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归寂静

　　好，的确是个汉子，不愧是熊族的勇士。
　　是的，眼前的男人，是上次掳走君亚，而后被我偷袭的那场战役的幸存者。
　　“你说不说！”我厉声问道，挥动着手中的冲锋枪。
　　那男人索性闭上眼睛，摆出一幅任君宰割的样子。
　　既然这样，我嘴上挂着阴冷的笑容，左手，从后腰拔出了麻醉枪。
　　是的，我早有准备。用这把枪麻醉他，而后用阅心术读出我想知道的。
　　万一……我的眼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也方便我……
　　“最后的机会。”我能自己的时间不多，一定要在霍顿他们察觉前离开。
　　可那男人还是死不开口。
　　“那……”眼神终归冰冷，我扣动了扳机。
　　麻醉弹立即飞射了出来。
　　近了近了，我不禁有丝兴奋。
　　可突然，周围风声大作。
　　我赶紧闭上眼睛。
　　风声最终停了下来，我警觉睁眼。
　　现场，多出了一个人。
　　“你先走。”他冷冷地吩咐熊族。
　　“可……”，熊族的眼睛看向我的冲锋枪。
　　下一秒，就听到喀一下，我手中的两把枪都被拦腰劈断。
　　“还不走。”来人冷冷地说。
　　熊族点点头，转身就走。
　　失去了武器的我，无力阻拦。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这个出现的男人，我所惧怕的男人，正冷冷地看着我。
　　金色的眼睛，闪烁着我读不懂的复杂光芒。
　　秦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我不敢移动，他眼中的那个无形的压力，压制得我丝毫动弹不得。
　　我们就相互对看着，僵持在那。
　　突然，秦的眼神投向了我的右手手腕。
　　我空荡着的手腕。
　　心忽然一痛，我不自觉地把右手藏到了身后。
　　“秦……”我一开口，他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动了一下。
　　“长老。”我立即改口，笨，我凭什么叫他名字，“为什么要和熊族见面。”
　　“那对父子为什么会打起来？”秦答非所问。
　　心底的痛楚强烈了起来，我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见我不语，秦皱眉，“回答我。”
　　他的语调冰冷，不容拒绝。
　　可这个语调却莫名地刺激了我，我的眼神凛冽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他们，你已经得到了他们的武器，为什么还要赶绝他们。”我厉声质问。
　　“哦！”秦的眼神一动，“雷兽告诉你的。”
　　“为什么要这么卑鄙！”我的双眼透露着的愤怒，要是他没有这么做，可能之后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了。
　　“本来以为你聪慧过人，”秦冷笑，“怎么连这一点也想不通。”
　　我的刷得一下白了，“以绝后患。”
　　秦赞许地点点头。
　　“只不过没想到最终是狼族帮我们完成了剩下的工作。”秦淡淡的说着。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平淡，好像在谈论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我愤怒了。
　　那可是我亲眼所见，那夜，消逝了多少条的性命，其中，又有多少的幸福，毁于一旦。
　　而这些，在他的眼中，竟然是那么的无足轻重。
　　怒火燃尽了我的理智，我冲了上去，右手挥拳就打。
　　冰冷的金色双眼流露出嘲笑。
　　秦伸手，握住我的拳头反手迅速一扭。我顿时痛得人转了过来。
　　他立即用另外一支手扣住我的左手，继而扳住了我的身体，把我牢牢地压制在身前。
　　我刚想反击，他握住我拳头的手立即一扳，拳头和手腕顿时被扭转成了反向90度，我痛得不敢再动弹。
　　“自不量力。”秦淡淡地嘲笑着。
　　我低声喘息着，全力抑制手腕传来的痛苦。
　　见我如此，秦稍稍地放松了钳制的角度。
　　他的眼睛再度落到了那被他掌握住的我的右手。
　　“那个手镯是怎么取下来的。”他冷冷地问。
　　我不想理他，保持着沉默。
　　秦的眼神一冷，再度用力。
　　我的冷汗立即出现在额头。
