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
?br /> 秦麦不禁哑然失笑,竟没来得及询问唐离究竟都梦到了什么。
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天色已然明亮通透起来,只是阳光无法射入谷底,四周仍旧是一片幽暗深邃,他轻轻地将唐离的头放在腿上,闭目养神。
唐离悄悄地睁开眼睛,静静地注视着秦麦的脸庞,火光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微光中,唐离的眼神痴然迷离,两颗豆大泪珠无声滚落。
她没有对秦麦说实话,在梦里她看到意西沃向着众人举起了枪,枪声响起,她倒在了秦麦的怀里。
唐离知道那不是梦,梦与预感唯有她自己才能分辨清楚,她刚才所看到的一切是未来即将发生的,就像她预感到从湖底禁宫脱险一样,最终发生的事实与她的预感完全相符,毫厘不爽。
“嘿!嘿!都醒醒了,太阳晒到屁股啦!”铁莘反常地第一个醒来,看到其他人还都沉睡,别提多得意了,跳起来高声嚷道,“咦,你俩昨晚干啥了?咋睡一块了?”他见唐离枕着秦麦的腿,坏笑着问道。
唐离俏脸通红,白了眼铁莘唾道:“无聊!”站起身快步走到江边洗脸,秦麦的腿却因为长时间气血不畅而酸麻无力,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发出一声轻哼。
铁莘眯着眼睛朝秦麦挑了挑眉梢,嘿嘿笑道:“麦子,你小子累坏了吧?啧啧,这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你看唐大小姐容光焕发,可你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悠着点啊。”
秦麦活动了几下,麻木的腿恢复了正常,闻言作势要提铁莘,把他吓得远远跳开,大叫君子动口不动手,秦麦没好气地晒笑道:“你也算君子?你这辈子除了做了次你老爹的儿子,充其量就算个男子!”
铁莘嘎嘎怪笑着瞥了眼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的郝韵道:“将来等我有了儿子,我还是老子呢!”
秦麦心里记挂着唐离梦境的内容,懒得和铁莘废话,随手将长枪丢了过去,挥手命令了道:“去!搞点早饭去。”
铁莘睡眠充足,神清气爽,学着电影里看到的美国大兵的做派,撅起屁股敬了个礼,“瞧好吧您呐!”扛着枪朝不远处的密林跑去,从背后看去还真有点像觅食的黑熊。
“丫头,昨晚你都梦到了什么?”秦麦与唐离在林子边捡拾干枝,见与众人拉开了距离,才问道。
唐离正俯身去捡一截干透的藤枝,闻言顿了下,直起身凝神思索道:“梦见了一些奇怪的人,还有一条大得离奇的瀑布。”
能让唐离惊醒的噩梦,那情景必然十分恐怖可怕,虽然她一口咬定众人中没有任何人发生意外,秦麦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些不妥,却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有问题,顺手将唐离手中的树枝接了过来,道:“奇怪的人?”
“嗯!”唐离眉头一紧,心有余悸地说道:“那些人很瘦小,却灵巧的很,在悬崖峭壁上如履平地似的,而且。。。。。。”唐离停顿了一下,阳光从峡谷的一处缺口射入谷底,照在身上暖融融的,秦麦却分明看到唐离面色苍白,深深地打了个寒战,显然她梦中所见的怪人十分可怖,唐离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发紧,“他们很凶残的,我看到他们有的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木棒,有的用简陋的弓箭,把人当猎物一样杀死!眼睛都不眨!”
秦麦倏地一惊,倒不是被唐离形容的怪人吓到了,昨晚唐离分明说并没有人伤亡,那么这些怪人杀了什么人?“你不是说我们中并没有人发生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秦麦急切之下也顾不得遮掩内心的惶恐,他亲眼见证过唐离的预感有多么准确,秦麦的心霍霍巨跳,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唐离,等她仔细讲述梦中所见的经过。
唐离几次预感最后都变成了现实,让人大叹神奇的同时,秦麦觉得那也是因为即便事先便从唐离那里得到了答案,众人却并没有刻意改变事情发展的轨道,这次却是不同的,如果唐离真的预感到谁会发生意外,事先防范,也许就会改变结局。
“啊,都怪我没有说清楚!”唐离看见秦麦那副紧张的表情,怔了下恍然大悟地自责道,急忙解释道:“并不是我们中有人出现了意外,是意西沃的人!”
