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时刻 [美] 约瑟夫·范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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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莎拉没好气地说,“那我们现在要追查的是上个月某个时间进入美国境内的一个男人。名字不详。不就是……一个人嘛。范围又缩小了,对吧? ”

  帕帕斯耸了耸肩。

  “如果情况还没有变得更糟糕的话,我得立刻调集全美所有关口的出入境人员记录。他妈的,他们干嘛不建立一个数据处理银行中心,把记录都统一放在那里啊? ”

  “因为他们现在办不到。可能总有一天会有的,只是目前还得靠人力。

  再煮一杯速溶咖啡麻烦你吗? “

  “当然不麻烦。”莎拉起走进厨房把水壶放到炉子上,边等水开边在脑子里面列举美国加拿大的机场。蒙特利尔、多伦多、温哥华、华盛顿( 包括国家机场和杜勒斯机场) 、腊克斯……可是想着想着,她就发现思绪失去了方向。万一鲍曼不是坐飞机进入美国怎么办? 真是让人觉得头疼而且无望。.莎拉回到客厅先给帕帕斯冲好一杯速溶咖啡,然后再给自己斟上一杯伯爵茶。她边倒水边说:“假设现在这个人还没到美国也没到纽约,那么我们就得和国际刑警组织联系,让他们发出一张国际红色通缉令。”红色通缉令是国际刑警组织总秘书处向所有成员国边防处下发的一个全球特别拘捕证,主要是为了在境外发现并逮捕罪犯后将其引渡回国。“如果还是一无所获,我们就停止这种打草惊蛇的搜寻工作。”

  “这么做原则上没有大错。但是可能会使他有所防范而取消行动。”

  “不太可能。”

  “嗯,”帕帕斯勉强让步,“是不太可能。”

  “我想在纽约市内四处张贴他的通缉令。妈的,我就想搞到一张照片! 不过,这么一来我们的身份就会暴露,而且整座城市也会炸锅。”

  “除非我们通过纽约分局来做这件事情,就说我们正在追捕的这个人在欧洲或是哪个国家犯了重罪。”

  莎拉点点头:“好,我们现在把重心转移到护照上。假如他借用别人的护照直接入的境,这时调查应该怎么进行? ”

  “有几种可能性,”帕帕斯说,“抽烟行吗? ”

  “我希望你别抽,杰理德就在旁边。”

  “你真无趣。”他叹了口气,舒展了一下筋骨之后抿了一口咖啡,“类似情况我们在调查世贸大楼爆炸案的时候就碰到过。”他说,“我们在搜查嫌疑犯的公寓时,发现了几本尼加拉瓜护照——都是由尼加拉瓜国家合法发放的真实护照。”

  “他们怎么弄到的? ”

  “谁知道? 尼加拉瓜政府的某些腐败官员把空白护照本卖给桑地诺解放阵线,结果最后自己却被出卖给了他们的理想伙伴。这种事情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莎拉想了一下:“那怎么办,是要外国附属部门和当局以及地区联络部谈一下吗? ”

  帕帕斯点头表示同意。

  莎拉继续说:“跟所有国家都打探一下,看有没有人接触过跟这个人有关的护照。也许还能要他们做一次全面搜查,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但是没有照片,我们就只能干等。而且肯定不是每一个国家都愿意合作。除非认为这个人盗用窜改了他们国家的合法护照,这样子可能他们还愿意帮忙一点。可惜,大部分国家都不会愿意在我们身上花时间的。”

  “这就比较茫然了。”

  “不错。我们现在还有一个途径,但是把握不大——不过也是一种可能性——他用的是一本外国护照。”

  “对哦,既然这么容易就能搞到一本的话。”

  “可是美国大部分机场的入境通关处对护照的审查非常严格,谁要这个? 我们的黑暗王子当然不想要。”

  这时,莎拉突然从眼角的余光发现了头发乱糟糟的杰理德,他穿着狮子王的睡衣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脸不高兴地斜视他们嘟嚷道:“你们可不可以小声一点啊? ”

  “对不起,宝贝儿! ”莎拉连忙说道。

  “对不起,”帕帕斯也跟着道歉,“我们会小声一点的。嘿,伙计,介意我在这儿抽根烟吗? ”

