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
秦麦默然,铁莘眼中的沮丧愈来愈浓,低下头涩涩地舔了舔嘴唇苦笑道:“麦子,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不!”秦麦立刻摇头,“铁子,你不会有事的!”秦麦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恐惧,扳过铁莘肩膀,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没有你,我会饿死的!所以,你一定不能有事!”
铁莘呵呵笑了起来,眼睛瞥了瞥大殿,火光中唐离正一脸忧虑地看着噩梦中双手胡乱挥动着的郝韵,朝秦麦挤了挤眼睛:“你以后可以跟着唐大小姐吃香的喝辣的。”
“那你更不能有事了!”秦麦眼中升起不容反抗的霸道,死死地盯着铁莘一字一顿地咬牙道:“有难同当,有福自然要同享!我秦麦可不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
铁莘再也无法伪装坚强,胸口猛烈地起伏着,无助地把头抵在秦麦的臂膀上,喃喃道:“麦子,老铁。。。。。。舍不得你啊!”
他亲眼见过当年父亲死时的惨状,也看到了黄平那无法言喻的恐惧,铁莘清楚那毒气之毒根本无药可解,人不愿死,正是因为他心中有着太多的牵挂和不舍,铁莘不怕死,却怕与秦麦分离。
“我们还没有到退无可退的绝路!”秦麦咬牙道。
铁莘闻言霍然抬头,要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是无所不能的话,铁莘觉得只有秦麦!哪怕他已经绝望了,秦麦的一句话便重新点燃了他的希望。
秦麦静静地把当日平旺老爹送给他神水的事情讲了一遍,皱着眉头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神水只有两人份,郝韵虽然吸入的很少,但也无法彻底排除危险,这种毒潜伏的时间颇久,可这神水也实在是剧毒无比,我们现在又没有多余的药拿来试验。”
铁莘精神大振,眨了眨眼睛议道:“那就用我来试验吧!要是我喝过没事的话,再给男人婆喝!”
“你小子疯了吧?”秦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和郝韵谁都不能有事!”
“那该怎么办啊?”铁莘苦恼地挠着头,心头刚燃起的熊熊烈火被浇灭了大半。
秦麦沉吟片刻,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摸向内衣口袋——那本唐天华翻译过来的巫医典籍里一定有对解药配置的记载!
借着大殿内射出的黯淡火光,秦麦将那本小册子里关于幽冥花与回魂散部分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两遍,喜忧交加!
幽冥花与回魂散都是大补之药,两者分开来使用对人都是有益无害,唯独两者气味混杂,那便成了一味剧毒——说是剧毒也不准确,实际上是一味比原本就是大补的幽冥花和回魂散都要强烈百倍的巨补之药,这也是为什么无法查出死因的症结所在。
问题在于,人体总是有极限的,就算是进补亦不可能毫无节制,以中医为例,中医讲究阴阳调和,一味纳补阴或阳皆是杀伐之道,轻则失调,重则丧命。
就好像人参乃大补之物,可若是身体康健之人大量食用,其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药性比之更强烈无数倍的幽冥花和回魂散呢?
所不同的是幽冥花和回魂散都是极阴之物。
如果把健康的人比作容量适中的气球,瞬间吹入超过它所能容纳的大量空气,结果唯有爆裂!
人们无法离开氧气存活,可没有人能在纯氧中活命,便是同样的道理。
让秦麦高兴的是,幽冥花与回魂散发作的时间与吸入量有着直接的关系,根据唐天华的讲述,秦麦断定铁莘吸入的气体顶多与二十五年前黄、铁二人不相上下,这样看来距离发作还有段时间——当日黄平与铁纯阳在吸入毒气后仍在古格遗址停留数日,而后到达沙马亦耗费了许多天。
这样便给予了秦麦相对充足的时间来研究解药的药性。
可是让秦麦忧的是,解药的确是一味剧毒之药!虽然其中有许多味药他从没听说过,都是藏地特有物种,但注解说的明白:皆含大毒!更加让秦麦烦恼的是这药配置起来相当不易,最主要的是耗时太久:需要春、夏、秋、冬四季新鲜的植物入药,其产地亦分布藏地各处。
如此看来当日平旺老爹或许真的只剩下这点解药了。
典籍上明白说明解幽冥花与回魂散必须等到吸入者出现症状时服用,轻者服量亦少,重者却不能一次根除,秦麦掂量着皮囊里的神水,心想这两人量只怕是按照黄平与卡恩两人中毒程度来计算的吧?
