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尸体





  之后,在李炎的指引下,先去停尸房察看了绿色尸体,又来到长江大桥案发现场,实地勘察分析案情。

  龙飞要求将女尸的照片广为散发,请各派出所发动群众辨认尸体,迅速查明死者的姓名与身份。

  星期天上午,武昌百货大楼顾客盈门,生意兴隆。

  底楼自行车柜台,一女营业员看见两排自行车的过道里有只拎包,好久没有人动它,不知是哪位顾客忘在这里了,便拿进柜台,拎拎还有点分量,怕是贵重物品,心想总有失主寻来,却直至中午也没人来认领。

  这位责任心很强的女营业员叫了两位女同事,想打开看看里面是啥。谁知拉开拉链一看,大吃一惊,花容失色,两腿发软,吓得“妈呀——”,三个女人乱作一团。

  这一声盖过一声的尖叫,惊动了商场里的顾客。好奇的人们围拢来一看,那拎包里装的是一个男子的下半身,被拦腰截断,无腿,就是个肚子连着生殖器,且呈现绿色,惨不忍睹。

  绿色碎尸案!

  顾客们一个个吓得面如死灰,拔腿就逃,秩序大乱,商场里像炸了锅……

  夹在人群中的小偷混水摸鱼,流氓趁机作案……

  汉阳的一家电影院,下午三点放映影片《夜半歌声》。

  听说这部电影内容凄惨、镜头恐怖,小倩姑娘原不想来看。但初次约会的男朋友好不容易才买到两张票,盛情难却,她只得硬着头皮舍命陪君子,潇洒走一回。

  当影片放到紧要关头,只听小倩一声惊叫“啊——?”竟真被吓昏过去。她的男友趁机搂紧她,又拍又哄“小倩,别怕。”

  咦,怎么没反应?这才想起她有心脏病,急忙起身想抱她出去,岂知他也突然大叫一声,瘫软下去。

  “怎么回事儿吗”!与他俩邻座的观众,很不满意。但还是引起注意。原来,小倩身边的空座上耷拉着一条吓死人的大腿!怎不叫人魂飞魄散!

  电影院里顿时一片混乱,观众无不大呼小叫,胆颤心惊,逃避火灾瘟疫似的夺门而去,你挤我拥,造成数人受伤……

  汉口的中心街道两旁商场林立,人来车往,热闹非凡,一派繁华。

  正是华灯初上时分,人行道上成双作对,摩肩接踵。忽听一清洁女工两眼发直,指着路边垃圾箱发出一声惊叫,惊动路人围观:“妈呀,人头!”

  垃圾箱里,一颗男性青年的人头圆睁双目,龇牙咧嘴,伤口累累、面目全非,吓得围观者一个个屁滚尿流,仓惶逃窜。

  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引起交通混乱,大街上出了几起交通事故……

  几乎与此同时,在郊区长途汽车站,也发现了绿色尸体的两条手臂……

  龙飞等刚到武汉屁股还没坐热,市公安局就接二连三接到报警电话。

  敌特是存心要给龙飞和专案组一个下马威?太嚣张、太猖狂了!

  武汉三镇妖雾弥漫、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第二章 甲鱼钓美女
  桥西派出所来电,报告女尸的身份查清了,名叫黄彩云,是楚剧团的演员。提供信息的是她的隔壁邻居王大妈。

  龙飞立即率侦破组赶往桥西,先找王大妈了解情况。

  据王大妈反映:黄彩云是位小有名气的演员,二十四岁,一年前嫁了个有钱有势的财政局副局长。不料半年后她丈夫就被抓去判了刑,犯了经济罪,只剩她一个人独守空房,怪可怜的。就在三天前,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轰动四邻,王大妈说着竟咯咯咯笑了起来,忍也忍不住。

  什么事这么好笑?大家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原来,三天前的傍晚,王大妈从女儿家回来,乘上4路公交车,当时乘客不多,她坐在了车厢后排,乘了两站路,正巧看见黄彩云从前门上了车。这时车上乘客已是人挤人了,王大妈也就没有叫她。

  车即将到家门口时,忽听有个女人尖叫一声:“哎唷!……是你?”

  尖叫声惊动了一车人,发生了什么事?

  车厢里一阵骚乱。

  “你这人是怎么搞的吗!”听声音是黄彩云。

  王大妈连忙起身挤上前去。

  “对不起,对不起!”一位青年男子在一个劲儿地赔礼道歉!

