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九
飘零然之,正欲传令张清儿时,八卦急来报道:“大将军在蒲津,佯作半渡,诱朱灵出击,而趁势伏女儿军出击,大破魏军,斩首近千,方欲进时,被马忠、韩浩两军越首阳山断了归路。”
叶飘零颇惊,与庞统道:“贾诩之名,果不虚传,今清儿后路被断,已成背水之势,须分军救之。”庞统道:“张将军智勇双全,虽然遭困,不足称危,吾料大将军必有计突围,眼前只需计较如何退兵,否则时日一久,洛阳宫舍百官被囚,其心乱矣!”乃升帐道:“孟起伏左,文长在右,中军虚作拔营之势,待魏军来击,如此如此。”诸将领命。
早有巡哨报入潼关,道:“中华军又有拔营之意。”夏侯惇便召贾诩、刘晔、程昱问之,三人商议许久,程昱道:“吾等既识破中华只欲退军,当日夜提备,潼关山险,只此一条小路,别无他途,庞统纵有神鬼不测之谋,亦无能为矣!趁势杀出,冲乱其阵即回,不需取胜,但使其不能如愿可也。”刘晔道:“日下张清儿被困,叶飘零难以独遁,遭袭未久,焉敢重来,此番必诈,诱吾军去击,他却趁势以伏兵应之,杀得吾等无力出战,他好从容而退。只不知其军是佯取潼关,抑或击吾出关人马?”
夏侯惇道:“子阳既识其计,如何破之?”贾诩道:“依旧将计就计,可使俊义出击,中华军若以伏兵击之,都督可率三军出关,俊义望见关厢举火,当即杀回,先灭其军。一面将关上旌旗放倒,箭牌空竖,虚作无人之势,中华军若来攻关,子孝可再施神射也。”一番话说得一众书生轰笑道:“子孝前射关将,后射黄忠,天下名将闻之,无不颤怵!惜乎箭靶太史慈丧于韩烈之手,未教子孝将军施用其计。”原来众武将素敬关羽,亦服黄忠、太史慈武艺,闻言皆有不愠之色。
当夜张郃提兵杀出,望见中华军营帐松动,乃令全军奋力向前,但见寨中空无一人,张郃急回,忽地一声炮响,前方杀出关兴、张苞,奋威扬武,大喝道:“汝等中我家丞相之计也!”张郃大怒来战,关兴舞古锭刀,拍汗血马接住,不十合,左边转出川将泠苞,右边转出老将严颜,张郃不敢应战,望见潼关火起,惶惶奔走。
中华军随后赶来,夏侯惇早已迎出,接了张郃,马超、魏延两军齐出,与夏侯惇、姜景、曹真就在潼关小道上激战,地势狭窄,扩展不开,因此中华军缓缓而退,诱魏军远离关卡,赵云居前、陈到在后,各将数百骑便来抢关,但听得梆子一响,箭如雨下,将百十个军士,射作刺猬。陈到尚远,幸免于难。
赵云单骑在关下,银枪漫舞,白马飞腾,真个是狂风不透,暴雨不侵,顷刻之间,拨开雕羽,冲出箭林,曹仁毒箭,首度无功,心下大怒,亲挽强弓射来,赵云反手接住,激射回去,关厢上一声痛呼,曹仁左肩中箭,魂飞天外,急唤亲兵速取药物解毒。陈到急上前护住赵云,兵丁尽丧,两骑冲回,正遇夏侯惇回军,两将大忿,各自冲阵,力杀一番,魏军大乱,赵云陈到杀回营墙,伏告叶飘零。
叶飘零见计未成时,先丧军士,如何不痛,问庞统道:“魏军只死死咬住,不求争战,丞相如何应付?”庞统道:“潼关别无他路,魏军又但求拖住吾军,只有暂且驻住,然吾军人多,可每日一军搦战,耗其军力,若有雾起云生,便可一举而退。”叶飘零然之。
庞统当夜仰观天象,但见皓月当空,朗星历历,数日之间必然晴朗,毫无阴雨之象,不觉微叹道:“春暖花开之日,只宜进兵,不宜退却!”不敢隐瞒,径告叶飘零。君臣心下郁闷,庞统叹道:“吾虽自负,今日方知不及孔明也!”
