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灯会元wdhy
青原下三世天皇悟禅师法嗣龙潭崇信禅师澧州龙潭崇信禅师,渚宫人也。其家卖饼。师少而英异,初悟和尚为灵鉴潜请居天皇寺,人莫之测。
师家于寺巷,常日以十饼馈之。天皇受之,每食毕,常留一饼曰:“吾惠汝以荫子孙。”师一日自念曰:
“饼是我持去,何以返遗我邪?其别有旨乎?”遂造而问焉。皇曰:“是汝持来,复汝何咎?”
师闻之,颇晓玄旨,因投出家。皇曰:“汝昔崇福善,今信吾言,可名崇信。”由是服勤左右。一日问曰:
“某自到来,不蒙指示心要?”皇曰:“自汝到来,吾未尝不指汝心要。”师曰:“何处指示?”皇曰:
“汝擎茶来,吾为汝接。汝行食来,吾为汝受。汝和南时,吾便低首。何处不指示心要?”师低头良久。皇曰:
“见则直下便见,拟思即差。”师当下开解。复问:“如何保任?”皇曰:“任性逍遥,随缘放旷。但尽凡心,别无圣解。”
师后诣澧阳龙潭栖止。僧问:“髻中珠谁人得?”师曰:“不赏玩者得。”曰:“安著何处?”师曰:
“有处即道来。”有尼问:“如何得为僧去?”师曰:“作尼来多少时也?”曰:“还有为僧时也无?”师曰:
“汝即今是甚么?”曰:“现是尼身,何得不识?”师曰:“谁识汝?”李翱剌史问:“如何是真如般若?”师曰:
“我无真如般若。”李曰:“幸遇和尚。”师曰:“此犹是分外之言。”
青原下四世龙潭信禅师法嗣德山宣鉴禅师鼎州德山宣鉴禅师,简州周氏子,丱岁出家,依年受具。精究律藏,于性相诸经,贯通旨趣。
常讲金刚般若,时谓之周金刚,尝谓同学曰:“一毛吞海,海性无亏。纤芥投锋,锋利不动。
学与无学,唯我知焉。”后闻南方禅席颇盛,师气不平,乃曰:“出家儿千劫学佛威仪,万劫学佛细行,不得成佛。
南方魔子敢言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我当搂其窟穴,灭其种类,以报佛恩。”
遂担青龙疏钞出蜀,至澧阳路上,见一婆子卖饼,因息肩买饼点心。婆指担曰:“这个是甚么文字?”师曰:“青龙疏钞。”婆曰:
“讲何经?”师曰:“金刚经。”婆曰:“我有一问,你若答得,施与点心。若答不得,且别处去。金刚经道: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未审上座点那个心?”师无语,遂往龙潭。至法堂曰:
“久向龙潭,及乎到来,潭又不见,龙又不现。”潭引身曰:“子亲到龙潭。”师无语,遂栖止焉。
一夕侍立次,潭曰:“更深何不下去?”师珍重便出。却回曰:“外面黑。”潭点纸烛度与师。师拟接,潭复吹灭。
师于此大悟,便礼拜。潭曰:“子见个甚么?”师曰:“从今向去,更不疑天下老和尚舌头也。”
至来日,龙潭升座,谓众曰:“可中有个汉,牙如剑树,口似血盆,一棒打不回头。他时向孤峰顶上,立吾道去在!”
师将疏钞堆法堂前,举火炬曰:“穷诸玄辩,若一毫置于太虚。竭世枢机,似一滴投于巨壑。”遂焚之。
于是礼辞,直抵沩山。挟复子上法堂,从西过东,从东过西,顾视方丈曰:“有么?有么?”山坐次,殊不顾盼。
师曰:“无!无!”便出至门首。乃曰:“虽然如此,也不得草草。”遂具威仪,再入相见。
才跨门,提起坐具曰:“和尚!”山拟取拂子。师便喝,拂袖而出。沩山至晚问首座:“今日新到在否?”座曰:
“当时背却法堂,著草鞋出去也。”山曰:“此子已后向孤峰顶上盘结草庵,呵佛骂祖去在!”
师住澧阳三十年,属唐武宗废教,避难于独浮山之石室。
大中初,武陵太守薛廷望再崇德山精舍,号古德禅院。将访求哲匠住持,聆师道行,屡请不下山。
廷望乃设诡计,遣吏以茶盐诬之,言犯禁法,取师入州。瞻礼,坚请居之,大阐宗风。上堂:“若也于己无事,则勿妄求。妄求而得,亦非得也。
汝但无事于心,无心于事,则虚而灵,空而妙。若毛端许,言之本末者,皆为自欺。何故?
毫牦系念,三涂业因。瞥尔情生,万劫羁锁。圣名凡号,尽是虚声。殊相劣形,皆为幻色。汝欲求之,得无累乎?
