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斋
答应了赌,最后未必谁输谁赢:退一步说,就算输了,也不过输掉一个书童而已,但很明显就能得到郑书亮的友谊,皆因这般的打赌形式,最后往往会演绎成一段雅事,当事人很可能就此不打不相识。而有这一层交情在,日后陈剑臣不知能得到多少实惠,为何一定要和郑书亮闹僵,真不会做人呀。
为人处事,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才是王道。正所谓太刚易折,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郑书亮怒极而笑,他阅人多矣,但像陈剑臣这般的还真没见过,本想着自己已经够狂的了,可对方更狂,问题是,他凭什么?
一介贫寒士子而已……
在书法成绩出来后,郑书亮第一次对陈剑臣产生关注,并派人打探清楚了他的底子来历,本想着吃定他了,不料无功而返,甚至还被对方在众目睽睽之下‘耍’了一道一真是奇耻大辱,此子如此不识趣,真是自寻死路!
院子里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很是紧张。众人眼睁睁看着,要看郑书亮发雷霆之怒,会如何惩戒陈剑臣。
“尔等在此何为?”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顾学政的训斥声。
诸人回头一看,见到顾学政带着曾,许两位先生来到,大家顿时有些畏惧地往两边退开去。
他们来到,郑书亮冷哼一声,双眼盯着陈剑臣,一字字的道:“陈剑臣,本公子相信,很快你就会高兴不起来了。”
说完,大踏步离去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叫板
人群散尽,小院恢复了平静…
顾学政和两位先生也没有待多久,其间顾学政单独叫过陈剑臣说了一会话,但说什么只怕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了,反正萧寒枫见到顾学政出来的时候,嘴角含着笑,心情似乎不错。
“公子,你本不必如此……”
在房间内,婴宁对陈剑臣说道。
陈剑臣反问一句:“你觉得公子过于嚣张,得罪人了?”
婴宁撅起嘴:“公子哪里嚣张了?是哪个什么郑公子咄咄逼人但是,我是说其实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他自讨没趣。”
陈剑臣坐在椅子上:“也许吧。
一他性格任侠,有书生意气,既然郑书亮摆明了要以势压人,自己当然不会忍气吞声。或者正如婴宁所说的,可以有另外的手段整治对方,但那非陈剑臣所愿。而且,如无必要,他并不愿意婴宁过于频繁地使用法力。
因为那栏,婴宁身份暴露的危险槽大大增加要知道,一个狐狸精,哪怕善良不会害人的,也不会被其他人轻易接受,在红尘生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样的论调,一向为主流,早已根深蒂固。
得罪郑书亮,对于很多普通书生来说也许很要命,但对于陈剑臣并不算得什么。又或者说陈剑臣心中早认定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你怎么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但总有些麻烦从天而降,无可避免。他以前读‘水浒’,看林冲,其固然小心慎谨,逆来顺受至斯,但最后一样会横祸临头,何苦来着?
既然郑书亮要打婴宁的主意,那么彼此之间便注定会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冲突的早晚,绝不是关键……
“公子,婴宁又使得你增添麻烦了。”
婴宁虽然涉世未深,但也知道人际关系的重要性,陈剑臣得罪了郑书亮,对于其日后的仕途前程很可能会有不小的负面影响。而对于一个读书人而言,仕途几乎便是唯一的,光明的出路,断绝了这一条路子,差不多就等同于断绝了生路。
陈剑臣呵呵一笑:“婴宁你错了。,…
“娄错了?”
“其实现阶段而言,这个麻烦对于公子我反而是好事。”
“啊!”
小狐狸愣住了,不知道为何公子会做如斯言语,只怕他是故意这么说来安慰自己的吧。
陈剑臣道:“你坐下来,等我好好给你上一堂课。”
婴宁依言乖乖地坐到对面去,趴在桌子上,两只乌黑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好奇看着陈剑臣,要看公子能说出什么名堂来。
陈剑臣左手食指习惯性的轻轻敲着桌子,然后慢条斯理的道:“首先,郑书亮虽然是郑国公的孙子,但郑家也不是一手遮天的,他们抓不住我的把柄,就无法明着下手:至于背后下黑手,有你在,我怕什么?”
