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九
良久,慕容秋水方道:“是就是吧!”叶飘零头一晕,差点摔倒,一低头看到腰间长绳飞爪,忽然大喜,叫道:“秋水,你肯承认是我的妻子,这一生我再也无怨无悔!我来也!”纵蹄急奔,冲到城下,高跃而起。唆的一声,飞爪掷出,抓在城头。叶飘零双手轮流,早上了城池,一把抱住慕容秋水,道:“对不起,秋水,你不让我进来,我也要进来。”
慕容秋水伏在胸口静了一阵,道:“我不舒服了。”轻轻挣开。叶飘零道:“待我将城中再加整顿,我们即日便行婚礼!”慕容秋水满脸骇异,道:“飘零,你又失去理智了。”叶飘零粗声喝道:“什么失去理智?我清醒得很。若不能成婚,死了也是难以瞑目。”
拉着她手,便往城中而来。郡府中坐定,命贴告示传谕襄阳子民,叶大人已回城中,与百姓共存亡,众百姓休得惊慌,各呆家中尽量少出,静待神医华佗来到。叶飘零又亲去指点纺工依图多做口罩,分发百姓,又令驻扎城北之军送一批往江陵。这时襄阳民心已九百有余,江陵早满一千,因此两郡虽然疫病流行,但号令一出,尽皆依从。
这日又报江夏发现病情,叶飘零立即下令全城搜查,终于发现了病源乃是偷偷潜入城中的数名北平患者,并抓获护送曹营敢死人员数名。真相大白,叶飘零深恨公孙瓒与曹操:“好个公孙瓒,封锁消息,北平病况如此严重,却不外传,以致外乡皆无防备,若遭此难,皆汝之罪。曹贼,汝好狠心,吾一心服汝英雄过人,霸气无双,谁知竟使出如许毒计,教我荆襄百姓遭殃,邻近生民恐惧,真奸诈之辈也!吾因水火无情,一生不用水火之计,若见汝在军中,必然试着一用。”
骂罢执住慕容秋水道:“秋水,病因已明,只是这绝户之计太过毒辣,无计可解,生死各安天命,今日便是我们婚期。”一把拉到身边,先向郡府大堂拜倒。慕容秋水无奈只得跟着下拜。非常之期,一律从简,两人交拜一礼,共饮一杯,这婚礼便算完成了。
这时探马流水价报来——均在北门外报讯,并不进城,道孔柚、刘表两面来攻,被各地城寨守将用主公行前所留之计一一吓退。叶飘零心下方定,荆襄城池无恙,众百姓之灾只有尽力压制,令所有病人,集中迁入郡府,不得擅自走动,又巡查商市,严禁哄抬物价。众百姓纷纷杀鸡宰羊,尽数吃掉不提。这正是:病来山倒如军败,一将功成万骨枯。毕竟荆襄如何,还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奸雄毒计劫神医 女将多情全旧义
却说叶飘零因大限将至,生死难明,强行和慕容秋水拜堂成亲。慕容秋水虽道:“仅限于此三国年间。”也未明加反对。叶飘零得遂平生夙愿,自是心满意足,只是见属下子民遭难,却也忍不住大恸。又闻张清儿诸军捷报飞传,知荆襄病患虽重,军事无忧,因此一意抚民。
数日后,郭嘉急匆匆赶到襄阳西门下。叶飘零虽然大喜,不令放入,只叫道:“奉孝,神医安在?”郭嘉拜伏于地,大哭道:“主公,属下无能,连夜赶到金城探访,华神医已为曹操劫至洛阳。属下便投洛阳,城门紧闭,不能潜入,故此孤身而回。属下罪该万死,无言苟活于世!”
轰的一声,叶飘零几欲栽倒,良久长叹道:“好一条绝后之计,可怜荆襄百姓,尽化冤魂,四年辛苦,徒劳无功!曹操曹操,汝真为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大奸雄,吾不如汝甚也!”郭嘉拔出佩剑,大叫道:“嘉上不能报主公知遇之恩,下有负百姓殷殷之望,千古罪人,莫此为甚!”便往颈中抹去。
嗖的一箭射去,撞飞郭嘉手中之剑,射箭之人,慕容秋水也。叶飘零道:“奉孝休得如此,可投张清儿处,好生休养,他日北上洛阳,剿灭曹贼,为我荆襄百姓报此大仇!”郭嘉应声是,带泪而去。
“连奉孝如此高才,也已束手无策,落得大哭寻死,天下何人可解我之危,荆襄休矣!”叶飘零驻足城头,拔剑长啸,下令召集襄阳城中尚未染病之民。
叶飘零自领荆襄以来,一向号令如山,虽在危难之际,仍无须多时,万民齐集。叶飘零大叫道:“飘零无能,给众位带来如此灾难,罪不容诛。神医身陷牢笼,飘零虽已釜底抽薪,切断病源,然城中疾病终难清除。今日便开城门,众位各支取纹银三两,速往他乡去吧!”说罢又厉声道:“凡染病者一律留在城中,与飘零共存亡,断不可乘机出城,而成他乡之患,败我荆襄声名,叫天下尽皆耻笑,一经发现,定斩不饶!”
