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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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西沃轻轻地哦了一声道:“你没猜错,郎达玛时佛教势力已经庞大无比,把持朝政甚至逾越了藏王,郎达玛自然不甘心做个没有权力的王,他的心中便生出了抑佛的念头,孤师的后人也想重振苯教,两者合力之下本想将佛教彻底驱逐,却没想到郎达玛被佛僧刺杀了。”
将意西沃与郝韵两人所讲的传说结合,秦麦便已经有九成九肯定神女国的王族就应该是苯教独师一脉的后人,心中不禁骇然,他万万没有想到唐家的历史竟然如此悠久和显赫。
想来灭佛失败后吐蕃分崩离析,王族后裔各自据地为王,而独师的后人亦在热扎附近建立了神女国。
这个传说更是让唐离激动不已,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双颊浮上兴奋的红晕,秦麦感觉到唐离的失态,连忙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冷静。
唐离回过神立刻察觉到意西沃正用一种很奇怪的复杂眼神盯着自己,心念电转,有些感伤地叹了口气:“没想到独师的后代居然这么执着,这世上的宗教原本都是教人向善,安分守己的,佛教更是以杀生为大戒,可佛苯两教几百年的争斗中该有多少人送了命,连堂堂的藏王都被刺杀了,唉!”唐离这番感慨也是发自真心,说的颇为动情,用来解释她激动的神色倒也恰如其分。
秦麦也被唐离的话触动,点头叹息道:“宗教让人们分裂,信仰让人们团结,斗争一旦上升到政治便会不可避免鲜血淋漓的结局,因为这关系到生死存亡。”
唐离眼睛一亮,喃喃重复道:“宗教让人分裂,信仰让人团结!”
“仔细想一想的确发人深思。”意西沃点头,露出思索的神色。
三个人都各自想着心事,偏殿寂静得让人心慌,窗外时不时呼啸而过的风声听起来有些凄厉,唐离觉得就像是无数亡灵发出不甘的嚎叫,透过窗子看着外面漆黑如墨的夜色,唐离不由得深深地打了个冷战,一股森寒化作无数条阴冷的蛇从心底四散游向了四肢百骸,唐离下意识地朝秦麦的怀里挤了挤,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这唯一温暖的地方了。
秦麦换手握住唐离冰冷的手掌,展臂环住了她的肩头让唐离靠在自己的怀中,虽然不知道她在怕什么,秦麦却能时刻地感受到唐离发自心里的恐惧,这让他很心疼。
唐离感受着自秦麦身体传来的温暖气息心中逐渐安定了下来,幽幽地轻声道:“那独师后人的执著固然令人敬佩,可是她实在太天真了,佛苯二教经过百多年争斗实力此消彼长,佛教已经长成了根深蒂固的庞然大树,又岂是轻易就可以撼动的?”
秦麦点头对唐离的说法表示赞同,许多历史学家对吐蕃末期的那段混乱开端的历史进行研究发现:对于一位弑弟夺位,有着丰富政治斗争经验的藏王来说,郎达玛猝然兴起的大举灭佛实在有些不够稳妥和理智的,他完全可以选择在限制的过程中逐渐削弱的徐而图之的办法,可他为什么毅然选择这样的雷霆手段呢?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一个谜团了。
而那位独师后人想借藏王的力量再兴古苯,这条路原本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在苯教衰落如斯的情况下妄图将藏佛一举扼杀,无疑是太自大了些,可她毕竟极可能就是唐离的先祖,秦麦倒也不好过于苛责。
秦麦是个历史学者,他同时也很清楚不要轻视任何一位封建王朝统治者的政治智慧,郎达玛从原本的“抑佛”到最后的“灭佛”转变,难道只是因为独师后人的蛊惑?秦麦想来想去总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一位身处全力核心的吐蕃赞普又怎能不清楚在自己统治的国度里佛教已经强盛到何种地步了呢?与其说是独师后人天真,倒不如说是郎达玛天真。
意西沃饶有兴趣地歪头看着若有所思的唐离和秦麦,发出两声风箱拉动似的呵呵笑声道:“在你们看来他们简直就是做了个疯狂的,自寻死路的选择吧?”