唐离整理思路,仔细地为秦麦讲述了一番她梦中所见,其实二人都已经意识到所谓噩梦极有可能就是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唐离讲得详细,秦麦也听得认真无比,不放过任何的细节。
秦麦听完唐离的描述,重重地松了口气,暗笑自己太过紧张,结果虚惊一场。
唐离的预感并不受她的控制,就如同看了一部凌乱无序的电影,她也只能力求将梦中所见尽可能原封不动地描述一遍,只是许多画面唐离自己都莫名其妙,更别提只听讲述的秦麦了。
在一座寸草不生的荒凉山谷中,众人遭到了意西沃的袭击,此时却出现了一群奇形怪状的神秘人,他们将意西沃雇佣的杀手一一射杀。
秦麦蹙着眉头,“那些怪人虽然形容可怖,但似乎并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
唐离点了点头,又马上摇头,“我看到的是这样的,他们神出鬼没却只攻击意西沃的人,可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对付我们呢?”
秦麦无意识地用脚尖在地面上轻轻地划来划去,思索着各种可能,“难道是因为我们没有反抗的能力,所以他们先消灭了持有武器的意西沃的人?”秦麦喃喃道,“可是那些神秘人又来自何方呢?他们怎么会出现在那山谷里?”
唐离听着秦麦的自言自语始终没有出声,生怕打扰了他的思路,直到秦麦征询似地望向她时,唐离想了下,抿了抿嘴唇道:“我觉得他们并不像是外来者。。。。。。”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就生活在那山谷附近?”秦麦的眼睛陡地一亮,到吸了口凉气,惊道:“难道他们在守护着那座山谷?难道。。。。。。”
两人对视片刻,同时道:“净土的入口!”
这个推断让秦麦欣喜若狂,唐离亦兴奋得俏脸绯红,这一路上众人的速度缓慢,一方面是因为路途艰险,另一方面却是为了寻找净土的线索,虽然传说命运之眼能够指引净土所在,但是该如何应用命运之眼便是白拉也一无所知。
秦麦又仔细推敲了一番,越发断定唐离所预见的那些神秘人极有可能守护着山谷不让别有用心的人进入,那么这山谷必定有着非同寻常之处。
想来想去,净土的入口是唯一的解释,只可惜唐离并没有预感到众人最终是否到达了净土,秦麦有些郁闷地想。
不管怎么说这可真是众人自取得命运之眼、破解了天书谜字后迄今为止最大的收获,秦麦打趣道:“咱们为了寻找净土焦头烂额,你只需要做个梦就解决了,难怪意西沃对孤师神力虎视眈眈呢!”
笑意盈盈的唐离面色却突地黯淡下来,扭头望向波光粼粼的平静江面,轻声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自己生在普普通通的家庭。”
秦麦没想到自己的玩笑话却触及了唐离的伤处,暗骂自己口不择言,恰好此时铁莘胸前挂着长枪,背着一只麋鹿模样的小兽晃晃悠悠地自林内走了出来,秦麦一手夹着干柴,另一只手牵起唐离的手腕,“走吧,去看看铁子的收获。”
有了昨天的教训,铁莘这次换了目标,飞禽换成了走兽,猎了一只大约四五十斤重的幼兽,毛色光滑柔美,点缀着繁星似的点点斑纹,被铁莘射中后一时间还没有气绝死去,咩咩地哀哀低鸣,乌黑浑圆的大眼睛里有泪水流下,身体还在不停地抽搐。
女人心软,郝韵瞧见这只幼兽可怜悲惨的模样,差点流下泪来,一个劲地直骂铁莘:“没有人性,宁愿饿死也不会伤害这么可爱的动物!”唐离虽然不至于如郝韵那么天真,却亦不忍心见它继续垂死挣扎,催促铁莘快点结束它的痛苦。
陈教授眯着眼睛观察了小兽半晌,指着铁莘的鼻子吼道:“你小子真会挑啊!这很有可能是国家保护动物哩!你这是在犯罪!”
铁莘蹲在石头上霍霍磨刀,看也不看愤怒的陈教授,毫不在乎地道:“老头儿,你也太大惊小怪了,这算啥,当年执行任务的时候我还生吃过雪豹肉呢!”
“你!你!”陈教授被铁莘轻松的语调气得够呛,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翻来覆去地念叨着:“犯罪啊!这是犯罪啊!”
