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道传–又四十年





腥蹋弧〗形以庥稣庋拇蚧鳎弧”慌形奁谕叫蹋俊本驮谡飧鍪焙颍弧∷鋈幌肫鹚凰晔北呈斓囊欢问ゾ矗骸?br /> “至于我; 我要仰望耶和华; 要等候那救我的神; 我的神必应允我。我的仇敌啊; 不要向我夸耀。我虽跌倒; 却要起来; 我虽坐在黑暗里; 耶和华却作我的光。我要忍受耶和华的恼怒; 因我得罪了他; 直等他为我辨屈; 为我伸冤。他必领我到光明中; 我必得见他的公义。”(弥七章七至九节) 
神的话在他心里发生了一个奇妙的功效; 使他从极大的痛苦与失望中解脱出来。这时他才醒悟过来; 认识到他之所以被判无期徒刑是因为他大量撒谎; 犯了神所憎恶的大罪; 得罪了神。他对神的不满立时都烟消云散了; 他说:“判我无期徒刑; 该判! 就是判死刑也是应该的。我要忍受耶和华的恼怒; 因我得罪了他。”他看见了自己的大失败; 就决定把从前所说的谎言完全推翻。于是他向神祷告说:“神哪! 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叫我翻供。”希奇! 就在他这样祷告过后; 心里平安了; 也不害怕了; 而且以后每当他想到这件事时; 心里就有一种赦罪的平安与喜乐。感谢神; 过了没几天; 政府就把他调到监狱医院的养病房去; 给他一个人住一间屋子。其实那时他的肺病已经痊愈; 不需要再住医院了; 因为医院的大夫在不久前曾告诉他说;“你肺里那些烂的地方都已经钙化了。”但神为了给他仆人有充足的时间和安静的环境可以写材料; 就这样安排; 事情也就这样成了。 
养病房的环境很好; 外面院子里种着许多的花; 窗子是朝南开的。那时是秋天; 晴天比较多; 白天阳光照进来; 屋子里晒得暖暖和和的; 又很豁亮; 晚上有日光灯; 把屋子照得通明; 而且还有一个炉子; 夜里也不觉得冷; 那实在是一个写材料最理想的地方。在养病房; 伙食也改善了; 常常有肉食; 真是作梦也想不到的。王先生这个无期徒刑的犯人真是一个特殊的犯人; 享受着特殊的待遇。 
搬到养病房去的第二天; 有一位镶大金牙的人把他找去谈话。另外还有两个人; 看他们的服装; 知道他们都是高级干部。王先生就问那位镶大金牙的人说: 
“先生贵姓?” 
“这是张监狱长。”旁边的一个人说。 
随后张监狱长指着另外两个人说:“这是刘院长; 监狱医院的院长。那位是邢科长。” 
张监狱长喊王先生去的目的; 是想知道他判了无期徒刑以后的思想。他告诉王先生说:“刑期是活的。”王先生心里明白那意思就是说;“你虽然判了无期; 但说减就减; 说放就放。”底下当然就要看你的态度了。王先生问张监狱长说: 
“你要我谈什么呢?” 
“随便谈谈; 没有一定的范围; 你愿意谈什么就谈什么。” 
于是王先生就谈他的思想; 把他的事情从头到尾都照真实的情况说了。从两点钟进去; 到五点十分出来; 足足谈了三个多小时。在这三个多小时中; 几乎全是王先生谈; 张监狱长只说了几句话。他谈了一些时候; 嘴就干了; 张监狱长说: 
“你渴了吧?。” 
