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1-165





  寒生等人也都惊呆了,铁匠铺的伙计双腿打颤,几乎呕吐了出来,捂着嘴退出了房间。
  “这是什么人做的?如此的凶残?”寒生问道。
  刘今墨沉吟道:“江湖上的仇杀一般不会是这个样子的,王掌柜两人都是被咬断脖子而死,所以不是人类所为。”
  寒生上床,伸手按住残儿的手腕,已无脉跳,深切之下,隐约察觉到一丝极微弱的搏动。
  “将他俩抬到西屋去。”寒生吩咐道。
  刘今墨抱起残儿去了西屋,寒生和麻都两人来抬一清。掀起被子一看,一清师傅竟然是裸体,鸡胸凸臀,皮粗色黄,干干瘪瘪的,丑陋之极。
  一清、残儿,还有吴道明和师太,全部在西屋的大通铺上一字排开。
  寒生望着他们,心中揣揣不安,这可怎么治啊?
  铁匠铺的伙计跑进来说道:“少了一具尸体。”
  刘今墨默默地走了出去,看完之后回来说道:“寒生,我们临走时,我注意看了一下,那莫老大赶的尸体一共是四具,现在全部算下来,只得三具,确实少了一具。”
  麻都在一旁说道:“我知道了,就是掳走婴儿的那具荫尸。”
  “你是说沈菜花?难道王掌柜他们是被沈菜花咬死的?”寒生仿佛有些明白了。
  “我的耳朵也被她咬掉了。”铁掌柜在一旁难过的说道。
  刘今墨悄悄对寒生说道:“江湖上遇到这种事情,如果避不开的话,一般的都是采用毁尸灭迹的方式行事。”
  寒生道:“我们不可以报官么?”
  “不行,你想想,公安机关怎么会相信已经死去的沈菜花又咬死了两个人呢?到时候,我们大家都会脱不了干系。”
  寒生想想也是,都已经是什么年代了,政府都是无神论者,绝对不会相信荫尸这种迷信的说法的。
  “那么,我们应当怎么办呢?”寒生说道。
  “交给我吧。”刘今墨说道。
  寒生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刘今墨叫上了那名伙计,拿着锄头和铁锨,来到了后院菜地里,开始刨坑。天亮之前,他们已经挖好了一个大大的深坑,刘今墨陆续的进屋,拎着王掌柜和莫老大赤裸裸的尸身,丢到了坑里,随后又将另外赶尸来的三具尸体一同丢了进去,包括死尸们所有的衣物。
  “还有一具。”伙计拎来了一只黑色的死猫,那是昨天夜里被沈才华偷偷咬死吸血的尸猫。
  最后,刘今墨将土坑全部回填好,夷平了痕迹。
  刘今墨吩咐伙计将地面和墙上的血迹清理干净,然后悄声告诉寒生,已经照着江湖上的规矩全部处理完毕。
  目前,伤势最重的是残儿,寒胜检查后发现他的右侧断掉了三根肋骨,断骨刺破了胸腔,伤及了内脏,没有办法,只有手术治疗了。
  《青囊经》上开篇就记载了华佗的麻沸散,主用“曼陀罗花,亦称风匣儿、山茄子,气味辛、温、毒,秋季采曼陀罗花,阴干。药用一升,另生草乌、全当归、香白芷、川芎各四钱,炒南星一钱,热酒调服三钱,乃令既醉无所觉,跨破腹背,抽割积聚,若在肠胃,则断截前洗,除去疾秽……”
  当刘今墨处理尸体之时,寒生已经吩咐麻都骑上快马,前去寻找所需之草药及手术器械了,尽管自己从来未曾给人开过刀,但是在这荒山僻壤,时间拖下去,残儿必死无疑,而且他也经受不起颠簸,无法送去遥远的医院。
  吴道明和师太中的是同一种毒,这一点,他在月湖边上曾详细的询问过师太,毒发是自尾闾穴麻木开始的,继而蔓延至腰胯部,最后全身酸麻,知觉慢慢丧失。
  尾闾穴属督脉之络穴,别走任脉,此穴出了问题,会阻碍周天气机,丹田气机不升,也是人身体上的要穴,是什么类型的毒呢?寒生苦苦思索,仍是不得要领。
  这黄家也真是太过阴毒了,寒生想,毒药从何而来的呢?江西婺源附近有一处地方的山上倒是出产一种名为“红信石”的药石,学名“三氧化二砷”,也就是古戏文里的砒霜,江湖人称之为“鹤顶红”。小时候,寒生一直以为“鹤顶红”是丹顶鹤头上的那撮红色的羽毛。
  有一次,父亲曾去救治过一个红信石急性中毒的人,但是并没有活过来,后来父亲告诉寒生,红信石就是“鹤顶红”,中毒后,一般早的便会即刻发作,晚的在也于一两个时辰内发作,症状像急性胃肠炎,口中有大蒜和金属味,咽喉部烧灼感、发干口渴,恶心、呕吐、腹痛、腹泻、大便呈水样,伴有里急后重的感觉,严重时可吐出血性液体,并且有抽搐休克症状,急性肾功能衰竭,直至死亡。
  慢性中毒,表现为乏力、肢麻、贫血、肾功能减退、经常有手足尖部痛疼等症状,与平时的饮食有关。
  会不会是慢性砒霜中毒呢?每天在饮食中下点,无色无味,根本察觉不出来。寒生反复寻思着,可是与尾闾穴有什么关系呢?
