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雷





  
  也不是装的,而眼前这个女人的意见竟然可以左右他与杨阳两个人,这些人之间是怎样的关系?
  “渊源很复杂哦,现在讲了你也不明白,而我拦下他们是因为我们还没有走到最后。你的小美人的身份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但是她
  
  对你的感情又好像真的很单纯,我很想看你们的结局。”
  “两日之内我就会死,这就是结局。至于她,我希望你们能把她活着送回北京,陈部长现在非常后悔当年对你的关押措施,他会给你很好的
  
  待遇的。我也知道你们有这样的能力。”我苦笑着说。
  “我不会再去你们那该死的单位了,我和杨阳这些年生活上很苦,但至少精神上还是很幸福的,我喜欢这样自由的生活。”颜青望着我,“
  
  话说回来,你都这样了,你还希望你的小美人活着,为什么?因为你爱她吗?”
  “不!因为那是陈部长的重要标本!”虽然回答的很坚决,但其实我心里也不知道是因为爱她而希望她活着,还是因为那是重要的活体样本
  
  而希望她活着。
  “御身大切!”颜青突然来了一句。
  “什么意思?”我很好奇。
  “日语,你的小美人留给你的话!我也不清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跟我讲了。”颜青望着我,“不过我倒觉得她咬你是为了救你呢,这
  
  样寒冷的天气,你在野外昏迷半个小时以上就可能死,我们找到你的时候,真不清楚你昏迷了多久。”
  “也许只是刚刚昏倒,就被你们碰到了。”我觉得她在安慰我,“说说你吧,这些年怎么活下来的?我们的眼线这么多年没找到杨阳,你们
  
  也辛苦了吧。”
  “杨阳与我一直在查某件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这个事情牵扯的方方面面太多了,这是漩涡,是黑洞,也许更像我们人生注定的舞台,
  
