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侠





儒家只教人漠视人性,虐待自我,将扭曲的人性看成是终极之道,将柳下惠那种丧失人之天性之人意被儒家称为君子,始终报以人性本善之说魅惑世人,使世人不敢面对压制人性与生俱来的丑恶一面的律法,以道德替代律法,使人只知有君父而不知自身,使世人终生为帝国将相与自己愚弄。教人恭顺服从愚昧自私,普天之下漠非王土,国家之建立本在为维护各人自身的利益,却被他们说成是天下本是王家的天下,世人只是寄居在王土之下,是以要服从王者,进贡王者。
在他们看来天下惟有儒家是君子,其它皆是小人,而这种君子却只顾自己利害,从不去管民间疾苦,肆意歪曲人性,口称仁义所作所为却是恶毒至极,一朝得势便以其手中权力将各家学说强行禁止,不许儒学之外任何学派的存在,甚至不折手段去剪除政敌,不论其政敌善恶,只要于他所想不一便一一陷害至死。实令人难以明白天下间何以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学派,实乃是万恶儒为首。
到宋儒之时其扭曲人性之学说更是无以复加,寡妇宁可被活活饿死也不能再嫁,音乐、戏剧、绘画、发明创造统统被儒生道学家冠之以奇技淫巧的恶名。即便是诗词歌赋也属于堕落的行为,因为如果去做那些事则没有时间来思念道德和忠君的大事。诗词歌赋这种东西,看一眼都是天大的过错,只有低贱的人才去从事体力劳动,只有崇尚古人、古事、古礼才是善,相反若不依古训或是古代没有的东西都是邪恶的东西。