  寒生叫来刘今墨,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告诉了刘今墨。
  刘今墨听完抿起嘴笑了,说道:“这很简单,你想,他俩保持纯阳纯阴数十年,一旦干柴烈火燃烧起来,岂是非同小可,那吴道明的的肾脏负担极重,手足尖部疼痛症状乃是末梢神经在疼痛,而尾闾穴正是督脉最末一穴,末梢神经集中之地,此穴不麻才怪呢。”
  寒生一听茅塞顿开,心中疑惑顿解,他遂吩咐刘今墨说道:“刘先生,请你在输些阳气入吴道明的足阳明胃经,一定要快和猛,就从他的前颈喉结旁边的人迎穴输入。”
  刘今墨说道:“明白了。”于是运足真气,探出左手食中二指,分别点在吴道明脖子上喉结的两侧人迎穴上,猛地将真气灌入。
  不一会儿,吴道明的口腔里面散发出一股生大蒜的味道。
  “不错,他俩是在饮食中被黄家下了‘鹤顶红’,每次控制了分量,慢慢积累达到中毒的剂量,否则,以他两人的武功不会觉察不到的。”寒生说道。


  第一百零七章 特护

  婺源县人民医院住院病房内,孟红兵的病情基本稳定住了,颈椎以下虽然仍不能动,但是精神却是格外的好,因为自今日开始,服侍他的人就要更换成兰儿了。
  父亲采用了黄建国的计谋,对吴楚山人和兰儿软硬兼施。首先是由镇上通知吴楚山人,他们一家是外乡人,如要居住在南山村,必须提供原籍政府的介绍信和一系列相关证明,否则,将无限期的收容审查或遣送回原籍,但如果家里有人在本地国营单位有正式工作的可以除外。
  吴楚山人一家十分的着急,但又苦于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就在这时,孟主任登门拜访,并表示,县人民医院有几个新招护士名额,他可以通过关系给兰儿弄到一个名额,月薪50元,在当时的年代,相当于四级工人的待遇,是相当具有诱惑力的了。
  事情如此简单的就办好了,兰儿正式来到县人民医院上班,属于国营职工,吴楚山人夫妇也就无须再要介绍信和那些证明文件了。
  兰儿有了正式工作,自是欢喜不已,医院提供职工宿舍,食堂吃饭有补贴,价格也是相当便宜。经过几天简单的培训,兰儿就正式上岗工作了,而且是院长亲自谈的话,充满了鼓励和鞭策,并要她努力学习与积极工作,发扬吃苦耐劳的革命精神,争取早日加入党组织。
  她今早接到了她的第一个工作岗位,全职护理一个高位截瘫的病人。护理工作内容主要包括有,病人的饮食,打针吃药,全身的清洗和按摩,防止生褥疮与肌肉萎缩,以及协助病人大小便等。
  于是,兰儿一大早就身穿崭新的护士白大褂,一张纯朴的红红脸庞,一双浓眉大眼,英姿飒爽、精神抖擞的来到了二楼的二零一号病房,这是一间单人高干病房。
  她轻轻推开病房的门,轻手轻脚的来到了病床前。
  那病人忽然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她,嘴里说道:“兰儿,你来啦。”
  兰儿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想不到,那病人竟然就是孟红兵……
  “怎么是……是你?”兰儿吓得转身就走。
  “你不想要这份工作了么?”身后传来孟红兵吃吃的笑声。
  兰儿慢慢的停住了脚步。
  “你们一家三口人想去收容所吗?”孟红兵的声音变得冷酷起来。
  兰儿慢慢的回过头来。
  孟红兵口气缓和了下来,轻声说道:“兰儿啊,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为难你的,因为,我还要等寒生来给我治病呢,我哪儿能那么傻呢,得罪了你不就等于得罪了寒生么?”
