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脱自在园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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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我们的身心处在宁静的境界时,森林中有时会突然骚动。我曾注意到这正是危险即将来临的警讯,因为鸦鹃还没有发出午後的信号,所以这种喧嚣不是由於动物从午休中苏醒过来,而是真的有了危险    一些大鹰在天空盘旋,只要这些大鹰还在附近,森林里的动物就不停地大声嘶叫。当时解脱自在园境内,大约有四十只以上的松鼠和数不尽的小鸟,这些小鸟和一大群野禽,会不约而同地联合起来,大声嘶叫,彼此警告,叫声听起来似乎在哀求援救,也让不曾听过的人为之悚然。

    如果没有上述的意外发生,森林会一直保持寂静直到午後,这时鸦鹃将按时发出信号,所有的动物一只接着一只苏醒过来,森林又恢复原来的生机。

    在一个明月高挂的深夜里,我突然被邻近短促而尖锐的声音吵醒,一面仔细聆听,一面慢慢坐起来,推开窗户,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屋外七、八公尺远的地方,有四只野猪在一起吃东西,那时我一点也不惊慌,反而有一丝喜悦:他们一定就是某个清晨我推开房门时,吵吵杂杂跑入森林的那群野猪。老友重逢的感觉真好!

    傍晚时分,即使是一只鼷鹿带着它的小鹿,一只鹌鹑和尾随在它身後的幼鸟,都显得非常可爱;各种鸟儿轮唱起歌儿来,让人以为它们白天或夜晚都出现;有些鸟儿则美得叫人几乎不敢不相信它们是神创造的。夜晚下雨时,出现最多的就是地洞里的蝮蛇(一种毒蛇),被这些蛇咬到的人,脚会剧痛、腐烂,甚至脚趾脱落,但每晚最多的还是蚊子。以上这些自然环境给我许多永不厌倦的教诲。

    早期,在我离开村庄隐居於森林的日子里,所有的事情都令我沉思,这些新的感觉多到无法一一写下来。而那些具有深刻意涵与难题的情景,只有未经人为改变的大自然才能提供。随着岁月的流逝,解脱自在园一点一滴地被改变,多年来形成的变异,已无法重现当年给我许多痛苦教诲的原始风貌。今日解脱自在园的周遭环境凉爽舒适,但已不能回复往日的景况,几乎无法给学习自然的人任何激发思考的教诲,然而这也是因为我们学习其他事务,而取代了向大自然学习的机会。

'夜晚的心灵最清醒'

    所有的生物在晚上真的都睡着了吗?绝对不是!透过学习自然,我们会发现夜晚竟是整个世界最活跃的时刻,那是非常微妙的清醒状态。

    我发现几乎所有的动物在夜里都是清醒的,并且工作忙碌,喧嚣不下於白天,只有「世俗的人」与某些动物才会昏睡。对「修法的人」而言,夜晚的心灵最清醒,因为白天几乎全心在生活琐事上打转,而无法深入安住於宁静中;到了夜晚,一切俗事已了,生机再现,心灵也比白天更清醒,因此内心充满着能看清事物的光明,也唤起了活力。他们的身体也许入睡了,但心灵总是醒着的,随时准备去观察万物实相,而且不会觉得疲倦。相反地,白天有各种工作要做,有客人要招待,还要帮助别人,由此所产生的疲惫感会使人头昏脑胀,精疲力尽,并且心智迟钝,就像是昏睡一般,这与深夜时分的宁静大不相同。

    因此,我有一个看法:「法」不像世俗界一样在夜晚入睡,却在很多方面与世俗界正好相反。事实上,有些小动物在夜晚保持清醒,并且活力充沛。举例来说,白蚁就在晚上走得比较快,至於白蚁是否属於「法」的动物,则不得而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世俗的人既不在白天醒着时拥有「法」,也无法在夜晚保持清醒,这也许是人类渴望永久和平,而世界上却始终缺乏和平的原因。

'品尝全新的心灵滋味'

