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
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老师不见了!”
三天前,吴学知接到尼玛县武装部电话后,便请求对方立刻带上急救设施和医生赶往文部控制住陈教授的病情向拉萨方向进发,而吴学知亦在这边做好一应准备,甚至北京的两位心脏方面的专家也连夜飞抵了拉萨。
然而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病倒在文部的陈教授竟然失踪了!
实际上说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也不准确,就在那位收留了陈教授的牧民去报告的时候,有人将他带走了。
那牧民的妻子是位十分淳朴的妇女,没见过什么世面,说了很久才把事情讲了个大概:几年前,在文部附近出现了一位女神仙,这女子救死扶伤医人无数,甚至许多病入膏肓的患者经她治疗后很快便恢复的生龙活虎一般!久而久之,这女神医在周围的藏民中树立起犹如生神的声望。
只是这人行踪飘忽不定,没有人知道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甚至她每次出现都面罩黑纱,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连话都极少说。
陈教授本来病得极为严重,已经昏迷不醒,那位女神仙突然驾临,对那位手足无措的女主人说要把陈教授带走以便医治他,女主人看着这位不知来历的重病老人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女神仙突然出现,让她喜出望外,哪里还会不许?眼睁睁看着这神秘女子牵着匹马驮着出气多、进气少的陈教授飘然而去。。。。。。
听完吴学知的叙述,秦麦也不由楞住了,且不说这所谓的女神仙是不是真的有回天之力,可他为什么要把老师给带走呢?即便是要施手医治,也不必搞得如此诡秘吧?何况病重之人最怕颠簸,这位女神仙若真的是位医者自然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秦麦心头无数的疑问瞬间纷至沓来,这人怎么会知道那户藏民家中有病人?她怎么有把握能医治老师的病?最为重要的是她到底把老师给带哪里去了!
对于秦麦的问题,吴学知嗫嚅着无法回答,他也是昨天才接到了电话得知了这个情况,立刻派了人过去尼玛了解情况,并与当地政府联系全面搜寻陈教授的下落,结果到现在也没有得到陈教授的消息,吴学知深深明白陈教授的安危关系重大,第一时间将这个情况报告了北京总局,情急之下甚至决定明天亲自赶往文部的。
秦麦听完吴学知的解释,思忖了片刻后,反而镇静了下来,先不论这位神秘的女神医是如何得知陈教授的病情,是否知道陈教授的身份,但至少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最浅显的道理:若是这神秘人是想要害陈教授,根本不需要搞得如此复杂,陈教授本已经病得凶多吉少;而且从当地藏民对她口口相传的事迹来看,这人说不定真是位民间异人,或许真的可以让陈教授化险为夷呢!
秦麦把自己的想法一一对吴学知说了出来,后者静默了半晌,长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若是陈教授真的出了什么事,只怕他后半辈子都无法从自责中解脱出来——吴学知如此想,秦麦又何尝不是呢?
关于陈教授的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吴学知问起秦麦下一步的行程,对于古格遗址的考察算是初步完成,在吴学知的设想中,秦麦应该及早返回拉萨,毕竟陈教授出了事,他不希望秦麦再发生任何的意外了。
“师兄,我还不能回去。”秦麦沉声道,“老师现在下落不明,我必须赶过去寻找他。”就算没有陈教授的事,秦麦现下也不能返回拉萨,拿到了神鼓、天书,下一步他还要寻找关于神宫的线索呢!