  很快许多主角以及配角都要登场了。你是,我也是,杨阳是,老先生是,你们的雷总、陈部长甚至你的小美人都逐渐在登场,还会有更多,
  
  等着吧,大幕已经徐徐升起,至于谁能为这个舞台谢幕我真的说不清楚,总之,跟上脚步,不要落后。活一辈子容易,活明白一辈子难,我
  
  和杨阳就是要活得明白。”颜青的话很深邃,我知道他们必定掌握了什么重大的秘密,但是又不想告诉我,与那老者一样。
  “能告诉我一点儿吗?我还有两天的生命,我不想活不明白。”我进一步试探这个女人。
  颜青没有回答我,只是指着天空:“喏,我们的舞台开始升起大幕了,与我们一起来吧。”
金色的流星划破苍穹,比那日与小郑见到的更耀眼、更闪亮,它正跟着颜青手指的方向,疾奔而去!
  我始终搞不明白这金色流星到底是何方神圣,2组的人在这边常年蹲守,而这金色流星的出现又伴随着太多的诡异,它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进到洞中,老者与杨阳都已睁开眼睛收拾着随身的东西。
  “老爷子,流星到了。”颜青在这老者面前还是很规矩的。
  “知道了。小刘,几点了?”老者转身问我。
  我赶忙看手表,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表竟然停了:“我的手表停了。”
  杨阳也看手表,对老者点了下头。
  老者点头:“挖吧,我们从这里进血缘!”
  “等等,我们要挖什么?这里怎么记得去血缘基地?”我很不明白,这么小的山洞根本没有宗申,即使连接到日本人的基地我们也不知道要挖到何年何月。
  杨阳递给我一把军用铁锹:“照着做,别问。”
  “颜青,再确认一下。”老者又发布命令。
  颜青脸上再也没有轻浮之气,而是非常认真的趴在洞壁上嗅着什么,像条狗,不。我看错了,她不是在嗅,而是在拿舌头试探。她的舌头虽然跟正常人一样,但是那舌头的动作却像蛇的信子一样吞吐着。
  “老爷子,就是这里了。”颜青指着洞穴的角落,“我确认过很多次了。”
  “动手!”杨阳很利索,一铁锹先铲了下去。
  我也紧跟着,土质还是相当坚硬的,这让我回想起几个月前挖尸土的情景。那时候我带队,并不需要亲力亲为,只是偶尔亲自挖一下,但也是相当累,眼前的这块地方比尸土更坚硬,让我惊讶的是我竟然毫不知累,总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
  老者抱着手,站在一旁看着我与杨阳挖洞。这哪里是个食堂的临时工?我觉得在做事的时候那种跋扈的态度比雷总甚至陈部长还要厉害,估计也是老行伍出身,能在一个食堂里安心做了这么多年临时工,这份城府不简单。话说回来,他要简单了还怎么能隐藏在人民当中这么久,不过他见了美幸却这么冲动,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阳一边挖一边看表,不断的督促我:“快!快!”
  挖了没多久,终于我的军铲碰到了硬物:“挖到了!”这时候坑已经有半米深了。
  杨阳跳了下去,他示意我不要再挖了,而是他自己来,看得出来他手上的力度已经轻了很多。
  老者在我身边不停的让我看表,我非常纳闷:“老先生,我的表停了很久了,没必要再看吧。”
  “停了就对了,如果你的表走动之前我们还进不去的话,那么下次就得几年以后了,也很可能没有下次机会了!”老者仍旧说着我不明白的话。
  “难道我的表停了表示着时间停滞了?”我突然觉得我这上海牌手表的停止不是故障,而是时间混乱引起的。
时间永远不会停,那只是我们人类描述历史的一个单位,在自然界中,不存在时间!”老者看着我,“我们的思维过于局限,很多事情难以解释,跟着走吧。”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什么都不明白,我只能不停的看表。
  又过了一会儿,杨阳逐渐把洞下清理干净:“先生,就是它了。”
  我们凑过去,我一看,的确有扇水密门,早期型号的潜艇当中经常有同样的门。
  “这里就是入口?”我寻找了多日的血缘基地入口近在眼前了,我有点不太相信。
  老者点头:“杨阳,你的臂力能打开它么?二十多年没用了。”
  杨阳在下面:“应该可以!”
  “打开!”
  吱吱呀呀的一阵乱响,那扇水密门的安全轴被杨阳硬生生的扭动了。听雷总说,杨阳的脑力与他相似,臂力与隋掌柜相似,就扭开这个锈蚀很久的安全轴的举动来看,就臂力而言,他已经超过隋掌柜了。捏碎人的下巴这种爆发力其实在军中侦察大队里也有人有,但是扭动生锈已久的安全门,则需要持久的巨大力量,即使是专业的运动员,也很少有人能做到。
  “进!”老者下了命令。
  颜青第一个跳了进去,老者第二,我随后,最后是杨阳。
  里面没有任何光芒,可能是美幸咬了我的原因,在这黑暗中我竟然能大体瞧得清楚,虽然现在映入我眼前的画面越来越发鲜红,但是毫无疑问,在黑暗中,我逐渐看见东西了。但是,这里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血缘基地!
  当杨阳把门在里面关闭以后,这里就是一个完全密封的空间,小的可怜,更像一个放大了的罐头瓶。更重要的是这不是一部运输工具,里面没有任何仪表,没有方向盘,除了一个破烂的挂钟,几乎什么都没有!
