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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被树叶遮挡并不开阔的蓝天,暗想此刻塔克已经和奴匈军正面交战了吧?
塔克,你定是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卫斯的沉思,马还未停下脚步,传令兵便从马背上跳下来,急忙向卫斯小跑过去。
“参见陛下!有紧急军情!”
卫斯放下茶杯,用平和的语气说道:“不急,说清晰一些。”
“是!陛下——”大概是卫斯的从容镇定感染了传令兵,他先是深深吸吐了几口气,方才说道:“陛下,渡斯伦失守了!威廉森已经占领了渡斯伦!”
“什——什么?”卫斯面色一变,和前一秒的镇定比较起来相差巨大。
传令兵一阵惶恐,直在心里感叹帝王的个性还真是难以揣测。
卫斯急忙问道:“怎么回事?曼德呢?”
“据说是曼德将军自己把渡斯伦拱手相让的。”
“这个杂碎!他还是背叛了塔巴达!”卫斯在几上狠狠一拍,吓得传令兵低下了头。
此刻,又一匹快马在军营前停下,一名传令兵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
卫斯朝他瞪了一眼,声音十分阴冷,道:“什么事这么急?”
那传令兵见气氛不对,也不多做犹豫,连忙道:“启禀陛下,潮汐军那边传来紧急军情。潮汐军——兵变了!”
“兵变!”
卫斯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一双蓝色瞳孔此刻就像眼镜蛇王的菱星深瞳,无论谁和他对视,都有一种灵魂要从躯壳里脱离的感觉。
“接着说。”
“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只知道是潮汐军副统领鲍姆发起的,他杀了总参谋迪利奥,然后潮汐军内部就厮杀起来,情况十分混乱。现在潮汐军已经瓦解,席森克大将军生死不明。”
“潮汐军瓦解,席森克生死不明……”卫斯无奈的闭上眼睛,暗想还会有比这更坏的消息吗?就在前一会,他还对胜利充满了信心,但这短暂的一刻,渡斯伦失守,潮汐军瓦解,他眼前的世界,陡然间变成了地狱。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巧呢?这么巧?
卫斯皱眉,脑海里浮现出更不好的想法。他甚至在想,这会不会是一个阴谋?一个天大的阴谋?
如果是阴谋,他在这场阴谋中,会是什么?
卫斯越想越觉得十分离奇可怕,就在此时,班尼尔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沉思中的他甚至没有听见班尼尔对他的行礼声。
“陛下,陛下——”
“班尼尔,你来了。”看着班尼尔那眉头紧锁的样子,卫斯用一种近乎于无奈的语气说道:“他们和朕说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你也有什么坏消息要带给朕吗?”
“这个——”班尼尔面露难色,小声道:“陛下,微臣带来的的确不是什么好消息。但,对于帝国来说,却是天大的事。”
他声音尽量压的很低,不想让卫斯以外的人听见。
闻言,卫斯向面前的传令兵挥手,后者便施礼离去。
卫斯身边已无人,但班尼尔还是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陛下,马休死了。”
似是已没有什么坏事再能刺激卫斯的神经,听到这个巨大的消息,他反而没有了先前两次那样诧异,只是同样以低声道:“还有呢?”
卫斯的反应出乎班尼尔的意料,他接着道:“不只马休,那些对陛下你忠心耿耿的大臣们,抓的被抓,杀的被杀,他们——”
“你想说的是,塔巴达政权已被人夺了是吗?”卫斯一语道破。
班尼尔艰难的点点头,道:“确是如此。”
事已至此,卫斯反而平静下来了,他冷冷地问道:“是谁?”
班尼尔道:“一个叫做大老爷的人。”
“大老爷?”卫靳沉思许久,终究没想出此人是谁来,于是道:“还有什么线索吗?”
“据微臣推测,这个叫做大老爷的叛逆已经和奴匈王结盟。这次奴匈军对我们突然发起进攻,并不是为了帮助瑞丹,而是和大老爷东西呼应。”
卫斯思索一会,道:“那么说,潮汐军的兵变也和他有关?”
“该是如此。这发生的一连串的变故,都是叛逆的计划。”
“还真是深思熟虑,天衣无缝啊!他——该是和朕很亲近的人吧!”卫斯站起身,小走了几步,背对着班尼尔,叹道:“班尼尔,你说我们现在该如何呢?”