“还行。”实际上他是想喝点水; 可是他不好意思说。张监狱长就叫刘院长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送到他面前。他喝了以后; 更有劲了; 于是继续谈下去。他们找他谈话; 并没有劝说他什么; 只是听他谈。谈完以后; 张监狱长给他一大沓子白材料纸; 有好几百张; 说:“你写写你的思想吧!” 
当天晚上他就开始写起来了。第二天张监狱长到他屋子来; 问他说: 
“你写了没有?” 
“我在写; 已经写了一些了。” 
“我先拿去看看。” 
王先生说:“等我把这一百张写完了; 一块儿交给监狱长吧!”于是他又写下去。白天写; 晚上也写; 总是要到熄灯铃响了以后才停止; 写得多的时候一天能写出七、八千字。首先他向政府承认; 从前他所说的那些口供都是谎言; 是因为害怕才说的; 他根本没有犯过一条国法。他把他所说过的谎言整个推翻了; 他承认除了“反对三自会”是真实的以外; 其余的没有一样是真的。他写了好几千张材料纸; 把他儿子从上海邮寄给他的一枝顶好用的蘸水钢笔都写坏了。他每写完一百张; 就把它粘起来钉成一册; 总共写了几十册; 都交给张监狱长了。张监狱长先后到他屋子里去过两三次。另一位段监狱长也找他谈过一次话; 叫他谈他的思想; 王先生说:“我没有犯过罪; 我所以认了那么多的罪; 是因为我怕被枪毙; 又怕我妻子死在监里。我这样作完全是为了讨政府的喜欢; 因为草岚子胡同看守所的同监犯人蒙光华对我说;‘认的罪越多; 出去的越快。’所以我就多认罪; 把许多自己根本没有犯过的罪都扣到自己头上了。” 
他写了几千张材料; 把他所说的谎言全部都推翻后; 政府对他就绝望了。王先生夫妇都很明白政府对待他们的苦心: 无论是“高压”或是“照顾”; 都为了一个目的; 就是希望他转变。高压是为了叫他转变; 照顾是为了叫他转变得更好。判他无期徒刑; 目的也不是真的想关他一辈子; 而是希望藉这个压力使他转变。他们这样作; 所根据的是人的自然律; 但唯物论者不晓得除了自然律以外; 还有一个灵律在基督徒身上起作用; 所以他们的努力未能产生预期的效果。 
这时候; 王先生心里顶平安; 因为他已经认了罪; 他不但在神面前认了罪; 而且在政府面前也认了罪。 
“义人虽七次跌倒; 仍必兴起。”失败达八年之久的王明道先生; 现在重新站起来了。他恢复了他原来的人生。从此以后; 他严格要求自己必须绝对诚实; 不可有半点虚假。是就说是; 不是就说不是。这是他此后十六年(一九六三至七九年)狱中生活的指导原则: 宁可死在监里; 也决不说半句谎言。 
他站立起来以后; 神给了他一个应许:“你们必欢欢喜喜而出来; 平平安安蒙引导; 大山小山必在你们面前发声歌唱; 田野的树木也都拍掌。松树长出代替荆棘; 番石榴长出代替蒺藜; 这要为耶和华留名; 作为永远的证据; 不能剪除。”(赛五十五章十二至十三节)。“欢欢喜喜而出来”; 从哪里出来呢? 已经判了无期徒刑; 怎么出得来呢? 但神的话说:“你们必欢欢喜喜而出来”; 那就一定能出来。感谢赞美主! “在人这是不能的; 在神凡事都能。”后来的事实证明; 神的应许奇妙地应验了。 

