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
“摸金符是什么东西?”郝韵好奇地问道。
秦麦走到郝韵身边,嘴角挂着意味复杂的笑意扫了铁莘一眼,后者居然被他淡淡的眼神看得黑脸通红,显出扭捏的姿态。
“摸金符是摸金校尉一门的护身宝物,至于它是否确实那么神奇并不重要。”秦麦含笑对郝韵说道,“最重要的是这枚摸金符是铁家祖传之物,铁莘浑身上下最宝贵的东西。”没有人更清楚这摸金符对铁莘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平静的语气中还是透出一丝郑重。
郝韵听到这摸金符竟然意义如此珍贵,慌忙递向铁莘,“这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
铁莘大急,脸庞涨的通红,把手藏到背后不接,秦麦笑道:“郝韵,这是铁子的一番心意,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唐离也把郝韵伸出的手臂拉了回来,“妹妹,你这样拒绝了铁莘的好意,他恐怕要伤心了!”
“那。。。。。。就算我暂时帮他保管吧!”郝韵犹豫了片刻,收手把那闪动着乌、金光芒的摸金符挂到了脖颈上。
铁莘大大地松了口气,朝唐离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郝韵犹自好奇地问秦麦,“麦子,什么是摸金校尉?”
“就是早些年倒斗的手艺人!”铁莘抢先说道,他当然不愿意郝韵知道自己祖辈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格外强调了一遍:“就是手艺人!”
刚刚走近窑洞口,一股让人闻之做呕的浓烈的腐臭味扑鼻而来,秦麦暗忖经过三天时间,墓室内的幽冥花香气和回魂散应该已经彻底消散了,就算密道内有些残余,也不会危害到众人的生命,接过铁莘递来的酒壶——从平旺老爹那里要来的烈酒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灌下一大口,登时觉得一条火线从喉咙直烧到心底,呼吸之间全是酒气,难闻的腐臭立刻减轻了许多。
“都喝点,可以防尸气。”秦麦回头对唐离和郝韵说道。
听到尸字,二女脸色微变,尽管都不喜酒味,还是听话地捏着鼻子表情痛苦地喝下一口。
打开电筒,秦麦当先迈入了窑洞,黄平、唐离、郝韵、卡恩和铁莘鱼贯而入,黄平与卡恩的电筒在墓室中电量告馨,铁莘和郝韵的则在密道坍塌时遗失,现下六个人也只剩下秦麦、唐离手中的两把照明工具了。
秦麦走得极慢,目光转动将窑洞看了个仔细,与这遗址内所有的窑洞并没有任何不同,转过一个弯便到了尽头,与入口相对的墙壁上离地面一米多处有一道高约米半、宽不到一米的黑乎乎的洞口,想必就是铁莘昨天打通的。
秦麦擎着电筒探过洞口,即便是早有心里准备,却仍被眼前的景象骇得手脚冰冷,也终于理解了郝韵那么惊恐的原因。
洞穴足有几十米深,地上遍布着无头尸体,层层叠叠,也不知道有多少具,因为这洞穴一直封闭,而且极为干燥,这些死去了至少几百年的尸体并没有彻底腐烂,白骨丛中还可以看到不少包着皮肤的骨头,在电筒照射下呈现出灰败的青紫色泽,尸身表层渗出的黑褐脓液将衣服碎片粘连在了一起,断臂残肢随处可见。
唯独没有颅骨!
唐离借着光亮朝洞里张望了一眼,闷哼一声,脚下发软,差点便摔倒,幸亏被跟在身后的郝韵及时扶住,二女脸色一样惨白,几乎是闭着眼睛钻过了洞口,唐离眼睛盯着秦麦的后脑,紧紧抓住秦麦的手,不敢朝地面看半眼。
秦麦小心翼翼地寻找没有尸体的位置下脚,可这洞里的尸体实在密集,无奈之下,秦麦只能踩在软绵绵的尸堆上前行,心里默念罪过。。。。。。
跟在他身后的唐离脚下打滑几次险些跌倒,勉力支撑的唐离举步维艰,只觉得从这洞口到密道入口竟好像没有尽头似的。
一行六人憋着气好不容易挨到了密道入口,也终于找到了一处没有尸体勉强立足的实地。
从上望下去,这条密道果然陡峭得吓人,四壁光滑异常,显然是刻意制造出来的,而且入口处狭窄得只能容下一人爬行,秦麦越发肯定这密道不是预备逃生使用的。
而在尸洞里,秦麦另有发现:在众人走过的干石洞两侧各有个小口连接着其他两间稍小的洞穴,其中亦是遍布干尸,同样都没有头颅。
让秦麦感到不解的是,从干尸的服饰和体态来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洞穴的里面还有不少和尚的尸体,这让他一时想不明白这些人的死因。
地面上残留着不少断掉的箭簇,有的甚至深深地刺入了骨头中,看起来像是残酷的战争留下的痕迹,可若是战争为什么还有为数不少的孩童、女人甚至和尚?这些人的头颅哪里去了?