    独处时再好不过的是:练习清醒并控制自己保持清醒,而在任何时候都能随心所欲。

    一旦身心安适於森林的环境,人的心力就更容易集中,达到像小孩子游戏时全神贯注的机会也大增,因为此时不需要花费很大的功夫就能集中心力。举例来说,我曾经把盛了饭粒的钵盖放进浅水内,小鱼儿便绕着金黄色的钵盖吃饭粒,我以游玩的心只注视了一下子,以後的数个夜晚,回想起小鱼儿时,我仍然可以保持它们清晰的影像,甚至可以把它们活动的影像任意放大或缩小,我把这称为「小孩式的禅定」,这种现象在很多方面与成人的真实禅定是一样的,差别只在於它是随缘地把周遭大自然环境当作专注的对象,而拿来玩。这是相当不正式的,但如果我们经常运用这种游戏方式,将会出乎意料地发现,困难的事变得容易处理多了。

    甚至对从事教理研究等事而言,独处也是绝对有利的。在曼谷研读三藏教典(Tripitaka )的效率最多只有在寂静森林中的四或五分之一,而且还有不少课题在闹区读起来效果极差,甚至无效。

    在寂静的森林里,详细观察大多数(即使不是全部)的课题,思路会更通畅、更连贯,所写的文章也比较生动,然而是否每个人都有同感,这就需要进一步观察和印证了。

    谁都会相信,要品尝各种不同的、全新的心灵滋味,在曼谷那种人烟稠密的地方是绝对不可能的,在那样的地方,风气就是一种障碍,因为弥漫在高密度环境中的意识之流,总是与森林中的完全相反。

    所以,修法的地点也很重要。关於这一点,我曾说过,由於必须直接向大自然学习,我们只有尽量设法住得愈靠近自然,才可能达到这种理想,就像我当初选择了解脱自在园一样。将来我们只要以此为准则设立新道场,就可以永远靠近大自然,并且完全离开人文活动、商业广告和送往迎来。

'通过「拥有」和「一无所有」的考验'

    身外之物也值得探讨。初到解脱自在园时,我所有的家当只有一个化缘用的钵、可供饮水的铜制钵盖、提井水的小桶子、必需的衣物和摆在佛前的一盏椰子油灯,这油灯以茶杯充当,提供每天的照明。我孑然一身,因此可以在任何时间去任何地方,不必关门、锁门,也不必交代任何人。同时,我也可以随时想回来就回来,不必担心什麽,不需特别注意或照顾任何事,我也没必要为任何东西或人负责。我认为自己相当渺小,却像鸟儿一般地自由。我的思路通畅无碍,但也可以一无所思,内心只有难以形容的轻安,充满愉悦而且从不厌倦,就像啜饮非常清洌的水一般。打从我出生那天起,从未感受到依循这种方式生活时所得到的轻安    好像身体完全不存在了。

    到此为止的一切状况,我都觉得满意,以致足以克服对未来的忧虑。我有信心,不必打扰别人或请求别人帮忙,就可以找到安乐与满足。我甚至异想天开地认为自己可以单独活在世上,或者像喜马拉雅山上的瑜伽行者般,不与任何人来往。

    後来,我的家当增多了,因为想要出版《佛教》杂志,就必须有纸、铅笔和一些书,那时内心偶尔会起冲突。例如外出时,就必须把借来的书收藏在箱子里,并且把门关好、锁上,直到回家看见书还在,才能松口气。有一次,外出过了一夜,回来及时发现白蚁正要爬到书堆去,这些书是我从某道场借来的部分藏经,因为当时的法施社还没有自己的藏经,如果白蚁果真吃掉这些书,而使整套藏经缺了这几本,那可就真的头大了。活该!谁叫我像个「城市比丘」,虽然我的本意是要做「森林比丘」【译注四】。

    这两种心情常起冲突,有时令我生起放弃继续出版杂志的念头。最後它们达成协议,而这种妥协也是来自我一无所有时的轻安经验,两袖清风固然能使内心产生前所未有的轻安,却也能生起一种智慧,告诉我这种内心的轻安是由於割舍和不执着。

    不执着应该不仅是因为身无长物,没什麽东西可以执着,更是因为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不执着。那麽,拥有一些足以利益更多人的东西,却没有执着的负担,可能做到吗?这是很值得尝试的。

    当我脑中生起这个富挑战性的想法时,很自然地就产生一份勇气和乐趣,想要承担某种具有约束力的使命。这时,有个念头在心中浮现:不要放弃这项新发现所带来的快乐,但另一个念头却要我向它妥协,以免失去任何一方面。最後,我终於能够两者兼顾。我初次体验到完全割舍的滋味,给了我重大的启示,,那就是当需要增添物品时,我知道要如何取舍。这与我从前只知道要执取而不知道如何放下,已大不相同了。【译注五】

