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
“她说,只有一个要求,如果你是那个人,她就放我们离开,如果你不是,我们都要死!”郝韵颤声道。
秦麦心里一震,那个人!其实他已经隐约猜测到这少女见到短刀态度突然发生了变化,必定与这把被称为王杖的短刀有关,可这短刀真正的主人是唐离而非他秦麦,不过更让秦麦好奇的是,这少女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自己是不是这王杖的真正主人呢?
像是看透了他心中的疑问,郝韵迟疑了一下道:“把你的手给她,她需要一滴你的血。。。。。。”。
若是他面前摆放着一套验血或者是检验DNA的设备,秦麦或许会真的相信只需要自己的一滴血这少女就可以将自己验明正身,可看着这空荡荡的石洞,秦麦只觉得荒诞。
秦麦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了一眼聚集在角落里的雪怪,距离自己三人大概十来米的距离,一拥而上根本无法应付,秦麦的大脑飞速转动,想来想去若真的不得不正面对决,唯一的办法只有将这少女扣住作为人质。
做了决定,秦麦对黑袍少女点头说声可以,反手将右手握着的猎枪反背到背后,趁机朝身后的铁莘和彭施民做了个隐蔽的手势,他的动作看起来像是解除了武装,实际上却是为了空出来一只手随时将少女擒下。
郝韵的脸色激烈地变幻着,鼓足所有的勇气下了决心,猛地抬头死死地望着秦麦咬牙道:“秦麦!如果你不是她要找的人,你们就快跑!不要想着碰运气!她是。。。。。。”
“砰!”一声几乎让人感觉被撕裂的鼓声陡地响起,少女像是对郝韵的多话异常不满,郝韵接下来的那句她究竟是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疯狂地惨叫起来,像是遭受着无形的烈火炙烤一般挣扎不已。
“我干!”铁莘的脚堪堪抬起,便被猛然回头的秦麦严厉的目光给阻止。
铁莘紧紧地攥着拳头,嘴角肌肉不停地抽动着,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忍再去看郝韵。
秦麦慢慢地朝少女伸直了胳膊,缓缓地向少女走了过去,直到两人面对面相距不足半米,秦麦的手刚好伸到了少女的眼前。
少女脸上露出了一个很开心的笑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从袍袖里抽出了一把尺长的藏刀,很轻柔地举了起来,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生怕弄疼了秦麦似的,一寸寸朝秦麦的手腕落了下来。
秦麦眼神闪烁,眼睛渐渐地眯了起来,他知道若是要制住少女此时正是最好的时机,从他内心里并不相信少女可以光凭他一滴血就可以证实什么,可郝韵刚才强烈的反应却让秦麦又有些担心她真的能够做到。
秦麦的想法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选择同归于尽这条最坏的结局。
就在少女手中寒光闪闪的藏刀堪堪接触到秦麦的皮肤,唐离撕心裂肺的呼喊陡然间响彻石室,“麦子!”
秦麦、铁莘、彭施民、郝韵和那黑袍少女一起愕然转头望向入口,秦麦心头狂震:唐离、陈教授与林玉菲赫然朝他疾奔而来。
“他们果然下来了!”这个念头只在秦麦的脑海里电闪而过,黑袍少女脸上便露出了疯狂的杀气,发出一声急促的呼叫,十几只雪怪尖叫着朝唐离三人扑去。
“杀!”秦麦暴喝一声,那只直直地伸着的手掌倏地立了起来抓向黑袍少女的脖颈,那少女却像是因为急怒攻心,孱弱至极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似地猛地向下坐去,电光石火间将秦麦的一抓给闪了过去。。。。。。
彭施民与铁莘就在秦麦发声的同时,已经朝雪怪扣动了扳机,唐离和林玉菲亦是边跑边开枪射击,雪怪的动作虽然迅疾,可它们的来向却都相同,而且子弹也十分密集,一瞬间便有五六只雪怪中了胆,尖利的惨嚎声不绝于耳。
秦麦一抓未中,连忙迈前一步,弯腰再次抓向少女的肩膀,他的手指甚至已经搭上了少女那异常光滑的黑袍,“砰!”鼓声响起,这次给他的震撼比前两次更大上数倍,秦麦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动了下,接二连三的鼓声紧随而来。
不光是秦麦、铁莘与彭施民距离发声处最近的三人如遭雷击般战栗不已,就连唐离与陈教授三人亦猛地扑到,郝韵大声惨嚎着,连剩下那几只能动弹的雪怪也凄厉无比地哀号着在地上翻滚,不断地用头撞击坚硬的石壁,黑紫的血浆四下迸溅触目惊心!