至少此时铁莘与郝韵都毫无异常反应。
秦麦眼珠转动,便决定先拿黄平和卡恩来做做试验了,既然这解药充足,虽然未必能够挽救两人的性命,但是或多或少可以让他们苟延残喘。
铁莘听到秦麦的话不由得喜上眉梢,虽然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却毫不怀疑秦麦,既然秦麦说自己不会死,那就一定会没事!
按照药典上的记录,秦麦在两只盛满了水的大杯里倒入少许神水,整杯水瞬间便成了墨汁般一团漆黑,尤其那味道也是腥臭难闻。
黄平此时身体已经出现了抽搐的症状,那张本来干瘪褶皱的老脸仿佛吹了气般涨得浑圆,将所有的皱纹都撑开了,火光下青亮骇人,眼睛变成了两条线,铁莘好不容易把他的嘴巴撬开了一条缝,秦麦也不管那水还热得烫手,一股脑给他灌了下去。
卡恩的身体虽然比黄平强壮得多,却因为没有防毒面具保护的关系,这个时候瞳孔都已经开始扩散,秦麦与铁莘如法炮制,将那杯令人作呕的药水灌进了他的喉咙。
然后秦麦、铁莘和唐离便静静地观察着黄平与卡恩的变化,这解药的卖相虽然不怎么漂亮,可药效却让人叹为观止,下肚不过三五分钟,两人哇哇呕吐起来。
三天两夜水米未尽的黄平和卡恩几乎把肠子都吐出来了,秽物中竟然带着股奇异的香气,与药典内的描述完全符合,秦麦三人不禁大喜。
“水。。。。。。水。”黄平率先睁开了眼睛,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浮肿的身体竟然奇迹般恢复了大半,只是那手背还是肿的胡萝卜一般,一阵冷风从敞开的庙门卷了进来,吹在二人裸露的肌肤上,黄平与卡恩立刻发出凄厉的呼号。
唐离见黄平惨状可怜,将她的水壶递了过去,黄平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水壶“咕咚”、“咕咚”一口气几乎将那容量至少三升的满满一壶水全都倒进肚子里!
“神、神水!”黄平无力地斜靠着柱子,眼睛里闪动着无法形容的狂喜,刚才那漫长的时间里,他感觉自己陷于冰窟和烈日下感受着人间最极致的痛苦交替,那是在许多年前他曾经亲身体验过,并且二十五年来铭心刻骨的,而今日的痛楚比当初更猛烈了无数倍!
黄平是个极度怕死的人,可是在身陷那种痛苦之中的时候,他盼望着生命能够早些结束,只可惜他已经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
黄平虽然苏醒过来,可身体上的虚弱却让他几欲再度昏迷,强撑着眼皮费力地仰望着秦麦。
秦麦在火光中模糊不清,忽远忽近,黄平看得最为真切的是那双似笑非笑的善良的眸子,黄平的嗓音沙哑得如同金铁摩擦,“你、你哪里来的神水?”
“干恁娘咧!”铁莘一口唾沫喷在黄平的额头,后者疼得四肢抽搐,“啊、啊”惨叫,“你丫黄皮子这外号没白叫,连谢谢都不会说?”
黄平疼得眼泪、鼻涕、口水流了满脸,生怕铁莘举起来的拳头真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忙不迭地连连叫道:“谢谢!谢谢!”
“救命大恩,黄某铭记肺腑!”黄平嘴唇颤抖着对秦麦挣扎着说道,这句话说的颇为情深意切,毕竟自己的命是被秦麦在鬼门关前拉回来的。
秦麦撇嘴,虽然黄平充其量算是个试验品,但让他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是不争的事实,倒也当得起他这句感谢,“你也别急着谢我,你还没有彻底得救。”
黄平稍稍平静的脸色瞬间大变,冷汗滚滚而下,喉咙间咯咯作响说不出话来。
“你中毒太深,一次是清理不净的。”秦麦平静地解释道。
铁莘嘿嘿冷笑:“你黄老板这条命也忒不值钱了吧?一句谢谢就完事了?”
黄平走南闯北几十年,多么玲珑的人物,闻弦歌便知雅意,何况自己这条小命还被秦麦几人攥在手里呢!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低头。
“大恩不言谢!三位救我一命等同再生父母!”黄平便是凭一张嘴在鱼龙混杂的老京城古玩界混出了不小的名堂,一张嘴好听话就如打开了自来水龙头般涌了出来,“我黄某虽然身无长物,可值钱的玩意儿还有几件,日后必当重谢!”