  彩云满面通红,眼泪都快下来了;“哼,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说该怎么办吧!”

  王大妈以为是那男青年见彩云漂亮,趁车上人多拥挤就对姑娘不规矩,耍流氓,那可不能轻饶他,大声喊道:“彩云,别怕,大妈来了。”

  乘客们见大妈认识这姑娘,纷纷让道。

  “怎么回事儿?你说。”王大妈来到彩云跟前,抽手就给彩云身边的男青年一个耳光,“打死你个流氓!”

  “你怎么打人?谁是流氓!这纯属意外嘛!”男青年仍紧贴彩云没挪窝,只是用一只手捂住火辣辣的脸颊。

  彩云急得直跺脚:“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送派出所,驾驶员同志,把车开到公安局去!”王大妈大叫。

  “大妈,您就别添乱了。”彩云难为情地低下头,“您看——”

  这一看不要紧,车厢里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有趣!”是男声。

  “咯咯咯——该死!”是女音。

  老眼昏花的王大妈定睛一看,“要命——哈哈哈”,竟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岔了气。

  原来是那男青年手里拎着个网兜,网兜里装着一只甲鱼,甲鱼头钻出网眼,咬住了彩云的右手食指,难怪彩云痛得大叫,又羞于说出口。

  这还真是个难题,怎么解得开?王大妈知道,这老鳖是咬定青山不松口的,被它咬住的东西休想逃脱!

  此时,车已停站,王大妈见彩云和那男青年还愣着,便叫他们先下车再说,反正家也到了,回家把甲鱼头剁下来就行了。

  那男青年下了车,很抱歉很诚恳地说:“对不起同志!我真是大意了,无心的。我这只甲鱼本来是送一位病人的,现在就送给你吧,反正这位大妈会收拾。”说着将网兜递给黄彩云,黄彩云那里肯收,又怕在这大街上拉拉扯扯引起围观,那就更无地自容了。于是娇嗔道:“你还不快跟我走!丢人现眼呀!前面就到我家了。”

  王大妈早就看出男青年提着的是只天门甲鱼,属于名贵的那种,价格不菲,如果彩云收下,显然不妥,但就这样让甲鱼牵着走,也实在不雅,于是上前走到彩云身边,并肩而行,也可遮挡路人的目光。

  说来也巧,从车站到家里仅几十米,在马路上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可一拐进弄堂,麻烦就来了。

  这是武汉常见的居住格调,一所大院里挤着十几户人家,彼此熟悉,亲密无间。正是下班后做晚饭的时候,那些阿姨妈妈们一见独居的彩云身边紧贴着个小伙子,以为她又交了新的男朋友,那目光就有些怪怪的,她并没跟丈夫离婚呀?

  有人问:“呦,彩云,新交的男朋友呀?”

  彩云一进院门就感到浑身不自在,可躲又无处躲,闪也闪不开,急出了一头细汗,那小伙子倒镇静自如,且长得高大英俊,更让人相信他俩是般配的一对。

  王大妈已感到邻居们猜疑的目光,觉得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名声,于是就在他俩进屋后,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大伙儿笑得前仰后合。

  而他俩进屋之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了。

  谁知一出喜剧竟成了悲剧?

  一位人见人爱、如花似玉的姑娘,竟会死得这么惨!

  王大妈为她流出了伤心的眼泪,拉住凌雨琦的手说:“同志呀,你们一定要查出凶手!”

  “大妈你放心,我们一定将凶手绳之以法。”

  龙飞听罢王大妈叙述,心里一动:看来绿色尸体与甲鱼有关,而这只甲鱼的男主人就是嫌疑人,有可能他就是炸桥的“鸭舌帽”!于是询问那提甲鱼的男子相貌特征。经王大妈一描绘,与李炎说的正相符,心中有了底。

  龙飞等进入黄彩云家勘察。

  黄彩云住在这个大院的最里面,房间套房间,共有三间,比较隐蔽幽静。推开后窗,便是一条小路,一头直通另一个院门,一头连着大马路。

  推开里面一道门,赫然发现餐桌上有一盘还没吃完的清蒸甲鱼。

  龙飞与凌雨琦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底。他们立即将甲鱼带回局里化验。

  但奇怪的是,化验结果:甲鱼无毒。

  这令神探双龙颇感意外:怎么回事儿?