及其厌之,又成大患,终而无益。”
小参示众曰:“今夜不答话,问话者三十棒。”时有僧出礼拜,师便打。僧曰:
“某甲话也未问,和尚因甚么打某甲?”师曰:“汝是甚么处人?”曰:“新罗人。”师曰:“未跨船舷,好与三十棒。”﹝法眼云:
“大小德山话作两橛。”玄觉云:“丛林中唤作隔下语,且从祇如德山道:问话者三十棒,意作么生?”危ξ饰牵骸敖袢占溉诵碌剑俊?br /> 曰:“八人。”师曰:“唤来。”一时生按著。龙牙问:“学人仗镆剑拟取师头时如何?”师引颈近前,曰:
“。”﹝法眼别云:“汝向甚么处下手。”涝唬骸巴仿湟病!笔呛谴笮ΑQ篮蟮蕉瓷剑偾盎埃皆唬骸暗律降郎趺矗俊?br /> 牙曰:“德山无语。”洞曰:“莫道无语,且将德山落底头呈似老僧看。”牙方省,便忏谢。
有僧举似师,师曰:“洞山老人不识好恶,这汉死来多少时,救得有甚么用处?”僧问:“如何是菩提?”师打曰:“出去!
莫向这里屙。”问:“如何是佛?”师曰:“佛是西天老比丘。”雪峰问:“从上宗乘,学人还有分也无?”
师打一棒曰:“道甚么!”曰:“不会。”至明日请益,师曰:“我宗无语句,实无一法与人。”峰因此有省。
岩头闻之曰:“德山老人一条脊梁骨硬似铁,拗不折。然虽如此,于唱教门中,犹较些子。”﹝保福问招庆:
“祇如岩头出世,有何言教过于德山,便恁么道?”庆云:“汝不见岩头道:如人学射,久久方中。”福云:“中后如何?”庆云:“展阇黎,莫不识痛痒。”福云:
“和尚今日非唯举话。”庆云:“展阇黎是甚么心行?”明招云:“大小招庆,错下名言。”局谠唬?br /> “道得也三十棒,道不得也三十棒。”临济闻得,谓洛浦曰:“汝去问他,道得为甚么也三十棒?待伊打汝,接住棒送一送,看伊作么生?”
浦如教而问,师便打。浦接住送一送,师便归方丈。浦回举似临济,济曰:“我从来疑著这汉。
虽然如是,你还识德山么?”浦拟议,济便打。﹝岩头云:“德山老人寻常祇据一条白棒,佛来亦打,祖来亦打,争柰较些子。”
东禅齐云:“祇如临济道,我从前疑著这汉,是肯底语,不肯底语?为当别有道理。试断看。”
咸茫骸拔始从泄晃视坦浴!庇猩隼癜荩Ρ愦颉I唬骸澳臣资祭癜荩趺幢愦颍俊笔υ唬?br /> “待汝开口,堪作甚么?”师令侍者唤义存,﹝即雪峰也。嫔侠础Jυ唬骸拔易曰揭宕妫暧掷醋魃趺矗俊贝嫖薅浴?br /> 上堂:“我先祖见处即不然,这里无祖无佛,达磨是老臊胡,释迦老子是乾屎橛,文殊普贤是担屎汉。
等觉妙觉是破执凡夫,菩提槃是系驴橛,十二分教是鬼神簿、拭疮疣纸。
四果三贤、初心十地是守古冢鬼,自救不了。”有僧相看,乃近前作相扑势。师曰:“与么无礼!合吃山僧手里棒。”僧拂袖便行。师曰:
“饶汝如是,也祇得一半。”僧转身便喝,师打曰:“须是我打你始得。”曰:“诸方有明眼人在。”师曰:
“天然有眼。”僧擘开眼曰:“猫!”便出。师曰:“黄河三千年一度清。”师见僧来,乃闭门。其僧敲门,师曰:
“阿谁?”曰:“师子儿。”师乃开门。僧礼拜,师骑僧项曰:“这畜生甚处去来?”雪峰问:
“南泉斩猫儿,意旨如何?”师乃打趁,却唤曰:“会么?”峰曰:“不会。”师曰:“我恁么老婆心,也不会?”僧问:
“凡圣相去多少?”师便喝。师因疾,僧问:“还有不病者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不病者?”师曰:“阿!
阿!”师复告众曰:“扪空追响,劳汝心神。梦觉觉非,竟有何事。”言讫,安坐而化。
即唐咸通六年十二月三日也。谥见性禅师。
泐潭宝峰禅师洪州泐潭宝峰和尚,新到参,师问:“其中事即易道,不落其中事始终难道。”曰:
“某甲在途中时,便知有此一问。”师曰:“更与二十年行脚,也不较多。”曰:“莫不契和尚意么?”师曰:“苦瓜那堪待客。”
问僧:“古人有一路接后进初心,汝还知否?”曰:“请师指出古人一路。”师曰:“恁么则阇黎知了也。”曰:
“头上更安头。”师曰:“宝峰不合问仁者。”曰:“问又何妨?”师曰:“这里不曾有人乱说道理,出去。”
岩头僧来参,师坚起拂子曰:“落在此机底人,未具眼在。”僧拟近前,师曰:“恰落在此机。”
僧回举似岩头,头曰:“我当时若见,夺却拂子,看他作么生。”师闻乃曰:“我竖起拂子从伊夺,总不将物时又作么生?”
