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
?br /> 铁莘哭丧着脸唉声叹气道:“我也想不通哇!就我这张嘴平日里在潘家园也是有一号的能言善辩哩,可偏偏对着郝妹妹,别说开口了,就连正眼都不敢瞧一下!”
秦麦扬了扬眉头笑问道:“为什么?你怕什么?”
“嘿!长这么大除了你的拳头咱还没怕过什么呢!”铁莘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圆,可立刻就泄了气,扁嘴道:“我就是觉得人家郝妹妹长得漂亮,听说她的养父还是个大官儿,咱老铁就是个靠着倒买倒卖骗吃骗喝的大老粗,再说瞎子都能看出来她对你的意思。”
这一刻的铁莘就像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般迷茫而无助,秦麦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那种连铁莘自己或许都没想明白的复杂情绪秦麦却一眼看了个通透:铁莘很自卑。
“铁子!”秦麦停住脚步,认真地注视着铁莘,“你该知道我和唐离。。。。。。郝韵是个好姑娘,人漂亮不说,心地也善良,你可要把握住机会!”
铁莘的脸涨的黑中透红嗫嚅着:“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秦麦截断铁莘问道,不等他回答又说道:“你是不是想说门不当户不对?”
铁莘愕然地张大了嘴巴,愣了两秒才猛地点头:“是咧!就是这个,这男人和女人要么讲究个门当户对,要不然就是郎才,那个女貌!”铁莘说不下去了,只觉得越说越是灰心,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秦麦从没见过铁莘如此灰心丧气过,他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改变铁莘混生活心态的契机,索性拉着铁莘在最上面一层干爽的石阶上坐了下来,从铁莘的口袋里摸出香烟给两人都点燃。
铁莘闷着头死命地吸烟,烟头便始终没有暗淡过,几口便将烟卷燃尽了大半。
秦麦看了眼消沉的铁莘,吐出一口烟气,看着飘渺升腾的青紫色烟雾逐渐变淡消失,轻声道:“铁子,当年你为什么要转业?”
铁莘垂着脑袋闷声道:“自然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是啊,从你到我家,咱俩在一起也有二十多年了,可是,你总该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迟早有一天我们是要分开的:我们都要有各自的生活。”
两人贴肩而坐,秦麦的话音刚落便感觉到铁莘的身体猛然一震,陡地僵硬起来,过了片刻,就听到铁莘语气苦涩,嗓子暗哑地道:“我心里明白!唐大小姐和你。”
秦麦嗯了一声:“你早晚也要有你自己的家庭,你的妻子,你的孩子。”
想到会与秦麦分开,铁莘本就心中酸涩,听到秦麦这句话想起了郝韵更添凄苦,只觉得心头仿佛被掏空了一半,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
“铁子,你要学会du立,你的人生不是为我而存在的,好好想一想今后的路该怎样去走,难道你就想这么混一辈子?你是我的兄弟,我自然希望你好!”
铁莘痛苦地抱着脑袋:“麦子,我该怎么办?”这么多年来,铁莘已经习惯了凡事有秦麦帮他拿主意,一想到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秦麦和唐离双宿双飞,自己老哥一人孤苦伶仃就觉得又茫然又害怕。
秦麦暗忖着火候也该差不多了,再一味悲情下去他还真担心铁莘一蹶不振,想到这里,秦麦深深地吸了口气,扔掉手中已经熄灭的烟头,用力拍了拍铁莘宽厚的胸膛沉声道:“男人总要干出一番事业的,你觉得自己适合做点什么呢?无论是做什么,只要你决定去做,我总是支持你的!”
“没有女人会喜欢一个一事无成,游手好闲的混混!”
铁莘抬起头,目光迷茫地望向漆黑的夜空,沉思良久后缓缓道:“我能做什么呢?仔细想一想这半辈子除了当兵就是倒腾些古玩。”
“唐离不是说过要投资给你做个古玩店吗?”秦麦含笑看着铁莘。
铁莘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底气不足地嘟囔道:“我那时候不就是想弄些钱来嘛,虽说我挺喜欢这个行当,可这些年尽是胡混,实在没学到什么东西,你也知道这圈子里的规矩,那些个行家们把各自的本事看得比命还重要,想学也学不到什么啊。”
秦麦哈哈一笑,指着铁莘笑骂道:“你小子傻了吧?守着这么个现成的师傅居然说这胡话!只要你好好学,我还能藏私不成?”
