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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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开始时,首先要对付射来的飞箭,数十万支箭铺天盖地,犹如银白色的大河在天地之间流淌,杨玄感高举战戟,指挥将士闯进官军阵地。
数万匹战马奔驰,尘烟滚滚,杨玄感与官军立刻展开了肉搏战,弓箭手发出的话被人马遮住了,百人以上的骑兵随着射至的箭雨翻身落马,在第二次射箭之前,杨玄感已跃进官军阵内,挥动巨大的战戟,兵刃相交,发出铿锵的声响,连续杀死官兵多人。在四面八方杀至的刀枪之中,他旋身侧避,舞动战戟,刮起了一股旋风,官兵悲鸣四起。这时鱼赞亦看见了杨玄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调转马头就逃,杨玄感巨戟一划,鱼赞的人头立刻拖着一条血尾离体飞去,落在阵列之中。霎时,鱼赞的部下惊慌失措,丢下武器,调头就逃,一片哀鸣,鱼赞头颅被马蹄踏成了血泥。
官军中鱼赞的队伍惨败,宇文述闻后大怒,重新调集八千步兵去补齐原有军阵,但是没等步兵来到,杨玄感已经血洗了鱼赞的军队,并且把指挥的军旗都夺去了。宇文述气得咬牙切齿,正要下达新命令,造反军直袭宇文述的军部大营,杨玄挺的骑兵杀过来了。
杨玄挺虽不如其兄,亦不愧为一员猛将,手持兵刃,身子紧紧伏在马背,高喊一声“杀!”像飞一样,杀向战场,失去骑手的军马狂嘶乱奔,卷起阵阵尘烟,杨玄挺连毙五人之后,气喘连连,突然一支箭由下方射人他的鼻孔,鲜血直流,从马鞍上滚落下马。
造反军失去了左翼主帅,军阵出见了混乱,屈突通带领三千骑兵由左翼杀过来,造反军的缺口逐渐扩大……
酣战继续进行……
Ⅴ
闵乡之战,死于杨玄感戟下的官军将士不计其数,杨玄感从早到晚驰骋在战场,一匹马累倒了,再换骑另一匹马,战戟断了就换一支新的,他连甲胄一起把敌人的头砍掉,刺透敌人的胞膛,隋军的战旗沾满血迹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连从来不懂什么叫害怕二字的宇文述,屈突通这二员大将,对官兵煞有介事夸大杨玄感的能力,也觉得事出有因。
造反军继续压倒官军。杨玄感冲到哪里哪里就大片大片的后撤,如同水上的波纹一般,官兵只好朝着他不在的地方攻击,几路官军联合作战,才遏止住造反军的攻击。曾被杨玄感打得惨败的老将卫玄,巧妙地避开对方的锋芒,要把叛军消耗到累,并孤立杨玄感,用挖设陷阱捕猛虎的办法对付他。木兰在距离杨玄感很近的地方诱引他上勾。
“啊!快过来,过来呀!”
贺廷玉也在一旁叫着。杀红了眼的杨玄感听到这些话,势如猛虎,咆哮声中冲向官军阵内,左突、右刺在官军中铲出一蓬蓬的血雨。战马托着被杀的主人嘶鸣,被砍下的头的士兵身躯还在动,鲜血横飞,一片凄惨景象。
宇文述也不敢与杨玄感面对面枪戟相交,五十名骑兵手持兵刃保护着他,他面色苍白,骂道:“这东西,不知道什么叫累吗?”
杨玄感像巨船上的舵手,指引着壮士劈波斩浪向前冲杀,他恨不得一下遇上宇文述砍下他的头,宇文述的侧近用军旗遮住他的身形,顺便也替他挡往了溅来的血浪。杨玄感没发现宇文述,却看到了花木兰,在乱军推动中,木兰正好被挤到他面前,挡往了他的路。
“小娃儿,让开!”
杨玄感一声大喝,挥动战戟砍来,木兰举枪相迎,一碰之下,登时震飞,杨玄感来势汹汹,战马见了吓得跳起来,差点把木兰从马上摔下去,她调整好身体在马上的位置,抓来一支枪,一枪刺到杨玄感的头盔上,溅出点点火星,杨玄感气得大叫,双眼冒着火焰一般,再度舞动战戟,向本兰杀来。
“真不愧是项羽再世!”
没战几个回台,本兰就已双臂发麻,使招架不往了,只能巧妙地闪躲,木兰不论体力、技艺都不如对手。
“抵不往了!”
