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天下





  “没有可是。”
  触手,他的唇上干裂粗糙,身子亦高温的吓人。我倒抽一口凉气,紧紧地盯着怀中的人儿:“你发烧了?!”
  他虚弱的笑笑。“没事的。。。。。。”
  “小德子!”
  “属下在。”小德子立刻在门外道。
  “太医呢?!”
  “别……”麟渊一惊,立刻拉住我的手,拖的整个身体为之一颤。
  “怎么?”
  “是我叫小德子不要叫太医的。昨晚趁着国宴来一趟也就罢了,乱哄哄的也不会有人在意,今天大年初一,我就宣太医,父皇一定会过问的。”他喘着,断断续续道。
  我立刻意识到不好,用内力传音道:“小德子,你说,太医说什么了?”
  “回主子,太子殿下天生弱骨,之前又受了大伤,身子大不若以前了,昨日阴雨绵绵本就潮湿对太子殿下的双腿不好,又因殿下在青砖地板上受了大半夜的凉气,因此湿冷之气如体,导致伤寒高热。且殿下的□因为玉势没有及时拔除、磕碰导致重伤……如果不好好修养三个月,恐无法自行排泄……”
  什么?!我脑中立时想起一个月前,麟渊受的如钗之苦。若是不好好养……就彻底废了?连之前都不如了么?一向自傲的麟渊怎么受得了?我一走三年,让他如何适应别人的服侍?!
  “给我看看。”我干涩道。
  “不,没什么的。”麟渊虚弱的笑笑,眼里藏不住的惊慌。干裂的唇边立刻涌起一朵鲜艳的血色——他咬破了自己的唇角。
  心里的不祥感越发的沉重,大力的掀开麟渊下 体覆着的锦被。
  “不!!”麟渊低吼着,恍惚间他的声音像昨日一般的绝望。
  待我看清眼前的情景时,只觉得胃里面一片翻腾,眼前漆黑一片。麟渊原本粉嫩的分 身此时泛着黑紫,尿垫下一滩殷红的血迹,腥臭和尿骚味夹杂在一起,刺激着我本就脆弱的神经,他分 身的中间,玉势生生的刺穿了内壁,盘桓在那里。
  我想尖叫,想大吼,却只能通通卡在嗓子里,咯咯作响。牙龈被我咬的生痛,嗓子里一股腥咸涌进口里。
  “小德子,这就是你请的太医?!”我的声音刺耳的难听。
  “……”门口小德子沉默了。
  “别……别怪他!”麟渊艰难的喘息着。“我……是我坚持没让他请太医。”
  “什么?!”
  “若是有人知道了,父皇会怪罪于你……”
  “今天早上小德子那番话也是你教的?”
  “是……”
  麟渊啊麟渊,是我害你成了这样,你却还如此为我着想。思及此,我抬手狠狠地掴了自己两个巴掌,颊边木木的却没有心里更疼。我都做了什么?!
  
  