十几声鼓声响过后,秦麦连视线都模糊起来,摇摇欲坠地扑向黑袍少女,却两次扑空,少女的眼角口鼻流下了紫乌色的浓稠血液,原本美丽的眼睛里毫无光泽地呆呆注视着秦麦,鼓声已经停了下来,石室里惨呼哀号此起彼伏,“铁子,去、去救郝韵!”秦麦使劲地摇晃着脑袋,想把那种天玄地转的眩晕感从脑袋里赶走,却始终没有成功。
秦麦一手拄着石台,一只手搭上了少女的肩膀,却怎样也使不出力气,如果不是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他现在只怕早已经瘫在地上了!
铁莘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奔到了石柱旁,挥刀将绳索砍断,郝韵没了绳子缚束拉扯,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铁莘狠狠地咬下舌头,剧烈的疼痛使得他的神智清醒了些,连拖带拽着几乎处在半昏迷状态的郝韵勉力挣扎到秦麦的身边。
黑袍少女仰视着秦麦,嘴角弯起露出个充满了疲倦的笑容,轻声说了句话,奋力将身前的鼓推向秦麦,只是那鼓似乎颇为沉重,她一推之下,那张鼓纹丝未动。
“她、她在说什么?”秦麦用力地甩了甩头,天翻地覆的感觉轻了些,眼前的景物慢慢地平稳了下来,扭头问急促喘息着的郝韵。
“拿着神鼓。。。。。。去找命运之眼。。。。。”郝韵断断续续地翻译道。
这时唐离、陈教授、林玉菲和彭施民都踉跄地围了过来,一抹阴狠在黑袍少女的眼中闪过,又对秦麦说了句话,这少女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声音轻得几乎如耳语一般,幸好郝韵离她极近,倒是勉强听清了。
郝韵看了眼秦麦,嘶声叫道:“她说找到命运之眼。。。。。。找到箭道,去净土。。。。。。后面的没有听清楚,她的声音太轻了。。。。。。”
秦麦的耳朵里一直隆隆作响,就像一道连绵不绝的闷雷,脚下的震荡也始终没有消失,初时他以为是那怪异骇人的鼓声留下的后遗症,不经意地看到黑漆漆的鼓面轻微地抖动时他才知道这不是幻觉!
秦麦在顷刻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脸色剧变,黑袍少女本已经缓缓闭合的眼睛忽地睁开,朝秦麦很诡异地笑了下,高声说了一句话。
郝韵听到这句话身体陡地僵了下,脱口惊叫道:“她、她说天宫要彻底消失了!”
众人还没有脱离那种眩晕的感觉,反应都有些慢,一时间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秦麦与唐离对视了一眼,天宫想必就是指的这山腹之中的地宫了,两人同时叫道:“塌方了!”
其他人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而这时震荡的幅度已经越来越明显,隆隆的闷响一阵强过一阵,秦麦与唐离的手不经意间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众人都知道从入口到这里需要多长时间,而这山腹地宫坍塌之势自上而下来的如此猛烈,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片惨白,绝望之色写满双眼。
黑袍少女像是感觉到很有趣地咯咯一笑,抬手指了指秦麦,又指了指自己,轻轻地说了句话。
郝韵怔了下,眼睛里重新生出希望,“她让我们从这里走!”郝韵指着石台叫道。
黑袍少女的眼睛再度闭合,喃喃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便再无声息。
“什么?她说了什么?”秦麦探了下少女的鼻息,已经是生机全无,秦麦以为她是在告诉自己怎么逃生,盯着郝韵催问道。
郝韵使劲地咽了口唾液,“她说等了八十年,终于等到了。”
众人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离开这里,根本无暇去想这句十分突兀古怪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秦麦只考虑了两秒,一咬牙将黑袍少女从石台上抱了起来,放到一旁的地上,少女莹白如玉的手腕从宽大的袖口露了出来,一幅手帕大小的布帛飘落,腕口数道寸许长殷红伤口如婴儿小嘴般皮肉外翻着,打斗已经了眼色深浅不一的疤,有一道则像是刚刚割裂不久,浓稠的鲜血如蚯蚓般缓缓滑动着,心惊肉跳的秦麦将那块手帕似的东西抄在手里,只看了一眼,心头不由自主地狂震,可是他现在根本没有时间仔细研究,迅速地塞进了内衣口袋。
铁莘抬手一把将石台上的皮草堆扫落地下,让所有人大失所望,这石台与这石宫里任何一处都没有半点的不同,连条缝隙都没有,更别说暗道了!
