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
唐离讶然地抬头看着一脸宽容微笑的秦麦,不确定地问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
秦麦含笑点头:“我也是听到黄平的话后才想通的,这次拍卖会你应该打得一石二鸟的主意,一方面借机打探关于唐卡残片的信息,另一方面你知道这件东西一旦露面必然会给你带来危险,所以就定下了把它送出去的规矩,呵呵,我相信你已经对那幅唐卡残片熟悉无比,而且很可能也做了备份吧?”
唐离心悦诚服地点头:“秦麦,你实在是太精明了,我真是小看了你!不错,唐卡我早已经做了备份,我知道这东西只要出现一定会引起那个绑架我妈妈的人的注意,会惹祸上身,可是我暗中研究了它很久却始终没有什么收获,无奈之下才想了这样的办法。”
“你把那件元青花当作赠品,想必也是为了引起轰动吧?”秦麦笑着问道。
唐离面色羞赧地点了点头,忽地急急分辩道:“不过后来见到了你们我是真的想通过你们把它带回国的,妈妈说这件东西很罕见。”
秦麦觉得这件事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拍卖会后唐离并没有把那幅唐卡残卷送给自己,在最关键的地方唐离自己让这个一石二鸟的完美计划夭折,实际上唐离根本不需要向自己道歉,何况秦麦并不觉得唐离这么做有什么十恶不赦,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无法解决危险,那么就只能逃避了
其实秦麦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份唐卡永远消失,只是唐离无法放弃对父亲失踪的追查,设身处地地想想,秦麦觉得换成自己也想不出比这更妥善的办法了。
秦麦怕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会让唐离难堪,便转头望向铁莘问道:“铁子,你的想法呢?”
“什么?”秦唐二人的对话让铁莘听得稀里糊涂摸不着头脑,猛然间没有反应过来秦麦的意思,怔了两秒才说:“你是说我的打算?”看到秦麦颔首,铁莘伸手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发出“啪、啪”响亮的声音,一脸恼火地骂道:“奶奶的!当事人是找到了,可我老子的死还是不清不楚,你认为我真的会相信他是被狗屁大神咒死的?”
“你也不相信那所谓的诅咒?”唐离惊喜地问,很有些知音的味道。
铁莘一撇嘴:“自然不信!咱可是坚定的无产阶级唯物论者!”
秦麦好笑地说:“组织的人?”
铁莘的脸皮很难得地微红,有些难为情地嘿嘿一笑:“光荣的少年先锋队员!”
唐离“扑哧”笑出了声,原本很压抑沉重的气氛立刻轻松了许多。
“麦子,你觉得这老东西的话有几分可信?”铁莘用脚尖点了点一动不动的黄平问道。
秦麦眨了眨眼睛:“应该没有掺水,不过是不是真的知无不言可就不好说了。”
唐离眉头一扬:“你是说他隐瞒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不知道,无法确定。”秦麦摊了摊手,毕竟当年的三个人只剩黄平一个,真真的死无对证。
铁莘嘿然狞笑:“这有什么难的?我倒是要看看是他骨头硬还是我拳头硬!”显然铁莘认为武力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式。
秦麦没来由地想起了陈教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一生只屈服于真理。”有些人虽然不是只屈服于真理,但往往会为了某个目的连命都可以不要的,比如黄平,如果真的怕死,他老老实实地在米国当他的富翁就好了,何必处心积虑地夺唐卡、冒着生命危险再度入藏呢?秦麦觉得黄平入藏并不像只为寻找宝藏那么简单。
“那我们该怎么办?”听完秦麦的结论,铁莘急得直挠头。
秦麦嘴角翘了起来,铁莘就知道他已经有了主意,秦麦看着唐离问:“唐离,你想怎样查找你父亲的下落?”
唐离想也没想地说:“去古格,从他失踪的地方查起!”
秦麦点头:“不管你父亲要找的是什么,他去古格自然是因为那里有线索,当然我们也不能放弃对这幅唐卡的研究。”
唐离若有所思地点头,秦麦又转向铁莘:“老铁,你说如果黄皮子隐瞒了什么的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铁莘的眉头倒立着,先是凶恶地看了一眼仍没有苏醒迹象的黄平才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为了独吞宝藏!”
