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
动。
唐离将郝韵揽到胸前,抚摸着她的背心柔声劝道:“郝韵,你也不必太伤心,毕竟错不在你,只能说他的运气实在是太不好了。”
铁莘也嘿然叹气,心有戚戚焉地道:“这可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恐怕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落得这个死法。”
“都怪我!”断了串的珍珠似的泪水狂涌而出,郝韵痛苦的模样让人心酸,秦麦狠狠地瞪了铁莘一眼,对郝韵正色道:“这跟你无关,你也是受害者!”
唐离也劝道:“这是飞来的横祸,郝韵你也不要过于自责。”
“就是!”铁莘打了个哈哈道“俗话说的好,早死早托生,辈辈儿都。。。。。。”在秦麦要杀人的目光中,铁莘硬生生将后面的两个字咽了回去。
在秦麦和唐离的劝解下,郝韵暂时压下了心头的自责,双眼通红,是不是啜泣一声,秦麦也不想再耽误时间,略一沉吟便直入主题:“郝韵,那个古怪的女人使用的语言我从没听过。”
郝韵抿着嘴唇点了点头:“这不奇怪,她讲的是我们木族的语言,木族是生活在山区的游牧民族,现在的人数非常少了,就连这个民族都已经快要消亡,它的语言当然罕见。”
“木族?”秦麦和唐离交换了个眼神,都微微摇头,秦麦确认自己从没有听说过这个民族,但是一个有着语言甚至可能有文字的民族非但历史必定很悠久,而且很可能曾经显赫一时,可这样一个民族竟然没有任何记载流传下来,确实奇怪的很。
在中国的历史上,曾经繁荣,最终在衰落中被其他民族融合、消亡的民族并不少见,比如上古夷族、秦汉时的东胡、突厥;唐宋时期的契丹等等。
铁莘听到郝韵并非汉族或藏族人,大感好奇:“木族?是木头的木还是公母的母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麦和唐离都是心头一震,母者,女子也,难道是谐音?这个神秘的民族与西女国有什么关系?
郝韵白了铁莘一眼道:“当然是木头的木了!”
秦麦思索了片刻,抬眼望向郝韵:“你知道那座天宫究竟是什么地方吗?”
郝韵的脸色大变,苍白如纸,直勾勾地盯着秦麦,两人目光相对都不退让,郝韵急促地问道:“你究竟是不是那人?是不是那人?”
“那人是哪人啊?”铁莘满脸迷惑地嘟囔道。
唐离、秦麦和郝韵三人却像是压根没听到铁莘的话,郝韵像是既在盼望,也在恐惧着,而秦麦则是严肃里夹杂着些许犹豫不决,沉默了良久,秦麦才一指唐离沉声道:“她是,我不是!”
秦麦朝唐离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她的脖颈,唐离怔了下立刻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连忙将藏在衣内的那枚指环摘了下来递给了郝韵道:“请你看一看这个指环,这也是我的一件祖传之物。”
“这是我们木族的文字!”郝韵只看了一眼便面色大变失声叫道,仔细辨认着将指环上的字逐一念了出来,当然是翻译之后的:“大、善,后面两个字我却从未见过。”
秦唐二人迅速地交换了个眼神,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惊喜,两件可能是属于神秘的木族或者说昔日神女国的古物已经隐约地能够印证他们的猜想了。
郝韵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已及的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欢乐的呻吟,神色复杂地注视着唐离半晌,突然深深地低下了头道:“请允许我勘验。”
秦麦与唐离再次对视了一眼,唐离虽然到达地宫时错过了黑袍女子与秦麦的许多对话,可后来秦麦把当时的经过都告诉了她,两人的心中都是一动,听郝韵的意思,她似乎也有着办法验证唐离究竟是不是那王杖所有者的后裔?
“郝韵,你先告诉我们你要怎样做?那古怪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还有。。。。。。”秦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郝韵打断。
“除非让我先勘验过她就是那人,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郝韵神色坚决,根本不容商量。
秦麦注视着郝韵片刻,她毫不退让的目光和眼中的决绝让秦麦叹了口气,“会不会有危险?”他可是记得当时黑袍女子举着刀要切自己的手腕。
郝韵摇了摇头道:“不,我只需要唐离姐姐的一滴血!”
