藏的机关。
秦麦曾经仔细观察过那枚指环,一眼便衡量出圆孔的尺寸与指环大小相若。
唐离贴在秦麦的身后,看不到宝藏出现的变化,不知道秦麦为什么突然要那枚指环做什么,可是她早已经忘记了宝塔,只想着能和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一起也算是没有遗憾了,顺手扯断系着指环的红绳递给了秦麦用很别扭的姿势地朝她伸来的手里。
秦麦咬着下唇勉力用一只手揽住了宝塔维持着自己与唐离不被甩下高台,努力了几次才将那枚指环置入塔尖处的圆孔内。
宝塔没有任何反应,秦麦的心沉了下去,不甘心地思索了一下,再看到脚旁被自己折断的一截塔尖断处有一段长约两厘米的浑圆尖头,心中一动,努力地向下俯身探手去拾地上的塔尖,他要靠一只手负担两个人的重量,还要竭力保持平衡,其难度可想而知,身后的唐离这时甚至闭上了眼睛,任由秦麦折腾,全心享受这临死前的最后时刻。
塔尖被秦麦插回了圆孔的瞬间他感觉到塔尖微微震动了一下,就像正确的钥匙插入了对的锁孔时的契合,秦麦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双眼死死盯着宝塔,甚至忘记了自己随时都会随着即将彻底崩塌的孤崖坠入万丈深渊。
沿着顺时针的方向,秦麦把塔尖扭动了九十度左右,沉重的宝塔突地传来一阵震动,“砰!”“砰!”几声闷响,那看似通体无缝的宝塔竟然如同盛开的莲花,五面的塔体一齐展开,露出里面一个细长的凹形空隙,一卷拇指粗三寸许长的褐色羊皮卷安安静静地摆放在那里。
铁莘和郝韵此刻已经挣扎到了高台下,瞠目结舌地望着突然发生了变化的宝塔,竟然说不出话来。
秦麦一把将那羊皮卷掏了出来塞进了内衣口袋,凹槽内别无他物,扭头看到呆若木鸡的铁莘与郝韵,眼角控制不住地抽动起来,“看什么?还不快跑!”秦麦如果能动他一定会跳过去狠狠地给铁莘两脚。
就算两人再笨现在也明白了秦麦找到了什么,两人对望了一眼,齐声爆出大叫,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迸发的力量,竟然从抖动得如同烈马的地面跳了起来向吊桥处奔去。
第八座石球滚落,现下只剩吊桥旁一座蠢蠢欲动的火球还没有坠入深渊,几条越来越宽的地缝缓缓却不停歇地向着中央的圆台汇聚。
“傻丫头,你等着殉情呢?”秦麦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扳开了唐离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唐离这时才看到发生了奇异变化的宝藏,“啊!”地发出一声惊呼,茫然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澈,惊喜交加地叫道:“找到了?”
“找到了!”秦麦点头,这时铁、郝二人已经奔到了吊桥边,两根桥索摇晃得像被摇动的跳绳,秦麦对还要说话的唐离苦笑道:“再不走真要合葬了!”
唐离面色一变,前一刻因为找不到秘典,又要连累了这么多人丧命,她心中生出了以死赎过的念头,而这时秘典已经被找到,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迎刃而解,只有傻瓜才会一心求死,可这孤崖却已经处在彻底崩陷的边缘。
秦麦反手拉着唐离的手,二人十指相扣,踉跄着向吊桥的方向挣扎奔去,刚刚跑出去十几米,身后传来一声轰然巨响,随后响起了连绵不绝如惊雷般的轰鸣,两人都知道生死就在瞬间,不敢回头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眼里只有那两根脆弱得随时可能崩断的桥索。
秦麦的手刚刚抓住桥索,崖边固定着桥索的那块巨石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如同一只被抖落的尘粒,滚动着向崖下坠去,秦麦刹那间只来得及反手抓住了落在身后的唐离的手腕,随即身不由主地随着桥索一起向被黑暗笼罩的深渊滑落,耳边呼啸的风声就像死神得意的冷笑。。。。。。
黄平和彭施民站在对岸,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浑身冰冷。
他们看到了秦麦与唐离刚刚奔离高台,那高台最高处的宝塔倏地消失不见,旋即以那一点为中心,地面不断向下塌陷,就像一张正缓缓开启的巨口。。。。。。
铁莘与郝韵在桥索彼端断开的瞬间踏上了地面,借着最后一座翻滚着的石球的光亮,看到秦麦拉着唐离飘飘地坠下了深渊,眼前一片漆黑,耳边是不绝的天崩地裂的可怕轰鸣,铁莘心头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声音再反复地回响:“不可能!不可能!”
“麦子!”轰鸣声渐渐息弱,甚至连瀑布都好像停止了,铁莘如梦初醒,扑到断壁边缘疯狂地吼叫着,刺痛的眼睛两道温热的东西沿着面颊滑过,心里却是冰冷刺骨。
郝韵被他的吼声震醒,脑海里浮现出秦麦与唐离二人亲切生动的笑容,心如刀割,失声痛哭起来。
黑暗之中除了郝韵的哀婉凄凉的哭声,就只有铁莘喃喃的自语,“不可能,麦子死不了,他一定不会死!”
黄平和彭施民都说不出话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尽管死里逃生,却没有丝毫喜悦之感,心头仍是无边的绝望。
“不行!我要去找麦子!”铁莘突然大叫了一声,就要沿着那根桥索向下爬,他这时满脑子都是不能相信秦麦真的就这样死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沿着这条不过五十多米的桥索根本无法下到不知道有多深的深渊底。
“你这是去送死!”黄平大叫。
黑暗里黄平和彭施民睁目如盲,不仅看不到铁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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