秦麦只能把这些疑问埋在心里,现在他没有时间仔细探寻这座干尸洞。
吩咐铁莘和黄平将攀岩的绳索牢牢固定后,秦麦低声嘱咐大家当心,率先脚下头上钻进了密道入口,密道就像一条滑板,秦麦双手在两壁轻轻一推,身体便朝下滑去,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在几秒钟便到达了拐角处,秦麦双腿曲起,在就要撞上墙面前双腿踏地,身体陡地从地面上借力弹起,变成了头前脚后飞向坚实的墙壁,秦麦仗着多年练武的反应速度和身体的柔韧性,双手拉住绳索,前扑的势头稍顿,立刻松手,可惯性已经被抵消了大半,双脚在墙壁上轻点,整个人灵活得如游鱼般转过了拐角。
揉着被震得酸麻的臂膀,和被膈得火烧般疼痛的屁股连连苦笑——昨日铁莘留下的借以攀登的豁口把这条密道变成了洗衣板,这种方式下降的速度虽然疾快,可这苦头也委实让人难以忍受。
跟在他后面的黄平显然有了经验——他没有秦麦那般惊人的力量和身体,老老实实地拉着绳索,踩着豁口倒退着一步一步攀了下来。
随后四人也有样学样地用同样的方式通过了这条陡峭的密道。
“秦先生一身武学非同凡响,看起来文质彬彬,却身怀绝技,黄某佩服得五体投地!”黄平皱巴巴的脸上写满了惊叹。
秦麦没好气地哼了声,看到最后的铁莘也已经转过了拐角,举起电筒观望了一下前面的路,“走吧!”
看到秦麦裤子臀部那条没有沾染土渍的痕迹,黄平若有所悟,暗骂自己这一记马屁又拍到了马蹄上!
拐角后的道路平缓了许多,而且也很宽敞,一行人速度极快,片刻便到达了那具巨大的石棺处,秦麦对着棺壁上的浮雕双眼冒光,他最清楚这石棺四壁的浮雕有多么珍贵,无论从艺术价值还是研究价值看来都可以称得上重大发现,只可惜石棺实在太巨大了,绝无带出去的可能。
最让秦麦恼火的是,唐离的相机也被彭施民给要走了,就连留下影像资料也成了妄想。
越过石棺,六个人沿着笔直的密道前行了将近二百米,陡然显出了一道拐角,转过去是一条盘旋向下的阶梯,与连接着古格冬宫和唐天华所在的密室的那条烟囱似的密道极为相似,只是这阶梯的台阶要窄得多,最多不过二十公分宽,秦麦朝下张望了一眼,射程达到百多米的电筒的光线尽头仍旧是黑黝黝的虚空!而那看不到底的深渊直径也要比之前所走过的那条通道宽得多,相对的两壁相距至少有五六十米远。
幸亏秦麦心思缜密,转弯时停步观察了一下前方的情况,不然他这一脚迈下,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黄平探头望去,顿时头晕目眩,若不是秦麦及时地拉了他一把,黄平几乎一头栽了下去!被吓得面无人色的黄平缩身贴着墙壁喘息了几口,心有余悸地道:“这可不是要命么!”
那窄窄的阶梯仅容双脚紧贴并立,稍有失误便会坠落深渊,立刻打起了退堂鼓,跟在后面的唐离等人也都看到了前面的情形,神色都变得忐忑起来,最苦恼的是铁莘,他的腰身比常人粗了许多,脚也又长又宽,那台阶只够他一只脚站立,一旦踏足其上,他就是想停下来歇歇脚也不可能。
秦麦沉吟了片刻,沉声对铁莘道:“铁子,你和。。。。。。”秦麦的目光移到了唐离的身上,看到后者紧紧地抿着嘴唇,目光决绝,一副下了决心的神色,怔了下,“唐离”二字被吞下了肚里,“你和郝韵留在这里等我们。”
“秦先生!”黄平结结巴巴地叫道:“我恐高,您把我也留下吧!”满眼祈求地望着秦麦。
惊魂未定的郝韵狐疑地瞧了眼唐离,刚好看到唐离与秦麦含笑对视,心内腾地升起一股酸气,咬牙嚷道:“我还是那句话,唐离姐留下我就留下!”