何况铁莘和郝韵所中的幽冥花与回魂散业已发作,秦麦必须及早找到平旺老人索求解药,病急乱投医,他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平旺老人身上,“师兄,我需要你帮我个忙。”秦麦把配制解药所需要的成分仔细说了一遍,请吴学知发动人手帮他收集。
尽管不知道秦麦要干什么,吴学知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也没有询问秦麦的目的,陈教授这件事便已经足够让他焦头烂额了。
秦麦说了声谢谢,反过来劝慰起吴学知,“师兄,事已至此,我们再怎么急也没有用,唯有尽力寻找老师的下落,既然我赶去文部,我看您还是坐镇拉萨调度全局吧,毕竟全盘的工作离不开你的调度。”
吴学知思忖了半晌,无奈地叹息着答应了秦麦的安排,就算他赶到了文部也根本于事无补,再说对秦麦的年纪虽轻,但他的沉稳细致在部局里外早已人尽皆知,由他去寻找陈教授倒也放心。
临了,吴学知再三嘱托秦麦一定要注意安全,陈教授固然是文物保护局的镇局之宝,秦麦也是众望所归的希望之星,这两个人无论是谁在他的辖区里出了事,他吴学知都要背负一辈子的骂名和谴责的。
挂了电话,秦麦怔怔地呆了良久,无力地闭上眼睛拍了拍额头,这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郝韵和铁莘的问题正让他一筹莫展呢,陈教授又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秦麦真有些心力交瘁的疲惫感了。
扎达虽然名义上是个镇,实际上小的很,一条微风掠过便会尘土飞扬的土路贯穿镇子东西,镇上只有一家小旅店,为了节省时间,秦麦没有与当地政府联系,而是直接进入了这家旅店,补充食物、让唐离等人暂做休息,准备铁莘一旦租到汽车或者马车立刻连夜上路。
除了节约时间外,秦麦还有一个更深层的顾忌: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无论他安的是什么心,秦麦希望用这样马不停蹄的狂奔打乱对方的计划。
可惜,扎达实在是太小了,地处西藏与尼泊尔交界处,边防检查严格,外来人极少,便是货车也要月余才有一趟,铁莘跑遍了全镇也没有找到一辆汽车,更别说雇车了。
至于马匹,铁莘和郝韵都已经出于昏迷之中,根本无法骑乘。
汗流浃背的铁莘龙卷风一般奔进了房间,“咕咚”、“咕咚”还没说话,先灌下了一大碗凉水,跌坐在咿呀作响的木椅上,气馁道:“别说四个轱辘的汽车了,就连板车我也没找到一张!”
铁莘满脸担忧地看着脸颊通红,却冷得直颤的郝韵,“麦子,这可怎么办是好?”
秦麦不禁暗暗庆幸在与吴学知通电话时请他为自己联系当地驻军的支援果然不是多余的举动,还没等他答话,门外想起汽车马达轰鸣的声音,紧接着一声让人心颤的急刹车响起,秦麦吃惊地看了眼时间,眉头不禁扬了起来,从他与吴学知通电话到现在不过刚过去了半个小时,这车来的还真快啊!
扎达平日罕有车辆,而这个小旅店里除了秦麦几人外在没有其他的住客,秦麦断定来车是接自己的,像是印证他的想法,薄薄的门板外传来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报告!李淳风奉命前来接受命令!”一把年轻而有力的声音穿透房门,清晰地在秦麦几人耳边响起。
秦麦刚刚把陈教授失踪的消息告诉了唐离,还没来得及讲述详细经过,便被突兀的来车给打断了。
铁莘和唐离听到报告声,愣了下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铁莘惊喜交加地望向秦麦:“麦子,你小子是诸葛亮不成?你料定了我找不到车?”
唐离亦含笑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秦麦不由得乐了,这位李淳风不是别人,正是一行人来时遇到泥石流救了众人、在狮泉河又巧遇的那位李排长,秦麦没想到自己和这位与唐朝那位大名鼎鼎的玄学家同名同姓的年轻战士还真是有缘。
瞪了眼傻笑不已的铁莘,“还不快点去开门!”
门从里面被拉开,李排长穿过空隙看到了微笑的秦麦不禁怔了片刻,被铁莘用力扯着手掌摇晃了一阵,足足过了五六秒才反应过来,喜形于色地与快步走到面前的秦麦双手相握,“秦专家!我真没想到会是你们!”
秦麦这才知道原来李淳风并不知道这次他来接的人是自己,不免更加为与他的缘分感到惊讶。
“李排长,真是麻烦你了。”秦麦将李淳风让进房内,先表示了自己的谢意,“我们这次实在是非常着急。”
铁莘勾着李淳风的肩膀,笑道:“兄弟,我听刚才那车的声音,怕是你把油门踩到底了吧?”
