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 孟获立志传 (全) 作者:吴宇林






  我气得乐了,这小子显然没见过实战,真的敌人来了,哪儿容得你现分发兵器?

  一个红色的影子噌地蹿了过去,我忘了阿青比真的敌人还危险,她纵马直冲那群家丁,踩倒了两个,其他人狼狈地散开。但这些家丁倒是相当勇敢,退开之后并不慌乱,而是迅速挥舞兵器反击。

  曹休举起一把巨大的斩马刀,吼叫着冲向阿青。斩马刀是这个时代不多见的骑兵兵器,全长一米半的样子,刀柄不长,刀头占了将近一半,我只在周泰的部队里见过,听说是很难训练但是威力极大的骑兵单挑兵器。那边阿青正挥刀格挡两杆长矛。

  我怕他伤了阿青,一跃上前,沉腰蹬地,上身半转,一声大吼,使出全身力气挥出一拳??我现在可不是刚到三国的笨蛋了,跟兀突骨、甘宁等人打了几百架,马马虎虎也算个中国古拳法高手。这一拳有名堂,沉腰踏地是巴郡“掏心锤”的正宗发力法,上身半转来自南蛮“兽王拳”的“白熊偷天式”,迎面一拳则是兀突骨亲传的乌戈国“要命十一拳”,而这一声大吼,则是木鹿大王的“龙吟虎啸”绝技,据说练熟了能在午夜深山吓退老虎。危急关头,我统统使了出来。

  一拳过去,只听“咔咔”数声,那马一声长嘶,轰然倒地。

  我摆着低头出拳的POSE,沉浸在这一拳之威中??这一临危自创的新招显然不符合人体工程学,我使力过猛,小腹剧痛,似乎岔气了。

  暗暗大口呼吸两下,我抬头收势,冷笑着面对吓呆了的众敌人。阿青耀武扬威地说:“知道他是谁么?他就是南蛮第一勇士,能挥舞二百四十斤重擂鼓瓮金锤的我靠王孟获!小孩子练了两招就想跟我们动武?哼哼!”

  马蹄声阵阵,两匹马飞也似地冲过来,马上人面目猥琐得神似,身材瘦小得形似,却是蔡猫蔡狗两兄弟,两人看看情况,跳下马拿着刀子站在我身边。

  “你们怎么来了?”

  “孟司马明明可以抓下我们抢马,却放过了我们,我们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商量了一下就来找你们??这帮家伙是谁?”蔡猫解释。

  蔡狗很机智地判断了一下形式,低声说:“哥哥你好笨,咱们的粮食行李都丢了,马也不够……”

  “啊,明白了。”蔡猫低声赞叹,“孟将军真是行家,这种兵荒马乱的地方,居然也能找到这么一伙肥羊!”

  “我没干过强盗!”

  蔡猫蔡狗对视一眼,同声感慨:“新手就是运气好。”

  第五章 死小白脸的阴影 「本章字数:2627 最新更新时间:2006…09…21 15:17:22。0」

 

  曹休看着我们,艰难地从马的身子下抽出腿,摇摇晃晃站起来。

  蔡猫看出了便宜,大叫:“小子不服么?不用我家将军动手,我来宰了你!”

  曹休突然跪在了地上,冲我大礼参拜。这小子是真的“磕头”,脑袋狠狠地往地上撞,撞得嘭嘭响。

  “喂,不用这样……”我忍着疼走过去,手足无措地劝解,“胜败乃兵家常事,你的功夫也不错,斩马刀很难练的,我知道。”

  大车里下来了一个黄瘦憔悴的中年妇女,快步走到曹休身边跪下,从头发里拔出一根簪子,狠狠地扎曹休的后脖子,边扎边骂:“小畜牲!你爹生前怎么教你来着?不要好勇斗狠,不要仗势欺人!你只管答应着,何尝真往心里去了?我白白作了这么多年寡妇拉扯你,我下半生这还有什么盼头?你小时候怎么夭折了?咱们跟着你爹一起咽气?也好有个照应……这下好,咱们就这么死了,到了下面见了你曹家祖宗,祖宗肯定认为你不是你爹的种!我看也不像,你连人种都不像……作孽啊……我的肠子里怎么爬出个畜牲?”