第95章



这次若不是因为楚蝶冰之由,杨影枫断不会为儒家所说的国事去管瓦剌人会不会攻破京城,对于谦为明王朝的尽忠尽力也颇不以为然,说道:“诸葛亮也是一生为刘备操劳,最后也只得了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于伯伯这样为明朝做事,到后来除了几张纸上有个于谦的名字之外还能得到什么,千百年后,只是一副白骨和万年空名。”
江楠道:“一副白骨,万年空名,你什么时候又做和尚了。于大人一生为朝廷尽忠尽孝,到头来换得流芳百世,这便是他所得到的,你若硬要说那是空名,我也没办法。”杨影枫道:“汉废百有而兴儒,使人们都为追名逐利而忙碌,互相攻诘丑态毕出,只为一个流芳百世。只为了这些虚名,便可以为所欲为,当年五岳剑派自相残杀,又何尝不是为左冷禅贪权谋利而引起,岳不群不也是为了辟邪剑法而施阴谋诡计,这些哪个平日里看来不是彬彬有礼的君子。”
辟邪剑法自岳不群死后,林平之被囚居西湖,世上便再无人会,近五十年来极少被人提起。江楠只是听说过岳不群为偷学别家武功而收人子弟为徒,详情却是不知,问道:“当年岳不群就是为了这套剑法才与五岳剑派撕破脸面?”杨影枫点了点头,道:“人不可貌相。”
上次杨影枫与江楠吵架时,他二人便说过岳不群这个名字,当时楚蝶冰只道是二人胡乱编造出来之人,不想今日杨影枫又提起这人,奇道:“岳不群是什么人?”杨影枫道:“五十年前华山派的掌门,是个伪君子,便和江楠一样。”楚蝶冰奇 怪{炫;书;网}不已,自己身在恒山派都不知当年五岳剑派的详情,杨影枫既非五岳剑派之人,也非武林前辈,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杨影枫说是从杨静口中得知。楚蝶冰更是奇 怪{炫;书;网},杨静丝毫不会武功,她又怎会知道江湖中的事情。若说是张思羽所说,那还可能,可他却说是杨静民说,疑道:“你师娘又不是武林中人,她在没遇上你师父之前说不定连华山派都没听说过,她又怎会知道这些,你这不是瞎说是什么?”
杨影枫道:“或许是仪琳师太跟我师娘所说,不然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这些事情,便是我师父也对五岳剑派往事不甚知之。”楚蝶冰心想:“太师叔和杨静交好,而太师叔又曾亲身经历五岳并派这事,或许真是她二人闲谈之时说起也说不定。”说道:“辟邪剑法是什么,岳不群学它干什么?”
杨影枫道:“据说是一门很厉害的剑法,不过现在想来已经无人会使!”楚蝶冰道:“有多厉害,是你的越女剑法厉害还是他的辟邪剑法厉害?”杨影枫笑道:“我又没见过辟邪剑法,我怎会知道?”
楚蝶冰讽刺道:“我想一定是辟邪剑法厉害。辟邪辟邪,你那鬼魅一般的剑法怎会是辟邪剑法的对手,人家辟邪剑法便是专门来对付你的这种鬼魅剑法。”杨影枫道:“不懂就不要乱说,辟邪剑法才是一种邪门剑法呢,又诡异又狠辣。”楚蝶冰驳道:“你不是说你没见过辟邪剑法么,你又怎会知道人家的剑法邪门,依我看你的剑法才是又诡异又狠辣。”
周筱薇道:“师兄的剑法只能说是精妙,不能说是诡异。”楚蝶冰道:“精妙个鬼,越女剑这么好听的名字,使出来应该是翩翩起舞一般才对,哪知在杨影枫手下使出来却如鬼魅一般,要我说干脆叫‘越鬼剑’最好。”杨影枫皱着眉头道:“越鬼剑!虽然难听不过到也合适,反正创这套剑法的越女早已死了,她是越国人,死了当然也是越国鬼,这样看来应该叫‘越女鬼剑’才对。”边说还边一本正经的点头,引得几人直笑个不停。
杨影枫拿自己的祖师开玩笑,这若是被别人听到,必会认为他是欺师灭祖。好在楚蝶冰几人都知道他向来不以礼法所羁绊,也不以为奇。
再过几日,瓦剌人退回到瓦剌,边境的情况也都回到了往日的安宁。景帝一直重用于谦,百姓的生活也比以前好的多。京城里的江湖豪杰也都各自回乡去过中秋佳节,与家人团聚。去年中秋时瓦剌人正打的紧,哪有闲心过中秋节,今年中秋正好赶上太上皇归朝,与往年的气氛又是不同。大街小巷早早地便摆开了中秋礼品,有卖月饼的,还有卖葡萄水果花篮的,道上碰上个熟人总要乐呵呵的打个招呼寒暄许久。
于谦家中的下人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中秋节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便放了他们几天假,让他们都各自回家过节。有些无家可归的人,也是给点钱让他们自己买点东西,有个过节的样子。于谦本来是要在家里过节的,可正巧皇上来了帖子让他去宫中陪驾赏月。整个于府就只有杨影枫、江楠、楚蝶冰、周筱薇、秦梦五人和几个没回家的下人。
天上一轮明月,夜空中飘着几朵云彩,杨影枫五人在院子里摆了张桌子,上面摆着几盘水果各切好的西瓜,还有月饼之类的吃食。杨影枫看着天上的明月,感触良多,道:“又是一个中秋,以前都是和师父师娘一起过,师娘给我们做月饼,特好吃,后来师娘死了之后我就再没吃过月饼,又后来师父也死了。”又道:“江楠,你以前都是怎么过中秋,南方一定和北方不一样。”江楠道:“大同小异,都是吃月饼赏月,有些个秀才们也作几首诗来吟咏。”
杨影枫感慨道:“写中秋的诗很多,便大多都是一些感物伤怀的诗句,还是苏轼的《中秋月》写的好。”秦梦道:“是不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禅娟’那首?”杨影枫笑道:“那是词不是诗。”又吟道:“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长夜不长有,明月明年何处看。”吟完又自己赞道:“好!写的真是好!这般字句,这般意境岂是那些个酸秀才,酸腐儒生能够写得出来?”
江楠道:“苏轼不也是儒生。”杨影枫道:“苏轼是在儒家那种虚伪的东西之下生长出来的道家门生,你若他细研读苏轼的文句,你便会现他骨子里的东西都是从庄子身上来的。”顿了一顿,又道:“其实历代大家有哪个不受庄子熏陶?宋玉、贾谊、陶渊明、稽康、阮籍、李白……数不胜数。司马迁在他的《史记》中说他是儒家的门生,那只不是为了躲避儒生们的陷害而已,在他的字里行间透出的也都是道家的那种神韵。而受儒家熏陶的人则是有陷害苏轼的奸诈阴险程颐、王圭,行为无耻的朱熹,还有那个“仙人跳”的朱孔孟。”
江楠想不到自己一句闲话也能引出他一番的攻诘之言,实不知他何以如此憎恨儒家,说道:“在你眼中是不是凡是儒家的便没好人,天下间道家的便都是好人。”杨影枫笑道:“儒家没有好人是必然,一个人若是好人他怎会是儒家之人?我也没说天下间只道家是好人,道家适合修身,法家则应用以治国,墨家精百工,计然家精商道,纵横家精外事,农家水家兵家皆有一技之长,只儒家整日里大言不惭。”又说道:“小薇,听说江南曲子很好听,你给我们唱一个如何。”
周筱薇腼腆地说道:“我唱不好,还是让冰冰和秦梦唱吧。”杨影枫道:“她俩又不会唱江南小曲,还是你来。”楚蝶冰和秦梦也都让她唱,周筱薇无奈之下只得唱来,道:“我唱的不好你们可不许笑话我。”杨影枫道:“不会,但有个条件,不能用你们的吴越话唱,我们可都听不懂。”
周筱薇“嗯”了一声,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心里寻找曲目。嘴唇微微一动,一曲江南韵味的小调便从她口中流出——“天空中淅沥的雨丝,是织女的泪水;翩翩雪花,是仙女为你撒下的花儿;星光在夜空中闪耀,流星划过天空的一角,………”歌声清亮动听,杨影枫几人都是听得醉在其中,直到歌曲唱完好一会儿,各人才回过神来。
周筱薇见他们一个个都不说话,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唱的不好?”杨影枫道:“好!太好了!简直是天籁之音,你这歌儿叫什么名字?”周筱薇道:“就是乡间小调,没什么名字。”杨影枫道:“也是,这么好的歌叫什么名字也是觉得俗气。”说罢静静地看着月光,沉浸在尚未散去的曲律之中。