听到他不着痕迹的一赞,婴宁两颊顿时涌起两片淡淡的红晕,颇有羞意的道:“公子放心,婴宁会保护公子的。”
这一句话听着有些别捏,不过想到她身份的特殊性,陈剑臣倒觉得可以接受,被一个狐狸精保护,也不算是丢人的事情:“其次,对于一个读书人而言,婴宁你觉得他最需要什么?”
“名声?”
婴宁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想到关键处。
“对,就是名声,但出名不易,出名需趁早。”
在很多人心目中,名声就像是一只奇怪的鸟儿,有时候你听得见它,看得见它,但偏偏无法触摸。
听到这里,婴宁还有些不懂:“公子,可这些和得罪郑高帽有什么关系?”郑书亮要把自己抢过去当书童,她对之殊无好感,要称呼对方一声‘郑公子’万万不可,于是灵机一动,直接很形象地取了个‘郑高帽’的外号去。
陈剑臣哑然一笑:“婴宁,你觉得公子要如何才能出名?”
婴宁道:“公子有才华,写得一手好字,自然便舱出名了。”
陈剑臣摇摇头:“哪里会如此容易?正所谓‘文章憎命,时数限人’出名,大不易。自古以来,怀才不遇者不知凡几,如果不通人情,时运不济,到最后也只能终老山林。”
婴宁听着点点头,虽然还有些不透彻,但听公子所说,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当然要点头附和。
陈剑臣淡然一笑,忽而想起在前世中那些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炒作’五花八门,各种奇离古怪的方式简直层出不穷,但其中不可或缺的必须要有人来‘配合’演对台戏。如今郑书亮主动找上门来,不正是一个很合适的时台吗?本来他奔赴浙州,只是想顺路来看看聂小倩过得如何而已。
不过既来之,参加了所谓的‘天下第一才子才艺竞赛’有机会当然也得表现一下。
正如庆云道长所言,陈剑臣,富贵中人也,可不是逍入空门的僧道,可以做到游戏人间,四大皆空什么的。
对于名利,对于生活品质,陈剑臣从不曾掩饰过自己的追求一他穿越而来,不正是要做一番事业吗?至于‘寻求人生意义’之类的假大空的东西,并不是陈剑臣现在所应该思前想后的。
一实力,逐步提高增加自己的实力,才是处身立命的根本所在。
“公子,我似乎有点明白了……”
沉思的婴宁忽而一拍手:“公子,你好坏呀……”
小狐狸的思维方式和说话习惯跳跃性颇大,突然来这么一句‘公子你好坏’似嗔似笑的,让陈剑臣不禁心神一荡,赶紧干咳一声:“婴宁,你明白到了什么?”
婴宁嘴一撅:“公子不就是想扮猪吃老虎,把郑高帽一脚踩掉嘛。
婴宁无条件支持你,踩得越狠才越爽,要不明天比赛之时,我去施展点小手段让郑高帽当众出丑,上吐下泻什么的?哼,让他敢打我的主意!”
陈剑臣听得满头暴汗,婴宁虽然不像娇娜那般娇蛮,行事作风肆无忌惮,但狐狸精毕竟是狐狸精,有些特性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当下咂咂嘴唇道:“婴宁,这些场面还是不用你插手帮忙了,没必要呢。”
“公子,有这个必要吗?”
“有这个必要!”
在浙州有名的大酒楼‘太白居’三楼的一间厢房内,郑书亮正在一个人喝着闷酒,他的身后,毕恭毕敬地站着张三管家。
“三管家,你就按照公子我的吩咐去做就好了,不要轻举妄动。
对付一个小小的书生而已,如果这都需要别人插手帮忙,那本公子京城四大才少的脸面还往哪里搁?传扬出去的话,岂不得让人贻笑大方?”
郑书亮斩钉切铁的说道,他本就有千杯不醉的酒量,此时两坛佳酿入肚,眼神反而出奇的明亮,明亮得要杀人似的话说今天,他本抱着好奇,并且是有那么一点‘礼贤下士’的态度去找陈剑臣的,按照正常剧情发展,他堂堂郑国公的孙子去找一个贫寒出身的秀才,对方就应该表现的诚惶诚恐,有求必应才对。
要知道在京城,天下脚下,平日里都不知有多少官宦子弟眼巴巴地来巴结郑书亮,投其所好的要讨他开心。这样的环境之下,自幼长大后,郑书亮不可避免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于俯视别人的态度。但说实话,他本质并不是那种骄横跋扈的豪门纨绔,只是性子高傲而已。
然而就在今天,一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小小秀才不但不领他的情,反而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下不了台,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自以为写得一手好字便能和我叫板了吗?明天的诗词竞赛,本公牟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才子!”