铁莘却不会被他一句话糊弄过去,斜着眼睛冷冷地盯着黄平,“老东西,跟你说实话,你别以为你现在那毒就已经都解去了,嘿嘿!这神水嘛,你还得喝上个七口八口的,老子也不强人所难,你开个价吧!”
“这。。。。。。”黄平犹豫了一下,从秦麦平静的表情中他看不出来铁莘这句话是真是假,他记得清楚当年可是只喝了这么一次便好了的。
秦麦看到黄平眼中闪过的惊疑,立刻猜到了他心中在想什么,朝铁莘笑了笑:“铁子,你现在说,黄老板自然不会相信,还是等他再犯的时候,那比什么语言都有说服力!”
黄平心里颤了下,知道这时候可不是心疼钱的时候,尤其是铁莘这莽汉,这古格遗址人迹罕至,到处都是窑洞密道,惹恼了他把自己弄死随便扔在哪里就算不被野狼、秃鹰瓜分了,只怕化为白骨也不会被人发现的,想起那炼狱般的无头尸洞,黄平眼睛翻白,几乎晕过去。
“铁、铁老板!您说,你开价!”黄平朝铁莘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卑微的眼神祈求地望着铁莘。
铁莘开心地笑起来,指着黄平道:“黄老板,虽说老子现在奇货在手,别无分号,可咱也不是店大欺客的人,都是跑江湖的,我说个价儿你听着,就算是买卖不成咱们仁义在!”
黄平哭丧着脸连连点头说好,铁莘的话说的好听,可哪有他选择的余地?买卖不成仁义还在不在他不知道,反正命是肯定不在了。。。。。。
“那咱们就一口。。。。。。”铁莘眼珠提溜转动,盯着紧张的黄平估量着说个什么价码,“一百万!”铁莘想起黄平将秦麦、唐离绑架的那晚似乎很是说了些价值连城的宝贝。
黄平明显松了口气,想也不想地点头:“好!铁老板,那咱们就说好了!一口一百万,回到北京我立刻支付!”
铁莘嘴角浮起一抹狡黠的诡笑,“黄老板,果然是爽快人!一口一百万!不过您听好了,我说的可是美元!”
货币单位一出口就连秦麦和唐离都大吃了一惊:铁莘这斩人的功夫实在是够狠!一百万美金一口,等黄平彻底解了幽冥花和回魂散的毒,他怕也要成穷光蛋了!
黄平眼瞳急剧收缩,那张丑陋可怖的脸顷刻垮了下来,几百万美元虽然肉疼,但是他也还是能拿得起,可黄平担心的是这位出名的贪财无耻的铁大爷若是是一天三顿都弄几杯白开水给自己硬说是神水,就是把自己拆了骨头卖肉也还不起啊!
黄平心知肚明,和铁莘可没有道理可讲。
看到黄平不说话,铁莘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旋即又浮起不怀好意的冷笑:“怎么着?黄老板心疼啦?没问题,就当我铁莘从没说过,这买卖。。。。。。”
“做!铁爷!我做!”黄平咬牙叫道,“一百万美元就一百万!”
铁莘眉开眼笑地伸手使劲拍了一把黄平那充了气般的脸蛋:“果然是聪明人!黄老板够豪爽!”
黄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仿佛被放在烧红的铁板上的蛇,身体缩成了一团痛苦地翻滚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白人卡恩哼哼着睁开了眼睛,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却猜出是秦麦几人救了自己,目光复杂地望着平静的秦麦和唐离还有开心的铁莘与如同遭受着酷刑的黄平:“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命!”卡恩低沉地用英语说道。
铁莘皱着眉头听唐离把卡恩的话翻译过来,不屑地睨着卡恩道:“一句谢谢就完事啦?你老板可比你上道多了!”铁莘指了指面含惧色远远地躲开了他的黄平,三根手指做点钞状。
这个国际手势比任何语言都直白,卡恩脸色一黯,犹豫了片刻道:“我没钱。。。。。。”
听完唐离的翻译,铁莘勃然大怒,拳头攥得嘎巴作响:“干恁娘咧!没钱就去死吧!”转头催促着唐离帮他翻译,唐离柳眉倒竖,气恼地等着铁莘,坚决不肯把这句脏话翻译成英语,铁莘无奈只能用自己仅知道的几个不标准单词比划起来:“No money no。。。。。。”铁莘的手做刀状在自己的脖子上来回切割。
卡恩露出绝望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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