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侦探





鸱⒈萄邸薄!?br />   我紧紧地抓住了一根铁杆。我的眼前直冒金星,也许是出于本能,我才在摔出围栏的一瞬间抓住了它。我用一只胳膊紧紧地圈紧护栏,使劲向上一仰身子,用双臂抱住它,又费力地用双腿夹紧了它。这根救命的铁杆与下面的墙连在了一起,呈四十五度角。我真该感谢上帝,如果我刚才拔出了手枪的话,那么现在我一定已经到了地面上了。 
  我抓住的那根铁杆有我的大腿那么粗,上面有许多尖利的铁棱,它们深深地扎进了我的肉里。我就这样悬挂在劲烈的风中,领带和上衣“呼呼”作响。 
  我可以想象得到,自己这么挂着,从上面看起来就像一只悬垂在树上的考拉。我没有向下面看,我很清楚那下面等着我的将是什么。 
  我努力地向上望去,朝我落下来的方向望去。玛丽·安向我伸出了手,只隔着短短的十英尺,可是在我看来,她的手臂离我是那么遥不可及,就如同十英里那么遥远。当时,那个“金发碧眼”还站在她的身后,我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拼尽全身气力喊道:“小心!” 
  玛丽·安转过身,开始和他打斗。那个“金发碧眼”拦住了玛丽·安气势汹汹的进逼。我费力地松开一只手,用另外的一只手和双腿攀紧了铁杆,取出了怀中的手枪。“金发碧眼”看到我举枪向他瞄准,就在我可以扣动扳机的时候,他已经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谢天谢地!玛丽·安仍然安然无恙。玛丽·安又转回身来向我伸出手,我大声地向她喊道:“不!太远!”她开始啜泣起来,泪流满面。我想她可能想喊人帮助,却没有能够发出声音;或者是她喊出了声音,而由于风声太大了,我没能听见。 
  我笨拙地把手枪放回了原处,然后,我向玛丽·安大声喊道;“下去!到观光室去!” 
  玛丽·安点点头,迅速地跑开了。 
  这时,我已经开始向下滑落了,经过了观光室,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因为这个角度太偏了,不会有人看到我像电影里的特技演员一样向下飞速地滑落。在我的下面有一根水平的铁杆,它和观光宝的一角以及窗子连着,如果我能抓住下面的这根铁杆,那么我就可能沿着它爬过去,使观光室里的游客看见我,而且玛丽·安也一定会告诉他们我的危险处境的。我想一定会有人帮助我从窗户中爬进安全的观光室。 
  那根平行的铁杆离我只有五英尺那么远,我得像杂技演员一样纵身一跃,然后抓住它,这对我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 
  我尽量不去看下面博览会闪烁的灯光,也不去想自己现在是置身于一千多英尺的高空中,我只是一心一意地想着如何才能抓住下面的那根铁杆。 
  这里怎么这么冷?风怎么这么大?我的嘴唇怎么这么干涩?我的眼眶怎么这么湿润?我慢慢地松开腿,只用胳膊挂在铁杆上,然后又小心翼翼地伸开一只胳膊,努力让脚够到下面的铁杆,尽量稳稳地站在上面,保持身体平衡,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冒险松开双臂。在那一刹那,我突然变得无比镇定,连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平静的心态,我毅然松开了上面的铁杆,站在了下面的铁杆上,就如同站在娱乐园中的跷跷板上一样,只不过它要窄上许多。噢,上帝!我又开始下滑,我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我的腹部撞到了铁杆上,我不顾一切地抓住了它,紧紧地抱紧,这下我又安全了。 
  我抬头向上看着,在观光室角落的一扇窗户上映出了玛丽·安的脸,她惊恐万分。也许她正在大声尖叫着,不过我什么也听不见。我努力对她笑着,似乎在炫耀自己高超的特技。同时,我也努力地使自己别出丑,别尿湿自己的裤子。紧接着,玛丽·安用手指着我,那名面色红润的警察用枪托砸碎了玻璃。 
  我沿着铁杆向他们爬去,就像一个婴孩那样吃力,终于我爬到了铁杆的顶端,窗户就在我的头顶上了。一名大学生模样的游客挤了过来,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我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在世界博览会的上空吊了这么久,我终于回到了安全的室内。 
  玛丽·安死命地抱住我,大声哭喊着。这一举动不是歇斯底里的狂乱,而是出于真正的高兴,为我能够死里逃生感到由衷的高兴。 
  不过,我没有时间庆祝劫后余生!我简单地对她说:“回到你的公寓去,等着我!”然后,我就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什么?” 
