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灯会元wdhy
“三界谁为主?”师曰:“还解吃饭么?”临迁化,上堂集众,良久展左手,主事罔测。乃令东边师僧退后。
又展右手,又令西边师僧退后。乃曰:“欲报佛恩,无过流通大教。归去也!归去也!珍重!”言讫,莞尔而寂。
香溪从范禅师福州香溪从范禅师,新到参,师曰:“汝岂不是鼓山僧?”僧曰:“是。”师曰:“额上珠为何不见?”
僧无对。僧辞,师门送,复召:“上座!”僧回首。师曰:“满肚是禅。”曰:“和尚是甚么心行?”师大笑而已。
师披衲衣次,说偈曰:“迦叶上行衣,披来须捷机。才分招的箭,密露不藏龟。”
圣寿院严禅师福州圣寿严禅师,补衲次,僧参,师提起示之曰:“山僧一衲衣,展似众人见。
云水两条分,莫教露针线。速道!速道!”僧无对。师曰:“如许多时作甚么来!”
灵岩慧宗禅师吉州灵岩慧宗禅师,福州陈氏子,受业于龟山。僧问:“如何是灵岩境?”师曰:“松桧森森密密遮。”
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夜夜有猿啼。”问:“如何是学人自己本分事?”师曰:
“抛却真金,拾瓦砾作么?”
雪峰存禅师法嗣玄沙师备禅师福州玄沙师备宗一禅师,闽之谢氏子。幼好垂钓,泛小艇于南台江,狎诸渔者。
唐咸通初年,甫三十,忽慕出尘,乃弃舟投芙蓉训禅师落发,往豫章开元寺受具。布衲芒屦,食才接气。
常终日宴坐,众皆异之。与雪峰本法门昆仲,而亲近若师资。峰以其苦行,呼为头陀。一日峰问:
“阿那个是备头陀?”师曰:“终不敢诳于人。”异日,峰召曰:“备头陀何不遍参去!”师曰:
“达磨不来东土,二祖不往西天。”峰然之。暨登象骨山,乃与师同力缔构,玄徒臻萃。师入室咨决,罔替晨昏。
又阅楞严,发明心地,由是应机敏捷,与修多罗冥契。诸方玄学有所未决,必从之请益。至与雪峰徵诘,亦当仁不让。
峰曰:“备头陀再来人也。”雪峰上堂:“要会此事,犹如古镜当台,胡来胡现,汉来汉现。”师出众曰:
“忽过明镜来时如何?”峰曰:“胡汉俱隐。”师曰:“老和尚脚跟犹未点地在。”住后,上堂:
“佛道闲旷,无有程途。无门解脱之门,无意道人之意。不在三际,故不可升沉,建立乖真。
非属造化,动则起生死之本,静则醉昏沉之乡。动静双泯,即落空亡。动静双收,瞒顸佛性。
必须对尘对境,如枯木寒灰,临时应用,不失其宜。镜照诸像,不乱光辉。鸟飞空中,不杂空色。所以十方无影像,三界绝行踪。
不堕往来机,不住中间意。钟中无鼓响,鼓中无钟声。钟鼓不相交,句句无前后。如壮士展臂,不籍他力。
师子游行,岂求伴侣?九霄绝翳,何在穿通?一段光明,未曾昏昧。若到这里,体寂寂,常的的,日赫焰,无边表。
圆觉空中不动摇,吞烁乾坤迥然照。夫佛出世者,元无出入,名相无体,道本如如。法尔天真,不同修证。
祇要虚闲不昧作用,不涉尘泥,个中纤毫道不尽,即为魔王眷属。句前句后,是学人难处。
所以一句当天,八万门永绝生死,直饶得似秋潭月影,静夜钟声。随扣击以无亏,触波澜而不散,犹是生死岸头事。
道人行处,如火销冰。终不却成冰。箭既离弦,无返回势。所以牢笼不肯住,呼唤不回头。
古圣不安排,至今无处所。若到这里,步步登玄,不属邪正,识不能识,智不能知,动便失宗,觉即迷旨。
二乘胆颤,十地惊。语路处绝,心行处灭。直得释迦掩室于摩谒,净名杜口于毗耶。
须菩提唱无说而显道,释梵绝听而雨花。若与么见前,更疑何事没栖泊处?离去来今,限约不得,心思路绝。
不因庄严,本来真净。动用语笑,随处明了,更无欠少。今时人不悟个中道理,妄自涉事涉尘,处处染著,头头系绊。
纵悟,则尘境纷纭,名相不实,便拟凝心敛念,摄事归空。闭目藏睛,终有念起。
旋旋破除,细想才生,即便遏捺。如此见解,即是落空亡底外道,不散底死人。冥冥漠漠,无觉无知,塞耳偷铃,徒自欺诳。
这里分别则不然,也不是隈门傍户,句句现前,不得商量,不涉文墨,本绝尘境,本无位次,权名个出家儿,毕竟无踪迹。真如凡圣,地狱人天,祇是疗狂子之方。虚空尚无改变,大道岂有升沈?
