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精传奇





  维蒂娜城一直没有决定领主,因为具有继承资格的有三四个,本来人类国王会决定让谁担当领主,可是战争让他没空管这种小事。在兽人攻城结束后,在维蒂娜城中为谁当这个领主吵得更厉害了,前领主的一位表亲占了上风,但就在这时,地精大军出现了。这一下其他得不到领主位子的继承人,他们一致决定向地精投降。由于还没有选出领主,所以一切都只能进行表决。
  除了内部的原因,人类会投降还有另一种考虑,毕竟他们已经被兽人拖得筋疲力尽,地精的攻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会结束的。一旦兽人得到休整,那么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维蒂娜城肯定保不住。
  如果攻占维蒂娜城的是兽人,那么大肆杀戮是不可避免的结果。相比之下,我们地精可以用金钱与食物打发,再说等到米亚的战争结束了自然会有援军,援军一到收拾地精也要比收拾兽人来得轻松。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兽人卷土重来的话,至少有地精可以帮着守城。
  无论怎样占领了维蒂娜城的是我,也是地精历史上第一个高峰,人类惟一的要求就是食人魔不准进城。我点头答应后马上宣布这个消息:“人类,投降。害怕,我,克瑞根,最强的。神,爱我,我,不败的。神,人类,惧怕。”①我的话引来一片惊叹,我看到所有地精他们的眼神充满敬畏,肥乎乎的脸上满是献媚的笑容,占领人类的营地这是地精历史上从未有过的。
  『①人类投降了。这是因为他们害怕我——克瑞根,被神宠爱的不败地精。我就是神,人类注定要臣服在我脚下。』
  按照我答应的条件,食人魔被留在了城外,但是他们在咆哮后马上又露出了笑容,因为人类从城中送出了许多的家畜,对于杂食性的食人魔来说有肉就行了。当维蒂娜城的城门打开后,所有的地精都争先恐后向里冲,跑在最后的很可能什么都抢不到。人类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一座由钱币堆成的小山就放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我所有的同胞都争着把那些银币往袋子里塞,当然我不会允许这一点,毕竟我是领主,我应该是第一个。
  我可爱坐骑的叫声让地精都闪到了一边,对于那些还舍不得闪开的家伙,我毫不客气用大棒教会他们礼貌。“金币,放下。所有的,我的。贡品,我,分配。”已经装了钱的地精都不太愿意,而那些还没拿到钱的则发出了最大的拥护声。
  “洛依。”我指了指最靠近钱堆的地精,我的意思地精都很明白,立即有两个没拿到钱的地精冲上去把洛依倒提起来。然后就像倒一只面粉口袋似的,洛依不停地上下颤动着,每一次的颤动都会听到叮当声,每一次的叮当声都会引致来一阵笑声。
  洛依藏在身上各处的钱币不停地掉了出来,直到什么也没有为止。不过看着他紧闭的嘴巴我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在钱币面前我们的脑袋总要比平常好用的多。“牙?金币!牙?金币!”②我挥动着大棒憨厚地笑着,所有的地精都跟着一起起哄,就算下一刻自己会受到同样的待遇,他们也依旧如此。
  『②要牙还是要金币?』
  洛依的大眼睛转了起来,脸上尽是一副可怜像,他在保住牙齿还是保住钱币之间考虑着,但随着大棒越来越近,他很知趣地张开嘴,粉红的大舌头牢牢地卷着一枚银币,洛依吐出了这最后一枚银币,然后他那绿色的手指马上指着另一个藏钱者。
  “忠诚,好。银的,一个,你的。”对于一枚沾着口水的银币,我实在提不起兴趣——当然金币就另当别论了。听到了我的宣布后,洛依急忙抓起那枚银币,死死地将它攥在手中,然后一场喧闹的揭发活动就地展开了,每个地精都急着拿到一枚银币。
  巨大的喧闹让许多心惊胆颤的人类从高楼的窗户中探出了头,看着那些被倒提的地精他们也忍不住笑了,也许他们在想这到底是一支军队还是一群小丑。
  处理那堆钱发生的小问题很快地就解决了,那个老头解释说由于军队中没有人会地精语,为了避免意外,所有的人类军队都撤到了市中心,进行维护治安的工作。城墙及城门就交给地精守卫,因为现在维蒂娜城是地精的财产,最靠近城墙的房子全都是给地精的住处。