说着一声令下,城门大开。众百姓发一声喊,也不要银子了,呼妻携子,喊爹叫娘,一窝蜂涌出城去。却有一小半原地不动。叶飘零道:“众人何不从之?”剩余百姓尽皆拜倒,一名书生道:“自君侯入襄阳以来,虽为国家之事屡起刀兵,却对子民秋毫无犯。太平之时每亲自开荒垦地,巡查商市,又严明法纪,惩恶扬善,当天灾之日,开仓散粮,赈灾救贫,不辞劳苦下远乡慰问我等,雨露隆恩,深情厚意,我等一日不敢有忘,当此大难之际,我等岂能弃君侯不顾,独自逃生,愿与君侯共存亡,我等平生之幸也。”说罢众百姓尽皆泪下。
叶飘零恸道:“若非飘零年轻气盛,煮酒论英雄时狂放张扬,岂有今日之祸?众位如此情义,教飘零如何补报?请受飘零一拜。”于是叶飘零及众官与襄阳百姓相对三拜,官民更无隔阂。那书生又道:“神医既然不至,君侯何不向天祈福。或许吉人自有天相,度过此劫,亦未可知。”
叶飘零苦笑道:“此祸乃是人为,恐祈天无用。”书生上前道:“安定人心,非此不可。”一言点醒叶飘零,忙问书生姓名,书生道:“某复姓司马,无名。”叶飘零道:“不知与水镜先生如何称呼?”司马道:“乃吾叔也。”叶飘零大喜道:“令叔天下高士,吾早闻其名。君如此高才,不辱令叔之名也。”封司马为主簿文书,命司马主持祈天大典不提。随后下令飞报江陵,大开城门,凡无病者,愿去愿留一概自定,同时也命人祭天安民。
又数日,清儿传书报来:尊主公之意,民间田土,概不侵犯。但大军占据各处城寨,所带粮草已尽,荆南粮草,迟迟不到,襄阳一带所送军粮,兵不敢用,问主公如何定夺。此报顿令襄阳震动,当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叶飘零咬牙道:“事到如今,只有拼了。”慕容秋水问如何拼了。叶飘零站起道:“立即传令,着清儿于夏口将敢死队三千进取庐江,夺取城池,开仓解粮,救济诸军!”慕容秋水大惊,一转眼珠道:“三千人取城,可是要假作患病,惊走守城兵将?”叶飘零道:“正是。”慕容秋水道:“可明明患病,尚且占领城池,如此庐江百姓必然惊惶。”叶飘零道:“无妨,事急从权,吾料清儿必有安民之策。就算不能安民,事关大局,那也是无奈之事。”
夏口清儿接令,便于军中招募三千敢死之士,饱餐一顿,进逼庐江而来。因上次取城,周泰被清儿射成重伤,尚在会稽疗养,刘表本欲教安宁守城,蔡瑁却暗进谗言,因此改令黄祖担任。这时见清儿引数千兵逼近,哈哈大笑,亲引五千兵下城应战,命副将于城头射箭助阵。
却见清儿大喝一声,众兵士各执钢刀,在自己手臂上一划,举刀荷荷大呼:“吾等皆染病矣,黄祖小儿,上前领死!”钢刀带血,冲向黄祖军。黄祖见此情状,只吓得肝胆欲裂,慌令回城。又有一彪人马,将羽箭尽皆沾血,射向城头。于是庐江守将齐退,清儿领军一拥而上,夺了城池,传令开仓,解粮十万石送往各处。
众百姓听说病军入城,尽皆慌乱。清儿于城中各处贴告示曰:“右将军、汉楚亭侯叶飘零告庐江良民:既受圣上之命,当动天兵,剿灭乱党。刘表既封荆州刺史,当谨守荆州,造福生民,何以妄动干戈,自领江东,不服王化,妄自尊大,已怀割据之名,更添谋反之实,罪不容诛。今令陆军大都督,威东将军张清儿,领三千壮士,假借患病之名,巧驱贼党,收服庐江。众民当归附汉室,静待封赏。凡骚动不安、谣言惑众者,禀明圣上,定斩无赦!”