木兰正这么想的时候,忽然头上“挣!”地一声巨响,横里刺来的一支长枪正好替木兰挡住了杨玄感的巨戟,救了木兰一命,这一枪劲力用得巧,正好藉势把杨玄感的戟横向扯得脱手飞出,杨玄感的坐骑,因惊吓而前立,木兰就趁着这一瞬间的机会弃战逃开,一滴滴的汗珠从她额上滑下。刚从死亡的魔掌中逃脱的木兰,略一定神,才看清救了她的人原来是贺廷玉。杨玄感看着他们两人,杀气忽然减低很多,开口说道:
“小崽子,若是不想死,就赶快退下广
“往口!败军之将,何足言勇!”
听到贺廷玉这么说,杨玄感的巨眼瞪得老大。
“你说什么?败军之将?”
“没错啊!尊驾的确已经败了!”
“兔崽子!!”
贺廷王将长枪一挥指着战场说:
“蠢才,你才是真正的败将,你单枪匹马,只有匹夫之勇,看看部下的惨状吧!”
杨玄感放下战戟,向远处望出,漫卷尘烟中,造反军的旗帜接连倒下去,士兵在流血、在呼号,自己一个人,就算有超人的武艺,也无法挽回败势。他已经失去军营,只剩下他一个人与众多的官军较量,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杨玄感的左左右右人山人海,“活捉逆贼”的喊声惊天动地,杨玄感被淹没在无数刀枪的大海中,他已领悟到自己的人马已经溃败。他眼睛里闪着光,催马扬鞭,奋力想冲出重围,纵马一跃,登时把贺廷玉的枪担为两截。他的周围全是血及呼喊声,在“活捉他,不能让杨玄感跑了!!”的叫声中,他巨大的身躯拚命往外冲去。
贺廷玉看着与杨玄感交战时折断的兵刃,深吸了一口气,暗自叫了一声“好险!”从颈到背出了一身冷汗,木兰也没事,贺廷玉和花木兰俩人面对面苦笑了一下。
“伯阳,若非你相救,小弟这会儿已没命了,在此谢过!”
“哎!你再说些谄媚话也没用,像你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根本是有勇无谋,自己在找死!”贺廷玉话虽然说得重,两眼中却带着苦笑,显然没有真的生气。
“好啦,我以后会小心啦!”
“不要摆这种不服的脸色答话,子英!在战场中一旦分开,运途就如黄河一般,何时会忽然起洪水,是谁也预料不到的事。”
木兰没有答话,此时,身旁一个骑影靠近,原来是沈光。
“你们两人也都没事儿,真是喜上加喜!”
那天,是沈光用箭把贼将杨玄挺射下马,提高了自己的声誉。激战中又与杨玄感兵刃相交,打了十个回合没分出胜负,两人就被人潮冲开了。沈光也承认自己的武艺不如对手:
“当时分开了正好,不然打不到五十个回合,我的头和身子就要分家了。”
杨玄感身上多处负伤,伤痕累累,靠自己勇猛突破重重包围逃走。
“接下来不是打仗,而是狩猎了!”贺廷玉如此评论着。
造反军彻底涣散了,想要重新聚集起来不可能。杨玄感凭借一身之勇逃脱了战场,他想,杨玄感已经是山穷水尽,只要军队不放过他,终有落网的一天。
杨玄感的同党、胞弟积善等十几个骑兵正在密林中败逃,平原到处是追兵,他们只能在山地险道上行走。再说杨玄感,他在上洛遇到了官军的骑兵队,他向追杀来的敌兵大喊:
“大隋司徒杨素之子玄感在此,不怕死的快来送死!”
