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灯会元wdhy
师孤形制伏。曾无少畏,故得降魔名焉。即依广福院明赞禅师落发。后遇北宗盛化,便誓抠衣。秀问曰:
“汝名降魔,此无山精木怪,汝翻作魔邪?”师曰:“有佛有魔。”秀曰:“汝若是魔,必住不思议境界。”
师曰:“是佛亦空,何境界之有!”秀悬记之曰:“汝与少之墟有缘。”师寻入泰山。数稔,学者云集。
一日告门人曰:“吾今老朽,物极有归。”言讫而逝。
寿州道树禅师寿州道树禅师,唐州人也。姓闻氏。
幼探经籍,年将五十,因遇高僧诱谕,遂誓出家,礼本部明月山慧文为师。师耻乎年长,求法淹迟,励志游方,无所不至。后归东洛,遇秀禅师,言下知微。
乃卜寿州三峰山,结茅而居。
常有野人,服色素朴,言谭诡异,于言笑外化作佛形及菩萨、罗汉、天仙等形,或放神光,或呈声响。师之学徒睹之,皆不能测。如此涉十年,后寂无形影。师告众曰:
“野人作多色伎俩,眩惑于人。只消老僧不见不闻,伊伎俩有穷,吾不见不闻无尽。”
唐宝历元年,示疾而终。
嵩岳安国师法嗣福先仁俭禅师洛京福先寺仁俭禅师,自嵩山罢问,放旷郊廛,谓之腾腾和尚。唐天册万岁中,天后诏入殿前。
仰视天后,良久曰:“会么?”后曰:“不会。”师曰:“老僧持不语戒。”言讫而出。翌日,进短歌一十九首。
天后览而嘉之,厚加赐赉,师皆不受。又令写歌辞传布天下,其辞并敷演真理,以警时俗。
唯了元歌一首盛行于世。
嵩岳破灶堕和尚嵩岳破灶堕和尚,不称名氏,言行叵测。隐居嵩岳,山坞有庙甚灵。
殿中唯安一灶,远近祭祀不辍,烹杀物命甚多。师一日领侍僧入庙,以杖敲灶三下曰:“咄!此灶只是泥瓦合成,圣从何来?
灵从何起?恁么烹宰物命。”又打三下,灶乃倾破堕落。须臾,有一人青衣峨冠,设拜师前。师曰:
“是甚么人?”曰:“我本此庙灶神,久受业报。今日蒙师说无生法,得脱此处,生在天中,特来致谢。”师曰:
“是汝本有之性,非吾强言。”神再礼而没。少选,侍僧问曰:“某等久侍和尚,不蒙示诲。
灶神得甚么径旨,便得生天。”师曰:“我只向伊道是泥瓦合成,别也无道理为伊。”侍僧无言。师曰:“会么?”僧曰:“不会。”
师曰:“本有之性,为甚么不会?”侍僧等乃礼拜。师曰:“堕也!堕也!破也!破也!”
后义丰禅师举似安国师,安叹曰:“此子会尽,物我一如。可谓如朗月处空,无不见者。难构伊语脉。”丰问曰:
“未审甚么人构得他语脉?”安曰:“不知者。”时号为破灶堕。僧问:“物物无形时如何?”师曰:
“礼即唯汝非我,不礼即唯我非汝。”其僧乃礼谢。师曰:“本有之物,物非物也。所以道心能转物,即同如来。”
有僧从牛头处来,师问曰:“来自何人法会?”僧近前叉手,绕师一匝而出。师曰:“牛头会下,不可有此人。”
僧乃回师上肩叉手而立。师曰:“果然!果然!”僧却问曰:“应物不由他时如何?”师曰:“争得不由他!”曰:
“恁么则顺正归元去也。”师曰:“归元何顺?”曰:“若非和尚,几错招愆。”师曰:“犹是未见四祖时道理。
见后道将来。”僧却绕师一匝而出。师曰:“顺正之道,今古如然。”僧作礼。又僧侍立久,师乃曰:
“祖祖佛佛,只说如人本性本心,别无道理。会取,会取。”僧礼谢。师乃以拂子打之曰:“一处如是,千处亦然。”
僧乃叉手近前,应喏一声。师曰:“更不信。更不信。”僧问:“如何是大阐提人?”师曰:“尊重礼拜。”曰:
“如何是大精进人?”师曰:“毁辱嗔恚。”其后莫知所终。
嵩岳元圭禅师嵩岳元圭禅师,伊阙人也。姓李氏。幼岁出家,唐永淳二年,受具戒,隶闲居寺,习毗尼无懈。
后谒安国师,顿悟玄旨,遂卜庐于岳之庞坞。一日,有异人峨冠裤褶﹝徒颊反粒诱呒唷?br /> 轻步舒徐,称谒大师。师睹其形貌,奇伟非常,乃谕之曰:“善来仁者胡为而至?”彼曰:“师宁识我邪?”师曰:
“吾观佛与众生等,吾一目之,岂分别邪?”彼曰:“我此岳神也。能生死于人,师安得一目我哉!”师曰:
“吾本不生,汝焉能死?吾视身与空等,视吾与汝等,汝能坏空与汝乎?苟能坏空及汝,吾则不生不灭也。
汝尚不能如是,又焉能生死吾邪?”神稽首曰:“我亦聪明正直于余神,讵知师有广大之智辩乎?