忽有八卦来告:“军中囚犯杨盆,有事欲见陛下。”叶飘零道:“倭狗乃是祭旗之用,见朕何为?”庞统忽然想起一事,谓叶飘零道:“闻杨盆善会妖法,可令其招阴云浓雾一阵,吾军即可趁势退去也。”叶飘零道:“倭狗乃中华宿敌,纵亡国败家,亦不用之相助。”
庞统道:“天下大事,宜从权变,不可拘泥常理。今倭国已灭,中华宿怨已消,权使建功,稍赎罪孽于万一,亦中华之福也。”叶飘零道:“凡事亦有底线,朕不能自解家国之厄,徒仗倭狗之术,思之气闷,亦为后世所笑也。”
慕容秋水自闻得飘萍围了洛阳,终日只欲去见,为当日已与叶飘零约定再不分离,因此权捱军中,早已心急如焚,这时便道:“飘零,吾女东征,奇袭洛阳,此中别有内情,非常人所谓之忤逆不孝也,恐其性命,只在旦夕之间,汝尚为一己颜面,磨蹭在此,家室尚不能保,如何妄言定国,吾女若有闪失,唯汝是问!”言语之间,已是毫不客气。
叶飘零三十年来,首次见到慕容秋水发怒,不觉心下惴惴,嗫嚅道:“秋水既有此言,朕权且见杨盆一面,再作计较。”乃令众军推杨盆来到,原来此番出征,下刀杨盆背部祭旗,此时杨盆蛆虫满布,脓血遍身,一股臭气扑至,帐中无不掩鼻。
叶飘零道:“汝欲见朕,却有何事?”杨盆道:“闻皇帝大军难退,愿施幻术,助以云雾,可脱此难。”叶飘零大愕,道:“汝欲如此,有何诡计?”杨盆冷笑道:“吾与汝辈仇深似海,岂有真心相助之意,不过却也无甚诡计,吾此行乃为自家较之。汝中华得了天下,吾虽受苦,尚能活命,倘魏家夺了江山,可没甚耐心效仿汝辈!”
叶飘零大怒道:“吾中华奇才辈出,何事不可解之,汝有何……”忽地庞统坐在身侧,踩他一脚,叶飘零望慕容秋水时,但见她目夹血丝,容颜憔悴,不觉心下一软,又想起飘萍夹在两国之间,忽然领兵攻父,事非寻常,恐真如娇妻所言,别有内情,一番话冲到口头,又咽下喉去,缓言道:“汝有何心,朕自知之,虽以倭狗,罪无可赦,然多年受苦,已遭报应。朕观汝言语行径,亦称直爽,汝若歇了仇恨之心,甘作中华之民,为国民效力,赎汝前罪。天下无不可恕之人,无不可度之士,汝若洗心革面,未必便无自新之路。”
杨盆道:“吾平生杀人如麻,如欲偿罪,虽死百遍,不足赎也!吾只需保全性命,岂盼汝等施恩!纵欲宽我,亦不受也!”叶飘零默然无语,当下暂忍此辱,筑起高坛,使杨盆施法。中华军士闻得,皆有不忿。陈到率兵筑坛之际,不觉哭曰:“吾等身为臣子,不能为主上分忧,徒受倭人之辱,空蒙敌寇之羞,岂不耻乎!”有诗叹道:当年奋武灭东洋,怎料今朝仗寇邦!总是屠城遭报应,苍天何不报倭狼?
当下杨盆披发舞剑,当夜潼关之前,阴云密布,中华军趁势深挖战壕,广布蒺藜,自拔营起寨而退,留魏延驻守函谷关,诸军皆返洛阳而来,行于山道之间,不一日,叶飘零、慕容秋水亲领前军抵达渑池,扎下营寨。魏军报入,飘萍坐玉雪马,横天下戟而出,军士散开,排布阵势。关兴、张苞拥车舆而前,叶飘零、慕容秋水并肩出阵,这正是:方在潼关受辱日,又于河洛痛亲时。毕竟后事如何,还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六十回 亲仇爱恨无由算 苦痛辛酸安可知
上回说到叶飘零西攻潼关,使张清儿领本部军马往蒲津强渡黄河,夹击关中。清儿领命,调集船只,不一日,已到蒲州,巡探军士报来:“魏将朱灵引数千军士屯于对岸,巡查甚紧。”清儿道:“屡番进击,魏军已先有防备,如何得渡?”司马道:“不如佯作过渡之势,朱灵必出,却回本岸,鸣炮为号,伏兵一齐击之,魏军胆寒时,趁势渡河。”清儿然其言,便教司马先调百余舟船,每舟只藏数人,旗帜招展,当夜扎起浮桥过渡。
早被魏军巡哨报到朱灵帐中,朱灵便唤诸将道:“兵法云,渡河未济,击其中流,中华军意欲强渡,无须理会,只待其半渡之时击之。”诸将欣喜领命,各引一军出寨,但见得月白风清之际,黄河当心顺风放下百余船只来,浮桥之上,中华军已出。朱灵喝令擂鼓,诸将齐出,司马望见,调转船头,众水手一齐槕浆,急往东首退去。魏军望见,伏兵尽起,拥上浮桥,舟船顺流而出,掩杀过来。中华军抱头而窜,不觉逃回对岸。
朱灵追过桥头,忽见敌军舟中士卒零零散散,猛然醒悟,约束诸军方欲退时,草木之中,推出一彪军来,各着红妆,皆执弓弩,绣盔明甲,颜色鲜然,女儿军拥着一将,手舞双剑指朱灵而言:“今番中吾之计,可速来降!”