  人类老头的话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但很快我们发现通向市中心的街道都堆着障碍物,只要我们一接近就会涌出许多人类的士兵,虽然他们并没有进行阻拦,但却是全副武装、面色紧张地跟着我们。
  地精进城后除了拿钱,还干了一件人类所想不到的事。维蒂娜城的城门大开,城墙上一个地精都看不到,因为所有的地精都要那老头带他们去洗澡。一时间维蒂娜城中的澡堂都能看到地精的身影,而原先在澡堂中的人类则什么都不顾了,他们赤身裸体地跑了出去,然后在一片人类的尖叫声中遮掩着他们发抖的身体。
  “地精也会洗澡,还会换干净的衣服!”我记得当时人类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奥德大陆的末日,地精洗澡的事立即成为维蒂娜城茶余饭后的谈资。从那天起开始有奇怪的谣言传出,说地精穿衣洗澡只是大灾变的前奏,后面还有更骇人的事发生。光明的主神要放弃人类,黑暗主神将让地精统治这个奥德大陆,只有信奉地精神才能免于一死,当然人类对于这些传言只是一笑了之,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去相信这个与疯话无异的谣言。
  由于占领维蒂娜城是个意外,所以要如何把钱与食物运回去就是个难题了。如果我亲自押运,谁能保证留下的不会收走额外的钱币?如果我留下,押运的要在路上把钱拿走该怎么办?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让我头痛太久,全科森的地精在我们占领维蒂娜城的十几天后全都赶来了。
  我们的女人带着孩子哭喊着逃进了维蒂娜城。兽人烧掉了我们在科森的营地,因为人类向我们投降大大刺激了兽人,这对他们而言是奇耻大辱,兽人竟然比不上地精——他们的祖先曾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而我们的祖先则是他们的奴隶。撤退中的兽人马上就转头奔向科森,我可怜的营地就成为了兽人的出气筒,当然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更坏的消息是撤退的兽人有一部分卷土重来了。
  不只是我们,就是得到这一消息的人类也惊恐不安起来,那个白胡子的老头试图让我带着地精在城外与兽人决战,就像我们在平原上迎击人类的骑兵一样。当然这绝不可能,没有任何一个地精会去迎击兽人的,在平原上的兽人可要比人类骑兵更可怕。不要说战斗了,只要兽人与他们的狼吼几声,所有的地精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克瑞根,最强的。神,爱我,我,不败的。兽人,弱小,我们,强大。强大,弱小,保持和平。”当我对那个白胡子老头发表完言论后,我看见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脸上透着果然如此的神色。
  就像我们不会放弃长枪一样,再愚蠢的地精也不会放弃眼前高而厚实的城墙。“地精只能欺负弱小的。”这是人类对我这番话的评价,不过我想人类总是忘记一点,为什么我们要去对付一个强大的敌人?虽然我们的生命很短暂,但并不意味着我们想更早地死去。
  如果地精一向都是挑战强者,那么我们这个种族早已灭亡了无数次。
  兽人第二次到达了维蒂娜城下,这一次他们也只有一百多人,查觉到风声不对的食人魔早就逃之夭夭。有了科森的警告,兽人深信只要他们吼上几声那些地精就会乖乖开门,就像数百年前一样,奴隶永远是奴隶。
  “奴隶,门,打开。”骑在咕噜兽身上的兽人对着墙城高喊着,那些长着骨制外甲的驮兽比马还要再大,它们不时扬起头把鼻子上的独角对着我们。站在城墙上我们发现兽人并没带攻城武器,马上就学起了人类,嘲笑、挥动拳头、发出各种怪声……总之我们极尽挑衅之能事。
  城下的兽人一下子呆住了,先是惊讶然后青筋暴露,翻起上唇露出了锋利的犬牙,先是发出最大怒吼,在暴怒之后他们已经不做任何的思考了,驾着咕噜兽直接对着城门进行撞击。
