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穿成王府寡妇:二嫁王妃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许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决定是对是错。
清扬王府在上京城的西北部。
天河
出了王府,还得往西南方向走出一段不算太近的距离,才离开了达官贵人们的宅院区。
“这条河名叫‘天河’,横贯上京城的南北两向。北端接着皇城内的金水,南端有积水潭,是南下客商聚集之地。”
寒霜一路走街串巷,带着白羽玥阙四下里逛了起来。她家本是上京人,做小生意,十岁时才被母亲卖给苏府,故此对这里还算熟悉。
关于上京的一切,还有苏咏絮的事情,白羽玥阙推说自己由于上吊自杀和慕云飞之死的双重打击,已经失去了记忆。寒霜虽然一开始有些不信,不过小姐这个人是不错的,就算真的失忆了,还是那个小姐不是?
不过,临走的时候,小姐愣是要自己和她换成男装,束着腰带,扎着方巾,怪怪的。
寒霜手一扬,伸向远方:“您看,远处那座拱桥又叫天桥。桥边有个‘望江楼’,就是两年前才开的,是上京最为著名的酒楼。”
“听说,酒楼的主人是胤国人,做的江南小菜,极为地道,据说很多胤国人吃了,都赞不绝口呢!酒楼二楼的雅阁上,一面喝着他们自己酿的酒,一面看天河沿岸的风景,是仕宦们平日最喜欢的消遣。”
“望江楼么?”白羽玥阙深深的拧起了眉头。
“过了天桥,就是整个京城最为繁华的京师路。长有十里,一路上酒肆、店铺聚集,非常的繁华。”
白羽玥阙却没有听见寒霜的话,两只眼睛只盯着望江楼看。她们从清扬王府出来的时候,时间尚未到午时。
不过,走了这么一长段路,到现在两人早就饿得双眼发昏。寒霜的肚子抗议了一遍又一遍,于是便提议道:“小姐,我们找个地方去吃饭,好不好?”
“你叫我什么?”白羽玥阙回头问。
“小……少爷。”寒霜记起了她们的打扮,连忙道:“少爷,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烟雨江南
白羽玥阙并没有回答她。不过,她大步的往天桥方向走去,寒霜也只好跟着她走。
过了不久,登上天桥,白羽玥阙直接往望江楼便去。吓得寒霜连忙把她拉回来,问道:“少爷,你去哪儿?”
“去哪?当然是吃饭了。”白羽玥阙回答的理所当然。
“吃饭?望江楼?”寒霜瞪大了眼睛,小声道,“这里不是我们能吃的起的地方啊!”
“我……”白羽玥阙忽然止住了脚步。
是啊,她忘记了,自己早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对于过去的她来说,一顿饭耗费千金,亦在所不惜。
可是如今的自己,只是一个王府的小小“丫头”,一穷二白一文不名,又有什么底气和资本,能消费的起这么高档的酒楼?
白羽玥阙眼睛深深的看了一下竖立在江边的那一幢恢弘的雕栏画栋,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想去看看,在望江楼的外面看看而已。”
出人意料的,寒霜也点点头道:“其实我早就想去看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而已。望江楼,江南……不知道胤国是个什么地方呢?”
白羽玥阙出神的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烟波浩渺,亭台楼阁,太湖山石,竹林繁花……”
寒霜没有听出白羽玥阙的思乡之意,只是顺着她的话道:“小姐真厉害!怪道人家常说,‘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听您这么一说,我也想去胤国看看呢!烟雨江南,好风景啊。”
“江南……”白羽玥阙眸光一收,忽然又摇摇头笑道,“‘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国已不国,再想也无益。”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望江楼的外面。红色的楼阁,一抬头,黄色琉璃瓦上的飞檐弯弯,翎羽直冲上九霄,显得大气磅礴。
望江楼
正中的匾额,“望江楼”三个镶金大字,龙飞凤舞,相当有神韵。
楼前车水马龙,正是午饭时分。眼见着华盖裘车,来来往往都是高冠皂靴、锦衣华服之辈。
白羽玥阙刚要转头离去,忽然看见一群人从门里缓步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人是一位年约弱冠的青衣少年,面目俊朗,峨冠儒服,大袖宽袍,手里一把折扇,显得书生气十足。
——只是为什么,他看起来,模样倒是有几分熟悉?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白羽玥阙仔细的盯了两眼,终于还是摇摇头,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青衣少年身后,跟了七七八八数个丫鬟,个个身材高挑,面容姣好。
只见他往众人面前一站,作了个揖,飘飘的袖子便随风扬起,颇有种临风而吟的气质。一抬头,他声音清朗的道:“各位……”
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从容。
刚说了两个字,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便迅速的围拢过来。把刚想退出包围圈的白羽玥阙和寒霜愣是挤到了最前端。
“各位街坊邻居、官家差役们,”这位青衣少年袖子一摇,身子板正,对着下面的观者们大声道:
“多亏了各位承顾,‘望江楼’才能存续下来。今日,是‘望江楼’开业两周年的日子。在下在这里,多谢各位照顾了!”说完,又是作揖。
下面叫好声不断。
青衣少年放下手,又道:“小子不才,写有半副楹联。无奈才思枯竭,下联胎死腹中。借着今日‘望江楼’两周年之际,在下冒昧提议:若有能者对上下联,以后来我‘望江楼’,饭钱全免!”
一听到有这等美事,下面不少附庸风雅之士便纷纷摩拳擦掌。
青衣少年一抬手,身后几位貌美的丫鬟们拿出一个卷轴来,放到一张大的桌子上。
望江楼上望江流
青衣少年解开绳子,“哗啦”一展,一道红影瞬间张开,字迹飞扬的楹联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
往前看去,道是:“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青衣少年笑眯眯的道:“在下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下联不再吟风弄月,必将写出天下兴亡之意。那就请大家集思广益了!”