  “按我说的去做,宝贝儿!现在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 
  我向那名拉我上来的大学生表示了感谢,之后,对那名警察吩咐道:“伙计,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那名警察环视一下四周,观光室里有八到十个游客,他摇着头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周围的那些游客吃惊地张大嘴巴,窃窃私语着,好像想竭力弄清楚自己在这样的一场事件中扮演的角色。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你就会得到五十美元,至于这里的一切损失,我会负责向上面解释的。” 
  他理解地冲我一笑,然后耸耸肩说:“好吧,黑勒先生,我会尽力而为的。” 
  然后我向电梯间走去,匆匆地赶过了前面的一个年轻女士,那正是玛丽·安。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看上去满面怒容,正双手叉腰地抱怨着什么。 
  只花了短短的一分钟,我降到了踏实的地面上。我不知道自己在上面究竟悬吊了多长时间,而我的那位“老朋友”,杀死杰克·林格尔,参与谋杀舍迈克的“金发碧眼”已经离开了。不过我相信他不可能逃得太远。 
  站在“空中飞行”大厅人口处的收票员对我说,他看见了一个穿着浅黄色外衣、金发碧眼的家伙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说着,他朝泻湖方向指了指。今天晚上参观博览会的游人并不太多,而且四处灯火通明,能够看清路上的每一个行人。 
  我站到了高处,四处寻找着匆忙奔跑的人,可是连个奔跑的人影也没看到。然后,我又朝第六街区的大桥方向跑了过去,拦住了我见到的第一名警察。那个警察认识我,他冲我笑了笑。我匆忙地问他,是否见到过一个金发碧眼的家伙经过。 
  他告诉我,他见到了这样一个人。说着,他向大桥对面利学大厦的方向指了指。那边,大厦林立,在灯光的映照下。高大的建筑群显得金碧辉煌。在湖面上,平底船、小木舟、游船往来穿梭,一派祥和宁静的景象。我根本无心在这里流连,我的整个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抓住那个“金发碧眼”。 
  十八街的人口是离这里最近的路,它一直通向停车场。 
  我如离弦箭一般飞跑着。 
  就像是冲出了炼狱之火的蝙蝠,我一连撞上了好几个人,我只能一迭声地说着:“对不起。”在一路上,我拦住遇见的每一个警察,问他们那家伙的去向。他们都以为我在追赶扒手,其中的一个警察还跟在我后面跑着,大声喊道:“要帮忙吗?黑勒。” 
  我摇摇头,他又渐渐地落在了我的后面。 
  没过多大一会儿,世界博览会就被我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在我面前,出现了汽车的海洋,一排接着一排,一辆挨着一辆。 
  这里是一个私人停车场,其中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出口和入口。 
  也许,可能只是也许,我能找到他。 
  我给站在入口处的两个便衣警察看了我的博览会工作证。他们告诉我,刚才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跟着指了指左边。我向那边走去,可是没有看到一个人。我在一排排的汽车中间缓缓搜寻着,仔细地察看着两边,并且和那两名警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正在这时,有一辆车正向车库的大门方向开去。我拔出了手枪,闪到了一边,等着它从我的身边经过。结果是虚惊一场,车里坐着一对老年夫妻。 
  我继续小心翼翼地搜寻着:停车场里没有灯光,不过从左边的博览会方向射来了很多束明亮的光柱。当我走到第一排汽车的尽头时,看到在第二排中的一辆汽车正要离开,那是一辆有着白色顶篷的黑色别克牌轿车。它,正是昨天夜里经过,并开枪打死了库内的那辆车!我奔到第二排车的中间,在车灯闪亮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坐在方向盘后面的那个人。 
  那个“金发碧眼”。 
