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
秦麦被那怪物冰冷嗜血的眼神盯得全身发麻,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观察怪物的动向,浑身绷得紧紧的,嘴里应道:“这次可不太妙。”
“也不知道这东西的速度怎么样?”铁莘丝丝地吸着冷气。
秦麦暗暗苦笑,心想就是逃又能逃到哪去,就算能穿透光幕逃进水中与自杀根本没什么区别,他可是亲眼目睹这怪物在水中的可怕速度。
怪物似乎对秦麦胆敢与它对视感到异常的愤怒,扑地将彭施民吐了出来,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锋利齿牙,发出一阵比刚才众人在门外听到的更加高亢尖锐的嚎叫。
秦麦与铁莘见怪物尾巴陡然挺直,身体微俯就知道它要发动攻击了,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念头,秦麦大喝一声:“分头跑!”两人同时转身窜了出去。
这两人都抱着同样的想法,留在大殿里根本没有空隙与怪物周旋,不如将它引出去,也可以让其他人趁机救下生死不明的彭施民和寻找命运之眼。
那怪物几乎就在二人转身之际哇哇怪啸着冲了过来,别看它体型庞大惊人,貌似笨拙,实际上速度却是极快,只瞬息就移动了两个身位,硕大的头颅已经探出了大门。
从秦铁两人破门而入到怪物追击说来话长,其实却只是短短片刻的时间,秦麦甫一转身就朝尚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险境的唐离四人大叫快跑。
唐离四个人站在基台下神经紧张地关注着上方的情况,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变故,可一看秦麦和铁莘仓皇奔逃就知道情势危急,听见秦麦的吼声来不及多想便下意识地执行。
秦麦只喊了一声跑,却并没有说向哪儿跑,白拉与郝韵选择了相反的方向,却没有松开唐离的手臂,三个人拔河一样悖向而行,唐离与白拉的选择相通,苦了郝韵,只迈出了一步就觉得胳膊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她这时再想松开唐离已然晚了,“哎呦!”惊叫着仰头摔倒。
铁莘刚跃下基台就看到郝韵跌倒,对像返身去拉她的唐离和白拉吼道:“你们快跑!”他自己径直冲向了郝韵。
他的脑子里除了郝韵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郝韵受到伤害,奔到郝韵身前刚要伸手去拉她,就感觉到一股带着让人呕吐腥臭的劲风朝他袭来,隐约听到了秦麦撕心裂肺地呼喊自己的名字,铁莘想都没想全力将郝韵甩了出去,他自己却在惯性的推动下失去了重心,不由自主地转向禁宫的正门。
一道巨大的黑影遮住了光亮,铁莘甚至看清楚了正挂在怪物利齿间的几片布条和血肉,他心知自己必死无疑,反而激起了骨子里的狠厉,手中匕首向上刺去,狞笑着疯狂咆哮:“畜生!”
铁莘算准了这怪物即便是表皮坚硬,但是口鄂内里却应该是柔软的部位,头部又是要害,他这一下连刺带挑,决意与怪物同归于尽,下手拼尽了全力。
秦麦心知这怪物体型这般庞大,就算奔跑速度不慢,转向却便未必如人般灵活自如,所以奔下了基台立刻转向沿着圆形的基台向拱卫着正殿的塔阁跑去,他没有机会验证自己是不是赌对了,因为那怪物根本没有追他,而是嚎叫着紧随铁莘。
“铁子!”秦麦回头时正看到怪物大张巨口扑向铁莘,脑袋嗡地一声,血涌上头,他疯了似地冲向怪物,可是二者之间十几米的间隔却成了生与死无法逾越的分界线。
可怜的黄平受了伤的眼睛本来就有些模糊,被秦麦炸雷一样的狂喝惊得几乎是肝胆俱裂,居然慌不择路地与郝韵撞到了一起,刚刚头昏脑涨地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暗影向铁莘当头罩了下来,黄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叫着鬼使神差地伸手推向铁莘。
铁莘的身体本来就倾斜将倒,黄平在他身后推了一把,刚好加速了他的跌势,堪堪地擦着怪物的利齿扑倒,就听到了黄平的凄厉惨嚎。
死里逃生的铁莘反应极快,身体刚刚接触地面便翻身一滚,从地上弹了起来,刚立起身便被泉涌似的腥热液体铺头盖脸地喷溅了一身,黄平的左臂像被老虎钳子牢牢箍住似地尽数被怪物咬住,铁莘也不及思考黄平为什么会舍己救人,手中的匕首狠狠挥出,“扑哧”一声,七寸长的锋锐没柄刺入怪物的左眼。
那怪物咬住了黄平的臂膀正要将到嘴的肉食吞入,冷不防要害遭到重创,剧痛之下狂性大发,猛一甩头将黄平地甩了出去,发出一声暴虐至极的厉嚎,身体猛地昂了起来,张开利齿森森的血盆大口连砸带咬地攻向铁莘。