愿授以正戒,令我度世。”师曰:“汝既乞戒,即既戒也。所以者何?戒外无戒,又何戒哉!”神曰:
“此理也我闻茫昧,止求师戒我身为门弟子。”师即为张座,秉炉正几曰:
“付汝五戒,若能奉持,即应曰能,不能,即曰否。”曰:“谨受教。”师曰:“汝能不淫乎?”曰:“我亦娶也。”师曰:“非谓此也,谓无罗欲也。”曰:“能。”
师曰:“汝能不盗乎?”曰:“何乏我也,焉有盗取哉?”师曰:“非谓此也,谓飨而福淫,不供而祸善也。”曰:
“能。”师曰:“汝能不杀乎?”曰:“实司其柄,焉曰不杀?”师曰:“非谓此也,谓有滥误疑混也。”曰:“能。”
师曰:“汝能不妄乎?”曰:“我正直,焉有妄乎?”师曰:“非谓此也,谓先后不合天心也。”曰:“能。”师曰:
“汝不遭酒败乎?”曰:“能。”师曰:“如上是为佛戒也。”又言:
“以有心奉持而无心拘执,以有心为物而无心想身。能如是,则先天地生不为精,后天地死不为老,终日变化而不为动,毕尽寂默而不为休。
信此则虽娶非妻也,虽飨非取也,虽柄非权也,虽作非故也。虽醉非惛也。
若能无心于万物,则罗欲不为淫,福淫祸善不为盗,滥误疑混不为杀,先后违天不为妄,惛荒颠倒不为醉,是谓无心也。
无心则无戒,无戒则无心。无佛无众生,无汝及无我,孰为戒哉?”神曰:“我神通亚佛。”师曰:
“汝神通十句、五能五不能。佛则十句、七能三不能。”神悚然避席,跪启曰:“可得闻乎?”师曰:
“汝能戾上帝、东天行而西七曜乎?”曰:“不能。”师曰:“汝能夺地只、融五岳而结四海乎?”曰:“不能。”师曰:
“是谓五不能也。佛能空一切相,成万法智,而不能即灭定业。佛能知群有性,穷亿劫事,而不能化导无缘。
佛能度无量有情,而不能尽众生界。是为三不能也。定业亦不牢久,无缘亦是一期。
众生界本无增减,亘无一人能主其法。有法无主,是谓无法。无法无主,是谓无心。如我解,佛亦无神通也。
但能以无心通达一切法尔。”神曰:“我诚浅昧,未闻空义。师所授戒,我当奉行。今愿报慈德,效我所能。”师曰:
“吾观身无物,观法无常,块然更有何欲邪?”神曰:“师必命我为世间事,展我小神功。
使已发心、初发心、未发心、不信心、必信心五等人目我神踪,知有佛有神,有能有不能,有自然有非自然者。”师曰:
“无为是,无为是。”神曰:“佛亦使神护法,师宁隳叛佛邪?愿随意垂诲。”师不得已而言曰:
“东岩寺之障,莽然无树,北岫有之而背非屏拥。汝能移北树于东岭乎?”神曰:“已闻命矣。
然昏夜必有喧动,愿师无骇。”即作礼辞去。师门送而且观之。见仪卫逶迤,如王者之状。
岚霭烟霞,纷纶间错,幢幡环佩,凌空隐没焉。其夕,果有暴风吼雷,奔云掣电,栋字摇荡,宿鸟声喧。师谓众曰:“无怖,无怖!
神与我契矣。”诘旦和霁,则北岩松栝尽移东岭,森然行植。师谓其徒曰:
“吾没后无令外知,若为口实,人将妖我。”以开元四年丙辰岁嘱门人曰:“吾始居寺东岭,吾灭,汝必置吾骸于彼。”言讫若委蜕焉。
五祖下三世嵩山寂禅师法嗣终南山惟政禅师终南山惟政禅师,平原人也。姓周氏。受业于本州延和寺诠澄法师。
得法于嵩山普寂禅师,即入太一山中,学者盈室。唐文宗好嗜蛤蜊,沿海官吏先时递进,人亦劳止。一日御馔中有擘不张者。
帝以其异,即焚香祷之,乃开,见菩萨形仪,梵相具足。
帝遂贮以金粟檀香合,覆以美锦,赐兴善寺,令众僧瞻礼。因问群臣:“斯何祥也?”或奏太一山惟政禅师深明佛法,博闻强记,乞诏问之。
帝即颁诏,师至,帝问其事。师曰:“臣闻物无虚应,此乃启陛下之信心耳。故契经云:
应以此身得度者,即现此身,而为说法。””帝曰:“菩萨身已现,且未闻说法。”师曰:“陛下睹此为常邪?非常邪?信邪?