朱灵大怒,回顾左右道:“误入敌军重地,死战可生,心怯即亡!”大喝一声,诸军直冲向前,清儿喝令鸣炮,司马自河边杀来,木兰、桂英已到,三路夹击,魏军大败,众将保朱灵杀出重围,抢得一舟即走,军士尽折,急发书向长安求救。
清儿得胜,修了浮桥,便欲重渡。忽报两军自后下寨,清儿令详细打探,方知被马忠、韩浩断了首阳山归路,吃惊不小,又有叶飘零将令道:“洛阳被袭,火速退军。”清儿急召司马曰:“陛下有命回师,但今后路已断,吾军势成背水,倘若迎敌,背后朱灵必来骚扰,如之奈何?”
司马道:“背水一战,军士必然奋勇,如当年韩信故事也。”清儿摇头道:“不然,昔年韩信料敌无谋,故而如此,今朱灵、马忠乃魏之名将,韩浩亦非无能之辈,倘若彼先坚守,待吾军气懈,突出击之,稍有倾动,吾军皆没于水,不得还矣!”司马道:“既如此,大帅可有良策?”
清儿道:“魏军料我必退洛阳,吾今偏不如其所料,可发往解良,大军起处,马忠、韩浩必然追赶,女儿军可以当之。”司马拜服,便与清儿拔营起寨,投解良去了。报到魏军之中,韩浩道:“此张清儿反客为主之计也,不可击之。”马忠道:“彼据河边,势成背水,拔营之时,阵脚松动,若不击之,良机失矣!”韩浩争执不过,任马忠点一军去了。
只说马忠趁夜起兵,早到中华寨外,一拥杀入,并无一人,急引军还时,左边桂英、右边木兰闪出,据住高处,羽箭纷飞,魏军死者无数。马忠死命冲突,幸得韩浩在寨中领一军杀出,朱灵渡河而来,两边夹击,马忠方得脱,羞惭无限。木兰、桂英稍战一阵,缓缓而退。魏军追赶,两面清儿、司马跃出,截杀一阵,魏军大败而走。
韩浩约束败兵,再不敢出击,只在首阳山大寨驻守,不教清儿军过,不想一连数日不见清儿军动静,巡探军士来报:“中华营寨皆空矣!”韩浩不信,领数十骑来看,果是空营,寻当地土人问之,方知张清儿得胜之日,连夜引军奔解良去了。韩浩长叹道:“中华人物如此,镇北王此次若不成功,大魏将灭也!”懊悔不已。
只说张清儿绕到解良,摆脱魏军,原来诸军闻得洛阳为公主所困,皆有惶惶之色,清儿正忧间,见一祠庙,所供者正关银屏之父刀神关云长也。清儿想起银屏,即引合营将士祭拜于前,祭文曰:“伏念武圣,表告尊神:祸起桓灵,民不聊生。兵戈四起,贼寇称雄。邦倾国乱,地覆天崩。万民何处?水火其中。知公忠烈,义贯长虹。知公名节,足服群凶。中华皇帝,最慕英风。心怀百姓,壮志满胸。如今逢难,父女相争。至爱关凤,已建奇功。愿施妙术,佑护亲朋。血缘通好,纲常铸成。天下归一,战乱成空。士民走卒,皆拜关公。伏维尚飨,再告吾声!”祭毕,奉上供品,清儿与诸军道:“公主虽误入魔道,倒反中华,今仗神灵佑护,此危必可解矣,父女言和,当在即日,吾等速归洛阳。”众军心定,转道箕关而向洛阳。
这边马忠等回潼关来告夏侯惇道:“张清儿连夜脱出重围,返洛阳去了。”夏侯惇便问贾诩,对曰:“中华陛下既从容而回,此番出征,又成画饼矣!不如仆且回报陛下。”夏侯惇从其言,自守潼关,先遣贾诩返回长安。一日便到,禀曹丕道:“得镇北王者,即得天下也,今女王既见其父,恐生异心,陛下纵有遥制之法,恐抵不过血亲之情,宜早谋之。”
曹丕笑道:“飘萍甘愿东征,大违常理,朕岂能不防乎?当日委兵权于飘萍之日,已使徐晃、乐进牵制,更有曹休监军,飘萍所督兵丁,皆非其往日统率之部,倘起异心,自取死也。”贾诩拜服,并言曰:“虽是如此,宜遣细作探听情报,以防不测。”曹丕从之,即令人往洛阳打探。
原来当日叶飘零得杨盆施以妖术,方得脱身而走,军到渑池,銮驾摆开。春风拂面,柳絮飞扬,叶飘零携慕容秋水立于军前,但见对阵旗门开处,一女牵马而出,天下戟架于乌翅环上,龙凤雕回旋九重天间,果然有倾国倾城之貌,举世无及之容,叶飘零望时,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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