黄平早已经痛的昏了过去,在空中划了一道血线摔在了五六米外的废墟上,将一面残存的断墙彻底砸塌,激起了一阵烟尘,瘦弱的身躯血葫芦似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铁莘没想到这怪物尽管身躯粗重庞大得耸人听闻,却非但行进速度迅捷得可怕,就连反应动作也异常迅速灵活,他一击得手还没来得及抽刀,一股中者欲呕的恶臭猛地扑来,血水残肢碎肉和怪物的口水雨一样洒了下来,若不是他躲得快,早已经被怪物头顶的利刺开膛破肚了,他也清楚自己那一刀能建功大半纯属侥幸,正面与这只残忍的怪物对撼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眼见那两排白晃晃刺刀一样的利齿迅速在眼前放大,铁莘再想转身奔逃已是妄想,他急中生智,仰身下弯做出了个杂耍似的板桥,差之毫厘惊险无比地与怪物的巨吻擦肩而过。
铁莘自己都感到不可置信,少时秦父教他与秦麦练武,他没少挨打受骂却从来都没办法完成这个动作,没想到在死亡的威胁下,他想都没想就使了出来。
只是他腰腹的赘肉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撑地的双臂用力想要做个侧身倒翻,结果身体只微微弹了下,不光没有按照他设想的那样团身跃起,反倒“哎呦”一声,把握不住,整个人彻底地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
减肥的念头在铁莘的心头一闪而过,他发誓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到北京,一定要把肚子上的那圈“轮胎”给减掉!
生死关头一次失误就意味着万劫不复,铁莘躺在地上就感觉到劲风袭来:那怪物全力攻出的一击不中,立刻甩起五六米长的尾巴扫向铁莘。
那怪物的尾巴占了身长几近一半,比成年人的腰还要粗壮许多,这一下要是被击中肯定是骨裂筋断的下场,铁莘手脚朝天,已经逃无可逃。
郝韵距离铁莘最近,却被一人一怪血淋淋的殊死搏斗给吓得呆了,她已经记不清这是铁莘第几次救了自己的性命,眼见铁莘选入了绝境,她才惊醒过来,尖叫着冲向了铁莘。
只可惜她的速度远远比不上那只被彻底激起了狂性的怪物,郝韵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甚至没有考虑就算她冲过去,凭她的力量能否拖动铁莘。
郝韵冲出去了两步,还没到达铁莘身前已经与怪物的尾尖相遇,她只觉得一股巨大无匹的力量撞击在腰间,身不由己地被撞得飞离了地面,剧烈的疼痛让她的眼前一黑,身体重重地跌落在坚硬的地面,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怪物的攻势被稍稍地阻了一阻,却并不追击打扰了它的郝韵,好像就认准了铁莘,尾巴抖了下,斜刺里从空中砸了下来。
铁莘仰面朝天看着那条桅杆似的尾巴砸向自己,虽然他没有看见郝韵疯了似地冲了过来,却听到了她的尖叫,叫声突然中断,一阵巨大的恐慌潮水一样把他吞没,陡地狂吼一声,单手发力竟然将身体弹得转了个身,半趴半跪地卧在地上,双目四顾寻找郝韵的下落,这时当头砸下的怪物尾巴距离他的头顶已经不足三尺。
眼看下一秒脑浆迸飞的惨剧就要发生,那怪物的身体却猛然狂震,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嚎叫,砸向铁莘的尾巴贴着铁莘的身侧砸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足有半尺深的凹痕,痛苦已及地扬身而起,硕大丑陋的头颅疯狂地甩动着,秦麦矫捷如灵猴一般从怪物的腹下钻了出来,一把抓住了铁莘的背心,大喝一声“走!”,将铁莘肥硕的身躯远远地甩了出去,他自己则仆倒在地躲过了怪物再度横扫而来的尾巴。
那怪物却好像突然发了狂,肆虐地拍打着粗壮有力的尾巴。
秦麦却已经借着前冲的势头在地上打了个滚后窜出去了十几米,躲开了怪物攻击的范围,可那怪物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周已经没有了猎物,一条尾巴兀自狂虐地左右狂扫。
铁莘被秦麦扔了出去,身在空中时还有点迷迷糊糊,原以为必死无疑,却想不明白秦麦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
他两次身陷必死之地,却没想到竟然都化险为夷,倒应了秦父当年为他批的命数。
“哎呦!”铁莘结结实实地摔在一堆乱石上,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所幸他厚实的屁股首当其冲地化解了大半的冲击,他也顾不得疼痛,手忙脚乱地跳了起来,向不远处一动不动的郝韵冲了过去。
“郝韵!你醒醒,别吓我啊!”铁莘一边大声呼唤,一边猛烈地摇晃郝韵的身体,眼里全是郝韵那张纸一样苍白的面孔,一颗心砰砰巨跳,心想要是郝韵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活得还有什么意思?