　　“是乔取下来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低声说出了答案。
　　秦的眼神是吃惊的，“他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心中的痛楚再度翻涌了上来，我的气息有些紊乱。
　　他见状放松了力量，可他还是牢牢地攥紧着我的拳头。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秦追问。
　　“你会关心吗？”我冷笑了起来，“像你这种没有感情的人也会关心。”
　　“你！”秦似乎被我激怒，握着我的手有些收紧。
　　“也对。”我的眼角带着嘲笑，语气却是恭敬，“掌握必要的情报也是必须的，长老还要考量一下有没有利用价值。”
　　“只可惜，雷兽已经全部离开了。”我转而笑得惋惜，“再也没什么能让长老利用了。”
　　手立即被用力地扭动，冷汗随之而下。
　　“好像我对你太过纵容了。”秦似笑非笑地在我的耳际低语。
　　“不敢！！”我咬着牙，冷冷地回应。
　　手随之被扭到了极限，我痛得靠在他身上急喘。
　　折磨了我一会儿后，秦这才放松了力量。
　　“说！”他冷冷地命令。
　　算了，刚才的折磨让我恐惧，天知道后面他还会做什么。
　　“乔的父亲想杀了我，而乔极力阻止，所以打了起来。”我说出了答案。
　　“乔的父亲，为什么？”秦疑惑。
　　“因为他认为我是你的女人，所以想临死前杀了我刺激你。”虽然不愿意，我还是解释了。
　　秦瞬间愣住。
　　而后他嘲笑了声，说道：“这对父子竟然为了女人反目，真是……”
　　“不许你侮辱他们！”我瞬间激动了起来，厉声打断了他。
　　“虽然乔的父亲做的过分，可就是因为他和乔一样。因为他们有情，所以才会痛苦，才会失去理智。在我看来，他们却是活得真实。反观你们龙族在暗处，四处制造矛盾，冷血地散发致命的武器，却只是为了满足自己一统天下的野心，这么虚荣的东西，竟然让你们趋之若鹜，这样的你们，才让我恶心，让我鄙视。”
　　“你说什么！”秦的声音带着杀气。
　　可激动的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
　　“难道我说错了吗？”我大声地说着，“那些无辜的地面之族，被你们搞得民不聊生，就因为你们想挑起战争，他们就必须活在你们的阴影下。”
　　呵呵，秦却突然笑了起来。
　　我愣住了，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了起来。
　　“无辜？”秦在我的耳际轻声地说。
　　“的确，我们是做了很多。可我们却只是播下了种子，其它的……”秦没有说下去。
　　我顿时愣住了。
　　所经历的一切，在脑中瞬间滚过。
　　他没有说错，所有的一切，无不是他们自己的驱使的。
　　终归到底，龙族只是丢了个潘多拉的盒子下去，打开它的，却是他们自己的人性。
　　我了起来。
　　秦微笑了，“看来你相通了。”
　　他慢慢地松开了他的手。
　　我踉跄地离开了他。
　　“就连狼族，也不例外。”背后，秦冰冷的声音响起。
　　我吃惊转身，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狼族和我们一样，也着这场战争。”那金色的双眼紧紧地锁住了我那着的身体。
　　“不可能！”我喃喃地反驳他。
　　“战争后，地面上的各族慢慢地发展壮大，随之，狼族的权力慢慢地萎缩。”秦的声音像魔音般刺入我的脑中。
　　“你胡说！”我的心已经动荡不已。
　　秦紧锁着我的慌乱眼神，“一方面，他们对我们的行为不闻不问，借机削弱其他人，另一方面却积极备战，你身边的狼族少主，根本没有到进阶的年龄。”
　　我无力反驳他，我的眼中出现了祈求，祈求他不要再说下去。
　　秦看出了我的祈求，冷冷地笑了，“说穿了，这场战争是他们巩固地位的最佳方法。”
　　“熊族，本来对狼族衷心耿耿。”他淡淡地说，“就因为知道他们的行为后，也反对起他们。”
　　“是你们中伤狼族，是你们挑拨他们。”我不死心地反驳。
　　秦摇摇头，“没有铁证，熊族怎么能背叛。”
　　“骗人。”我顿时冷笑了起来，“如果有这样的证据，你们早就公诸于世了。”
　　秦的眼中带着赞赏，“有的时候，人们只愿意听自己想听的。内心和行为，往往都是不一致的。”
　　“你！卑鄙！！”我恨恨地看着他。
　　“虽然证据是假，可狼族的居心确是真的。”秦正色。
　　“你问我为什么和熊族见面，”秦继而吐出这一言。
　　我的心立即紧张了起来，双眼紧紧地盯着他。