虽然他没有说出名字,秦麦与唐离却都清楚意西沃话中所指的是郎达玛和独师的后人,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我想或许其中别有隐情,也许在那个时候郎达玛已经被逼得别无选择,又或者他有所依仗,否则是不应该做出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激烈决定吧?”秦麦思忖着说道。
意西沃那张黝黑粗糙,布满了仿如刀削斧刻而成的深深皱纹的脸上浮出个诡异的笑容,让秦麦想起了家乡村口那棵已不知道活了几百年的老槐树上那个酷似人面的树疤,村子里的老人们常说老槐树已经成了精,那是秦麦年少时为数不多深怀恐惧的存在,秦麦看着意西沃堆积扭曲的皱纹心底忍不住冒起了一股寒意。
“他们没有疯,那一代的独师名字叫白姆,郎达玛之所以敢做出灭佛的决定,是因为白姆告诉了他一个大秘密。”意西沃认真地说道,随即嘴角勾动,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你们是不是想问我既然是秘密,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不过是个传说而已,据说是郎达玛的近臣泄露出来的。”
意西沃的口才算不上绝佳,语气平淡更谈不上声情并茂,讲起这些传说故事最多也就是平铺直叙能让人听懂罢了,偏偏他所讲的内容却是唐离和秦麦最为好奇和关心的,即便是意西沃时时不忘指出自己说的只是传说,两个人仍听得心驰神往,唐离忍不住催促道:“意西沃大叔,是什么大秘密?”
意西沃双手交叉捏出一个姿态奇怪的印诀,嘴巴张合了几下,却没有声音传出来,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传说第一代独师驾临藏地,随身带着三件法器至宝,神鼓、天书与命运之眼。”
秦麦和唐离心神不由得巨震不已,除了天书,神鼓与命运之眼他们已经不是初次听说了,尤其是神鼓现在便在二人手中,也尝试了它的神奇,意西沃一而再地强调自己说的都是传说,可两人现在却越来越觉得真假难辨了。
意西沃说完这句话顿了顿,唐离忍不住插言道:“您说的那个神鼓、天书和命运之眼都是什么东西啊?”
“据说神鼓是独师起坛祭祀,驱神通鬼的法器,天书上写的是神人传授的治国富民的方略天机,而命运之眼则可以看到人的前世种种和未来的命运!”意西沃的双眼闪闪发光,脸上的皱纹仿佛在这一刻全都如花骨朵般绽放舒展开来,在瞬间里,意西沃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令人震惊的狂热,与前一秒的他判若两人,只可惜沉浸在无限震撼中的秦麦和唐离完全没有注意到意西沃的变化。
秦麦心思远比唐离更坚毅沉稳,最先恢复了清醒,注意到意西沃正在望着自己与唐离,轻轻地捏了下唐离的手指,沉声道:“无论哪个民族总是少不了些神话传说的,这个故事想来是苯教为了神化自己而做的。”秦麦暗示唐离要保持冷静,意西沃说的越多,秦麦便越是怀疑这个人的目的,他本就没有必要说这些的,虽然看起来都是巧合,可意西沃所讲的传说却都是他们所最感兴趣的,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绝对的巧合吗?在秦麦看来任何的巧合都必定有着某种联系。
唐离紧紧地抿着嘴唇,她只怕自己忍不住会用疯狂的喊叫来发泄心中几欲四溢的震惊和兴奋,看到秦麦关切的眼神,唐离使了个眼色让他放心。
意西沃此时早已经再度恢复了那副淡定得近乎冷漠的形象,听到秦麦的话并不以为忤,反而微微点了点头道:“是啊,藏地可不少这些神话故事的,佛教不也有莲花生降妖、文成公主镇魔的传说吗?”
传说一千三百多年前文成公主入藏,占卜推算有一女魔头东脚西仰卧在西藏大地,便在布达拉红山上修建王宫镇住女魔心骨,也就是布达拉宫,而后尼泊尔尺尊公主按照文成公主的推算,以山头驮土,填平卧塘湖在其上修建大昭寺镇压女魔心脏,其后为了彻底镇住女魔,在当时吐蕃四大重镇卫藏四茹分别修建四大寺,称为四大镇肢寺;左右双肩、双足建四寺;关节处建四大镇节寺;掌心、足心建四大镇翼寺。
不管传说是真是假,但《西藏镇魔图》唐卡确有其物,而且就在不久之前发现的,秦麦曾经见过此图等大的彩色影印件,整幅唐卡构思极其巧妙,细密的线条和丰富的色彩既描绘了高山、河流及谷地;又能使魔女的身躯、五官清晰地呈现出来;唐卡采用金、银、玛瑙、珊瑚、珍珠等多种矿物颜料和藏红花、茜草、大黄等植物颜料绘制出的唐卡,颜料纯度高,画面效果浓烈而厚重,还保持着艳丽的色彩,属于国宝级文物。
唐离却不了解文成公主镇魔的传说,意西沃简单地介绍了一遍,秦麦冷眼观瞧倾听,看他将镇魔十八寺行云流水般讲了出来,连秦麦也不由得暗暗佩服,同时也对这个神秘的意西沃生出了更多的疑窦:说得一口流利标准的汉语,知道无数秘辛传说,这个意西沃究竟想要干什么?