唐离微笑着对有些犹豫的秦麦说道:“只不过一滴血而已,若是真的可以证明某些事情,那可划算的很呢。”
显然,唐离对郝韵如此慎重认真的行为心底并不认同的,言语神态轻松得像是在开玩笑,也只有秦麦才能够看出来唐离心中的紧张。
灯光下,郝韵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刺破了唐离的指尖,一颗晶莹如红宝石般的血珠将唐离莹白如玉的纤细手指衬托得更加白皙,看起来有种让人心惊的美感。
郝韵转头望向秦麦,轻声道:“拿来。”
秦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弯腰将别在小腿上的短刀抽出倒转刀柄递到了郝韵的手中。
“我要的是神鼓!”郝韵又好奇又好笑,娇媚地白了一眼秦麦,饶是对她根本就没有非分之想的秦麦亦被这妩媚温柔如春水轻波的眼神给害的心神激荡,轻咳了一声,慌忙将那面有着神秘力量的鼓拿到了郝韵的面前。
铁莘看着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明目张胆地“眉目传情”,郁闷的几乎发狂,恶狠狠地瞪着秦麦的背影,许下了无数最恶毒的诅咒,等到秦麦感觉到背心冷飕飕的回头望去,铁莘已经一脸憨厚关切地问唐离:“疼不疼?”手里拿着绷带随时准备着为唐离包扎伤口。
郝韵面色凝重地将唐离的手指翻转,那一滴血带着赤红的残影滑落在漆黑的鼓面上,快速地渗透,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无数条血丝沿着诡异的轨迹向四外发射蔓延开来,随即,更为匪夷所思的事情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以那滴血落下的位置为中心,越来越多的暗红色的血丝迅速地如灵蛇般扭转着延伸,不消片刻竟然整张鼓面都变成了一片血色!
秦麦三人相顾骇然,闭着眼睛的郝韵面上露出了痛苦无比的表情,双手在虚空中贴在神鼓的两侧,身体微微颤动起来,又过了一会儿,那鼓面竟然也抖动了起来,很快地就从微不可查发展到了肉眼可见,一阵低沉的嗡鸣声渐渐响起,就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深沉的闷雷声,又像是从山的那边擂响了无数面的战鼓。。。。。。
鼓声慢慢地大了起来,秦麦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也在逐步加快,好像要和上这嗡鸣的节奏似的,不消片刻已经快到他几乎无法忍受的程度,正在这时秦麦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连忙回头望去,就看到铁莘满头大汗,面如金纸地仰倒在地上,身体一阵阵不停地抽搐着。
“铁子!”秦麦大惊失色,扑到铁莘身边伸手架起了他的脑袋,一开口却几乎魂飞魄散!他明明是大声呼唤,可耳朵里竟然听不到半点声音!
秦麦当然知道绝不是自己的耳朵突然失聪,就在前一秒他还听到铁莘摔倒的声音!所有的问题都出在这张诡秘的鼓上!秦麦猛然伸手扫向兀自颤动不已的神鼓,眼角却扫到表情痛苦的郝韵和唐离,那条挥出去的胳膊便像遭到了蛇噬似陡地缩了回来,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诡异离奇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不会伤害到郝韵和唐离。
感受到铁莘快的仿佛骏马奔腾的心跳,秦麦惊恐无比,他害怕下一刻铁莘的心脏就会从他的胸膛里炸裂!他一遍遍地声嘶力竭地呼唤着铁莘、唐离和郝韵的名字,可耳朵里却听不到半分自己的声音,只感觉到那鼓声似乎越来越响,像是千军万马一样争先恐后向自己的身体里钻去,此时的秦麦全凭着一股倔强不屈的心力硬挺着不让自己失去意识,可是眼前的景物却不听话地晃动起来。
秦麦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从来没有过这么痛苦的感觉,心里一个声音大声地对他说:“闭上眼睛,闭上眼睛睡过去就好了。。。。。。”同时更深处一道几不可闻的声音却在不断地警告着他千万不要!
随着一声特别尖锐刺耳的嗡鸣声,秦麦的耳中瞬间归于寂静,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他如同拉动风箱似的粗重呼吸,“怎、怎么回事!”