  兰儿站在了地上默默不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兰儿啊,我想小便,可我实在动不了,麻烦你把尿壶取过来。”孟红兵故作尿急的样子。
  兰儿在地上缓缓的移动着脚步,弯腰将床下的白色搪瓷便器拿起来,背过身去递到床上……
  “我的好兰儿,这让我怎么尿吗?请你抓住我的小鸡鸡,塞进尿壶嘴儿里去,完事以后,还要把小鸡鸡抖一抖。”孟红兵心怀叵测的说。
  兰儿似乎打定了主意,二话不说,将便器往被子上一撂,转身向门口走去。
  这时,门开了,走进来院长和孟祝祺。
  “院长,我要换一个工作岗位,再苦再累都行。”兰儿急切的向院长央求道。
  院长脸色顿时沉下来了,说道:“兰儿同志,革命工作怎么能挑肥拣瘦呢?你要做一颗革命的螺丝钉,把你放在哪儿,就在哪儿发光发热。你说,你为什么要换工作?”
  兰儿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嘴里说道:“他是个男的,我……”
  院长异常严肃的训诫道:“你错了,兰儿,你要把他看做是你的革命同志,是你的阶级弟兄,记住,是同一战壕的革命战友。”
  “可他是光着身子的……”兰儿胀红着脸嗫嚅道。
  院长和蔼可亲的说道:“兰儿同志,当你把无产阶级革命人生观摆正确了,你就会深刻的体会到,在你的眼里,不存在男人与女人的区别,也不存在光着身子与穿着衣服的区别,他们都是你的革命兄弟,难道我们能眼睁睁的看着病魔正在一步步地吞噬着我们阶级弟兄的身体,而不管不顾,而逃避吗?况且,护士工作就是要接触病人的身体嘛,做什么都有第一次,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兰儿紧咬着嘴唇,脸上一会儿红一会白的,最后,她想到了寒生,眼睛里终于有了光彩,脸色也越发刚毅了。
  “院长,我不做了。”兰儿平静的说道。
  “你……”院长脸色立时变得难看起来。
  “哎,兰儿姑娘得到这份工作很不容易的,院长,我看就再派一个有经验的老护士过来,革命工作也要传帮带嘛,就让兰儿先慢慢熟悉着。好了,你们先到外面聊聊,我有话要对我儿子说。”
  院长和兰儿出去了,并把门带上。
  孟祝祺脸色变得兴奋异常,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小兵,我接到你姑父从京城打来的电话,太极阴晕他妈的真是太神奇了……”
  孟红兵登时也睁大了眼睛,急切的说道:“老爷子不是才葬下去半个多月吗?怎么这么快就有反映了?”
  孟祝祺神秘的笑笑,道:“你建国表哥刚刚回京几天,就被任命为北大的学生会主席和团委书记,并且是校党委的委员啦。”
  “就这么大点个官啊。”孟红兵不屑一顾的嘟囔着。
  “你懂什么?北大是国家栋梁的摇篮,是红色革命接班人的基地,你想想,建国在这个摇篮里是顶尖人物,将来还愁上不去么?太极晕啊太极晕,这么快就开始发了啊。”孟祝祺心驰神往的憧憬道。
  孟红兵撅嘴道:“那寒生的老爹有没有放回来啊,我可急等着寒生来给我治病了,啊,对了,爸爸你上次说,寒生可以让我长出新的蛋蛋?”
  “他是这么说的。”孟祝祺回答道。
  “要是那样的话,我就能硬起来了,到时候我要多搞她几个……”孟红兵沉浸在幸福的亢奋之中。
  “唉,朱医生还没有回来,爸爸会继续追问的。”孟祝祺叹口气道。
  “爸爸,那个奸夫朱彪弄死了么?”孟红兵咬牙切齿的问道。
  孟祝祺眉头一皱,说道:“奇怪,朱彪和孟五他们三个人一起失踪了,我派人去到卧龙谷看了,连个人影都不见,这不,昨天孟五家里还来要过人呢。”
  “不会跑了吧?”孟红兵担心的说道。
  孟祝祺陷入沉思之中。

  医院的花园里,院长继续做着兰儿的说服工作。
  “兰儿同志,护士工作既要有积极的工作热情,更要有崇高的阶级觉悟,我给你讲一个老红军的革命故事。红军长征过草地的时候,我们的一位经过了枪林弹雨的红军首长,受了重伤,手脚不能动,可是又大便干燥,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