10

  “不要……难过。”他虚弱的安慰着我。“……不怎么疼了。”
  抱住麟渊的身子,要小德子打一盆温水来,我用绵软的帕子沾湿了,小心翼翼的帮他擦拭着额上的虚汗,几乎刚一拭干净的额头,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又汗水淋淋了。他紧紧的咬着牙,一声不吭,眷恋的看着我,仿佛多看我一眼,他就能减轻痛苦一般。
  我不敢碰他的伤口,又不能请太医,只得拖到太阳西下,夜幕降临。太阳刚刚落尽余辉,我立刻命小德子把刘太医无声无息的掳来。
  这位宫里专职伺候天子的太医医首,看见麟渊的面色先是一惊,我颤抖着不顾的礼仪,让太医直接搭在麟渊的腕子。
  只是这轻微的震动,就让麟渊疼痛的轻哼出声。我心疼的吻吻麟渊的额角,把手指放在了他的口里,“嘘嘘……宝贝,你若是疼就咬着我。”眼里酸涩不堪。
  太医面色惊诧的看着我,但是马上又专心在医术上。“回殿下,太子殿下的下身受到如此重创,您怎么不……不立刻宣臣来面诊?再晚些,太子殿下的身子怕是废定了。”
  我红着眼,低声吼道:“莫要多说,都是我的错,你仔细看看现在渊……太子殿下怎么样了?!”
  “殿下,太子殿下此为外伤,并由邪气如体引发风寒,现在当务之急是给太子殿下撤钗,前十日千年蔘汤吊命,并一个时辰冲洗一次伤口,帮太子殿下排出积液。后十日要适量减少饮水,配以草药外敷。”
  “如此……能治好么?”麟渊低低道。
  “刺伤怕是伤到神经,殿下恐怕以后要小心再小心的调养。怕是恢复不到以前一般,行事,如厕皆需要仔细服侍。”
  “那……房事?”麟渊低低的看着。
  “恐……不能长久。”
  太医说完之后,不仅麟渊,连我也难过起来。
  “小德子,带太医去挑人参。”我道。“撤钗之事可有注意的事情?”
  “回殿下,只要尽量顺着力量撤钗,不要再伤到太子殿下即可。”
  “今日之事,若敢泄露半个字,不用本宫说了吧。”我淡淡道。
  “是。”
  我待人都退下后,低声道,“忍忍,我这就帮你取出来。”
  “答应……我。若是我……废了。一定……一定告诉我。”他说几个字便要喘息一阵,虚弱的让人揪心。
  我点头。趁他放松,立刻顺着力道快速把玉钗拔出。
  “!!”他疼得打起了摆子,连瘫软的双腿也跟着抖动起来。“呃……啊啊……啊。”他咬着我的手指却一点没有用力,吼间溢出了呻吟。
  “宝贝,宝贝……不要担心,我不怕疼的。你不要忍着,伤了身体。”说着说着,忽然泪如雨下。
  他虚弱的提了下唇角,我勉强看出是个安抚的笑容。“这么好看的手指,咬掉了可怎么办?”
  我听得辛酸,这本就是我的过错,我的懦弱自私才招致如此结果,为什么却要他来受罪?我拿着丝娟的帕子沾了温水,轻轻的拭着他的下 体,可刚一碰上,“呃……”他便低声倒抽一口气,痛的痉挛,身子几乎抽搐的背了过去,瘫软的俩条纤细的双腿跟着好似活了一般乱摆,我只能一边赶忙帮他扶住上半身子,不让他乱动,一边快速的帮他把下 体的血水拭净。
  “帮我……帮我躺好。痛……啊……”若不是我内力深厚,恐怕根本听不清他的声音。他痛得已经只能发出些微气声,有时间或只是唇微微的翕动,根本没有声音。
  如今他这个样子大大超出了我的意料,前世更没有如此过,本想好好的待他,却没想伤他伤的更深。我也顾不得屋外还有刘太医在,随时可能进来,仔细的捧着他清俊的脸,吻了一遍,尤其对淡粉色的薄唇尤为照顾。
  “唔!”他一惊,弱弱的挣动了下。“别……别……”
  我紧紧的搂住他。“别动。不然又会痛了。太医去了珍宝阁,不会那么快过来。不妨事的,而且他见得还少么?算算,稍微明白些的贴身服侍的奴才都应该知道了,何况是久居医首的刘太医?”
  麟渊微弱的点了下头。“我……我……刚刚太医说了,这身子怕是废了,不能行房事了……若是我连……这都不能满足你……我还有什么资格和你在一起?”他说着,眼睛里溺出了水光。
  “太医说的可是不能持久,宝贝,若是小心些我们一样不怕这些的。”我伏在他的身边,在他耳边悄声道。
  一抹淡粉染上了苍白的颊,麟渊羞涩的点点头。“我等你三年,若是你不回来,我就算是倾尽全力也要把你从边关捉回来。”他低低道。“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的身子又这样子,怕是不能好好陪你玩乐了。”
  “陪着你我哪都不去也不觉得无聊。”
  我们两个正在情意绵绵,刘太医和小德子已经踏着雪匆匆奔了回来。外头又飘起了大雪,刘太医抖了雪,去了寒气,赶忙端来还冒着热气的药罐子。
  “殿下,人参汤药炖好了,快喂了太子殿下喝了吧。”
  我点头,舀起一小勺汤药,小心吹凉慢慢喂进麟渊干裂的唇里,有些他没力气喝下,顺着唇边落下来,我仔仔细细的吻上他的唇角,算是帮他拭净了,才停下。瞥了眼刘太医,发现他根本不看我们,状似正认真的研究脚下那两块青花瓷砖。心里暗笑,他是宫中多年的老滑头了,这套‘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了,“说说,太子殿下身子大概怎么调养,小德子,纸笔伺候。刘太医详细的东西,劳烦您仔细写下来,本宫好一一照着照顾周全。”
  刘太医赶忙一边说一边快速的记了些,随着刘太医越写越多,他的声音渐渐小了,怕是看见了我铁青的脸色不敢再说下去,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刘太医呈上了写的满满几大张注意事项的信纸。
  我则是青着脸,再也没有刚刚心里的柔情蜜意。刘太医拉拉杂杂说了那么一堆,我总结出一点,麟渊若是这次不好好修养一年半载,身子是废定了,可我却要在这关键的时刻离他而去。
  “你下去吧。本宫知道了。”我沉默着,待大厅里走了个干干净净,我才涩声道。“麟渊,你听到了么?”
  “我知道。”
  “你的身子如此凶险,我却不在你身边。”
  “我知道。”
  “你若是病了,伤了,痛了……我都感觉不到。”
  “我知道。”
  “宫中行事诡秘,皇后和母妃对你虎视眈眈,我却远在边关爱莫能助。”
  “我知道。”
  “我后悔了。”
  “我知道。”
  “但是我不能不去,母妃的势力强大,我……”若我还未答应,事情大概还有盘桓的余地,可如今……
  “我知道。”
  我茫茫然的听着他一句句的我知道,想知道,我的心究竟要多疼才能麻木,为什么我造的孽,老天惩罚的却是他?让他付出这么深刻的代价?我宁愿前世死后来到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火海,受尽所有折磨,世世死不瞑目不得超生,换他一世平安幸福。
  