第 三 十 章 复 兴 之 后 

王先生调到养病房之后; 开始写材料翻供; 前后写了有好几个月之久。等翻供翻完了; 他就写材料给政府进忠言; 并且希望被采纳。 
从一九六零年二月到南所; 四年多来王先生实际上没有参加过多少劳动。起初; 只是一般性的学习; 没有具体内容。等到批判苏联修正主义的九篇文章《九评》出来以后; 他们就念《九评》; 这才有些实际东西可谈了。王先生因为耳聋; 没有办法跟人家一起学习; 政府就让他看报自学。到九、十月时; 王太太开始劳动; 参加陈善理大夫她们那些犯人的打毛衣组; 一直到一九6 4年底。 
王先生的忠言进得差不多时; 就有别的犯人调到养病房来和他同住。从这时起; 政府就叫他们作些轻微劳动ΔΔ修塑料凉鞋; 就是把机器上压出来的塑料鞋的毛边; 用小刀刮干净。调进来的人中有鸣放时期的大右派葛佩琦; 还有一个姓杨的青年人; 自称是长老会医院女传道杨恒锦的侄孙; 并说是在王先生教会受浸的; 但王先生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就是这个年轻人; 有一天小声对王先生说:“那边那个大屋子是反省号 (即禁闭号)。关在那里的人; 一天就给两碗粥喝; 直到饿死为止。” 
王先生修了几天凉鞋以后; 心里想:“不对; 修凉鞋这个工作是犯人干的事; 我已经翻了我的案; 我不是犯人了; 怎么能干这个事?”于是他拒绝去干。监狱的干部张干事来对他说:“我们监狱是执行机关; 不能决定事情。法院判你什么罪; 我们就照着法院判决的执行。所以你跟我们讲理没用; 我们不能同你讲理; 你可以写材料给法院。”于是他就写了。有没有用呢? 当然没用。他不服气; 监狱的邢科长就把他喊了去; 问他说: 
“你怎么不劳动? 你怕劳动?” 
“我不怕劳动; 我很喜欢劳动。”王先生说;“在外边时我一直就是劳动的; 但叫我以犯人的名义劳动我不干; 因为我没有犯罪。” 
邢科长看他态度倔强; 就对他说:“你不劳动; 我强迫你劳动。” 
“我等着你强迫吧!”王先生回答。 
过了一两天; 王先生又被喊到办公室去; 好几个干部都在那里; 从他们的服装看; 都是高级干部。其中有一位问他说: 
“你为什么不劳动?” 
“我没有犯罪; 我坐监完全是为了信仰的缘故。”王先生说;“我可以劳动; 但不能跟犯人一块儿劳动。” 
“你不劳动; 就把你禁闭起来!”邢科长说。 
“禁闭就禁闭; 禁闭也禁闭不出个什么结果来。” 
于是邢科长喊了一个犯人; 拿着他的东西; 把他从谈话室送到反省号里去了。 
反省号是一个阴森的地方。前面是一条信道; 信道旁是一排木制的房屋; 每间屋子只关一个犯人; 又窄又小; 犯人关在里面; 既不能走; 也不能动。屋子的窗子都用木板钉上。昏暗的电灯装在天花板上; 高高的; 没有人够得着; 因为怕犯人触电自杀。每天早晨有人把马桶拿出去; 倒掉再送回来; 大、小便都在里面。关禁闭的人整天就在屋里呆着; 不能出来。王先生因为听说过反省号的情况; 知道反省号里的人早晚得饿死; 他就想:“好; 我就活活饿死吧!”谁知并不是那样; 还给送饭来了; 是从门上的窗口递进来的。 
当天夜里他躺在炕上; 想起孔子说的一句话:“躬自厚; 而薄责于人; 则远怨矣!”意思是说; 要在检查自己的过错上多下功夫; 而少去怪罪别人。他就觉得他用那种强硬的态度跟邢科长讲话; 是太不对了。第二天早晨他想写材料; 就向干部要纸和笔; 但人家不给他。他想那就算了; 只好不承认了。到了晚上; 另一位干部到禁闭室来; 问他说: 
“你要纸的?” 
“是的; 我要纸。” 
第二天他们给了他一些纸; 也借给他一瓶墨水和一枝蘸水钢笔。王先生就写: 
“那天我对邢科长说话的态度太凶恶了; 这是我不对。我在外头时跟人说话; 都没有那样凶过; 何况在监里对政府干部呢? 那是我的错。”这么一服软; 他们对他的态度就改变了。那天正好是元宵节; 他们还端了一大碗元宵给他吃; 但是没有立刻放他出来; 而是要看他的表现如何。 
他在禁闭号呆了大约四个月。到他快出禁闭号的时候; 邢科长到他那里去; 对他说:“我派两个人带你出去参观; 你快换一身干净衣服。”他就换上第一次出监后做的那身新衣服; 又穿上他的新皮鞋; 到一个地方集合。到了那里; 他看见一个熟人; 是北京基督徒学生会的辅导员寇淑珍姊妹。王先生想:“她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她不是参加‘三自’了吗?”原来王先生头一次出监时; 她已被派到基督徒会堂作女传道; 曾积极劝信徒参加三自会和拥护三自会。在那个时候; 任何一个传道人不全心全意地搞三自; 还想保留自己的信仰; 都为当权者所不容。寇淑珍恐怕就是这样被捕的。 
这次参观是政府为监狱犯人组织的一次活动。他们好几十个犯人乘一辆敞篷大汽车到沙滩; 参观四川大地主刘文采收租院的模型和图画。他们看见有水牢; 是刘文采为惩罚那些不交租的农民用的。带他们去的那个干部指着王先生对讲解员说:“这个人耳聋; 你得大声跟他讲。”那个讲解员就等别人都走了以后; 专门给他一个人讲; 一样一样详细地解释收租院里的事情。 
看完收租院以后; 他仍旧回到禁闭号去。没过几天; 就叫他收拾东西; 把他送到一个大监房去了。这里是他解放前去布过道的地方; 著名作家老舍先生和陈令雄先生等人当时都关在那里。他们因为认识了王先生; 解放后都曾去过基督徒会堂聚会; 听他讲道。 
一九六五年; 王先生意识到政府有意放他出去; 只要他肯争取。但他知道出去以后还是得参加三自会; 倒不如呆在监狱的好; 所以他没有走那条路。如果那时他真地被释放了; 文化大革命一来; 他所遭遇的恐怕比老舍先生还要惨。他遵行了神的旨意; 神就用监狱保守了他的性命。 


第 三 十 一 章 王 太 太 在 通 县 和 北 京 监 狱 

一九六三年夏王太太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后; 仍旧留在南所; 直到一九六五年初王先生放弃争取出监时为止。这时北京香山恩典院的负责人陈善理大夫已经判了无期徒刑; 政府就把她们二人和另外一些判了刑的犯人; 送到通县劳改所去。在那里她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