追击者一听是“项羽再世”的杨玄感在喊,闻声丧胆,拉住经绳调整马头就逃。杨玄感胄捋着沾满人血的髯须大笑。
杨玄感见到了弟弟杨积善,告诉他大势已去,自己不能忍受耻辱,只想一死,再说若被活捉,要受酷刑,比处死更难受,以下只有自杀这一条路可选择。杨积善同意哥哥的说法,拔出了剑用尽了浑身力气刺向哥哥的胸口,自己也伏剑自刎。
追击的官军发现两人时,杨玄感已经毙命,杨积善伏在剑上,奄奄一息,不过还活着。大业九年八月一日,杨玄感之乱被平息了。
杨玄感享年不明,根据亡父杨素的经历和他与李密交往的过程来推算,死时年约四十岁。
李来密俘,关进槛车内,受尽了官军的嘲骂。不知道这位自负智谋无双,目光锐利的大丈夫,在囚车中无声无息地,在考虑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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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飞龙乘云
Ⅰ
疾风劲吹,骏马在湖北的原野上奔驰。使得穹苍与灰褐色的大地之间好像多了条巨大的带子。黄沙乘风而起,飞扬万里,在天地之间拉上厚厚的帷幕。夕阳像烧成红铜色的圆盘,逐渐下沉,似乎在瞪视着大地上出现的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情。
自生于沙漠的草爬蔓生枝,弯卷成球状,根浅易拔,大风一吹便离沙而去,像褪色的松果在地上滚动,因此称之为“转蓬”。数百个转蓬在与地平线相接的原野上滚动着,随风奔驰。
“简直和人的命运一样……”
木兰这样想。这并不是她独创的想法,自古以来转蓬就象征命运,常常是诗文的素材。木兰离开故乡赴河北、辽东一带以后,经常看到这种景象。这和她故乡那温情幽雅的风景不太一样。朔风夺走了万物的热量和湿气,使之既于且寒。木兰手指冻得发僵,毫无感觉。手背被盔甲磨伤渗出鲜血,口腔内一股黄沙昧。武威郡出身的贺廷玉虽然已习惯这种残酷的干冷,但也不能说因为已适应环境而感到轻松愉快。他总是关心木兰比关心自己为重。当木兰被黄沙眯眼,看不见东西时,他会为了让木兰清洗眼睛,而长途跋涉去找水。贺廷玉一旦意识到自己的责任,便尽力而为,毫不抱怨。当木兰向他致谢时,他总是以佛教用语笑而答曰:
“缘份、缘份。”
他的故乡武威郡,不愧是佛教从西域传至中原的通道。
从大业九年(公元六一三年)的秋天到冬天,杨玄感之乱善后处理使隋朝动荡不安。杨玄感及其弟杨玄挺已死。其他几个弟弟杨玄奖、杨玄纵、杨万硕、杨民行也都全部被斩首。他们的头颅被送到洛阳,在城门上示众。
其中最惨的是杨积善,他自杀未遂,伤愈后,在十二月被押送刑场,处以车裂。他手脚被皮带捆绑,并分别系在朝四方飞奔的牛车上,车把人分拉撕裂致死。血肉模糊的尸块一连三天放在当场示众。死在杨积善之前的杨玄感被处以磔刑(公开示众),死尸被挂在洛阳城门上。
杨玄感的家族统统被消灭了。他们不仅丧失了生命,连姓也被剥夺:
“叛逆者岂能与皇室同姓!”
他们的姓被改成“枭”。据《隋书》记载,这是由文武百官上奏皇帝,再由炀帝下令的。
“这是房陵王的鬼魂作怪啊!想想他们从前造的孽,一族灭亡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人们这样悄悄地广泛地流传着。房陵王是炀帝的哥哥杨勇的谥号。他的皇太子之位被剥夺,并被幽禁杀害。杨玄感的父亲杨素,是这个悲剧的重要参与者,这是众人皆知的。杨勇之子也全部被斩尽杀绝,从而断绝了血统。这次杨素的儿子全部被杀,也被斩草除根。杀害废太子杨勇的直接犯人是杨素的弟弟杨约。但这时他已经病死,可谓幸运。如果确实是死者在作祟,杨素一族满门遭斩也一定是无可奈何的事。说“房陵王在作祟”的窃窃私语中包含着更深的含意:杨素一族虽已灭亡,但参与此事的,仍有人活着,那就是下令杀害他哥哥的炀帝。
此外,在这场叛乱中还有一个幸存者,他虽是杨玄感之乱的主谋,却仍然活着,那就是燕山公李密。
虽然同是名门子弟,但李密远比杨玄感有忍耐力,和干脆自杀的杨玄感大不相同。李密是活着被囚禁的,而最令人折服的,是他承认全部罪名,免去了无意义的拷问,因为对认罪者不能再进行拷问。他没受到任何伤害就被送往炀帝行宫。在押解途中,他用自己带的钱买酒肉款待押送人员,致使他们酩酊大醉而乘机逃走。
李密潜伏在淮阳,以“刘智远”这个假名开私塾。他平安无事地度过数月,但因他是名震天下的大叛乱的首谋,通缉严紧,终被当地官吏怀疑,在被捕之前先逃了。
李来既有野心,也有才略。对隋朝来说是最危险的人物之一。他只要活着,就念念不忘推翻隋朝。
“楚国公也是那种人……”
李密悼念死难的亲友,心中更充满着深深的失望和愤怒。本来应该取胜,应该夺取天下的。如果杨玄感听从李密的忠言,至少不会发兵五十天就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