悟则纵横不离本际,若到这里,凡圣也无立处。若向句中作意,则没溺杀人。若向外驰求,又落魔界。
如如向上,没可安排。恰似焰炉不藏蚊蚋,此理本来平坦,何用铲除?动静扬眉,是真解脱道。
不强为意度,建立乖真。若到这里,纤毫不受,指意则差。便是千圣出头来,也安一字不得。久立,珍重!”
上堂:“我今问汝诸人,且承当得个甚么事?在何世界安身立命?还辨得么?
若辨不得,恰似捏目生花,见事便差。知么!
如今目前,见有山河大地、色空明暗种种诸物,皆是狂劳花相,唤作颠倒知见。夫出家人,识心达本源,故号为沙门。汝今既已剃发披衣,为沙门相,即便有自利利他分。
如今看著,尽黑漫漫地墨汁相似。自救尚不得,争解为得人?仁者!
佛法因缘事大,莫作等闲相似,聚头乱说,杂话趁﹝古困切。保庖跄训茫上泶笳煞蚨尾蛔允〔炜词巧趺词拢?br /> 祇如从上宗乘,是诸佛顶族,汝既承当不得,所以我方便劝汝,但从迦叶门接续顿超去。
此一门超凡圣因果,超毗卢妙庄严世界海,超他释迦方便门,直下永劫,不教有一物与汝作眼见,何不自急急究取?
未必道,我且待三生两生,久积净业。仁者!宗乘是甚么事?不可由汝用工庄严便得去,不可他心宿命便得去。会么?
祇如释迦出头来作许多变弄,说十二分教,如瓶灌水,大作一场佛事。
向此门中用一点不得,用一毛头伎俩不得。知么?如同梦事,亦如寐语,沙门不应出头来,不同梦事,盖为识得。知么?
识得即是大出脱、大彻头人,所以超凡越圣,出生离死,离因离果,超毗卢,越释迦,不被凡圣因果所谩,一切处无人识得。
汝知么?莫祇长恋生死爱网,被善恶业拘将去,无自由分。
饶汝炼得身心同虚空去,饶汝到精明湛不摇处,不出识阴。古人唤作如急流水,流急不觉,妄为恬静。
恁么修行,尽出他轮回际不得,依前被轮回去。所以道,诸行无常,直是三乘功果,如是可畏。若无道眼,亦不究竟。
何似如今博地凡夫,不用一毫工夫,便顿超去、解省心力么?还愿乐么?劝汝:
我如今立地待汝构去,更不教汝加功炼行,如今不恁么,更待何时?还肯么!”便下座。
上堂:“汝诸人如在大海里坐,没头浸却了,更展手问人乞水吃。
夫学般若菩萨,须具大根,有大智慧始得。若有智慧,即今便出脱得去。
若是根机迟钝,直须勤苦耐志,日夜忘疲,无眠失食,如丧考妣相似。恁么急切,尽一生去,更得人荷挟,克骨究实,不妨易得构去。
且况如今,谁是堪任受学底人?仁者!
莫祇是记言记语,恰似念陀罗尼相似,蹋步向前来,口里哆哆和和地,被人把住诘问著没去处,便嗔道和尚不为我答话,恁么学事大苦。知么?
有一般坐绳床和尚,称著知识,问著便摇身动手,点眼吐舌瞪视。
更有一般说昭昭灵灵,灵台智性,能见能闻,向五蕴身田里作主宰,恁么为善知识、大赚人。知么?我今问汝:汝若认昭昭灵灵是汝真实,为甚么瞌睡时又不成昭昭灵灵?
若瞌睡时不是,为甚么有昭昭时?汝还会么?这个唤作认贼为子,是生死根本妄想缘气。汝欲识根由么?
我向汝道,昭昭灵灵,祇因前尘色声香等法而有分别,便道此是昭昭灵灵。
若无前尘,汝此昭昭灵灵同于龟毛兔角。仁者!真实在甚么处?汝今欲得出他五蕴身田主宰,但识取汝秘密金刚体。
古人向汝道,圆成正遍,遍周沙界。我今少分为汝,智者可以譬喻得解,汝还见南阎浮提日么?
世间人所作兴营、养身、活命种种心行作业,莫非皆承日光成立。祇如日体,还有许多般心行么?还有不周遍处么?
欲识金刚体,亦须如是看。祇如今山河大地、十方国土、色空明暗,及汝身心,莫非尽承汝圆成威光所现。
直是天人群生类所作业次,受生果报,有情无情,莫非承汝威光,乃至诸佛成道成果,接物利生,莫非尽承汝威光。祇如金刚体,还有凡夫诸佛么?有汝心行么?不可道无便得当去也,知么?