众百姓见到榜文,这才安定。讯息报到秣陵,刘表大惊:“叶飘零夺了庐江,必来攻取秣陵,如之奈何!”文武官中闪出安宁,伏地道:“主公勿忧,臣请得一万人马,必复庐江。”刘表大喜,正要下令,闪出蔡瑁,进言曰:“主公,安宁原为叶飘零异姓兄弟,忽然至此,已足疑忌,万不可付之兵权。”
安宁大怒,道:“主公,若是信不过臣,臣便领本部校刀手五百,走马取城,如若不能,请斩于帐下。”刘表喜道:“卿如此勇烈,吾能有何疑?与你五千兵马,速去取城,事成后官封威西将军,庐江都督,以拒荆襄之众。”安宁叩谢,点起水军二千,马军二千,步兵一千,往庐江而来。
扎下营寨,安宁引一千步兵前来搦战。清儿在城头见是安宁,百感交集,闻报荆南三郡并庐江粮草已抵各处,当下守在城中,并不出战。安宁欲战不得,便分一千兵士去取舒城,成两面合围之势,又于舒城与庐江之间挖下陷坑,令水军尽皆退后。
清儿听得探马回报,深感安宁自负气出走之后大有长进,虽然不惧,心下暗叹:“闻安宁出征之前已立军令状,不胜则死。清儿此生负他良多,焉能不成全他此番心计?”于是尽起城中之兵,来与安宁对阵。
安宁见状大怒,跃马直冲清儿。清儿徒步交战,数十合间步步进逼,渐进江边。忽然四面喊声大起,水军齐到,上岸夹攻。清儿战不过安宁,剑折而走,众军皆退,败回夏口去了。安宁勇破城池,力败神翎飞将张清儿,于是威震天下,成为一代名将。清儿败回夏口,自知以私废公,实为大罪,便令报往襄阳。这正是:试看沙场饮血处,刀光剑影照柔情。欲知后事如何,毕竟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秋水私离襄阳郡 安宁威震夏口城
只说叶飘零请神医不至,传令襄阳、江陵、江夏三郡共祭天地,祈求上苍解此劫难以安民心,又令清儿巧取庐江供应三军粮草以防外敌。刘表急令安宁将五千兵马,用诱敌埋伏计战败清儿,复取庐江。捷报传到秣陵,刘表大喜,拜安宁为威西将军,总督庐江全郡军马以拒荆襄。安宁受命,遂于庐江城中聚草屯粮,招兵买马,训练水军,伺机攻取夏口。
这边清儿被安宁一战而败,兵退夏口,急请周瑜前来镇守,自己却来到襄阳南门之外请罪。叶飘零与襄阳城里众官共往城头,清儿于城下俯伏道:“庐江虽取复失,败回夏口,请飘零降罪!”
叶飘零温言道:“清儿,既是安宁攻城,汝心神必然不定,如何能敌?谅此孤城,得之何喜,失之何忧!前日闻报陈登令曹豹、管亥引军两万来取樊城,汝可前往镇守,以解此危。”清儿领命去了。
众官走下城头,慕容秋水道:“飘零,清儿轻失城池,实乃以私废公而致,众将看在眼里,此罪非小,不加责罚,恐众将不服,军心动摇。”叶飘零道:“清儿外柔内刚,若加责罚,恐受委屈。我令其守樊城,正欲教她将功折罪也。”慕容秋水点头称是。
这日探马来报,安宁起庐江水军两万来攻夏口。叶飘零道:“公瑾足智多谋,子义英勇无敌,兴霸惯于水战,虽然兵寡,无须忧虑。”慕容秋水道:“我军五万分踞乡野,难以呼应,夏口止有五千疲惫之师,难敌安宁精熟水师,秋水请领襄阳水军五千,前往救之。”
叶飘零摇头道:“安宁虽有武略,思虑不足,非周郎之敌,不必忧也。”慕容秋水道:“恐双方相持,安宁心中怨恨更深,秋水若去,动以旧义,尚可开解。”叶飘零道:“襄阳疫病流行,汝为疫区之人,不可出城!吾已飞檄令李通委派徐盛将长沙兵士往救,安宁虽勇,此出必然无功。”慕容秋水还要进言,叶飘零不悦,起身拂袖转入内堂去了。
司马劝道:“主公既然计议已定,夫人所言虽是,内堂劝说可也,何必于众将之前有拂主公之意?”慕容秋水摇摇头道:“刚愎自用,如何能定天下?”自往城中巡视去了。
众官皆散,晚间忽闻慕容秋水不得将令,私出城池,往夏口而去,扬言要单枪匹马,说回安宁。众皆失惊,叶飘零大怒:“襄阳正值紧要关头,如何不得吾令,私自出外,倘将疫病外传,吾为天下罪人矣!”令城北探马火速去追。
却道安宁领军溯江而上,距夏口三十里依江扎下水营。周郎与甘宁计议曰:“敌众我寡,须得今晚趁夜劫营,折其锐气,然后坚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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