　　这是我今天狙击熊族的目的。
　　“我是想质问下熊族，为什么我们给了他这么好的机会，他们竟然没有把握住。”秦那恶魔般的金色眼睛嘲弄地看着我。
　　我的心立即惊惧到了顶点。
　　我意识到，我心中的推测没有错。
　　“责问他们，为什么我们制造了狼族少主落单的机会。他们却没有好好利用，只是杀了个女人，两个小狼却安然无恙地进阶了。”秦吐出了恶魔之言。
　　瞬间，我僵直了身体。
　　我不能让君莫君亚知道这个消息，一旦他们知道，我们现在的旅行就会结束了，以他们的性格，别说和霍顿同行了，就连杀了他都有可能。
　　我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我好不容易抓住的幸福，我不能……
　　我的双眼望着秦，脑中浮现了杀意。
　　秦却站在那里，眼神嘲弄，可他的眼神，却又另含深意。
　　瞬间，我惊得浑身。
　　“你是故意引我来的。”我极力地否认着心中的想法，着质问秦。
　　金色的眼眸魔鬼般地笑了，秦的嘴微微地展开。
　　“出来！”
　　沼泽　下　深渊　125。　终曲　战歌　代价
　　随着他的声音，一个人影从门后慢慢地走了出来。
　　“艾丝塔。”我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我边问，边惶恐地看着门外。
　　“他们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她柔声地安慰我。
　　还好，我的心立即平静了一点。
　　“你上次被掳走不知所踪，为了防范未然，我就在你身上放了追踪种子，只要你在这个世界，我马上就能感知到你在哪里。”艾丝塔的眼睛定定地看向我，眼神柔和异常，“这次你没有告知我们，我想你肯定有苦衷，可我又担心你的安全，所以瞒着他们过来。”
　　她的眼睛转而又看向秦，眼神严肃，“却没想到听到这些。”
　　我的身体一颤。
　　“别相信他。”我激动地高声说着，“这只是他的诡计，是他想破坏我们关系的诡计。”
　　艾丝塔的眼神异样地流转着，她缓步上前，握住我的手。
　　“即使我亲眼看见他们在密谋，只要你说这是诡计，我就相信你，我看到的一定是什么阴谋。”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我的心中顿时安然了下来。
　　“可是，”她停顿下，眼神转而带着深深地怜悯，“你刚才的眼神却是诚实的，你的脸上，明明写着你相信刚才的那些是事实。”
　　我的心顿时如受重击。
　　我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秦要兜这么一个大圈，为什么秦不把真相直接告诉君家兄弟的原因。
　　泪水狂飙了下来。
　　“不，艾丝塔，不是的。”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她，只能不停地喃喃自语。
　　她叹了口气，握住了我的手，“我们回去吧。”
　　“不，”惊惧出现在我的眼中，我甩开她的手。
　　艾丝塔心痛地看着我，“我知道这会对你造成打击，可，这个真相，是不该被隐瞒的。”
　　“打击，是的，是打击，可你明白那是多大的打击吗？”我的眼神痛苦不堪。
　　“我和你们不同，从小，我就痛苦地生活着，每天希冀着明天，那个从心底爱护我的人就会出现。而现在，在我的生命都要被剥夺了的时候，在我一一地错失了眼前的幸福后，只剩下他们，也只剩下他们，围绕在我周围，痛惜我，关怀我。我能活得时间已经不多，我只是想他们能陪着我走完最后一段而已，如果他们在我面前自相残杀，我……”我激动几乎地说不下去。
　　艾丝塔的眼神一动，她似乎被我说服。
　　她的眼神挣扎了起来，我立即屏息，紧紧地盯着她。
　　她的眼睛在我和秦之间流转了好几个回合。
　　最终，她的泪水流了下来，可她的眼神却坚定了起来。
　　而身后的金色眼睛，则露出了冷冷的笑意。
　　“我们回去吧。”她的声音夹杂着痛苦，她上前一把抓住我，拖着我就外走。
　　我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心惊的我使出了全身的力量，往后倒退着。
　　“求你，不要告诉他们。”我按耐不住心中的惊恐，不住地哀求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你怎么忍心让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