铁莘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粗声粗气地哼道:“都是狗屁!老子就知道不吃东西就要饿死!死了也要给那些山狗土狼做吃食!”一指那只已经死去的小兽,“就算咱们不吃了它,难保它不给豺狼虎豹吃,反正都是被吃,又有什么区别?至少老子还记得它的好咧!”
郝韵气鼓鼓地叫道:“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吃它?有的是野兔山鸡。”
“都是性命,还不是一样?它的命是命,野兔山鸡的命就不是命了?”铁莘想也不想地说道,颇有几分舌战群儒的风范。
陈教授和郝韵被他一番歪理邪说驳得哑口无言,明知道他是在无理狡辩,却偏偏想不出什么有力的话来反驳。
秦麦偷笑,对唐离轻声道:“这就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说到底,生存才是第一原则。”唐离似有所感地说道。
见陈教授与郝韵都无话可说,铁莘哈哈一笑,举起手中寒光闪闪的锋利匕首,摇头叹息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遭报应的事还是我来做吧!”
架在火堆上的兽肉被烤得滋滋作响,油液不停地滴落,浓郁的香气萦绕不散,众人的肚子不听话地咕咕直响,郝韵终于也忍不住偷偷地舔了舔嘴角,视线时不时地飘向香味来源,“快要好了吧?”
这次就连唐离都不禁莞尔。
铁莘这辈子最大的嗜好就是吃喝,否则也不能烧得一手好菜,尽管没有什么调料,这只小兽仍被他料理得香气四溢,众人也的确是饿坏了,等到铁莘大叫一声:“大功告成!众人齐齐爆发出一阵欢呼。
就连陈教授与郝韵也吃得满嘴流油,不亦乐乎,这充分证明了唐离的说法,所有的法律与制度都是建立在生存基础之上的。
这小兽去了皮毛内脏,净肉也有三十多斤,众人一口气消灭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却正好够了今日的口粮,铁莘打了个饱嗝,拍了拍圆滚滚的大肚子,嘿嘿笑道:“酒足饭饱,出发!”
秦麦好笑地瞥了铁莘一眼,刚想说话,就见一直沉静默然的白拉忽地站了起来,翘首望向如同一面闪闪发光的巨大银镜的江面,“是大黑!”
那头獒犬?秦麦眼前立刻浮起那头神态高傲的奇异藏獒,它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秦麦心中一惊,心想该不会是白拉已经衰弱到出现幻觉的地步了吧?他凝目望向白拉,后者如雪般苍白的脸颊浮起一抹艳丽的红晕,想来她此刻心情激动至极,可眼神却很清醒,并不像出现臆念的症状。
众人都对白拉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惊诧,一起随着她的视线朝江面望去,可那江面反射阳光,就如同罩在光团之中,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江面的情形。
“你发现什么了?”唐离站起身,扶住白拉的胳膊轻声问道,可白拉压根就像没听到似的,死死地盯住了波光闪烁的江面。
秦麦屏息侧耳倾听,除了单调的流水声和风掠过林梢发出的低沉呼啸,他再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响,白拉与那两只獒犬感情深厚,想必她太过牵挂它们。。。。。。秦麦这么猜测,刚想让白拉保持冷静,忽地隐隐听到了一声有些尖锐的犬吠!
他的呼吸不由一顿,连他自己都不敢肯定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什么,白拉却颤声叫道:“还有小黑!”
她也听到了,秦麦也猛地站了起来,凝目望向江面,两只獒犬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人迹罕至的大峡谷里,除了白拉唯一能够驱动它们的只有他!
秦麦刚想到这里,就听到白拉急促地道:“一定是他来了!他来了!”
“你们说什么呢?”陈教授一头雾水,“他是谁啊?”
唐离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她显然也意识到了白拉口中的他是谁,求助似地望向秦麦,神色矛盾,紧张中透出一丝期盼,秦麦暗暗叹了口气,知道唐离始终还是对平旺老人无法释怀,或许她有着太多的不懂想要当面质询这个至亲之人。
铁莘眨巴了几下眼睛,突然反映了过来,身躯巨震,倏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哗啦一声顶弹上膛,咬牙切齿地冷声道:“奶奶的,是平旺这个老。。。。。。老子宰了他!”
“铁子!”秦麦沉声喝道,“冷静点!见机行事。”这句话不单是对铁莘说的,同时也提醒白拉和唐离保持冷静。
秦麦挥了挥手,“隐蔽!”同时看了眼身体微微颤抖的白拉,对唐离使了个眼色。
唐离咬了下嘴唇,一拉白拉的胳膊,“先躲起来,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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