彭施民砰地一声坐到了地上,充满了绝望地喃喃自语道:“难道我们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
“这里!这里有风!”颓然地靠在石台边的林玉菲陡地挺身而起,指着石台与地面相接的位置大叫道,激动得连音调都变得尖锐。
秦麦最快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有风证明石台与地面并非一体,空穴来风!秦麦立刻跪在地上仔细地观察了一眼,果然石台与地面之间确实是有缝隙的,难道通道在石台下?
“把它移开!”秦麦朝众人大叫道。
彭施民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听到秦麦的话不由呆住了,这张石台是一块整石,看样子至少也有千余公斤的重量,“开、开玩笑吧?”彭施民目瞪口呆地喃喃道。
这时地面猛传来一下如地震般的震动,高达三十米的石壁开始向下崩落石子,烟尘如妖魔般从石壁内飘了出来,秦麦跳了起来双手抵住石台,连声催促众人。
所有人都回过神来,这座地宫分分钟都有彻底崩塌的可能,铁莘等人七手八脚地挤在一起使劲推动石台,看到呆若木鸡的彭施民,铁莘额头青筋绷起老高,大吼道:“你他妈不想死就动手!”
彭施民一激灵,慌忙躬身弯腰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推动石台。
石台纹丝不动,仿佛长在地上一般。
“哗啦”声中,四壁色彩斑斓的巨大神像壁画开始脱落崩塌,碰碰之声大作,大小不一的岩石纷纷坠下,不时有飞溅的石粒打到诸人的身上,火辣辣的疼痛。
秦麦看着绝望的众人,在这种绝境中,每个人的表现都还算镇定,毕竟都不是普通人,若是换个胆小些的,只怕这时候早已经崩溃等死了,“大家听我口号,一起用力!”秦麦沉声吩咐了一声,数到三时,双臂绷起,全身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了出来,那只伤脚吃力顿时传来一阵彻骨剧痛。
扎扎声中,超过千公斤的石台被四男二女缓缓推动,滑出了半米,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带着阴冷潮气的寒风从洞里倒灌出来,秦麦迅速用电筒晃了一下,不由倒吸了口凉气,这条暗道几乎是以六十度的角度斜斜向下坠去的,在射程近百米的战术电筒下竟然看不到尽头,如果下面是实地,这么跳下去简直就是必死无疑!
秦麦只略略犹豫了一瞬间,便高声招呼众人护住头脑跳下去!既然当初的建造者设计了这条暗道,就绝不可能是死路,至于这是否是个陷阱,秦麦现在也只能赌一赌了!
经过这么一会儿的耽搁,整个地宫都仿佛病入膏肓的病人般打起了冷战,四壁不断有巨大的岩石脱落,那几只没死的雪怪在失去了主人的指令之后便彻底陷入了混乱,在落石中哀号着盲目逃窜,不时有被碎石砸中无法动弹却尚未死去的只能低鸣等死了。
铁莘率先跳进了暗道,随后彭施民、林玉菲、陈教授、郝韵、唐离纷纷以兽皮护着身体跳了下去,秦麦将那张鼓抱起来时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亦为它超出了想象的重量吃了一惊,这看似不大的鼓至少有二十斤重!
秦麦看了一眼顶部摇摇欲坠的巨大冰层,不再犹豫,随手扯过来一段兽皮包在了脑袋上,踏入了密道,最后望了黑袍少女的尸体一眼,心里莫名其妙地响起了她最后的那句话:“等了八十年,终于等到了。。。。。。”
冷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秦麦在漆黑的暗道中睁目如盲,身体贴着石壁向下急速滑行,身下的石壁十分光滑,想来当初设计时便是做滑道使用的,直直向下滑落了足有两分钟,秦麦估计至少下降了千多米后,坡度陡地舒缓起来,四周水气浓郁,一行人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站了起来,值得庆幸的是总算是没人受伤。
沿着暗道又向下行了有数百米后,电筒的光芒里竟出现了粼粼水光。。。。。。
等一行人浮出水面的时候,夕阳灿烂无比的光辉让每个人都感到异常的刺眼,却又舍不得眨眼,重见光明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美妙,这是所有人相同的感觉:活着真好!
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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