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斋
而导致形成的,根本难成大事。
而身怀刚阳之力,就有底气,不怕威胁,不畏人害。
‘正’者,就是个人要站得正,心胸磊落,不走邪门歪道,心正不怕影子斜,不怕半夜鬼敲门,
‘通’者,为变通。
做人办事,一味刚直,不懂因时制宜,就常常会把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界,所谓‘太刚易折,太柔易靡’,就需要变通来中庸,从而找到处理问题最合理的办法来,
‘明’者,即明事理,辩是非,不要人云亦云,随波逐流,不要被事物的表面所迷惑……
━━修炼‘三立真章’,凝练正气,四者缺一不可。到大成之境,可修得正气浩然,震散千里邪魅!
当下陈剑臣一一把这些思路,道理整理通顺出来,茅塞顿为之开,有一种拨开乌云见月明的清晰感,这可不是死读书就能领悟得到的。
读书读书,也要看读的是什么书,开卷有益,或是开卷有害。在这方面,要有选择地挑取,而不是盲目地觉得读的书越多越好,那就会陷入一个误区了去了。
比如说你要修炼正气,要做到‘刚正通明’,却一味地钻入那仅仅是为了科举而存在的四书经义里去,如何能读得出‘刚正通明’来?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一头钻入了一个樊笼内,把自己给套牢了,僵化了,成为那只会满口‘子乎者也’,掉书袋子的腐儒。
所谓‘南辕北辙’,马车的确在不停地跑,但方向不对,就永远不能到达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作为穿越者,陈剑臣要远比这个位面上的那些皓首穷经的读书人看得更高,更远,更通透━━如果说此位面是一个大大的笼子,那陈剑臣就是笼子外面的人。他并不是从里面走出来,而是他本身,天生就是笼子以外的存在。
这就是优势。
当然,道理是道理,明白了道理,还要身体力行地去做,去执行才行。否则,最后始终归于一场空谈。不过先知而后识,有了道理的指引,人就能更好的把握方向,就能做到‘吾日三省吾身’,可以尽量避免误入歧途了。
陈剑臣持之以恒地打拳修炼身体,是谓‘刚’,孝敬母亲,言而有信,不仗势欺人,是谓‘正’,不死读书,是谓‘通’,能区别婴宁和狼妖的本质,是谓‘明’,诸种迹象表示,他正走在该走的正确道路之上。
长吁口气,陈剑臣左右环顾,这才发觉课堂已经结束了,一干学员正纷纷离开,只剩得他一个还坐在座位上发呆呢。
“留仙,你也太勤奋了些吧,该放松的时候,还是要放松一下的。”
这时王复跑了过来。
陈剑臣一笑置之,不置可否。
两人一起走出课堂,刚想去膳堂吃饭,却见到把守学院大门的范司阍懒洋洋地走过来,道:“陈相公,外面有人找你。”
范司阍本名叫‘范珲’,军伍出身,因有门路故能脱离军籍,安排到明华书院里当司閽,也就是门卫的意思。
别看这小小门卫,油水大着呢,又清闲,算是个肥差了。
这范司阍便养得肥头大耳的,肚子都突了出来。
有人找?
陈剑臣一愣,随即想到可能是阿宝或者母亲来了,是看望,还是家里出了事情?
他心里没有定断,赶紧疾步往大门处走。
━━明华书院规定,学业期间,外人不经批准是不能进入学院里面的,哪怕是学员家属,都只能请求门卫代为通报,而学员本身,若是没有请假,同样不能擅离。
来到学院大门处,陈剑臣就见到阿宝正在门外徘徊走动,似乎有些焦急的样子。
“阿宝,发生了什么事?”
陈剑臣开门见山问道。
见到他,阿宝喜出望外,眼圈儿就红了,马上道:“留仙哥,干娘病了,病得不轻。”
当日陈剑臣把阿宝拉进自己家里过日子,那时莫三娘就说把她当亲闺女看待,算是有个干女儿的名份,免得招惹乡邻的闲话。所以称呼莫三娘时,阿宝都是叫‘干娘’的。
嗯?
陈剑臣眉毛一扬,沉着问:“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干娘病得很急,一夜之间就病倒了,不思茶饭,口齿不清,请了郎中,郎中说她犯了怔忡,但吃药不见好转,我没有办法,只能赶来江州找你……”
怔忡,那就是心病了。可无缘无故的,莫三娘怎么会有了心病?
