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魔方
峡幢ㄖ剑炖锏鹱乓桓Χ蹋桓彼莆俏难樱乖谥倚墓⒐⒌氐群蜃潘庾苄辛斓寄兀?br /> “他们呢?”老孙一身轻松地问两个手下的下落。
不等薛美答话,牛有本从一间小屋里出来了:“你们洗头怎么这么长时间?我洗完头之后,已经自己在房间里,把一本《谁动了我的奶酪》都快看完了!”
老孙讪笑着:“你……没有……按摩?”
牛有本单纯而爽朗地回答:“我这身子骨还年轻!还没有这个需要呢!”
老孙见牛有本如是说,心里多少有了几分愧意,臊眉耷眼地问薛美:“丛峰呢?”
薛美诡秘地一笑,没有正面回答:“我们再等等嘛!”
经过老孙和牛有本的千呼万唤,丛峰才从一楼角落的那间小屋里衣冠不整地出来了,也是臊眉耷眼的,一个小姐则诡笑着跟在他的身后。丛峰脸上虽然是臊眉耷眼的,内心却很惬意,他实在没有想到,他在这里竟然遇到了一个才从破产企业步入红尘的傻乎乎的处女!
薛美一言不发地向大脸庞买了单,有意没有过问她们对总行领导分别进行了什么项目的服务。
老孙在总行必然是被郑革新尘封以久之人,没有多少城府,也没有见过多少腐败的世面,受不了别人一点好处,见了薛美这般忠诚地对待自己,竟然大着胆子拍了她的肩,颇为感动地说:“核销的事情,你们写一个报告,我看差不多就行了!”
丛峰也附和:“对对!总行每年核销几百亿,一个小小水泥厂的五千万,有什么好看的!”
薛美没有躲避孙组长拍肩的瘦手,任凭那只瘦手在自己的肩头停留了一会儿,狐疑道:“你们不到现场视察了?”
孙组长真实在:“那一点废铜烂铁,当然得看!要不是那总行吴副行长督着,我们何必还跑一趟!他可说:查不清楚不要回来!因此,这过场,我们不走不行呀!”
牛有本也表了态:“其实,核销的企业只有成为破烂才是符合核销政策的,破烂才是真实的!”
没有人能够说贯穿光照市东西的桃花江不是美丽、迷人的,尤其是对于久居京城的老孙一行人来说。
桃花江水的颜色,像童话世界里的小精灵一样变化多端。那湍急的流水,远远看去,是湛蓝色的;江道稍宽之处,江水的色彩又凝重得像翡翠,变成翠绿色了;江道最宽而江水最浅的地方,江水又变成了土黄色,像黄江一样的颜色,只是没有了那份浑浊。江水的色彩,
始终是那样的饱满,以致让人怀疑江水是否被蓝色的、翠绿的、土黄色的墨汁漂染过。徒步下行,伸手可以触摸那江水的时候,可以清楚的看到桃花江水底的绿草,看到水底那奇形怪状的鹅卵石,还可以看到那很不容易看到的名叫“黄蜡丁”的小鱼,在水底的石缝间,自由地穿行,欢畅地游嬉着。
有一座水泥大桥横跨桃花江的南北两侧,大桥的周围便是光照市的城区中心。这座大桥叫“光明桥”,很高,长百余米,桥面距江水则有四五十米;桥是个拱形桥,总共三个圆拱,中间的大,两侧的略小;桥面不宽,是单行的上下道,可以富裕地通过两辆大卡车。孙组长发现桥中间的护栏有一条很深的裂痕,据说是被一次车祸撞坏的,一直没有维修。
远远地望去,光明桥在青山绿水的映衬下,还是很漂亮的:那细高的桥体,显得颀长而婀娜,像一个秀丽的南方少女一样的窈窕。据说,这桥才通车不到半年,全部是用光照市水泥集团的水泥建造的。
光照市的国商银行和参股银行的办公大楼分别修建在光明桥的两侧。北岸那座白色的十二层楼,很漂亮,楼体从上到下,挂着一个很气派的大牌子,上书几个绿色大字:国商银行光照市分行。而南岸参股银行的办公楼则小得多,只有五层,黑色,一层的招牌也不起眼。
孙组长本来与郑革新约定九点半由分行来车到招待所来接,可习惯起早的他,在招待所吃罢早餐,见已经到了银行上班时间,便拿出了总行的廉洁作派,做微服私访状,拉着丛、牛两个下属杀奔分行而来。
国商银行一楼的营业厅不很大,大概能够容下二三十个人;装修嘛,与北京的银行相比,却也不算简陋。营业厅的门是茶色的玻璃门;营业厅的地面是一种用当地的石材铺成的深粉色、光滑的石地面;营业柜台也是贴着这种石材的石柜台;柜台上是有机玻璃的隔断,把营业员与顾客隔离开来;柜台上,玻璃隔断下面,分别挖了几个小坑,营业员和顾客通过这一个一个的小坑,交换货币与票据;而在玻璃隔断的中间,基本上是人体头部的位置,分别开了几个小孔,用于营业员与顾客的交流。