郝韵轻咳了两声,悠悠睁开了眼睛,眼神茫然地注视着铁莘几息后,猛地从铁莘怀里坐了起来,惊骇欲绝地死死抓住铁莘的手腕,用力之大饶是铁莘皮粗肉厚亦忍不住咧嘴吸气,“郝韵,是我啊!我是铁莘!”他还以为郝韵是被吓得迷失了心智。
“铁莘,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前一句还有些不可置信,后面那句却是她看到铁莘完好无缺,喜极而泣的发泄。
铁莘看到郝韵泪珠滚滚,又是心疼又是感动,更多的却是兴奋,他也是到了这一刻才真正肯定了郝韵是多么在乎自己,如果他知道郝韵刚刚为了救他而做的自杀式的行为,恐怕他会立刻幸福得晕过去。。。。。。
“我没事。”郝韵激动过去恢复了些理智,眼底升起疑惑之色,看着铁莘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她看的很清楚,当时的铁莘根本没有逃生的可能。
铁莘也是一头雾水,用力地挠头,“是麦子。”
两人这才想起了其他人,铁莘搀扶着郝韵从乱石堆下站了起来朝“战场”看去,那怪物折腾了半天,这时似乎也发现了那些伤害了自己的猎物已经逃离,慢慢停止了肆虐,嚎叫渐喑,口中一条粗若儿臂的猩红长舌不断吞吐翻卷,舌尖处如蛇信般分开了两叉。
怪物头颅摆动间,铁莘与郝韵同时吸气,才明白那怪物为什么突然阵脚大乱,怪物的右眼血迹斑驳,粘稠的血浆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迅速渗透干涸,变成了酱紫色。
它右眼的伤远比左眼更加严重,秦麦一刀几乎将它的眼眶撕裂,这怪物双眼受到了重创,不能视物,难怪没有发觉秦麦等人早已经远远地逃到了安全的距离。
秦麦不知道这怪物的听觉是否灵敏,见铁莘和郝韵朝自己望了过来,打了两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潜行至二人身旁,铁莘死里逃生,郝韵也安然无恙,心情极好,表情夸张地朝秦麦挑起了拇指,压低了声音耳语道:“麦子哥真是英雄了得,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就让俺以身相许吧!”
“那我宁可去和它决斗!”秦麦指了指那只吐着长舌探路搜寻的怪物,没好气地白了眼铁莘。
郝韵抿嘴无声地笑了笑,没想到两人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过也被他们感染,竟觉得那形容恐怖的怪物也没那么可怕了。
“咦,唐离姐和白拉呢?”郝韵寻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两女的下落。
秦麦指了指没了大门的禁宫,“在里面。”又吩咐铁莘,“你去看看黄平怎么样了。”黄平到此时仍然一动不动,秦麦揣测着只怕他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可毕竟黄平也算是他们的同伴,何况也是为了救铁莘才落得这个下场,无论如何也不能不管不顾。
铁莘叹了口气,一脸痛惜地点了点头,郝韵以为他为舍身救他的黄平感到难过,其实她一直都很讨厌黄平这人,可俗话说“一死赎百错”,黄平最后的行为的确让人刮目相看,握了握铁莘的手安慰道:“那种情况下没人能救得了他,你也别太内疚了。”
“我。。。。。。”铁莘哭笑不得地咧嘴道:“我是很心疼,他死了,我手里的欠条找谁去啊!”
郝韵目瞪口呆,秦麦却早知道铁莘说不出来好话,这时那瞎了眼的怪物摇摇晃晃地踩踏了几处断壁向着众人来时的方向行去,他心里记挂着大殿内的彭施民和唐离、白拉,一拍铁莘的肩膀,“别废话了,我先进去,你们也抓紧时间!”
这怪物的出现让秦麦心头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谁也不知道偌大的当惹雍错里究竟有多少这样的怪物,一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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