陈剑臣隐约想到了什么:难道,又是阴司搞得鬼?见对付不了自己,就去对付一个老人家?
好阴险凶厉的手段,为了逼人低头信服,无所不用其极,不就是为了一柱香火吗?
陈剑臣怒意萌生━━他当然知道这个位面的所谓鬼神,和平时口口相传的鬼神大不相同,基本属于两个概念。小人似鬼,恶人猛于鬼,反过来说,恶鬼何曾弱于恶人?但也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一招。
“我知道了,你等一会,我先去请假。”
上院中,学员请假比较简单,只是要交二十文钱请假费。
很快,陈剑臣就办妥手续,雇了一辆马车,和阿宝往家里赶。在车上,阿宝又说:“其实我一大早就来到了学院门外,不过那司阍要我给十文钱通报费,我没想到这也要收钱,出门走得匆忙没有带够,只好又跑回去拿了……”
想到阿宝身上没钱,又因为事情紧急,肯定会先央求那范司阍的,只是央求不得,不得已才再度跑回去。这一趟来回,不知又要挨受多少苦累。
果然是小鬼难缠……
第三十八章 镇恶
匆忙地赶回景阳村中,陈剑臣三步并作两步走,抢入家里。
莫三娘躺在床上,头发有些蓬乱,脸色苍白,双眼深深地凹了进去,甚是无神━━阿宝临走前叫了邻居一位大娘过来照料,那大娘见到陈剑臣回来,忙道:“陈相公,你终于回来了,赶紧看看你娘吧。”
陈剑臣谢过她,坐到床边去,抓住母亲粗糙的手,说道:“娘,孩儿回来了,你感觉如何?”
听到他的声音,莫三娘居然蓬的坐了起来,一把抱住陈剑臣:“留仙,留仙你没事吧?”
陈剑臣沉声道:“娘,我没事,我好着呢。”
莫三娘双手颤抖地摸着他的头,似乎要看得真真切切,丝毫不差才放心,眼泪竟滚滚而下。
陈剑臣又问:“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三娘声音哽咽的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天晚上我忽然做了个梦,梦见一个长得非常凶恶的小鬼,它自称是村中的土地神,拿着一柄钢叉,对我说留仙你因为不敬神鬼,触犯阴司,已被城隍老爷降罪下来了,把你的魂魄勾去受刑……这个梦,非常真实,就像真的一样,娘亲被吓得不轻,便苦苦哀求土地神大人不记小人过,要它放过你,但它就是不肯……”
她慢慢叙说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显然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第二天我醒来,就发觉全身一点力气都使唤不出了,软软的,感觉很累很累,就想睡觉。但一睡觉,就马上梦见那土地神,它不停地和我说你的魂魄正在阴司里受火刑,过刀山,下油锅……诸种情形,犹如亲眼目睹,非常恐怖……”
听到这里,陈剑臣立刻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阴神入魂。
在道法的境界中,阴神修为本身并无多少实战威力,但它出窍后能潜入既定目标的精神魂魄里,温和的,叫做‘托梦’,会请求对方办某些事情,强横的,则通过恫吓,威胁,甚至直接攻击的手段,从而使得对方魂魄受损,精神耗亏。
后一种,情况严重的话,可以直接抹杀掉目标的精魂。
但是阴神入魂有不少禁忌,不是什么对象都可以随便入的,有些人身强力壮,血气强大,有些人天生煞气,业力缠身……这些人,一般阴神都不敢碰,一碰,便等于开战,而阴神往往都会是落败的一方。
落败的后果,轻则魂殇,重则魂散。
故而,阴神入魂一般都会挑人而行,老弱妇孺为第一选择,因为他们是最容易被‘托梦’的,也是最容易虔心贡献香火的。
上一次景阳村的土地神,奉江州城隍之命去拿陈剑臣服罪,它本以为陈剑臣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不堪吓,手到擒来,不料最后竟然反被辟邪笔点了一记,几乎魂飞魄散。其一脚踢到了铁板,吃了个天大的哑巴亏,回到景阳村后,居然调转枪头,吓起莫三娘来。
莫三娘视陈剑臣为心肝,最为着紧关心,关心则乱,很容易就被阴神侵上身来,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奄奄一息,若不是陈剑臣及时回来,最后结果还真不好说。
想到这,陈剑臣就怒不可遏。但他并没有自乱阵脚,而是先叫阿宝煮粥,端给莫三娘吃了。
随后他回到房中,磨墨,铺纸,提笔。
陈剑臣立于案前,酝酿良久,最后觉得全副身心的精气神都调运到一个巅峰的状态,这才徐徐下笔,在白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镇’字。
其字龙蛇飞动,笔画淋漓,自有一股灵气在其中。
成功了!