  我吓了一跳,忙去拉她:“大婶、阿姨,您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阿青也过来拉她起来,那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臭骂曹休,种种脏话层出不穷,我跟阿青都是半懂不懂,阿青满脸通红,一边唾唾沫一边劝:“呸呸!这话也是混说的?大婶,你别一生气就什么都说……”

  我们俩怎么劝也劝不住,蔡狗冷笑一声,凑到我耳边说:“将军不用管他们,他们是怕咱们杀了他们,拼命装可怜呢。”

  蔡猫献计:“大人和祝小姐好心,就别沾手了。我们兄弟俩干掉他们算了。”

  那边曹休突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额头草地都是鲜血,似乎磕头磕得昏了过去。他老妈还在边哭边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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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明知这母子俩在演戏,我还是下不了狠心对付孤儿寡妇,没有抢他们的东西,自行离开了。蔡猫蔡狗倒也没有抱怨,两兄弟共乘一匹马,让了一匹给阿青。

  身边剩的一点干粮很快吃完,幸好有阿青的飞刀,可以捕猎野兽充饥。路上偶尔看到饥民聚在一起用烧煮食物,我们都远远绕开,但还是免不了辨认出火堆旁、溪水边被割得破烂不堪的人尸。路上最大的问题是寒冷,天气转凉,我们又丢了行李,晚上只能围着营火露宿,我身子壮,还可以将就,蔡猫蔡狗两个本地人都冷得常常牙齿打战,南方姑娘阿青更是冷得不行,把所有能穿的衣服都穿在身上,弄得花花绿绿的,好像一个做工不好的布娃娃。

  有天清晨,我醒了,周围露水好重,我头发都湿了,忽然觉得肚子上热乎乎的,低头一看,发现阿青拱在我怀里睡得正香。我不知如何是好,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阿青轻轻地“啊”了一声,我赶紧假装轻轻打呼,阿青轻手轻脚地溜走了,我打着打着呼噜,也重新睡了过去。

  这么饥一顿饱一顿地走了十来天,终于到了比较和平的地界,甚至遇到了一个村庄。他们不收荆州的铁钱,阿青撸下一个玉镯,总算换了一餐一宿。打听到许昌的道路,原来只有两百里了。我们又赶了一天路,下午再次路过村庄,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投宿而是多赶了二十里路程,晚上我们宿在一处树林里。

  黎明我醒来,发现阿青冷得发抖,摸摸额头,烫得很。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下意识地抱起阿青,沿着大路向前跑。身后蹄声得得,蔡猫蔡狗带着马追了上来。

  我祈祷前方能赶快出现一个城镇。跑了没多久,前面路上有一大队人马正在缓缓东进。我忘了害怕,糊里糊涂地就追了上去。这些人穿着整齐划一的衣甲,居然是正规军。

  他们发现了我,派出后面的骑兵小队过来拦住我,他们还没开口,我劈头就问:“你们有没有军医?”

  一个貌似小头目的人说:“军医?我们有医士,也不给老百姓看病,去,去。”

  我回头看到蔡猫蔡狗拖着三匹马跟在我身后,灵机一动:“你们要不要马?”

  骑兵小队的头目看看我:“你有马?想卖?”

  “不卖,让你们的军医给我……妹妹看看病就给你们。”我急切地说。

  小头目看了看阿青的样子,冷笑着说:“我不要马,要你妹妹……”

  这小子的相貌并不猥琐,甚至有点忠厚,我甚至怀疑我听错了。

  小头目跳下马来,伸手来摸阿青的脸。我愣了,蔡猫蔡狗过来拦住他,陪着笑劝解:“大人,莫跟乡下人开玩笑。”

  几个骑兵互相看看,一个老成些的说:“什长,咱们还要赶路呢,别……”

  我把阿青交给蔡猫,两只手抓住那什长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直接扔了出去,摔进土路边的树丛。几个骑兵唿哨一声,举起兵器。

  那边队伍里又过来一小队人,为首的衣甲鲜明,显然是个军官。看到他接近,那几个骑兵都不动了。队伍靠近,那军官样子很年轻,嘴唇上还毛茸茸的,但脸上英气勃勃。

  “徐将军,我们发现了魏国的奸细!” 那什长从地上爬起来,满头满脸都是草叶,一边摩挲自己的脖子一边指着我们嚷嚷。

  军官摆手示意那什长先别说话,问我们:“怎么回事?”