秦麦头疼无比,看到唐离微微地却坚定摇了摇头,无奈地吁了口长气,望向铁莘,这家伙不用问他也知道答案了。
果然,铁莘哭丧着脸拍了拍胸脯,底气不足地叫道:“我老铁怕过什么?再说咱们兄弟有危险自然要一起去闯了。”
听秦麦说来说起就是不提自己,黄平慌了神,双腿抽筋了似地抖动着:“秦先生,我、我留下吧!”
“你想留下?”秦麦不置可否地睨了眼黄平,摸着颏下刺手的胡茬,为难地道:“黄老板,我倒也不勉强你,可是按照我的计算,应该。。。。。。”秦麦看了眼时间,接着道:“再有几个小时,你身体里的毒又该发作了,我们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万一耽搁了服用神水的时间,你。。。。。。。”
黄平几乎流下眼泪,带着哭腔哀求道:“那您就给我留下些神水吧!”
“干恁娘咧!”铁莘恶狠狠地骂道,“你当老子傻啊?你巴不得我们都回不来了吧?”
秦麦不等黄平分辨,意味深长地说道:“黄老板,别怪我不信任你,现在咱们还处在建立信任的时期啊!”
黄平靠着墙壁不再说话,满脸是认命的绝望,他算是看明白了秦麦压根就不打算让自己留下,说什么都是白搭!
倒是卡恩,虽然眼底也闪过几分惊惧,却咬着牙一声不吭,盯着看不见底的深渊,露出亡命之徒的狠色。
秦麦深深地吸了口气,冰冷干燥的空气让他精神一振,踏上了第一级台阶,回头叮嘱紧张无比的众人:“不要看下面!”
六个人沿着狭窄的台阶贴着石壁缓缓下行,从那不知道有多深的森寒深渊中不时卷起阵阵带着凄厉呼啸的狂风吹动众人身体,身体消瘦的黄平被刮得前后摇晃,身体紧紧贴着墙壁,嘴里发出分不清是哭是笑的呜呜声,好几次差点控制不了身体的平衡。
那些不知道在几百年前的建成的土阶即便夯得十分结实,却还是逃不过岁月的侵袭,众人脚步挪动间往往会有已经疏松的土块碎裂、扑簌簌地朝着无底的深渊坠下。
秦麦心中记挂着唐离和郝韵,却不敢回头张望,心神无法集中,被陡然袭来的一阵无声劲风吹得打了个趔斜,站立不稳,身体猛地向那万丈深渊倾斜了过去,眼看就要坠下阶梯!
“麦子!”跟在他身后的唐离心神欲裂,发出一声充满了绝望的惨厉尖叫,全身的力量一下子被抽空。
与秦麦距离最近的黄平离他还隔着十几级台阶,根本来不及拉秦麦一把,更何况已经被吓得呆住了的黄平脑子里空白一片,壁虎一样死死贴着墙壁动也不敢动,而唐离与秦麦之间更隔着黄平,那一瞬间摇摇欲倒的唐离想要闭上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一幕,却又强迫自己死死地睁着眼睛,期盼着奇迹的发生。
郝韵紧闭双眼,泪水已经夺眶而出,铁莘张目欲裂,他位于最后和秦麦隔着近一圈台阶,眼睁睁看着秦麦的身体仿佛没有了重量的落叶,打着旋朝深渊倾斜倒下。
黄平陡地纵声惨嚎,秦麦的变故带给他的震撼太强烈了,一时间天旋地转的黄平只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了棉花团上。
身处半空中的五个人紧贴着墙壁,眼睛都集中在了秦麦身上,那漆黑的虚空就像通往地狱的通道,狞笑着张开巨口准备吞噬秦麦。
那阵劲风就像隐身于黑暗之中的刺客,一击即退,秦麦在顺着风向倾斜的瞬息间魂飞魄散,暗叫了一声“我命休矣!”千钧一发之际,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踏在台阶上的那条腿,勉强将重心降至最低点,在他那条腿也将离地的前一刻重新找到了平衡。
时间仿佛停止,目瞪口呆的众人看着秦麦歪曲的身体以超出了人类极限的角度静止了下来,一寸寸地就像跳芭蕾舞似的旋转着慢慢立直,等到他重新直立着双脚踏在了台阶上时,整个人已经转了一百八十度。
唐离手中的电筒射在秦麦的身上,就像漆黑的舞台上罩着演员的唯一光亮,秦麦在脚下这块仅容两脚并立的舞台上做出了一次绝境求生的精彩表演
双脚踩在实地的秦麦长长地呼出了一口寒气,内衣片刻间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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