李淳风虽然不甚高大,可多年的军旅生涯磨砺得也算粗壮,但是与铁莘一比,简直是弱不禁风一般,被兴奋的铁莘压得露出苦笑,“我本来在达巴巡逻,接到团部十万火急的命令,立刻全速赶了过来。”顿了顿,兴奋地对秦麦道:“秦专家,实在是太巧了,咱们居然第三次巧遇。”
秦麦瞪了眼铁莘,后者讪笑着收了手,将李淳风拉到椅子上坐下,大马金刀在他对面坐定,嘿嘿一笑道:“俗话说的好,有缘千里来相会!这就叫缘分!小李子,你这朋友咱老铁交定了!”
秦麦对这个年轻干练又朴实诚恳的小伙子也颇有好感,笑着点头,“李排长,铁莘话可糙理不糙,第一次你救了我们,这一次又帮了我们大忙,要是你不嫌弃,别一口一个秦专家了,咱们兄弟论交,我秦麦痴长几岁,你叫我一声秦哥、我称你小李如何?”
在李淳风的眼里,秦麦是不折不扣的大学者,虽然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已经是京城的“大干部”!更难得的是风度翩翩、平易近人,没有半点架子,听秦麦这么说,李淳风有些受宠若惊,迟疑了一下,看到秦麦眼中射出的真挚情义,感激地点头道:“秦专、秦大哥,你这么说,我求之不得呢!”
简单的寒暄过后,秦麦面容一肃,正色道:“小李,事态紧急,感谢的话也不多说了,任务重、时间紧,我们三个人轮班开车,一刻也不能停!车况如何?油够吗?”
李淳风“啪”的一声,如标枪般从椅子上立起,挺胸答道:“是去年为应付突发状况配备的越野车,车况保养良好,随车携带了大量的燃料——就算直奔拉萨也没有问题!”
秦麦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本来想是只要车不要人的,不过既然驾车的是李淳风,秦麦改变了主意,郝韵与黄平昏迷、自己和铁莘、唐离照顾起来本就比较吃力,而铁莘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发作,自己身边的确需要个身强力壮又机灵的人帮忙。
“秦哥,我们现在出发吗?”李淳风犹豫了片刻,轻声问道。
秦麦怔了怔,笑问道:“小李,你都不问问我去哪里吗?”
李淳风很自然地摇头,“秦哥要做的肯定是属于机密的大事,我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够了。”
旁边的铁莘一脸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大声嚷道:“说得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那副模样倒像是位将军正在训导士兵似的。
“呵呵,”秦麦笑了笑,指着摊在桌上的地图道:“这件事虽然的确是十万火急,可算不得保密的任务,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沙马!”秦麦点了点地图上并未标注的一个位置。
车是七座越野车,铁莘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秦麦和唐离则坐在后排照顾郝韵,后厢里装着一大桶汽油和几个备用轮胎,已然十分拥挤,铁莘坏笑着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黄平嘀咕道:“看来看去,也只有你的身材能坐下,你没意见吧?你不说话我当你不反对啊!”铁莘把消瘦的黄平扔麻袋一样塞进了后厢。
李淳风疑惑地看了看黄平,又从后视镜里望了秦麦几眼,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疑问。
秦麦注意到他的异样,立刻明白了他想问什么,轻声道:“你是想问那两个外国人吧?”李淳风脸上闪过不好意思的表情,点了点头,秦麦叹了口气:“他们先走了。”
李淳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秦麦所说的“走”是死的意思,只以为那两人先行离开了阿里,轻轻地“哦”了一声,聚精会神地驾起车来。
也许是因为常年在阿里危险而崎岖的路面上驾驶,车子在李淳风的驾驭之下迅速又平稳,如离弦之箭般朝东南方射去!
唐离轻轻地抚摸着躺在自己怀里的郝韵,低声问身边的秦麦:“麦子。。。。。。平旺老人还会在沙马吗?要是万一。。。。。。”唐离眼中射出忐忑之色,忍着没有把不吉利的话说出来。
“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秦麦揽着唐离纤细腰肢的胳膊微微用了些力气,他还能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唐离时,身着晚礼服的唐离身材虽说不上丰腴,但也绝对是匀称,可此时触手竟有些嶙峋的感觉,秦麦心中暗暗叹息,安慰道:“郝韵不是薄命之相,肯定能逢凶化吉,你不要太过于担忧了。”
唐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秦麦半晌,近在咫尺的两人默默对视着,“希望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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