非信邪?”帝曰:“希奇之事,朕深信焉。”师曰:“陛下已闻说法竟。”皇情悦豫,得未曾有。
诏天下寺院各立观音像,以答殊休。留师于内道场,累辞归山。诏令住圣寿寺。至武宗即位,师忽入终南山隐居。
人问其故,师曰:“吾避仇矣。”终后阇维,收舍利四十九粒,而建塔焉。
破灶堕和尚法嗣嵩山峻极禅师嵩山峻极禅师,僧问:“如何是修善行人?”师曰:“檐枷带锁。”曰:“如何是作恶行人?”师曰:
“修禅入定。”曰:“某甲浅机,请师直指。”师曰:“汝问我恶,恶不从善;汝问我善,善不从恶。”僧良久。
师曰:“会么?”曰:“不会。”师曰:“恶人无善念,善人无恶心。所以道善恶如浮云,俱无起灭处。”
僧于言下大悟。后破灶堕闻举,乃曰:“此子会尽诸法无生。”
五祖下四世益州无相禅师法嗣保唐无住禅师益州保唐寺无住禅师,初得法于无相大师。乃居南阳白崖山,专务宴寂。
经累岁,学者渐至,勤请不已。自此垂诲,虽广演言教,而唯以无念为宗。
唐相国杜鸿渐出抚坤维,闻师名,思一瞻礼,遣使到山延请。时节度使崔宁亦命诸寺僧徒远出,迎引至空慧寺。时杜公与戎帅召三学硕德俱会寺中。
致礼讫,公问曰:“弟子闻金和尚说无忆、无念、莫妄三句法门,是否?”师曰:“然。”公曰:
“此三句是一是三?”师曰:“无忆名戒,无念名定,莫妄名慧。一心不生,具戒定慧,非一非三也。”公曰:“后句“妄”
字莫是从心之“忘”乎?”曰:“从“女”者是也。”公曰:“有据否?”师曰:“法句经云:若起精进心,是妄非精进。
若能心不妄,精进无有涯。””公闻疑情荡然。公又问:“师还以三句示人否?”师曰:
“初心学人,还令息念,澄停识浪,水清影现。悟无念体,寂灭现前,无念亦不立也。”于时庭树鸦鸣,公问:“师闻否?”师曰:
“闻。”鸦去已,又问:“师闻否?”师曰:“闻。”公曰:“鸦去无声,云何言闻?”师乃普告大众曰:
“佛世难值,正法难闻,各各谛听。闻无有闻,非关闻性。本来不生,何曾有灭?有声之时,是声尘自生。
无声之时,是声尘自灭。而此闻性,不随声生,不随声灭。悟此闻性,则免声尘之所转。
当知闻无生灭,闻无去来。”公与僚属大众稽首。又问:“何名第一义?第一义者,从何次第得入?”师曰:
“第一义无有次第,亦无出入。世谛一切有,第一义即无。诸法无性性,说名第一义。佛言有法名俗谛,无性第一义。”公曰:
“如师开示,实不可思议。”公又曰:“弟子性识微浅,昔因公暇,撰得起信论章疏两卷,可得称佛法否?”
师曰:“夫造章疏,皆用识心,思量分别,有为有作,起心动念,然可造成。据论文云:
当知一切法,从本以来,离言说相,离名字相,离心缘相,毕竟平等,无有变异,唯有一心,故名真如。”
今相公著言说相,著名字相,著心缘相,既著种种相,云何是佛法?”公起作礼曰:
“弟子亦曾问诸供奉大德,皆赞弟子不可思议。当知彼等但徇人情,师今从理解说,合心地法,实是真理不可思议。”公又问:“云何不生?
云何不灭?如何得解脱?”师曰:“见境心不起,名不生。不生即不灭,既无生灭,即不被前尘所缚,当处解脱。
不生名无念,无念即无灭,无念即无缚,无念即无脱。举要而言,识心即离念,见性即解脱。
离识心见性外,更有法门证无上菩提者,无有是处。”公曰:“何名识心见性?”师曰:
“一切学道人,随念流浪,盖为不识真心。真心者,念生亦不顺生,念灭亦不依寂。不来不去,不定不乱,不取不舍,不沈不浮。
无为无相活鱍鱍,平常自在。此心体毕竟不可得,无可知觉。触目皆如,无非见性也。”
公与大众作礼称赞,踊跃而去。师后居保唐寺而终。
六祖大鉴禅师旁出法嗣西域崛多三藏西域崛多三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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