题目一出,刚刚还吵闹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不少人撑着下巴眉头紧皱作思索状。
如果对对子,对于一些惯于吟风弄月的人来说,倒也不是一件难事。只是这下联必须对出家国兴亡之感,就有些难处了。
只是这个时候,白羽玥阙想起了故国,忽而轻轻一叹,摇摇头道:“想对出来,倒也不难,只是……”
“只是什么?这位小哥,你能对的出?”
其实寒霜的声音并不大,不过,她站在前排,而且一片沉默声中,她的话语便能让人随意听见了。
那青衣少年听到,“哦”了一声,看到白羽玥阙的样子,颇有点惊讶。
她穿的不过是往常人家的旧装,并不惹眼。而且由于营养不善,个子小小的,脸庞有种病弱般的白,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还要小上一两岁,似乎是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
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就说能解开自己的对子?青衣少年颇有些不信。不过,良好的素质让他还是朗声问道:“这位小哥,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么?”
无数道目光一下子就投射到白羽玥阙身上,惊讶,不信,质疑,一时间,她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白羽玥阙的脸色依然平静。早已习惯被注视,众人的目光在她看来,与空气没有区别。
她站得直直的,脸上无悲无喜,只是落落大方的站了出来:“在下不才,倒是有了一条对子,只是太悲了些……”
殇国祸
“没事,但说无妨。”青衣少年笑笑道。
深吸一口气,白羽玥阙缓缓的张开口,声音哀婉的道:“殇国祸,殇国破,殇国祸时殇国破,国祸一朝,国破一朝。”1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不仅仅是出题的青衣少年,就连当时许多在场的青年才俊们,面对白羽玥阙的对子,都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实际上,这对子看似简单,但平仄却不太好掌握。而且白羽玥阙只是看了一眼就能对下来,靠的不仅仅是严谨和才学,更多的还有急智。
而且……
这么悲的对子,她一个未谙世事的少年,又是怎么就能如此轻易的说出口?
再看看她,虽然依然一副淡然自处的样子,不过,微蹙的眉头和呡紧的红唇,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心境。
“殇国祸,殇国破……”青衣少年细细的放在嘴里念了几遍,似乎从中真的咀嚼出一丝深藏的大悲痛。
“是谁在说‘国殇’、‘国破’?”忽然,在人群里,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纷纷转了过去,看见人群之中,一个穿着绿色长衫,手里拎着一只鸟笼,眉目细长的少年大摇大摆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了一高一矮两个年轻男子,俨然是两个跟班。
看到男子非富即贵的派头,众人纷纷让道。绿衫少年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对联前,往人群中一站,细长的眼眸傲然而又严厉的扫了一下场内的众人,又朗声道:“是谁在说‘国殇’、‘国破’?”
青衣少年看到绿衫少年,作了个揖,样子虽然恭谨,却并不熟络:“原来是袁公子啊!袁公子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1、此对上联乃四川成都望江楼的千古奇对,下联系作者杜撰。
违禁
绿衫少年倨傲的一昂头,冷笑道:“江毅然,别给我这里打马虎眼!刚刚我似乎是听到你在说‘国殇’、‘国破’,怎么,难道,你还想造反不成?”
青衣少年——江毅然大惊,连连摇头道:“袁公子,这可不能乱说!毅然自来了晟国以后,一直本分的做着生意,从没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
“有没有,谁知道呢?”袁姓绿衫青年有些不信的冷笑,然而,也只是冷笑而已。
“江公子没有说过那些话。”
忽然,袁姓青年听到一声清冷的话语,他一转头,就看见一位个子小小的,瘦弱白皙的少年立在那里。
她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淡淡的道了句:“因为那些话是我说的。”
他想他刚刚应该是看到这个少年的,只不过她穿的太过于普通,个子瘦瘦小小的,很不打眼。样貌嘛——仔细看看的话,长得还是挺清秀的。
五官很端正,不说话的时候,黑而亮的眼睛又深又静,像是一汪水,很容易便让人沉溺在其中。
袁姓青年看到上联,又看到空白的下联。一挑眉,他又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殇国祸,殇国破,殇国祸时殇国破,国祸一朝,国破一朝。”
再次念出这句下联,白羽玥阙已经没有了初次的心痛,平淡的仿佛吃饭喝水呼吸一般简单。
她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木然的仿佛人偶,生冷的不近人情。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她的发丝,却吹不动她心中的万年寒冰。
“哼,”袁姓青年轻哼一声,不屑的脸色渐渐浮了上来,“无知鼠辈!朝政大事,岂是你能够妄加评断的?还‘国殇’!”
见说这等违禁之语的不是江毅然,而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年的时候,他也懒得理会。
隐忍
“在下所言,并非是晟国。”白羽玥阙又开口了,“只是听闻,江公子乃是胤国人,而如今胤国已经宗庙倾颓,基业尽付与梁家,这才心有所感。”
她断了断,又道:“何况,胤国之殇,正是晟国之福,又有何错?”
“你!”本来没有针对她的意思,听了白羽玥阙这番话,袁姓青年反而有些发怒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把本公子的隐忍,当成是好欺负!”
“隐忍?不觉得。”白羽玥阙依然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平静的有如一面镜子。
“你!——”袁姓公子大怒。生平没被人这般对待过,他气得脸上青筋挣出,细长的眼睛也撑开了老大一个弧度。
如果刚刚他对白羽玥阙的淡然自处有些惊奇的话,现在就是愤怒了。
手微扬,终究还是放了下来,他瞪了白羽玥阙一眼,怒气勃发的道:“你最好祈求下次别遇上我!”说完,愤愤的一转头,大声道:“阿哼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