铁莘有些犹豫地道:“唐大小姐可是拿着外国的户口本儿,你。。。。。。”
“胡说八道!”秦麦不等铁莘说完便打断了他:“我是打死也绝不做叛徒的,何况人家唐离这次回国就做了认祖归宗的打算,不走了!”
铁莘怔了下,“哎呀”大叫着掐住了秦麦的脖子摇晃起来:“兔崽子!你丫刚才说早晚要分开,老子还以为你要抛下我跟着唐大小姐出国享受荣华富贵,潇洒去呢!吓得铁爷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
秦麦轻笑着任由铁莘发泄了一通后,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铁莘问道:“你只说能不能踏踏实实地做些事吧!”
铁莘挺起胸膛正色道:“麦子,你的苦心我是知道的,啥也不说了,你只看我的表现吧!”说完似乎还觉得说服力不够,又补充道:“要是我做不好,你就揍我,我绝不还手!”
秦麦看着铁莘认真无比的表情心中喜悦不已,嘴上却故意讥笑道:“你当然不会还手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嘛!”
“两个大男人躲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唐离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其实她一早就注意到铁莘和秦麦没有和众人一起进去,心知两人有话要说,拦下了要出来寻找他们的郝韵,可是等了半天,连晚饭都准备好了这两个人还没有结束,终于忍不住出来招呼秦麦和铁莘。
铁莘和秦麦一起回头,秦麦笑道:“丫头,你可做了件功德无量的好事啊!”
唐离虽然不知道秦麦说的是什么事,但看到秦麦心情愉快,她便也觉得高兴,很配合地微笑着问道:“我做的好事太多,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啊?”
秦麦呵呵笑着指了指铁莘:“你不是讲要投资开家古玩店吗?铁大爷下定决心要洗心革面,大展拳脚了!”
“哦?”唐离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铁莘,抿嘴笑道:“这可真是个好消息,铁莘头脑聪明又灵活,本就是做生意的好料,只要肯下心思,一定能宏图大展的!”
铁莘被唐离这么一夸,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更添许多信心,站起身朝唐离拱拱手,嘿嘿一笑道:“东家既然信得过咱,那您就瞧好吧!”
唐离和秦麦都笑了起来,唐离指了指寺庙正殿的一个角落:“晚饭都准备好了,快吃饭吧。”
“嘿,你这么一说还真觉得前胸贴上了后背!”铁莘摸了摸肚子嬉笑着迈过了门槛。
秦麦握住唐离微凉的柔荑,轻声道:“谢谢。”
“铁莘怕是喜欢上了郝韵吧?”唐离嘴角噙着笑意,微微有些失神,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秦麦诉说:“爱情的力量真是太伟大了。”
一行七个人中除了唐离和郝韵外,其他人都冒雨推车,秦麦穿的冲锋衣防水、铁莘也从彭施民那里搞到了一件雨衣,可黄平三人就悲惨多了,所有的行李都在来时遇上的那场泥石流中遗失了,连件干衣服都没有,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坐在那里不一会儿屁股下便积了一滩水洼,湿淋淋的衣裤贴在身上又冷又潮,别提多难受了。
而这破庙周围尽是些沙丘土山,连找些干爽的树枝生火取暖都是不能够。
黄平冻得直打冷战,心里懊恼的要命,其实在普兰时他本来有机会买些必要的用品,可他却断定秦麦肯定会从彭施民那里得到装备,没想到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了。
秦麦看得于心不忍,万一黄平要是病倒了反倒增加了麻烦,转身吩咐铁莘去车上取些汽油,再拆下车椅的坐垫、装着仪器的木箱生火。
“谢谢!”黄平干瘪的嘴唇抖动着颤声道,又把秦麦的话翻译给卡恩和瑞斯听,两个老外眼中也不禁露出惊诧感激之色。
铁莘其实是不想照办的,可他看到郝韵和唐离都有些寒意瑟缩的样子,心想就算让黄平他们跟着借个光吧,慢吞吞地起身刚要去做,那个消失许久的老喇嘛提着个燃着的火盆从一旁的偏殿走了出来。
“诸位,雾重夜寒,烤烤火取暖干衣吧。”老喇嘛说着将火盆递了过来,铁莘接过火盆,嘿嘿一笑道:“佛爷,您可真是菩萨心肠啊!”