放下笔,陈剑臣顿觉得一阵疲弱,似乎有一股精气神刚刚被抽出了身体一般,让人竟有眩晕之感,差点站立不稳。
━━目前他体内凝聚出来的正气太少太弱,一旦使用过度,人的精神就会受不了,就会感到虚弱。
陈剑臣连忙坐到椅子上,闭目养神,好一会才渐渐恢复精力。
他拿着字,去到莫三娘的房中。
此时莫三娘已经喝了一碗粥,她看见儿子安然回来,心情大为开朗,胃口也变好了许多。但纵然如此,饱受折磨的精神状态还是很累,靠着一个枕头上,很快就眯着眼睛睡着了。
陈剑臣没有惊动她,而是悄悄的把那个‘镇’字贴在莫三娘的床头上。
旁边阿宝看见,眼睛睁得大大的,但很快就想到:对了,村中的人都说留仙哥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猛兽不敢害,邪魔不敢近。他写的字,肯定也是卓越不凡的,自是能让干娘心神安定,怔忡不药而愈……
“阿宝,你且在这里看着,有什么事就叫我。”
“嗯,我知道了,留仙哥,你先去休息吧。”
陈剑臣回到自己房中,躺在床上假寐。
他根本没有睡意,只是在胡乱想着事情,但很快醒悟,自己不知不觉间心又乱了,犯了忌讳,马上沉神凝思,脑海恢复一片空明,干脆闭目修炼起‘三立真章’来。
“留仙哥,留仙哥不好了!”
阿宝的声音急促地响起。
陈剑臣跳下床去,问:“不用慌张,怎么啦?”
阿宝紧张得上气不接下气:“刚才……刚才干娘好像又犯病了。”
嗯?
陈剑臣迈开大步赶过去,却见到莫三娘很是平稳地睡在床上,一点事儿都没有,嘴角还微微露出了一丝微笑。
“咦,这是……”
阿宝有些意外,她刚才明明看到干娘睡着睡着突然间就双手紧抓住床单,连面容都有些扭曲,嘴里嗬嗬做声,好像在和什么东西搏斗一样,现在却睡得如此安详宁静了?
陈剑臣抬头望了望贴在床头的那幅‘镇’字,立刻发现上面的笔墨竟然黯淡无光,如同经历了许多年的沧桑似的,再没有丝毫神采。
字上的正气,果然发生作用了。
陈剑臣有了笑意,道:“阿宝,娘的病好了。”
阿宝惊喜的问:“真的?”
“呵呵,我何曾骗过你?好了,时候不早,你也早点安歇吧。”说完,陈剑臣走回房间,放心地躺上床睡觉。
“嗡!”不知过了多久,他眼前骤然出现一幅奇异的景象……
第三十九章 审神
一幅奇特的景象突然在陈剑臣眼前出现,就见到一个小鬼阴神正背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步步吃力地走过来。
那块巨石,犹若一间小房子般,重重的镇压在小鬼身上。石头表面处,一个大大的‘镇’字十分显目,还不时地迸射出点点光芒来,犹如火星飞溅。
小鬼背着它,挣脱不得,面现痛苦之色,朝着陈剑臣不停地点头求饶:“陈相公饶命,相公请饶命!”
陈剑臣喝道:“你这阴神,身为一方土地,不为百姓求福,反而阴魂作祟,却是奉了谁的旨意,敢如此胡作非为!”
那小鬼头点得鸡啄米般:“请相公恕罪,都是小人一时糊涂,并没有奉得城隍老爷的命令就擅自阴神入魂了……”
陈剑臣眉毛一扬:“果真如此?”
小鬼苦着脸:“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呀,小人如何敢欺瞒相公?此事还求相公千万不要告诉城隍老爷。”
陈剑臣嘿嘿冷笑。
他本以为这又是阴司对自己的一种威逼措施,倒没有想到只是这景阳村土地单方面的泄愤行动。
━━阳间之中,有阳奉阴违,小吏擅专之事,原来这阴司同样也有,当真是大神易拜,小鬼难缠。
当下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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