对于陈剑臣的字,郑书亮当然看过,确实写得还行,但他自问陈剑臣的书法造诣并比不上自己,否则他也不会找上门要和对方额外比一场了。一方面是要借此把婴宁赢到手:一方面自是怀着不服的原因。
皆因在他心目中,决不允许有人和自己并驾齐驱。尤其,对方还只是一名出身三流书院的穷秀才。
书法一途,有太多的主观因素左右,可到了诗词,时文八股这两关就是实打实的才艺对比了,郑书亮才不相信自己会输给陈剑臣,正要在明后两天的考场上,狠狠的将陈剑臣踩在脚下,报得今天之恨。
如此想着,又将慢慢一杯酒一饮而尽。
经过今天的书法淘汰,最后只剩得三十人的生员代表有资格参加明天的诗词竞赛。而关于诗词竞赛的具体规则也早已公布出来了一明天早上,有资格参赛的生员代表将会一大早就到浙州城中心的驮马塔中,登塔,临高赋诗。
这赋诗,又分为即时赋诗和对诗两关,至于详细题目要到明天,由主持的三位评委临时提出来。
如此,方显么正么平。
而不管是即时赋诗还是对诗,一直以来郑书亮不知做过多少,正是老手人物,他可是七岁能成诗,十三岁考秀才的神童级存在:想当年其七岁之时,他一首‘鸭鸭鸭’就风靡整个京城的了,会比不过陈剑臣?开什么玩笑!
第一百六十六章 高手
驮马塔,位于浙州城府中心地带,塔高一十八层,非常高耸,一向都是浙州有名的景点之一。
驮马塔边上,本还有一座驮马寺,和塔是同时期建立的,两者俱为度印国西来的释家弟子所筹建。只是后来朝廷反佛,寺庙被拆毁掉,只剩得一座塔孤零零地直指苍穹,塔上早不再有和尚居住,被官府接管了下来,派人专门定期清扫打理,成为一处观光景点。
……
清晨,薄雾冥冥,正是佛晓将至而未至的时刻,四周昏暗一片,城中甚至连第一声鸡啼都还没有响起。
时候虽早,可街道上也有赶早市的贩子们开始挑担着,起早摸黑地奔走往来了。在这些忙碌的小贩们之中,一个身形非常的突兀显眼。
此人身形昂藏,布衫芒鞋,束一个简单的发髻,并没有戴帽子。他浓眉大眼,尤其是蔓延半边面目的虬须很是吸引眼球,根根如刺,看上去,宛若一把铁刷子。其身上并没有背负行李包袱,身后倒是挂一口巨大剑匣,匣中长剑深藏其形,但光露出来的剑柄便有半尺长短,黑沉沉的能给予人一种巨大的心理压迫力。
大剑如板
敢如此背负着偌大一把剑行走于城府之中,不是官兵而是道士,这样的装束本就足够让人侧目而视了。
燕赤侠迈着大步,稳定地走在街道上━━如果有心人观察就能一个惊人的情况,他的步子,每一步都似乎经过测量过的一样,每一步子迈出的距离都几乎一模一样,在误差上已超越了肉眼所能看出的范畴。
他迈着大步,过街穿巷,其中在路过驮马塔之下的时候步子停了停。燕赤侠抬起头,目光似乎要穿透上去,能把高耸的塔顶看个清楚明白。但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而已,很快,他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迈着有力的步伐转入浙州南街━━
南街的尽头,就是南门了。
此时南门之处早聚集了一些等待着要出城的人马。
辰时刚到,随着门卫长一声悠长的吆喝‘开城门哟’,在吆喝声中,巨大沉厚的城门便依依呀呀地从两边拉开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
辰时刚到,驮马塔下右侧的一个早餐摊子上,陈剑臣手里端着一碗米粉,正稀里哗啦地吃喝着。
“慢,慢点。”
看着陈剑臣的吃相,婴宁忍着笑道。她发觉和陈剑臣相处,几乎每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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