  “不介意,帕帕斯,随便。”

  莎拉站起来,拉长脸瞪了帕帕斯一眼,弯下身子亲了一下杰理德的额头,然后把他带回床上。回来以后,他们继续低声谈工作的事情。

  “好,如果他拿的是一本美国护照,”莎拉说,“那他有可能怎么做? ”

  帕帕斯故意从嘴角一边吐出烟雾,免得吹到杰理德那里去:“还有几种可能。最典型的方法就是到公墓去,从哪个墓碑上抄下一个应该和自己同龄但是幼年夭折的人的名字,再搞到这个人的身份证明,跟着重新申请一份护照。这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而且相当费神费力,常常得不停地比较生日和死亡记录,不能草率行事。如果不成功,他要么就得去偷要么就得造假。”

  “现在想要伪造一个美国护照,已经不如以前那么容易了。”

  “是不容易。但是如果你能找到一个手艺相当厉害的人,那又另当别论。不过这种人的确太少了。”

  “那如果他真的雇到一个高手呢? ”

  “如果是高手伪造的护照,我们也没辙。”

  “哦,别那么灰心,帕帕斯,全国关防不是已经联网了吗? 好像叫IBIS,全称是——跨边境检查系统? 对吗? ”

  “对,不过——”

  “这让我想起以前在新特工集训的时候,我们到各个关防粘贴逃犯的照片和通缉令。那时候关防检查官还得在清单上按字母或者护照编号一个个对着找。”

  帕帕斯点点头,又抽出一根烟来点着。

  “现在我们在主要码头都有自动读取器吧? 用光学技术扫描护照背面的密码信息,程序通过各种不同的纹路辨认护照的真伪。如果我们要的人亮出一个假护照,有没有可能立即被捕? ”

  “如果伪造技术很拙劣,那是肯定的。但是如果技术很好的话那就难说了。如果你以为这些系统开发出来是为了辨认真伪护照的话,那就是在做梦。不可能。”

  “但是如果假护照上的编号和现有护照的编号不一样,那会不会被抓住? ”

  “错了。技术漏洞。有一件事情还不为人知:这个系统根本查不出护照号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

  “老天! 但是丢失或者被盗的护照总得有记录吧,不然这个系统干嘛使的? ”

  “是,丢失或者被盗的护照的确输入了电脑,一旦是假护照屏幕上就会闪出一面‘小红旗’——相当于警报信号或是什么的。一两年前,我们的确用这种方式抓到过几个使用美国护照的恐怖分子。”

  帕帕斯说的是一件FBI 没有对外宣传的案子,其中涉及一个盗用了~千五百个美国护照的恐怖集团。之后,FBI 将这些护照输入INS 电子系统,只要有恐际分子使用这些护照就会被立即发现并遭到逮捕。

  “这就是说,”莎拉说,“鲍曼不会用盗用的护照咯。”

  “嗯,也不一定。他自己或者请人偷护照之后和被发现违法之前有一段时间。有可能他拿着这本护照几天都没人发现。再或者,当时往IBIS输入护照编号的某位女士正好带着孩子到迪斯尼休假去了。”

  “他还是有可能用一本失窃的护照。”

  “没错。”

  “该死的。好吧,我明白了。那我们再做一次核查。”

  “嗯? ”

  “好,就我们现在所知,所有码头关口的光学自动识别机能够把每一个入境人员的入境时间、航班以及地点准确地记录下来。对吧? ”

  “没错。”

  “这些记录都存放在巨大的国家数据库内。我们就去一条一条地核查在过去一个月中所有报失的或者被盗的护照记录。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我们手里将会有一张所有自丢失和被盗之日就记录在案的护照资料。”

  帕帕斯咯咯笑了起来:“你钟爱的先进技术。”

  “当然啊,如果鲍曼用的护照没有报失过,不然这个步骤一定奏效。

  但是我们假设它奏效了,这时就能筛选出相应的非法入境记录,我们就可以捉住他了。“

  “不可能。”帕帕斯直言不讳地说,“这是两个完全分开的数据库。很不幸,但却是事实。我们没时间没精力这么做。理论上的确很不错。但是想从最近上百万入境人员名单中查出一张上千个报失护照的清单——还是得用人工手动的方式。没完没了的搜索只会让人麻木到无动于衷。而且太不现实了。”