唐离津津有味地听完传说,问意西沃:“大叔,那神鼓、天书和那个什么命运之眼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意西沃深深地注视了唐离一眼,唇边浮起一丝似笑非笑的淡淡讥讽道:“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唐离被意西沃隐约流露出的嘲讽目光搞得很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哪里可笑了?听到这句话眉头微皱:“意西沃大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就像净土一样,对于没有见过的人而言,它是否存在完全在乎于你是否相信。”意西沃轻轻地说道。
唐离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心中的那点不愉快烟消云散,呵呵一笑道:“这么看来是白姆准备用那三件宝贝帮助郎达玛了?”
意西沃明显地怔了片刻,狐疑地看着唐离道:“看来你是相信了这苯教三宝存在,而且还具有神奇的力量啊?”
唐离就在前一个晚上刚刚体验过神鼓带给她的那种不可思议的,无法解释的感受,自然而然地觉得除了神鼓其他的两件法器必然也神奇得很,可她却忽略了一点:前一刻的她还表示不相信魏摩降仁的存在,而现在却没有对三件来自魏摩降仁的法器真的具有神奇能力产生质疑。
有人说过:“只要时间不停止,这世界上任何事就都存在着变化。”变化是对那些自以为掌握一切的人最致命的打击。
唐离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而说的一句话便让意西沃生出了怀疑,只觉得那双目光炯炯的眼睛似乎要把自己看穿似的,心中不免有些慌张,幸亏她的应变来得迅速,愕然道:“如果不是这样,郎达玛又怎么会毫无顾忌地决定灭佛呢?”
意西沃目光闪烁了下,哦了一声点头道:“第一个传说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只不过后来消息走漏,命运之眼被盗,使得白姆与郎达玛功败垂成。”
“第一个传说?这么说还有第二个了?”秦麦感觉到唐离掌心津津冷汗,顺着意西沃的话提出了问题,借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意西沃沉吟了片刻道:“的确有另一个传说,很多年前我从生活在热扎的一位老人讲的,那位老人据说是个古老而神秘的氏族遗民,这传说也是他族内人才隐秘相传,不过他已经是这个族里最后的一个人了。”意西沃顿了下,注视着唐离。
秦麦听到一般便知道意西沃说的那个已经消亡的神秘氏族应该就是木族,只是木族并没有彻底灭亡,至少还有郝韵,他刚想到这里,就感觉到唐离的身体一僵,而意西沃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更让秦麦心惊,揽着唐离的胳膊不着痕迹地用力,唐离轻轻地哼了声,疲倦似地朝秦麦的怀里靠了靠,趁机躲开了意西沃的注视。
秦麦和唐离都做出一副倾听的神态,些许的失望从意西沃的眼底划过,秦麦的心不禁轻轻地跳了下。
意西沃轻咳了一声哑声道:“传说第一位孤师从魏摩降仁来到西藏时其实只带了命运之眼的,这命运之眼不仅可以查看到一个人未来的命运,更重要的,它是寻找去魏摩降仁唯一的指示!只有凭借着命运之眼才能够找到箭道到达净土,这位孤师因为害怕命运之眼落入歹人的手里,便在很隐秘的地方建造了一个布满死亡陷阱、机关重重的迷宫,临死前她带着命运之眼自入其中并将之关闭,而在此之前她也预见到了苯教和象雄国来日会遇到的危机,制作了神鼓与天书,分别交给了自己的后人和象雄王保管,并嘱托他们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开启禁宫取出命运之眼化解这场灭顶之灾,神鼓据说是开启禁宫的唯一钥匙;而天书其实是禁宫的地图!”
这个传说让秦麦怦然心动,比前之前的那个具有通天彻地的能力的法器至宝,这种说法更加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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