一个穿绿色制服的保安员懒洋洋地坐在大门口的桌子后面,晒着早晨的太阳,他的眼神呈游离状,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营业柜台里面,没有北京国商银行那熙熙攘攘排队的人群,而且没有一个顾客。他往柜台里面查看了一下,只有三个上了年纪的女营业员,伏在柜台上看报纸,她们的穿着很随便,看来这光照市分行是没有银行行服的。
孙组长一行扶着楼梯,直接上了二楼,也没有引起保安员的注意。他还没有看到银行的办公室,却先听到了男女齐唱的歌声:
“1979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划了一个圈,神话般地崛起座座城,奇迹般地聚起座座金山……”
这是由著名歌手董文华首唱的《春天的故事》,是一首很好听的歌。
“中国虽然已经入关了,可这里倒看不出金融竞争的样子,依旧是歌舞生平!”孙组长自言自语道。
“他们活得好舒服!整个一个不务正业!” 丛峰说。
“他们居然在上班时间唱歌,不下企业搞贷后检查,看来,总行的政策都白搞了!”牛有本感叹着。
顺着歌声,孙组长一行找到了二楼会议室的门口,从木门的玻璃窗探头向室内望去,原来会议室里,红男绿女的三十几个人正在排练节目:一个指挥在前面,二十几个歌手在对面,旁边还有四个小伙子,他们手拿乐器,在伴奏。
那站在歌手中央的一个女孩非常漂亮: 高高的个子;综色的披肩发披散着;圆润而线条清晰的大脸庞上,有一对大大的眼睛,有高而俏丽的鼻子,嘴唇圆润而丰满。
指挥却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是行长——郑革新。此时,他大着嗓门叫道:
“再来一遍,我们一定要在这次国商银行全国文艺汇演中,拿得名次。展现光照市人民的风采,也展现光照市分行全体员工的风采。”郑革新说罢,左手平指众歌手,提醒他们精神集中并且先不要出声,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一根细细的指挥棒,指向乐队。此时,大家全都屏住了呼吸,会议室内也鸦雀无声。突然,郑革新一甩稀疏的长发,右手的指挥棒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四人乐队同时准确地奏响了乐器。音乐响起来,只见那郑革新拿指挥棒在空中点着音乐的节拍,待到歌手应该发声时,他则把大嘴巴突然张开,示意歌手发声,左手同时也潇洒地舞动起来。在他的指挥下,演出又开始了:
“春天的故事,春天的故事……”
《春天的故事》唱完了,郑革新从燕尾服内兜里套出白手绢,擦擦满脑门的汗,继续用胸腔共鸣音大声叫道:
“大家歇歇,钱娜娜和胡主任不能歇。你们两个再把我编的小品:《国商银行支持中小企业大发展》彩排一遍。”
老孙暗自叫苦:一来不知道郑革新这自编自导的文艺节目何时是个头,二来又不好竟直闯进去搅了大家的场子,影响了自己的领导形像。好在下面是美女出场演节目,老孙有了几分好奇心,才又静下心来,继续站在门外观看:
此时,娜娜换上白上衣、兰色短裙首先出场。她用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
“光照市水泥厂,是我们光照市的标兵企业,也是我们光照市分行重点支持的企业……”
“停、停!”郑革新叫道,“不是已经把水泥厂改成海藻石公司了吗!怎么还说水泥厂!”
“我说顺口了!总不由自主地说水泥厂!”娜娜半真半假地辩解道。
“水泥厂现在已经是破产企业,不能再提他们过去的辉煌了!我们要跟着党中央走,现在,要大谈特谈如何支持中小企业发展了!!接着来!”郑革新对大家喊道。
娜娜继续表演起来:“光照市海藻石公司,是我们光照市的标兵企业,也是我们光照市分行重点支持的客户。在我们支行的资金支持下,海藻石工艺品已经远销到了全国及世界各地。”
胡主任穿着豆绿色的制服,一身工人打扮重新出场了,她手里拿着一份合同,对娜娜说:“钱行长,海藻石是中国乃至世界的珍惜资源,我们公司今年要大发展,但是,一没资金二没技术,你给我们想个法子嘛!”