  尽管兽人进入了弩箭的射程,但在兽人的吼声中,城墙上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地精了,每个地精都扒着墙垛露出小半个脑袋张望着,当然更不用指望他们用弩箭去射杀兽人了。维蒂娜城厚厚的城门被撞得吱吱直响,守在城下的地精则是远远藏到城门的两边,盾牌与长枪都架得严严严实实的,可谁也没有意愿接近吱吱直响的城门。
  紧张的不只是我们地精,由于不了解敌情,人类士兵将通往市中心的道路全堵上了,障碍物上还浇了火油。在那些能看得到城门的房子中,人类无一不对我们的守城目瞪口呆,他们终于发现当初把维蒂娜城交给地精是件多么愚蠢的事。
  万幸的是维蒂娜城的城门够结实,兽人只能在咆哮声中无功而返。
  那年七月发生的事在地精编年史中也有记载:
  〖二零四年七月,庞大的兽人军队再一次入侵维蒂娜城,试图重新奴役热爱自由的地精。在新领主的指挥下地精战士独自英勇守城,在经过了残酷激烈的战斗后,庞大的兽人军队被热爱自由的地精所击退。〗
  第六章 屠龙英雄
  乱糟糟的七月转眼间就被八月所替代,人类之间的战争依旧在继续,但局势对米亚变得十分不利,米亚与马拉维接壤的边境全部沦陷,马拉维的军队深入米亚王国的腹地,有消息说入侵者离莫林也不远了。
  各种的消息以及谣言到处流传着,每当人类谈起守城总是先看看我们,在长叹一口气后连连摇头。一旦马拉维的军队攻入维蒂娜城,烧杀抢掠是不可避免的,每个人类都在想着保全自己的财产,没有任何人能指望把钱运出去,毕竟谁也不能够保证半路上不会有兽人。
  到现在我也还是认为人类比我们更适合当地精。他们不只欺负弱小,在保全自己上比我们更加高明。在那个月,人类派出了许多人去与兽人接触,只要兽人答应不杀人不抢劫,人类就投降。
  到了九月份,兽人又一次出现了,为首的手持一支绑了许多布条的长枪,他们要求与我们谈判。
  兽人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也很大度,他们说可以承认地精对维蒂娜城的拥有权,更可以承认地精对莫林的领导权,当然这一切都得等到地精领主杀死龙之后,如果拒绝,所有的地精都将被杀掉,到了今天我还不能肯定这是出自兽人的本意,或是人类授意。
  龙这个词对于地精来说毫无意义,我们在见到龙之前不会明白这个字眼与食物或是钱币有什么区别。那天我当着兽人、人类及同胞的面,大胆地拍着兽人首领的肩,用最大的声音喊了起来:“龙,不怕。我,克瑞根,最强的。神,爱我,我,不败的。龙,弱小,我,强大,杀龙,我,一个。”
  那时我的自大膨胀得太可怕了,人类有句名言:“谎话重复一百遍后就会变成真话。”每天我所喊的口号以及同胞的恭维都让我以为我就是神。当时在场的地精又一次高呼:“克瑞根,最强的。神,爱克瑞根,克瑞根,不败的。”人类在高呼声中抿着嘴偷偷地笑着,兽人则被地精的疯狂与自大弄得目瞪口呆,攻城失败后兽人就相信地精一定是遇到或是得到了某种东西,不然地精是不可能打败人类的骑兵的。
  兽人所说的龙是一只绿龙,没有人知道那只绿龙是从哪来的,但它飞到莫林后就在兽人区停下了。龙的到来让兽人感到不愉快,因为那只龙不客气地到处享用兽人为冬天准备的粮食。绿龙就盘踞在兽人区的一座高山上,那也是全科森最高的山。
  在前往龙穴的路上,我的同胞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兽人,如果我克瑞根说龙弱小,那龙就一定弱小。如果兽人害怕弱小的龙而地精不怕,那么这就说明地精比兽人强。对于我同胞的嘲笑,兽人只是强忍着,他们用粗重的鼻音表示着他们的不屑。当绿龙掠过了天际时,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地精能笑得出来,单是那长达二十米的影子就足以成为我们逃命的理由。
  当我们笑不出来时就轮到兽人笑了,他们一边粗犷地笑着,一边用力敲打架在咕噜兽两边的战鼓。人类则显得狡猾得多了,他们保持中立,既不在开始与我们一起嘲笑兽人,也不在这时附和兽人。人类只是紧闭着嘴,不时地用眼睛观察我们两个种族,也许还在心里权衡着。
  在我们到达山脚时,大家开始支起帐篷,兽人特意把宿营中间的帐篷留给了我,并在周围架设了围栏,他嘿嘿笑着说这是表示对于一位领主的尊重及保护,不过再笨的地精也看得出那叫监视。
  地精的天性再一次显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