  “你们在耍我?这哪里有入口!”我突然明白了一点,杨阳这班人再怎么样也是我的敌人,我在与敌人为伍。
  愤怒夹杂着鲜血涌向我的脑门,我想咬他们。为什么不是拿手中的铁锹杀了他们,而是咬他们?难道的我身体在继续变异?
  杨阳回身,做了个让我吃惊的动作,他把我的枪递给了我,我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的:“拿好你的武器,等着,什么都别做!你是想死,还是想变成吸血鬼?如果都不想,就什么也别做!”
  “看表,你们两个,都看表!”老者命令我跟杨阳。
  时间在流逝,但是我的表却一直都没有走动的迹象。老者闭着眼睛,颜青拿手捂着脸,每一个人都有心事,都在等待着。我不清楚,迎接我的到底是什么,一切都在瞬间凝固了。
  “滴答、滴答”,声音很微弱,却触及了我的心脏,这手表细微的声音在瞬间就把先前那一切都凝固的状态打破了。
  “手表动了!”我和杨阳几乎同时讲了话。
  老者也睁开了眼睛:“到了,我们走!”
  杨阳费力的把那水密门打开。
  外面一切都没有变,甚至我们刚才挖掘的痕迹还都在,这几个人是不是疯了?
到哪儿了?去哪里?”我很茫然,“你们在耽误我的时间!”
  “继续走,别慌!”老者安慰我。
  走着走着我更慌了,我甚至觉得还不如他们耍我呢。
  我们出来的地方和进去的地方完全一样,半米的深坑,挖掘后的土堆,但是洞口就不同了,我来时那个洞只有几米的纵深,但是我们已经在这边走了接近10分钟了,竟然还没有看到出口!
  我仔细回忆了刚才的经历,的确,我们进入了一个密封的设备里面,但是没有任何震动或者移动的迹象,只是手表停止了,为什么我们出来以后会跟进来的地方完全不同?难道空间在那段时间内完全变化了?甚至时间都出现了混乱?
  我记得雷总他们最后的信号就是要这边报告空间与时间!
  我所知道的一切物理定律完全被现实击溃了,难道我也身处在时间与空间的混乱漩涡当中了么?
  逐渐,洞口处透进一丝光亮,光线很弱,但是我看的非常真切,人工开凿的隧道,下面有铁轨一样的东西。我不知道这轨道是跑什么样的火车的,四条轨道平行在一个不到一米宽的隧道中,向远方延伸而去,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的锈蚀味道。这些铁轨表面的闪光与锈蚀掺杂着,似乎是废弃很久,直到最近才又恢复起用的。
  “沿着走。”老者小声吩咐着,几个人连大气也不敢出。
  “这钢轨是德国亨舍尔公司的特殊产品,这锈蚀的边缘上有他们公司的铭文,还依稀可见。以前缴获的国民党重炮上,就有这种铭文。”杨阳边走边说,他的视力似乎在黑夜中更加出众。
  亨舍尔公司在军界那是大名鼎鼎,二战中德国那让盟军谈之色变的著名武器,如虎式坦克就是出自该公司。尤其是战争结束后,盟军在该公司查到的各种未来武器的设计图纸,即使是拿到20多年后的今天,仍旧有许多先进之处。亨舍尔公司的特种钢轨竟然出现在这里,果然证明了我们的猜想,日本人的确和德国人合作过军事项目,而且就在我们国家的东北地区。但是一条钢轨又能说明什么呢?也许还有更惊人的东西。
  “德国人的冶炼水平即使在今天依旧是世界第一的,这种钢轨废弃几十年后还能使用就足以说明了。走,前面肯定还有更多奇怪的东西!”
  老者一点儿也不惊讶。
  说来奇怪,这钢轨与隧道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就那么延伸着,延伸着……
  “有朋友来了!”杨阳突然说了一声。
  几个人全部趴在地上。
  “几个?”
  “两个!”杨阳讲。
  我什么也没看见。
  “控制的住吗?”老者又问。
  “规格之外。他们的思维完全无法与我同步,只有生命气息,思维活动抓不住!”
“不然我来,我试试!”老者又讲。
这话让我心头一惊。我知道他们在讲什么,能够控制变异者思维的人我见过三个,雷总、隋掌柜、杨阳!没想到这个老头儿也可以!
“不必了先生,您年纪大了,让我来解决,其实我更喜欢做些体力劳动!”杨阳讲究,一个纵身向前面跑去。
动作很快,在这黑暗的隧道中竟然这样奔跑!
很快前面传来了几声闷响,然后一声很低微的口哨声。
“得手了!跟上去!”老者吩咐着。
我们赶忙赶了过去,杨阳的作风与狠劲果然不是被某些人吹出来的。
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正跪在他的面前,他们瘫在地上,这不是精神压制的,这是手工活儿,就那么一会儿,杨阳把这两人的手脚都打断了!
这两个人面色苍白,很像得了重病,有一个年轻点的很惶恐,另外一个年长点的似乎依旧不屈。
白大褂上有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给水部。
杨阳对颜青招呼:“鬼子,你来问吧。”
颜青又笑面如花,蹲在了两人面前,用日语问着那个年长的日本人,我是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这个年长的日本人似乎很硬,态度非常不好,说到最后甚至还张开嘴露出两枚尖牙向颜青示威。
颜青也不生气,冲着杨阳妩媚的一笑:“杨阳,他什么都不知道,你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