岩头闻得,又曰:“无星秤子,有甚辨处。”
青原下五世德山鉴禅师法嗣岩头全禅师鄂州岩头全禅师,泉州柯氏子。
少礼青原谊公,落发往长安宝寿寺,禀戒习经律诸部,优游禅苑,与雪峰、钦山为友。自杭州大慈山逦迤造于临济,属济归寂,乃谒仰山。才入门,提起坐具曰:
“和尚!”仰山取拂子拟举,师曰:“不妨好手。”后参德山,执坐具上法堂瞻视。山曰:“作么?”师便喝。
山曰:“老僧过在甚么处?”师曰:“两重公案。”乃下参堂。山曰:“这个阿师稍似个行脚人!”
至来日上问讯,山曰:“阇黎是昨日新到否?”曰:“是。”山曰:“甚么处学得这虚头来!”师曰:“全终不自谩。”山曰:
“他后不得孤负老僧。”
一日,参德山,方跨门便问:“是凡是圣?”山便喝。师礼拜。有人举似洞山,山曰:
“若不是公,大难承当。”师曰:“洞山老人不识好恶,错下名言。我当时一手抬,一手搦。”
雪峰在德山作饭头,一日饭迟,德山擎钵下法堂。峰晒饭巾次,见德山乃曰:“钟未鸣,鼓未响,拓钵向甚么处去?”德山便归方丈。
峰举似师。师曰:“大小德山未会末后句在。”山闻,令侍者唤师去。问:“汝不肯老僧那?”师密启其意。
山乃休。明日升堂,果与寻常不同。师至僧堂前,拊掌大笑曰:
“且喜堂头老汉会末后句,他后天下人不柰伊何!虽然,也祇得三年活。”﹝山果三年后示灭。
蝗眨胙┓濉⑶丈骄刍啊7遢胫敢煌胨G赵唬骸八逶孪帧!狈逶唬骸八逶虏幌帧!?br /> 师踢却水碗而去。师与雪峰同辞德山,山问:“甚么处去?”师曰:“暂辞和尚下山去。”曰:“子他后作么生?”师曰:
“不忘。”曰:“子凭何有此说?”师曰:“岂不闻:智过于师,方堪传受;智与师齐,减师半德。”曰:
“如是如是,当善护持。”二士礼拜而退。
师住鄂州岩头,值沙汰,于湖边作渡子,两岸各挂一板,有人过渡,打板一下。师曰:“阿谁?”或曰:
“要过那边去!”师乃舞棹迎之。一日,因一婆抱一孩儿来,乃曰:
“呈桡舞棹即不问,且道婆手中儿甚处得来?”师便打。婆曰:“婆生七子,六个不遇知音,祇这一个,也不消得。”便抛向水中。
师后庵于洞庭卧龙山,徒侣臻萃。僧问:“无师还有出身处也无?”师曰:“声前古毳烂。”问:“堂堂来时如何?”师曰:
“刺破眼。”
上堂:“吾尝究槃经七八年,睹三两段义似衲僧说话。”又曰:“休!休!”
时有一僧出礼拜,请师举。师曰:“吾教意如字三点。第一向东方下一点,点开诸菩萨眼。
第二向西方下一点,点诸菩萨命根。第三向上方下一点,点诸菩萨顶。此是第一段义。”又曰:
“吾教意如摩醯首罗,擘开面门,竖亚一只眼。此是第二段义。”又曰:“吾教意犹如涂毒鼓,击一声远近闻者皆丧。此是第三段义。”
时小严上座问:“如何是涂毒鼓?”师以两手按膝,亚身曰:“韩信临朝底。”严无语。
夹山下一僧到石霜,才跨门便道:“不审。”霜曰:“不必,阇黎。”僧曰:“恁么则珍重。”又到师处,如前道“不审。”师嘘一嘘。僧曰:
“恁么则珍重。”方回步,师曰:“虽是后生,亦能管带。”其僧归,举似夹山。山上堂曰:
“前日到岩头、石霜底阿师出来,如法举似前话。”其僧举了。山曰:“大众还会么?”众无对。山曰:
“若无人道得,山僧不惜两巠眉毛道去也!”乃曰:“石霜虽有杀人刀,且无活人剑。岩头亦有杀人刀,亦有活人剑。”
师与罗山卜塔基,罗山中路忽曰:“和尚。”师回顾曰:“作么?”山举手指曰:“这里好片地。”师咄曰:
“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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