“光照市水泥厂……不……海藻石公司……”娜娜意识到自己的台词又背错了,改口之中,引起了口吃,自己先羞红了脸。娜娜的再次失误和窘态,引来了全场的哄堂大笑。
“怎么老水泥厂!”郑革新不满地说道:“下面的‘光照市分行帮助企业做红娘,让海藻石厂与水泥股份联姻,使得两家企业双双获利,比翼齐飞’的情节不准再错了!更不准再水泥厂了!”
“这是什么破小品呀!银行已经都是金融企业了,还一天到晚支持这个发展、支持那个发展呢!”丛峰在门外骂道。
“整个是政治教科书!”小牛说。
老孙听了,终于,也忍无可忍了,敲了会议室的门。
“呦!孙组长,你们怎么自己过来啦!昨天休息得怎么样?”郑革新热情地迎出门来,没有一点原总行副主任的架子,而后,对里面练歌的人群喊:“今天就到这!”说罢,拉上孙组长,招呼丛峰、牛有本,就奔自己的办公室而来。
“好气派的办公室嘛!比你在总行当副主任时强多了!”进到郑革新的办公室,孙组长惊愕地叹道。
这是一间五十多平米的办公室,中间用一个实木百宝格隔开,里面办公、外面会客。两扇窗户已经由原来半截墙、半截玻璃的旧款式,改为了落地式的飘窗,再配上乳白色的亚麻布窗帘,显得很新潮、气派和雅致。办公室的地面上铺着猩红色的地毯,地毯的毛很厚,孙组长用脚碾了碾,还好,郑革新没有奢侈到用纯羊绒地毯,这地毯是化纤的;郑革新的办公桌是宽大的老板台,老板台上居然放着一台IBM奔腾三电脑,一条电话线经过MODEN连接到计算机上。
孙组长发现郑革新会客用的沙发是牛皮的,很宽大,他放松了身体往下一坐,感觉软绵绵的身体舒舒服服陷进沙发里,惬意好极了。
“你这个茶几是什么材料制造的?” 丛峰好奇地问。
“我以前还真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牛有本也惊奇了。
丛峰和牛有本没有像组长一样收到郑行长的礼物!这也难怪,送礼也是讲级别的,谁让他们还没有熬到有资格收礼的位置呢!
只见眼前那四方型的茶几通体呈玫瑰红色,每一边都有一米余,摸起来材料应该是石质,奇怪的是那被抛光的石材表面的花纹,分明可以看出是海藻、海星和沙虫。他们仔细敲敲桌面,想确定一下这石材是人工合成之物,但是,看来看去,从其材料的硬度、温度和完整度判断,这茶几绝对是用真正的石头做成的。
“海藻、海星和沙虫融和着沙土变成了石头,这应该是多少年前的东西了?这个茶几里面应该包含着多少沧海变桑田的历史了?” 丛峰感叹道。
“这可以当作文物了?”牛有本嘴上发出了啧啧声。
郑革新笑了:“这是光照市的特殊资源之一,土产品。”说着,把厚厚的一摞核呆材料推给孙组长,言归正传:“这水泥集团是小平南巡的时候建立的,十几年过去了,企业已经完全不行了,那原来放出去的五千万贷款本金和二千五百万元利息,根本无法收回。报总行核销之后,我们分行虽然损失一点利润,但是,资产质量却可以大大提高!”
孙组长翻看材料,疑惑起来:“六年前就已经欠息的贷款,为什么不早核销呢?”
郑革新叹口气:“市府钱副市长为了让水泥股份上市,硬是不批水泥集团破产!市委向明书记是个明白人,搞了个“百千万工程”,说:‘市里甩包袱,中央出钱,何乐而不为!’于是,该破和不该破的企业竟列出一百户,都批准破产了。水泥集团这才也被批准破产,我们这才能够办理贷款的核销手续!”
“逃废银行债务,当然对地方官员有好处,典型的地方财政吃中央财政!”孙组长疑惑着,“水泥集团还有下属的股份公司?”
郑革新干笑一声:“大家都认为两者有关系,其实,从法律上没有一点关系!水泥股份三年前就已经从集团公司剥离出去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债权债务关系了!原来集团公司的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