秦麦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干涩,而唐离和好于犹自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如雕塑般静静地维持着不动的姿态。
铁莘的心跳渐渐慢了下来,身体也不再抽动,却还没有醒过来。
唐离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中却多了一些复杂的东西,秦麦看不懂的东西。
“你感觉到了?”郝韵的眼睛仍旧没有睁开,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更让秦麦迷惑的是,唐离突然深蹇眉头点头道:“是的,可是为什么?”
秦麦张了张嘴,最终却忍住没有发出声音,郝韵摇头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明白。”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郝韵说完那一句后,与唐离都不再说话,就像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再也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
唐离眼睛也不眨地注视着秦麦,只是秦麦从她茫然没有焦点的目光中知道唐离并没有看着自己,她仍旧在思考着什么,就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问题一样。
“我原本是不信的!”郝韵双目倏忽绽开,一抹璀璨的神光瞬间即逝,侧头望向唐离,顿了顿说道:“其实我现在仍是不信的,可是也许她是对的,你就是独师的后裔遗族,她说的都是真的。”郝韵的眼中流露出强烈的震撼和激动。
秦麦看着打哑谜似的两人,面貌同样的美丽惊人。
“你们到底说什么?什么独师?她是谁?”秦麦把怀里的铁莘使劲摔到地上,站起身朝两人低声嘶吼道,奇怪的是经过了刚才天翻地覆般的变故,陈教授依旧睡得深沉不觉。
看到秦麦涨红的脸颊,唐离和郝韵相视而笑,这一笑才让秦麦觉得找回了自己所熟知的唐离和郝韵。
“这事说来话长了,我慢慢将给你听。”郝韵含笑柔声对秦麦说道,“你这么聪明,还没想到她是谁吗?”
秦麦怔了下,眉头微皱,哦了一声:“你是说那个黑袍女人?”
郝韵点头:“是她,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许连她自己也忘记了吧,从很多年前以来她就只有一个身份:鼓姬。”
“鼓姬?”秦麦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郝韵看了一眼面前的神鼓,鼓面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原本黑漆漆中透着一丝血色的模样,“鼓姬就是以自己的精气血脉饲喂神鼓的人,是照看和保存神鼓的人,她就是上一代的鼓姬,你可以理解为神鼓的仆人。”
秦麦从郝韵之前的那句话里还捕捉到了一个疑点,等到郝韵话音落下,秦麦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道:“你说很多年,她的样子看起来不过。。。。。。”
郝韵垂下了眼帘,开口截断秦麦的话:“你是不是想说她看起来最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可是你听得很清楚,她说等了多少年了?”
“八十多年?”秦麦脱口道,“我的天!难道你以为她说的是真的?她竟然能够青春不老?你觉得她是神仙还是妖怪?”秦麦苦笑着拍打着额头,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说。
唐离和郝韵都没有笑,两个人面无表情,默不做声,秦麦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试探地问道:“你们两个真的相信她说的话?”
唐离抬眼望向秦麦,神色矛盾,眼中流露出的痛苦让秦麦心疼无比,“我也不知道,麦子,你想象不到,我刚才的感觉真的很奇妙,我觉得这面鼓就像活了似的,好像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可惜的是我听不懂。”
秦麦想起刚才的经历还觉得心有余悸,而唐离玄虚的话更让他心头火气,忍不住冷笑着讥讽道:“怎么?难道它说的是外语不成?”
让秦麦大出所料的是唐离很认真地点头:“麦子,你没有经历所以你不明白,那种感觉真的是无法形容,它好像要对我传达某些讯息,可我不明白。。。。。。”
秦麦现在也是头大无比,从进入冰崖石洞开始,他就亲身经历了一系列无法用科学和常识解释的匪夷所思的离奇变故,用有限的所知解释所有的未知这种唯心的主观思想并被秦麦的作风,只不过刚刚遭受了那种难以形容的痛苦,却又得不到让他信服的解释使得他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和客观,唐离眼中射出的期盼理解的目光让他迅速平静了下来。
“好吧,我们暂时不要管她到底有多大年纪。”秦麦脑子里快速地整理了一下纷繁复杂的思绪,准确地切入到整件事的中心,沉声问向郝韵:“她在那石宫里守株待兔究竟在等什么?就为了等你所说的独师的后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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