老喇嘛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不敢当。”指了指偏殿道:“那里有干透的燃料,诸位自行取用吧。”说完微点了下头,转身离去,却没有回偏殿,而是缓步出了正门,不消片刻便如水滴入海,消失在了无边的黑暗里。
黄平对卡恩和瑞斯吩咐了一句,两个人便跑进偏殿用衣服兜了两堆晒干的牦牛粪跑了出来,这个时候他们也顾不上脏不脏了。
看到老喇嘛出了庙门,秦麦几人都愣了愣,“他走了?”郝韵对这老喇嘛的怀疑还是没有完全释去,眼珠转了转低声道:“是不是逃跑了?”
秦麦不禁哑然失笑:“他为什么要逃跑?”
“或许是散步吧?”唐离把一杯冒着热气的开水递到了郝韵的手中,“我看你都快成职业病了!”
职业病是个新鲜词,立时吸引了郝韵的好奇心,唐离笑着解释了一遍:“人们都说警察看谁都不像好人,怀疑一切就是你们对待生活的态度。”
郝韵翻了个白眼,不服气地哼道:“那你倒是说这么晚了他为什么离开?”
“是出去,不是离开。”秦麦和声道。
铁莘啃了一大口牛肉,含糊地嚷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啊,可能人家出去上茅房了呢!他总不能在屋里解决吧?”
郝韵切了声没有说话,这的确不失为一种可能。
黄平迷迷糊糊地听着秦麦等人的谈话,隐约猜到是因为老喇嘛的深夜离寺生出了分歧,可为什么对一个喇嘛这么关注,他却是想不明白的。
等众人吃完了饭,老喇嘛还没有回来,所有人都知道至少铁莘说的那种可能排除了,这时距离老喇嘛离寺已经近一个小时。
一整天的颠簸加上推车的劳累,吃过饭后围着火盆不过片刻,黄平最先打起了哈欠,困倦能够传染的说法在此刻得到了印证,不一会儿郝韵、铁莘接连张大了嘴巴哈欠连天,眼皮打架,眼神也明显不灵活起来。
秦麦和唐离其实也都有些疲累,却不得不强打精神,一方面要等待机会刺探老喇嘛的底细,另一方面总是要有人守夜的,不说这荒郊野外常有野兽出没,单是卡恩和瑞斯就等于两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他们睡着了反而比醒着更安全。
唐离看郝韵已经困得摇摇欲坠却兀自强撑着不肯入睡知道她对那神神秘秘的老喇嘛心存怀疑,心中不忍轻声劝道:“郝韵,你先睡吧。”
“不,我怀疑那人有问题。”郝韵拍了拍脸蛋坚持道。
秦麦看了眼已经扯起了呼噜的铁莘对郝韵道:“你就这么挺下去又有什么用处呢?不如我们轮流休息,都养足精神就算真的发生意外也好应付,现在我来守夜,你先睡会儿!”
说到最后,秦麦的语气已经变成了命令,在郝韵听来却反而有些甜蜜,这证明秦麦很关心她哩!
除了秦麦和唐离,其他人都已经酣然入睡,铁莘的呼噜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秦麦小声对唐离耳语道:“你也睡会儿,我守着就行了。”
唐离摇了摇头,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却是异常坚定的。
为了驱赶睡意的侵袭,秦麦拉着唐离起身参观起这座小小的寺庙,偏殿里只有一面由两扇木板搭成的简易木床,除此以外便是一灶、一锅,转了一圈唯一有看头的便只有那尊佛像。
在极近的距离下观察这尊佛像更觉得精致,就连眼角的皱纹、衣襟的褶皱都是那般清晰生动,通体非但没有一处接缝,甚至连铸造过程中极难避免的气点都没有发现,秦麦越看越是惊叹不已。
唐离对古物方面的了解毕竟不如秦麦甚多,虽然也觉得这佛像精美逼真,却还是无法真正体会其中的价值。
秦麦便指着佛像解释道:“佛像铸造一般都是雕模灌铸,至少也要分为两半分别铸造好之后再将之合体的,这样便会或多或少留下接缝,就算再怎么琢磨,也仍然无法完全消除掉拼接的痕迹。”秦麦示意唐离看佛像的两侧:“可是这尊佛像你能发现任何接连的迹象吗?”
唐离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摇头道:“还真是没有呢!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种铸造工艺的确很神奇。”
秦麦笑了笑道:“我听说最罕见也最神奇的是产自古格王朝时古格银眼,工艺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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