汝既有如是奇特当阳出身处,何不发明取?因何却随他向五蕴身田中鬼趣里作活计,直下自谩去。
忽然无常杀鬼到来,眼目诪﹝竹尤切。牛砑ッ词贝竽阎Ш桑缟压昕窍嗨疲罂唷?br /> 仁者,莫把瞌睡见解便当却去,未解盖覆得毛头许。汝还知么?三界无安,犹如火宅。
且汝未是得安乐底人,祇大作群队干他人世,这边那边飞走,野鹿相似,但求衣食。若恁么争行他王道?知么?
国王大臣不拘执汝,父母放汝出家,十方施主供汝衣食,土地龙神荷护汝,也须具惭愧知恩始得。莫孤负人好!
长连床上排行著地销将去,道是安乐未在,皆是粥饭将养得汝,炼冬瓜相似变将去,土里埋将去。业识茫茫,无本可据。
沙门因甚么到恁么地?祇如大地上蠢蠢者,我唤作地狱劫住。
如今若不了,明朝后日入驴胎马肚里,牵犁拽杷,御铁负鞍,碓捣磨磨,水火里烧煮去,大不容易受,大须恐惧。好是汝自累。知么?
若是了去,直下永劫,不曾教汝有这个消息。若不了此,烦恼恶业因缘,不是一劫两劫得休,直与汝金刚齐寿。
知么!”
师因参次,闻燕子声,乃曰:“深谈实相,善说法要。”便下座。时有僧请益,曰:“某甲不会。”
师曰:“去!谁信汝?”鼓山来,师作一圆相示之。山曰:“人人出这个不得。”师曰:
“情知汝向驴胎马腹里作活计。”山曰:“和尚又作么生?”师曰:“人人出这个不得。”山曰:
“和尚与么道却得,某甲为甚么道不得?”师曰:“我得汝不得。”上堂,众集,遂将拄杖一时趁下,却回向侍者道:
“我今日作得一解,险入地狱如箭射。”者曰:“喜得和尚再复人身。”僧侍立次,师以杖指面前地上白点曰:“还见么?”曰:“见。”
如是三问,僧亦如是答。师曰:“你也见,我也见,为甚么道不会?”师尝访三斗庵主,才相见,主曰:
“莫怪住山年深无坐具。”师曰:“人人尽有,庵主为甚么无?”主曰:“且坐吃茶。”师曰:“庵主元来有在。”
侍雪峰次,有二僧从阶下过,峰曰:“此二人堪为种草。”师曰:“某甲不与么?”峰曰:“汝作么生?”师曰:
“便好与三十棒。”因雪峰指火曰:“三世诸佛在火焰里转大法轮。”师曰:“近日王令稍严。”峰曰:“作么生?”
师曰:“不许搀夺行市。”云门曰:“火焰为三世诸佛说法,三世诸佛立地听。”南际到雪峰,峰令访师。
师问:“古人道此事唯我能知,长老作么生?”际曰:“须知有不求知者”。﹝归宗柔别:拊掌三下。υ唬?br /> “山头和尚吃许多辛苦作么?”雪峰普请畬田次,见一蛇,以杖挑起,召众曰:“看!看!”以刀芟为两段。
师以杖抛于背后,更不顾视。众愕然。峰曰:“俊哉!”侍雪峰游山次,峰指面前地曰:“这一片地好造个无缝塔。”
师曰:“高多少?”峰乃顾视上下,师曰:“人天福报即不无,和尚,若是灵山授记,未梦见在。”峰曰:
“你又作么生?”师曰:“七尺八尺。”雪峰曰:“世界阔一尺,古镜阔一尺。世界阔一丈,古镜阔一丈。”
师指火炉曰:“火炉阔多少?”峰曰:“如古镜阔。”师曰:“老和尚脚跟未点地在。”
师初住普应院,迁止玄沙,天下丛林,皆望风而宾之。闽帅王公待以师礼,学徒余八百,室户不闭。
上堂,良久曰:“我为汝得彻困,也还会么?”僧问:“寂寂无言时如何?”师曰:“寐语作么?”曰:
“本分事,请师道。”师曰:“瞌睡作么?”曰:“学人即瞌睡,和尚如何?”师曰:“争得恁么不识痛痒!”又曰:
“可惜如许大师僧,千道万里行脚到这里,不消个瞌睡寐语,便屈却去!”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曰:
“用自己作么?”问:“从上宗乘,如何理论?”师曰:“少人听。”曰:“请和尚直道。”师曰:“患聋作么?”又曰:
“仁者,如今事不获已,教我抑下如是威光,苦口相劝,百千方便,如此如彼,共汝相知闻,尽成颠倒知见。
将此咽喉唇吻,祇成得个野狐精业谩汝,我还肯么?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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