  “这就是上帝创造计算机的原因。”

  “听着,莎拉。我在局里这么久了,从来没有人这么干过。从来没有。

  没有任何原因。“

  “是啊。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阿尔顿这样的电脑鬼才。我给他打电话。

  他可能还没睡,在倒腾他的电脑。“

  “别把希望搞砸了,孩子。别忘了,即使你查到他使用的护照,他已经进入这个国家了。”

  “不好意思,帕帕斯,我却觉得那正好给了我们一线希望。”

  “没有希望。”

  “哦,得了,”莎拉责备道,“那样我们就开了个好头。”

  “如果我们运气不错的话。”

  “是啊,是啊,有时人得靠点运气,得积极地想问题。” 
 
第 46 章
  在纽约这样的大城市,鲍曼如鱼得水。他常常伪装成各种身份出没在拥挤的人群里,然后在绝对的匿名状态下放心地安排计划,购买所需的所有东西。

  开始他在人称“执行塔”的纽约希尔顿酒店四十一层定了一个单人房。本来他可以找到更舒适、价格更便宜的房间,可是鲍曼看重的却是这个高度。

  他把“M 连线5000”卫星电话放到朝东的窗台上,打开盖子调整好天线的角度和方向,再检查信号强度。不过这一次他没用听筒,而是把从四十七街上买来的一个小型传真机插到了卫星电话接收器上。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台也是刚买回的廉价电子打字机以及几张发票。

  行动开始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情况有所变化。

  鲍曼没想杀死这个追查自己的FBI 负责人,都是这个老头逼的。他已经竭尽所能把现场布置成一桩普通暴力事件的样子。他先偷了泰勒的钱包,然后用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往他的头上和喉咙上开了两枪,跟着拿走了那张印有特别小组成员名单的机密绿纸,除此之外再没有拿其他的东西。

  鲍曼希望能让调查人员认为杀死泰勒的凶手连汽车后备箱都没有去过,就算他们怀疑到自己头上,也希望对方不会发现自己拿走了名单。

  不管怎么说,FBI 的人都有可能发现自己做的手脚。问题严重了。如果这样的话,行动就要面临失败,自己也会被抓。鲍曼第一次对行动产生了怀疑。

  自己已经收了戴森的钱,如果有必要自己完全可以携款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是自己从来没有主动放弃过行动,只有一次,还是上面的人取消的。躲在幕后的人必须谨慎小心,甚至本质上得心狠手辣得让人畏惧。鲍曼觉得自己的行动才刚刚开始。再加上他一向以机智狡诈、捉摸不定而自命不凡。

  事实上,虽然危机四伏,可鲍曼还是坚信自己可以继续伪装下去而不会被捉住。现在自己被收买所做的这件事情——是这辈子最大、最冒险、最有野心的一次行动——一定要坚持到底。鲍曼清楚自己擅长什么,而且自尊心和自负感使得自己没有了后退的余地。

  作了这个重大决定之后,鲍曼开始往回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什么地方疏忽了——一定是什么地方疏忽了,人不可能在真空里面生活——但是反复想过之后,他觉得好像自己这方面没看到什么遗漏的地方。这是事实,里格的拆弹专家只知道自己小部分行动计划,那只跟炸弹的制造和引爆有关。但是其他事情他几乎不了解一所以一定不会成为FBI 的线索。

  对,漏洞只能出在戴森那边。问题就是戴森的什么人做了手脚,或者是他们的保安系统出了差池。

  先考虑第一种可能性——戴森的人说了——那么这次行动干脆就完了。见鬼,这就是为什么鲍曼不肯相信一群人的原因!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清楚了。那么自己就得更加小心翼翼地依计划行事,而且一旦需要的话立即退出行动。

  但是如果这次的事故不是人为,而是技术问题呢? 电报、电话或是戴森的电话被窃听了? 俄国、英国还有美国都实现了卫星监听电话。但是戴森和他的人从来不在普通电话上聊事情,鲍曼已经特别提醒过他们这一点。可如果戴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