    然而,事实上,当我们独处而不需施惠予人时,能得到更大的快乐。但人类可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债,举例来说,由於祖先无私的牺牲自我,才有今日的我们,所以,我们之中,自然就会有人勇於牺牲自己的利益,只求利益他人。

    但是,对一个乐善好施的人而言,要怎样才不会损失过重呢?这个问题我们可得自行解决。我可以给你一个答案,并且保证没有第二个方法可以达到目的,那就是:两袖清风地出去独处一段时间吧!最後,它一定会帮助你找到答案(解决的方法),而且所获得的心力也能让你顺利克服困难。

    有意从事心灵训练的人,一定要以正念、正知及敏锐的观察来通过这项考验。因为从内心体验所得的知识,和由阅读书籍推论所得的知识相当不同。因此我想提醒正进行这一阶段修行的同修们,一定要尽全力以最严谨的训练,通过「拥有」和「一无所有」的考验。

'注释'

(注一)法使居士( Mr。Dhammadasa Banij )即是作者的弟弟,为了使佛使比丘能继续
        当出家人,他中途辍学帮忙家里的店业。见附录一,作者的信。

(注二)布萨堂( Uposathagara )即是说戒堂,是比丘举行重要会议和仪式的主要场所
        ,例如半月一次的诵戒和受戒的仪式等。

【译注一】怖骇经出自南传大藏经中部。经中佛陀以自己独修的经验,教导生漏婆罗门(
          生漏是一位婆罗门的名字)依於闲林时要如何降伏怖畏惊骇,精进於禅定中,
          乃至得解脱。

【译注二】古印度计算日期是把一个月分为白月(上半月)和黑月(下半月),各有十五
          天,而其中第八、第十四、第十五日是传统斋日    此习俗至今仍为世界各地
          佛教徒所沿袭。

【译注三】依《大藏经补编》第六册,第90   91 页,沙门芝峰据日译本重译之文如下:    
          。。。。 闲林静居, 僻陬独处,颇不易耐,远离为难,独居无乐。未得三昧比丘
          ,宁无夺意。。。。。  婆罗门!我由是作如次思惟:「我以每月十四日、十五日
          、八日,为特定之夜,於闲林、冢间、森林、古庙、树下、祠宇、可怖畏处,
          敷设床座,而自安位。以期必见畏怖惊骇境界。自尔以还,我每逢特定之夜,
          即安住於身毛竖立,可怖畏处。」

          是时,我所住处,野兽咻咻逼近,孔雀踏断树枝,长风吹动落叶。时我思惟:
          「是即畏怖惊骇欲来欤?」继而思惟:「我何故  期望畏怖?我宁期望如实有
          畏怖惊骇前来,我将於如是如实以降伏之。」

          其时我乃经行,彼畏怖惊骇,益迫我侧。我唯经行,不立、不坐、不卧,而降
          伏彼畏怖惊骇。婆罗门!当我伫立之时,彼畏怖惊骇,又迫将来。我唯伫立,
          既不经行,亦不坐卧,而降伏彼畏怖惊骇。我端坐时,彼畏怖惊骇,迫近我前
          。我唯端坐  不卧、不立、亦不经行,而降伏彼畏怖惊骇。复次,当我侧卧时
          ,彼畏怖惊骇,又迫将来。我唯侧卧,不坐、不立、亦不经行,以降伏彼畏怖
          惊骇。。。。。

【译注四】「森林比丘」与「城市比丘」在泰国是有所专指的比丘类型。「森林比丘」指
          停栖在荒郊野外森林中的比丘,他们必以托钵为生,随身带着衣、钵、伞、具
          ,赤足行脚云游天下,随缘开示;重视实修、少讲理论,也少主动与共住以外
          的人接触,更不从事人间婚丧喜庆、生老病死的佛事。「城市比丘」则居於城
          市,多从事人间活动,如主持开光、新居落成、丧事、洒净等仪式,一般大众
          因此较有机会亲近他们;他们对教典的接触又有迥然不同的情况,有重视知识
          的,也有根本无暇读经的,一般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