秦麦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意,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黄平,悠悠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贪财,就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他一样,其实我们对那些身外之物压根就不感兴趣,就像唐离,你只是想寻找你失踪的父亲,铁莘你呢?不过想知道你父亲真正的死因罢了!”
唐离立刻点头说是,铁莘却犹豫了一下想要说如果真的有宝藏,顺手发笔意外之财又何乐不为呢?他还没张嘴就被秦麦用眼神给制止了,虽然不知道秦麦的用意,铁莘仍旧配合地“嗯”了一声。
秦麦脸上的笑意更盛:“既然如此,其实我们和黄老板的目的并不冲突嘛。”
唐离恍然地拍了下手掌:“你是说我们带着他一起?”唐离手指了指黄平。
“他毕竟曾经去过那里,虽然我们并不是很需要他,但是如果有个识途老马指路也能避免我们做无用功的。”秦麦朝唐离挑起了拇指,对她的理解能力表示赞赏。
唐离却表达了对秦麦计划可行性的怀疑:“他这么多疑的人恐怕不会相信我们,而且像他这种人也没有任何真诚可言,和这样的人做同伴我可不放心。”
铁莘嘿嘿冷笑一声,变魔术般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尺多长、三指宽的尖刀,刀锋青光闪动,显然锐利非常,虚空挥舞两下,带起一阵凌厉说姆缟骸疤菩〗阄阈璧S牵庵掷瞎肺抑灰恢皇志湍馨阉蟀阉溃≈灰掖蛲嶂饕猓俸伲±献涌沉怂估牵 ?br />
昏迷不醒的唐平微不可查地抖动了一下,细微的动作并没有能逃过秦麦的眼睛。
秦麦暗暗冷笑了一声,心想诱之以利,挟之以武,不怕你不老老实实!他这么想着,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丝不屑,唐离顺着秦麦的目光望向黄平,大眼睛转了转似有所悟。
铁莘的眼睛也不断地在黄平身上巡睃,嘴角绽开了狐狸见到母鸡时的狡猾笑容,唐离看在眼里,忍不住觉得一丝冷意从心底升到头顶然后瞬间扩散到整个身体:这个黑大个儿可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毫无心机啊,唐离心里思忖着。
秦麦看了看窗外,深沉的黑夜虽然还没有完全撤离,一缕微弱却无可阻挡的曙光已经刺破了黑暗投射到了大地,不知不觉间黎明将至。
“不管夜晚有多么漫长黑暗,光明总是会到来地!”秦麦在心里发出一句感慨,把所有的计划再次整理了一番,站起身做了几个扩胸运动后,缓步踱到黄平身前对铁莘说道:“等一会儿我们征求一下黄老板的意见吧,如果他不愿意。。。。。。”
铁莘接口道:“这里地偏人少,我来时在草地里看到一口机井,把尸体扔进去变成化石也不会有人发现的,那几个小混混已经被我扔里面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秦麦一口气没喘均差点咳嗽起来,敬佩地朝铁莘高高挑起拇指,意思说“你小子吹大气都不带眨眼的,厉害!佩服!”
铁莘咧嘴,得意地朝秦麦一抱拳,嘴巴无声地变化了几下,看口型是“过奖、过奖。。。。。。”
唐离被秦麦挡住了视线,看不到两个人之间无声的小动作,铁莘的话让她有些心惊胆颤,唐离相信铁莘是绝对能做出这种心狠手辣、灭绝人性的事来的!
“弄醒他吧!”秦麦下巴点了点黄平。
铁莘不客气地抬脚不轻不重地踢了几下他的大腿、臀部,黄平就“哎呦”、“哎呦”呻吟了起来。
等到黄平缓缓从地上爬坐起来,眼神从迷茫变成清醒,秦麦便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他的意思,“黄老板意下如何?正所谓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不过请放心,即便没有你我们大不了费点力气,虽然我们的目的不是钱财,但是意外之财是没人介意的。”
黄平脸上神色变化不定,抬起头仰视着轻松随意的秦麦,迟疑地说道:“可是我又怎么能确信你们到时候不会。。。。。。。”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已经收了刀的铁莘。
秦麦不屑地笑了笑:“怕我们会怎样?杀人灭口?图财害命?”
黄平不说话,但是看表情显然是默认了秦麦的说法,铁莘“切”了一声骂道:“奶奶的!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把钱看的比娘老子还亲啊?”