第96章



夜已深,杨影枫不知怎么,平日一过亥时便困,今日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睡得一会儿,外面传来的打更的声音,咚——嗵——嗵,坐起身来,自言自语道:“都三更天了,今天是怎么了?不睡了出去赏月。”穿上衣服走到院中,在院中转了几圈,觉得没什么乐趣,心想:“于伯伯也太小气,当那么大的官司也舍不得将院子修得漂亮一点,大一点。”又坐一会儿,觉得实在无趣,可要回去睡觉也是睡不着,心道:“出去转转,老在院子里头呆着没意思。”
秋天的晚风有点凉,吹在身上令人禁不住要打个颤。顺着大街一直往东走,走到头往北一拐便有一间大客栈,也不知道有没有打烊,左右无事便去看看。杨影枫晚上出门一般都是去“找”钱花,从不在大半夜出来逛街,今天实在是睡不着了这才出来,也不知道这大半夜的能去哪。到了那家客栈果然已经打烊。又绕了几条街,也都是一样,没一家开门。刚要转身回去时,另一边忽然传来一阵兵刃相交的声音。杨影枫心中奇 怪{炫;书;网}谁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在打架?顺着声音寻去,见有七、八十名官兵正在追一个黑衣人。原来是官府抓贼,抓个小蟊贼也用得着这么多官兵,将要转身之时一名官兵所用招式不禁闪现脑中,定眼向那些官兵看去,大吃一惊,那些官兵竟然个个都是一流高手,这几人如若在江湖之中,其中任何一人当在不空难之下,甚至有几人武功还在他之上。
不知是什么官兵竟有如此手段,对方想来也是个一流角色,以这么多好手围击尚且能跑得出来,想到此处不由得想要去看个究竟。到得前来才发现,那几个官兵哪里是普通,原来竟是大内侍卫,心下暗暗佩服那黑衣人胆量,敢去皇宫闹事,而且竟然还能逃得出来。
只见那黑衣人右腿一曲,差点摔倒在地,跑在最前面的两名大内侍卫便趁机追了上来,挺剑向那黑衣人刺去。那黑衣人回手刷刷两剑,两名大内侍卫便被刺倒。杨影枫心道:“果然不简单!”他不愿与大内之人沾染怕惹得以后麻烦,便要离去,省得被那人侍卫看到。忽然那黑衣人歪歪刺出一剑,直取一名侍卫双目,那侍卫忙一低头,那黑衣人中间变招又刺向他心口,无论他如何躲闪,黑衣人手中长剑总不离他周身要害。另一名侍卫见状向黑衣人左臂刺出一剑,黑衣人轻轻一抬手臂却是没有抬起,想是左臂之上也已受伤,所以才躲闪不及被划开一道口子。
杨影枫心中隐隐觉得这那黑衣人所使剑法似曾见过,只随意一刺便将两名大内高手刺死,天下有这本事的人恐怕是少之又少。一想到“随意”二字,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心道:“俞颢!他怎么会和大内侍卫交上手?”不及多想,抽出软剑冲了上去,将最前面的一人刺死,对那黑衣人道:“俞颢?”
俞颢看了他一眼,也是奇道:“杨影枫!”杨影枫道:“果然是你,你怎么和大内侍卫交上手了,快走。”一拉他的手腕只觉得粘粘糊糊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