  这不等于可以排除那提甲鱼的青年的嫌疑了吗?

  如果不是甲鱼带毒,那又是什么致毒物呢?

  案情分析会开了两个小时仍无头绪。

  龙飞的老部下路明认为,不要被甲鱼牵着鼻子走,突破重点是“鸭舌帽”,必须找到他,同时请守桥部队严加防范,炸桥的方法很多,对过往车辆及可疑之人都要严加盘查。

  龙飞心里也在打鼓,他有了推理,还不便说出,先请雨琦谈谈。

  雨琦分析道:杀人的第一现场,一定在彩云家,甲鱼即使无毒,也肯定有问题,它是道具。

  路明不解地问:“何以见得?”

  雨琦侃侃而谈——

  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王大妈说:在公交车上,听见黄彩云的第一声喊叫:“哎哟,是你?”可以断定黄彩云是认识男青年的。而车上的乘客却以为黄彩云被甲鱼咬住手指,一惊一痛之下,指认是那男青年。

  她后来又在王大妈面前掩饰她认识他,是为了避嫌,很可能这男青年是黄彩云以前的男朋友。黄彩云因当了演员有了名气就看不上他了,嫁了个有钱有势的老公,使他气愤、伤心,苦闷中破罐破摔,被特务组织拉上贼船,接受了炸桥任务。上司设计了炸桥方案,需要一具女尸。他就把目标瞄准黄彩云,既可如愿以偿又能达到报复的目的,就买了甲鱼跟踪她。

  雨琦接着说:被甲鱼咬住手指的黄彩云一见是他,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因此也不想闹僵,何况有王大妈在场,就梯子下台,默许他进入她家,会不会是心中有愧,旧情复燃?如果以上推理成立,那么后面的事就不难想像了,他们一起吃了饭,之后又花言巧语,骗女人做了那见不得人的事,就在黄彩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其注射了毒针,黄彩云一下从天堂跌入地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那狗特务竟残忍地将她肚子掏空,装上炸药……

  龙飞若有所思地说:“分析得有一定道理。但特务是冠冕堂皇地进来的,那么多邻居都看见了,他即使杀了黄彩云,又怎么能从从容容在她家里对尸体动手?那炸药又是从何而来?走!再去黄彩云家看看。”

  这次去黄彩云家时,已经带上根据李炎和王大妈描述的那男青年的特征绘制的图像。王大妈和邻居们都异口同声:“像他!”

  而这个他,正是炸桥的“鸭舌帽”!

  龙飞心里更有了底,让路明带上图像立即送市公安局,改秘密协查为公开通缉,发动一场人民战争。

  美丽多情的少女曾秋盈,出身于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一位桥梁设计专家,但她因患小儿麻痹症留下腿疾,要靠拐杖与轮椅行走。秋盈是残疾人,她在照相馆工作,负责开票、收银,工作优闲。她整日在柜台里坐着,似一座雕塑,鹅蛋形的脸上明眸皓齿,柳叶眉,樱桃嘴,鼻梁挺括,肤色雪白。店经理将她的二十寸大头彩照长期摆放在照相馆的橱窗里做广告,每天引来了多少人的目光,拴住了多少人的脚步。对她一见钟情、大献殷勤的顾客大有人在,却没有几个知道她是位残疾人,更没想到她已经有了心上人。

  她这两天心神不宁。她与未婚夫梁宝已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热恋程度,不知为何梁宝突然好几天没了音讯。

  这天晚上九点多了,秋盈躺在床上还不想睡,默诵李清照的《凤凰台上忆吹箫》,当她念到最后一句“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时,已泪流满面。

  忽听妈妈在叫她:“秋盈,接电话!”

  秋盈一阵激动,拎起话筒就说:“梁宝吗,你这两天到哪里去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急死人了!”这是热恋中人的真情流露。

  “对不起,我不是梁宝”。电话里传来陌生的声音,“我是梁宝的同事。梁宝前天骑自行车被车撞伤了,现在正在江东医院观察。”

  “他……伤得怎样?”秋盈一惊一急,拖着哭腔问。

  “已经没大碍了,他想见你呀!”

  “好,我就来。”秋盈迫不及待地说。

  “那请你自己乘十点的渡轮过江吧,我现在医院,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