11

  顺德三十八年,二月初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三皇子麟珏为南疆督军,随杨志将军开拔边疆,未时三刻启程。钦此。”
  一大早,父皇身边的大太监刘总管就来到祥麟宫,宣旨。我恭敬地跪在地上,听他的话音一落,便给小德子使了眼色,让他把人带过去,顺便打赏。
  接了旨回到后院,我直奔麟渊的卧房,刚刚帮麟渊沐浴完,还没有帮他洗漱。
  “你回来了?”麟渊半靠在软榻上,刚沐浴完的发丝还有些微湿,并未束冠,散漫的披在身前,不似往常般的清爽淡雅,反倒增添了些妩媚。
  我点点头,把圣旨随手扔到一边,抱他入怀。“身子有没有难受?”麟渊因为伤势不敢穿亵衣底裤,只捂着厚厚的兔毛毯子,我抱住他,他身子一动,毯子滑下些许露出白皙滑嫩的肌肤,景色一片大好。
  “还好。”他温柔的笑道。
  我先端过缸子,让麟渊就着漱了口,然后伸手拿过一旁的帕子,浸了温水,拧干,仔细的把麟渊秀气的颊拭净,再接过他有些拳拳的手指,一根根一边揉搓按摩着一边擦干净。这一系列的动作,这个月我已经做的无比熟练。一想到明日之后,我再也无法这么侍候他的时候,心里一阵憋闷。
  “什么时候走?”他好像漫不经心的问道。
  但他忘了,我正抱着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他身子微微的抖动,和眼角点点的湿润?“未时三刻。”小心的吻吻他光洁的额角,尽量安抚他的情绪。
  “我去送你吧。”他的手指虚虚的握在我的手上,有些颤抖。
  不语,我小心的把他的毯子紧了紧,满脑回想着前世的记忆。大约是我的决定不同了,本来该是顺德三十八年四月大胜了南疆外族人班师回朝的舅舅,在过年前就回来了。不仅时间提前了,而且记忆中本不该有我从军这一出,但是如今,我却被父皇指名去镇守边疆磨练,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的记忆并不可靠了,那些人那些事,随着我的决定,慢慢的朝着另外的方向发展?这一臆想顿时让我的血液倒流,那么一直认为占着的先机,就如此从指缝中溜走了?
  “帮我穿衣。”他仔细的看着我,眼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水汽。
  我小心的帮他着了中衣,并没有给他穿亵裤。长长的衣摆虚虚掩着两条病弱的瘫软的细腿。
  “我的伤好了大半,没事的。”他按住我要离开的手。咬着唇,坚持道。“让我去送送你吧。”他语气柔软恳切,听的我几乎心间一酸。
  “你的身子不好,我怕再伤了你。”
  “我没事的。”他突然提高了嗓音,“本宫要看着你离开!”他的语气坚决,不容置疑,甚至连自称都用上表示他的决心。
  “……”
  “你若是不肯,本宫自己就算爬也要爬到宫门口,亲眼看着你离开。”他语气严厉,一双柔情似水的凤眸让他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