“黄老板,如果我们真想那么做又何必等到那个时候?现在不是更好?”秦麦心里冷笑暗想这个黄平还真是个老狐狸,居然还能玩一手欲擒故纵的把戏。
“不过有一件事我们说在前头,如若真的发现宝藏,我需要留下其中特别珍贵的文物,那些是属于国家的!”
黄平抿着两张肿胀的无法闭合的嘴唇,脸上闪过疑虑、犹豫、担忧种种神色,最后一脸毅然地猛点了下头:“好!我相信秦家的后人断然不是个背信弃义的伪君子!我愿意同你们合作!”
秦麦微微一笑,用柔和却不容反对的口吻说道:“那么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现在还请黄老板把您手里的那幅唐卡残卷暂时交给我保管。”
黄平不是个初入江湖的雏儿,尽管假装昏迷时听到了三个人的对话,可他仍然不相信有人能将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拱手让人,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很清楚,现在的情形容不得他不交出唐卡,更深一层黄平也打着如意算盘:自己本来的计划就是想办法收集三块唐卡残片勘察隐藏在唐卡里的秘密,现在与秦麦三人合作,唐卡便已经集合完整,而秦麦更是古董收藏世家的后人,在拍卖会上他看得出来秦麦显然还知道一些关于这幅唐卡的讯息,何不顺水推舟让这三个人为自己寻找宝藏?真要是找到了宝藏。。。。。。黄平觉得自己有一百种方法让这三个不谙世事的年轻人不明不白地死去!
“我总会让你们知道姜还是老的辣!”看着得意洋洋的铁莘,黄平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发狠。
等到四个人驾驶着那辆破旧的面包车疾驰在返回市区的路上时,太阳已经升起了小半边了,朝晖灿烂,万道霞光将半边天地映得一片金黄,路上的车辆不多,让这座都市看上去干净而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把黄平送回了宾馆,房间的豪华舒适让铁莘额头抽动,再看黄平更加不顺眼,秦麦只一着眼就知道黄平拿给自己的这部分唐卡残卷与自己和唐离手中的残片同出一处,安慰了几句黄平,让他安心养伤,时刻等待召唤,抄下了黄平房间的电话号码后三个人便离开了宾馆,打车返回了秦麦的住处。
离开时铁莘担心黄平会逃跑,秦麦笑笑也不解释,对于一个把财富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你真的把那七个人全都杀死了?”在车上唐离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铁莘,司机的手猛一抖,车子在路上画了一个S型,差点撞上护栏,幸好这时车辆还不是很多,否则只怕因为唐离的一句话会上演一场车毁人亡的悲剧。
司机从后视镜里偷偷打量着秦麦和铁莘,心中暗暗叫苦,越看越觉得那黑大汉面目狞狰、眼神凶恶,他身旁的那个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眉清目秀的,可这年头儿人不可貌相,兴许比那黑大汉更心狠手辣。。。。。。
身旁这个比挂历上那些个明星还要漂亮的女孩一张嘴就是七条人命。。。。。。
司机越发觉得自己遇上了犯罪团伙,而且还是穷凶极恶的那种。
车子陡然间的变故将秦麦三人惊出了一声冷汗,“师傅!安全第一,我们不赶时间”秦麦轻轻拍了拍司机的肩膀,温和地说。
铁莘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吐着舌头,惊魂未定的唐离:“你想什么呢,我打小连校规都没犯过,怎么能干违法的事呢?”
唐离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差点成了临终遗言,紧紧抓住了车门扶手不敢多言。
铁莘来到北京也快五年了,可仍旧没彻底改掉东北口音,这句话非但没有让司机安定下来,反倒让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众所周知,东北汉子给人的印象向来如东北虎般彪悍凶猛的。
香港之行奔波劳顿让秦麦颇有些疲惫,回到北京后因为心里有事一直也没有踏踏实实地休息过,昨晚一夜未眠,又和黄平一番斗智,秦麦着实有些疲惫,行驶的出租车有节律的微微晃动很快让秦麦倦意上涌,不由自主地靠在座位上打起了瞌睡,直到接近了他住所的附近,回到了他熟悉的区域后,秦麦恍惚间向外扫了一眼便发觉有些不对劲。
“师傅,你走错路了吧?”秦麦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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