遭到如此一问,班尼尔只感受宠若惊,迎上前道:“陛下,依微臣所见,叛逆不过猖狂一时。既然是叛逆,那必将遭到塔巴达民族的唾弃和反对,只要陛下率塔巴达战士回到帝都,叛逆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不过,微臣担心——”
见卫斯沉默不语,班尼尔吞咽口水,接着道:“微臣真正担心的,却是占领渡斯伦的威震军。据种种现象判断,威廉森和大老爷的关系十分暧昧。威廉森占领渡斯伦已有五天,却一直按兵不动,像是在等待谁的指示。微臣斗胆猜测,叛逆虽不可怕,但叛逆若和威廉森是一伙的,那对于帝国来说,就真的是灾难了。”
卫斯依然无语,班尼尔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他站在卫斯背后,诚恳的低下头。此刻他有一种寒冷的感觉,仿佛卫斯是一块冰雕,正在向外散发着阴冷的寒气。在这种寒气中,他还感受到了愤怒和仇恨。
终于,卫斯开口了,他打破了这种要命的沉静。
“班尼尔啊!做好准备吧!关乎着帝国生死存亡的一战马上就要到来了。这一战若败,朕和帝国都将毁灭;若胜,那别说是六国统一,就是称霸大陆又有何难?”
“陛下英明盖世,帝国万岁,塔巴达万岁!”
嗒嗒嗒——
前方又是一匹急匆匆的快马,看着传令兵从马背上跳下,奔跑过来,卫斯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上。
今天的坏消息,似乎已经够多了。
然而,他却看见了传令兵那兴奋的笑容,一颗心顿时放松了些。
“启禀陛下,塔克将军打了胜仗,一战连斩奴匈军两员大将的脑袋。现在前军士气高涨,正在痛击溃败的奴匈军!”
呼——
卫斯和班尼尔同时听见了彼此的松气声,卫斯那被冷冻的心,终于恢复了一丝温度。
“好!塔克果然没让朕失望!”卫斯兴奋道:“班尼尔,召集中军所有高级军官来见朕!”
“是!陛下,你这是要?”班尼尔疑惑道。
卫斯仰起头,看着蓝天,脸上的神情陡然间无比坚毅:“塔克的表现如此出众,朕也不能输给了他!就让奴匈这群杂碎野蛮人,见识一下朕的阵型战吧!”
看着卫斯精神抖擞,班尼尔受到了感染,胸腔内像是燃起一股大火,他立正,高声道:“陛下英明盖世!塔巴达万岁!”
夜幕降临,渡斯伦要塞从忙碌的喧哗中逐渐变得宁静。威震军占领渡斯伦后,萧恩泽下令让全军在此休养生息,反正加德从北方凑集来的粮秣很多,大大的超出了萧恩泽原先的估计,故此全军的粮食不成问题。
威震军战士们除了白天清理战争过后的要塞,便再也没有得到萧恩泽的下一步指示。既然萧恩泽都不急着南下进攻,士兵们还急什么呢?渡斯伦虽说没有什么好喝好玩的地方,但休养一下身体也是不错的。
萧恩泽虽然对威震军的纪律约束非常严厉,但却不禁止打牌赌博。只不过,赌博也要有赌博的规矩。比如说因赌而打架斗殴、没有按照规定的时间停止、因赌博而误军事等等,都是要进行处罚或者斩首的。用萧恩泽的话说,他不希望这种聚众玩乐的活动是赌博,而是一种联络感情的消遣娱乐。
当然,一些高级军官们也曾对这项规定提出了建议,比如说在处罚条例里增加输钱了不给和欠赌资不还等条款,只是始终没有通过。
已到了夏季,夜晚徐徐吹来的风也是暖暖的,威震军千威格夫今夜负责要塞最外围的防卫工作。格夫的心情不错,因为今天他得到了威统大人的当面表扬,兄弟们都在私底下议论,格夫大人倍受威统大人的青睐,又是前几批拿到了英雄刺的英雄人物,升官应该是不远的事了。
仔细想想,格夫也觉得事情应该是这样。想想第一届英雄刺颁发大会的时候,自己就毛遂自荐,和朗少图、科里扬两人争夺英雄刺。那次虽然输了,但却没有让威统大人失望,在第三届英雄刺颁发大会的时候获得了英雄刺这个至高无上的荣耀。
总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威震军核心层次的人物的!