  我绕到了车的另一边,用枪对准了他。他开始开车撞我,我不得不退到了两辆车中间。他向我开了一枪,又是该死的无声手枪,子弹擦着我的手臂飞了过去。该死!真是该死!我的手枪飞了出去。 
  他看到我手里的枪飞了出去,就停下车,手里拿着枪,从车上走了下来,一步一步地向我逼近。他手里的那支无声手枪看上去很现代,就像是博览会上的一件展品。 
  就在这一瞬间,我倒了下来,双手捂住胸口,痛苦地呻吟着,假装中了弹。他走到了我的面前,恶狠狠地狞笑着,枪口对准了我。 
  说时迟那时快,我飞起一脚,正中他的胯下。 
  这一次是他的枪掉在了地上。 
  接着,他痛苦地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不过没有发生一声嘶喊,只是不停地喘着气。我对准他的下巴,又狠狠地击了一拳,他在地上翻滚了一下,这时,他下身的剧痛已经过去了,而他的手已渐渐地摸到了一旁的手枪,在我又一次扑向他的时候,他突然举枪对准了我。我压住了他的手腕,努力把枪口向下压,几乎是同时,我们两个人一同扳动了扳机。声音并不很大,不过他那张苍白的脸一下子松弛了下来,我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这次我真的抓到你了,混蛋。” 
  我站起身来,手里还拿着枪,四下里看了看,周围静悄悄的,只有从博览会那边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停车场的夜晚死一样的沉寂,没有一丝生气,四周既没人看到,也没人听到刚刚发生的一切。 
  “金发碧眼”的别克车还在那里,发动机“嗡嗡”地转着。我把他拉了进去,扔在了驾驶席上的副手位置上,然后又帮他坐直了。他的头向下耷拉着,腹部鲜血直流。 
  我又一次给门口的警察看了看我的通行证,他笑着点了点头,让我通过了。我一边驶出停车场的大门,一边想到所谓的停车场“特许权”,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 
  后来,我在密执安大街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前面停下了车,进去买了一些绷带,好包扎手臂上的伤口,接着又借用了一下店里的电话薄。朗格的电话号码就在里面,我默默地记下了它们,看起来,那离这里并不太远,只需十多分钟就能到,这很不错。 
  我回到了车里,“金发碧眼”还牢牢地坐在那里,他会打算去哪里呢? 
  我,要给派他来的人打个电话。 
  我一边脱下衣服,包扎手臂上的伤口,一边对他说:“伙计,我得把你送到奈蒂那儿去。” 
  他一声未响,他的头耷拉在车窗那里,从他那双睁着的双眼可以看出他一定觉得很痛。 
  我笑着说:“你觉得怎么样?死的滋味到底如何呢?” 
  他,像林格尔一样死了。 
  他,像舍迈克一样死了。 
  “像奈蒂一样死了。”我对来杀我的杀手说道。 
  正在这时,红灯亮了,我停下了车。 
  没过多久,绿灯亮了,我开车绝尘而去。 

  
  
第二十八章 真相大白



  朗格医生住在芝加哥西部附近的莱克星顿,我开车驶过哈里森,朝着雷塞恩方向驶去。到了莱克星顿的雷塞恩交汇点的时候,我看见了自己要找的地方。在这个十字路口处,有一家名为“麦克艾丽斯”的特药商店,在棕褐色的药房顶上是一个小小的阁楼,一个非常合适的了望岗。不过在我向阁楼上的窗户中张望的时候,我没有看见一个人。 
  我们——我和那名沉默不语的乘客“金发碧眼”正驾车行驶在“小意大利”区中的中央地区,这里是有意大利血统的人聚居的地方。不过在午夜时分,整个“小意大利”区已经沉入了梦乡,街道上除了我们的别克轿车,就再也没有别的车辆了;同样地,除了我和“金发碧眼”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行人了。在“小意大利”区的尽头是巍峨的庞贝教堂,上面也有一个敞开的钟楼,在奈蒂感到有极度的危险时,他也可以把这里用作了望岗。 
  的确,这里的地形实在是易守难攻,朗格医生的公寓就位于这一区的中间,是一座靠道旁的巨大的高层灰石楼。这样的布置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因为其他楼房都远离人行道,而且大都带着个独立的小院,在门前还有通向入口的台阶,在大街的对面还有着更多的公寓楼,大都是三层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