  我说:“我妹妹病了,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医士,我们用马换药,他不帮忙,还想抢人。”

  那什长连珠炮似的争辩,蔡猫蔡狗看出这军官似乎是讲道理的人,跳过来叉腰瞪眼地跟那什长对着嚷嚷。不知道是不是吵架有专用的语言,他们俩这次说的都是特别土的荆州土话,说得快了我听不大懂,只听得出脏话连篇。

  “都他妈的闭嘴!”少年军官脸都红了,两手拼命往下按,终于压住了三个人的争吵。“你们俩带着他们去找陶医士。” 他指了指身边的两个亲兵,然后指了指那个什长:“咱们是他妈的来玩的么?你再搞这些有的没的,我就军法伺候!”

  “这位大人是开玩笑的……”蔡狗操着浓重的口音劝说。

  少年军官一指我们的马,说:“你们的马我要了,一匹马换药,剩下的两匹马我给你们三千钱。”他看了看阿青,又说,“我们军中有伤了蹄子的马,留给你们一匹驮这位姑娘吧。”

  “多谢了,请问恩人尊姓大名?”

  “不用客气。”那军官带着人纵马而去。

  我们跟着士兵追上了前面的队伍,找到了那个陶医士。他在路边给阿青把了脉,说是受了风寒,吃几服药,歇两天就好了。军中有药,陶医士给我们抓了两大包,一个士兵带来一匹慢吞吞的瘦马。

  我千恩万谢,扶阿青上马,牵着马要往北走,两个士兵阻止了我们:“方向错了,那边是南。”蔡猫拉了拉我的袖子,我没再说话。刚要走,我想起那少年军官,问那两个陪伴我们的士兵:“刚才那位小将军是谁?我要找机会好好谢谢他。”

  “他是徐盛将军。”

  徐盛?

  可是,这些军士的衣服穿的明明是汉家军队的黑衣啊?他们的口音,蔡猫蔡狗故意用浓重的口音说荆州话,他们不许我们往北走……这一切串在一起,我突然明白过来??这些人是东吴的部队!周瑜要化妆奇袭许昌!

  第六章 水煮仙丹 「本章字数:2449 最新更新时间:2006…09…21 21:25:56。0」

 

  救人要紧,虽然去许昌的道路被隔断,我救天子以扁周瑜的伟大计划眼看泡了汤,我也只能把眼泪咽进肚子,先带阿青去找地方吃药治病。

  运气不错,离开军队不久,遇到村民指点,我们四个下了大路,找到了一个小村庄。我拿出几十个钱,村民就让了一间最好的大房子给我们。

  让阿青在房里睡下,蔡猫蔡狗去借了锅子柴禾,因为他们俩都不识字,我亲自照方煎药,二蔡非常崇拜地拍了我一通马屁,说我简直是文武全才。文武全才却难以煎药,这个村庄全村二十来户人家,居然借不到一杆秤。那医生把十几种药分开包着,我需要按照房子一种种量出恰当的分量才可以。

  “没有秤?”

  “听说只有县城里才有。”

  “那你们用什么称粮食呢?”

  “称粮食?”几个村民笑起来,“看你的样子也是个乡下人,粮食怎么能用秤,当然是用斗来量了。”

  没法子按方子秤出重量,我坐在地上看着一堆药发呆,泪水夺眶而出,直到这时,我才发现阿青在我心中的分量。

  “你哭什么?”阿青病恹恹地从房里走了出来,“没听说发烧能把人烧死的。”

  “我没哭,这是汗。”

  “这不是有药么?你不煎药坐在这里……流汗,是不是想我死啊?”

  “没有秤,我没法子按药方煎药……”我扬扬手里的药方。

  阿青接过来单子,看了一眼笑了,说:“这上面不是说了,这些药一共要配多少副来喝么?”“凭数学来配!除法我拿手!”我恍然大悟,欢呼一声,抢过方子。阿青看着我笑,外面进来几个村民,听到了我的嚷嚷来看热闹??这个时代大家似乎没什么隐私权的概念,说进来就进来。阿青自己进屋去了,我蹲在地上,向观众们展示数学配药法。

  医生说这是八天早晚各一副的量,就把每种药都平均分成十六份??听起来容易,其实困难得很,几种草药就是大块的树皮或者粗细不匀的树枝。我忙得满头大汗才分得看上去比较平均。药物和水进了锅,我忽然发现,我来这个世界之后,从来都没有生过火,周围老老少少十几个人围着我看热闹,我实在不好意思说我不会生火,只好学阿青和兀突骨他们的样子,拿着两块木头对着一堆茅草钻,钻了半天,还是没用。

  我正满头大汗,一个村民笑嘻嘻地递过一根点着的木棍。

  “你取火的技术真好。”我惭愧地接过木棍。

  “不是,我是去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