格夫美滋滋的想着,他兴奋异常,实在坐不住,便亲自带着上百人在要塞前巡视。
空中月亮的光芒很淡,大地一片漆黑。藉着要塞上的灯光,巡逻人员才能看清彼此的面目。
格夫眉头一皱,迅速偏过头,道:“是谁?”
顺着格夫的视线,巡逻人员快速跑过去,将七八个身着黑色便服的人围在中间。他们不禁在心里暗叹格夫的敏锐能力,看来他的确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家伙。
格夫向那群黑衣人走过去,怒目注视着他们,声音高亢而雄厚:“你们是什么人,鬼鬼崇崇的在这里干什么?快说!”
从黑衣人中间走出来一个高挑的身影,她整个人躲藏在黑色斗篷里,慢慢的抬起头,朝格夫望去,道:“和我说话这么大声,就不怕你们的威统大人惩罚你吗?”
格夫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不禁认真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光线十分暗淡,他无法看清对方的脸,但直觉告诉他,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他探出头,看见了斗篷边沿处露出来的金色头发,于是脑袋继续向她接近,想把五官也看个究竟。
女人呵呵一笑,道:“这位大人,你想吃了我不成?”
格夫自知失态,急忙挺直腰杆,表情严肃,喝道:“可恶!本官问你话,快回答!”
“这位大人叫什么名字?”
“本官是威震军千成格夫!”回答完后,格夫突然觉得很别扭,现在究竟是谁问谁话?
女人向格夫靠近了些,道:“格夫大人,请带我们进去见你们的威统。”
“你们要见威统大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微笑道:“带我们去了,你不自然就知道了吗?”
“不行!威统大人公务繁忙,哪是说见就能见的?快说明你们的身份,否则别怪本官不不客气!”
言毕,格夫身后的威震兵统统上前了一步,簇拥在女人身边的黑衣人也将手放在了兵器旁。
女人走到格夫身边,将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真的要知道我是谁吗?”
她说话时有意吐出一口芬香,刺激得格夫顿时面红耳赤。如此近的距离,足够格夫看清她的容貌,但格夫全身僵硬,竟直直的望着前方,偏偏又不敢去看她。
又是一阵芬香进入格夫的鼻中,女人道:“我是你们的威统夫人。”
威统夫人?
“胡说!”格夫后退一步,喝道:“我们威统哪来的夫人?你若再胡言乱语,本官把你们统统抓回去!”
“大人——”
仿佛怕魂被勾了去,格夫不愿再和女人多说,手臂一甩,阻止女人继续向自己靠近。见状,女子身后的黑衣人以为格夫要对她下手,齐齐亮出兵器。
那围住黑衣人的威震兵中一人说道:“他们拿的是塔巴达军队的武器!他们是塔巴达军人!”
“什么!”格夫怒目瞪着女人,喝道:“原来是想来刺杀威统大人的!来人,拿下他们!”
“格夫!你要敢对我无礼,你会后悔的!”
“哼!死到临头,还要装腔作势么?统统抓走!”
这群黑衣人虽个个都是高手,但要对付百名威震兵,尤其是其中还有不少修炼过霸术的,实在是太难。最终,被格夫生擒了回去。
看着黑衣人等被抓回了要塞,格夫向要塞外看了一眼,高声道:“加强守备,注意一切可疑现象!”然后也跟着进入要塞了。
五十来平方米的房间中,萧恩泽和康农在桌上下棋,拉尔夫和伏特加站在两旁观看,明亮的灯光照耀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的肩上、手上和脸上。轮到萧恩泽下时,黛萝从门外走了进来。
“威统,有曼德的消息了。”
见黛萝进来,萧恩泽握住手中的棋子,转身看着黛萝,温和地说道:“他现在如何?去了哪里?有杀回来的动向吗?”
“他不可能杀回来了。”黛萝轻轻推着金丝镜架,眼中掠过一丝失落,道:“他——已经死了。”
闻言,众人惊讶不小。此刻房间内除了康农外,都和曼德有一定的交情。尤其是拉尔夫和黛萝,和曼德共事多年,突闻他的死讯,一时心情极为复杂。
萧恩泽本能的站起来,诧异地看着黛萝,问道:“怎么回事?”
“曼德,是自杀的。”
“自杀?”
“嗯,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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