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九
意下如何?”众将皆大呼道:“为国效力,理所当然,殿下如此恩义,吾等纵血洒中原,尸埋荒谷,亦无恨矣!”于是犒赏三军,尽皆饱食,群情激愤而出。周循谓逐流曰:“殿下自漠北回返,竟是豪迈过人,已非当日不忍射雕者也。”
时有索宪引军来到,曰:“丞相闻殿下获胜,知殿下必深入敌境,切断汉中、雍州连线,恐殿下兵力不足,遣某携一万军来助,丞相嘱咐殿下,虽须在意干功,亦当顾全大局,不可误了大事,长安虽破,殿下牵制之功可居魁首。”逐流甚喜,两边合为一处。留泠苞守营,余军皆出,只带五日粮草,杀奔蓝田而来。
是夜月明星冷,云淡风清,好个杀人良夜,中华三万轻骑死士,每人头插凤翎,各舞钢刀,乘坐鲜卑骏马,高顺当先,周循、王基卫护两翼,马家军环护逐流居中,抢入魏军营寨,逢人便杀,见人便诛,好端端蓝田产玉之乡,化作修罗场所,华山流连之夜,只是屠宰肉庄,那中华死士,纵横来去,冲突奔走,直杀得魏军人人骇惧,个个惊惶,老将严颜在后,只烧魏军辎重粮草,待得曹真魂定,齐来交战,逐流大喝道:“势将危矣,诸将先退,吾自断后!”
当下马超、高顺、周循、严颜诸将皆督军杀出,唯逐流仗霸王戟敌住张郃,火光中拼力相距,堪堪战到四十合,魏军大集,逐流所部人数不多如何抵挡,危急之刻,忽地喊声迸处,中华军复回,四面杀来。原来中华军各退,周循等皆谓各部将士道:“吾等随殿下力战,方建奇功,而魏军反攻之际,殿下亲以万金之体断后,使吾等脱身,思之岂不羞乎?”
诸部将士振臂大呼道:“吾等敢劳殿下赴死乎?愿随统领死战!”于是周循大喜,四路军马更不顾跋涉之苦,奋力杀回,思及逐流恩义,士气更是高涨,真正是肝胆皆裂,须发尽张,魏军屡败,如何能敌,被中华军冲乱阵脚,截杀一番,接引逐流从容离去,直投西南秦岭山中子午谷而走。
曹真又以数倍兵力复遭大败,直怒得将案上砚台猛摔于地,张郃劝道:“敌军乘胜之威,兼亡命之性,方有此事,非都督智勇不及也。吾闻叶逐流已引军奔子午谷去了。”曹真问诸将逐流何意,郭淮道:“以吾观之,乃叶逐流因兵少,自知长安之功难得,故往投汉中,料中华军大举而攻雍州,曹子廉兵出斜谷相应,必不备汉中有事,叶逐流若袭之,可分叶归尘取长安之功也。”
曹真道:“一之为甚,岂可再乎!叶逐流亡命一朝,敢求快意长久?”张郃道:“子午谷路险山峻,从此路取汉中,谈何容易,可以一军截断其后,不数日,叶逐流粮草已尽,困死谷中矣!”曹真大喜,探到泠苞自武关、青泥运发粮草,便使郭淮引一军断其甬道不提。
按下这边逐流孤军深入敌境,又道庞统督率精兵十万,发往潼关,打起叶归尘旗号,依山伴水下寨,绵延数百里。传入潼关之中,夏侯惇大怒道:“叶归尘竖子,如此扎营,自陷死地,分明藐视我也!吾当击之。”亲领一支军马出城搦战。
自有魏延出寨,直取夏侯惇,两将刀枪并举,战作一团,交马四十合,未分高下,魏延便退,诸军一齐入营。夏侯惇怒吼连连,拍马追上,中华军弃了前营,直奔后寨去了,夏侯惇随后追入,但见锦帐遍地,黄金散落,魏军皆抢,忽地金鼓响处,火光迸起,魏延复回,一阵大杀,夏侯惇急回军时,邓艾引一军拦住去路,复往右时,陈到早伏一路军马当先,只得往左,却被叶归尘迎面而出,左边安清,横青龙偃月刀,右有张苞,持丈八长蛇矛,归尘指夏侯惇言曰:“完体将军,吾奉父皇之命,吊民伐罪,今天兵大集,何不投降?”
夏侯惇怒道:“黄口孺子,焉敢乱言!”拍马舞枪,直取归尘,战不十合,归尘抵敌不住,退入阵中,转出安清,春秋刀法到处,敌住夏侯惇,不觉三五十合,夏侯惇一时胜不得安清,焦躁道:“兀那小子,关云长刀法,汝如何偷得?”安清道:“此乃镇南王灵襄女银屏所赠,今日以汝试刀!”夏侯惇冷笑道:“总是一群竖子,每见镇北王即全无声息之人,安敢逞能!”又十数合,战不倒安清,四面中华兵将鼓噪而来,夏侯惇不敢恋战,拖枪便走。
安清哪里肯舍,随后赶来,归尘等亦追赶,夏侯惇避入潼关,曹仁乱箭射下,归尘等于关下哄笑良久,方才离去。夏侯惇暴跳如雷,道:“吾转战三十余年,生平所遇敌手无数,唯败于吕布之手,今虽年老,犹有廉颇之勇,何如反遭后生小辈羞辱!”
姜景劝道:“叶归尘文不成,武不就,乳臭未干,能有多大本领,都督犯不着与黄口孺子怄气,敌军势大,可暂坚守。”夏侯惇这才止怒,分拨将士死守,一面向长安求救。这边庞统营中,收得逐流之书,略曰:“江夏王、虎威将军逐流再拜告禀丞相足下:愚领重任,奖率偏师,败张郃于青泥,制曹真于蓝田,仗父皇、丞相洪福,幸不辱命,今得丞相援军,心感何切!愿将死士,赏三军,千里奔袭长安之后,以为大功,书不尽言,此心可鉴!”
庞统观毕,使归尘观之。归尘失惊道:“吾弟意欲干功报国,虽为善事,安可轻率如斯?孤军深入敌境,粮道皆断,无数日,军士皆饿死也!此亡命之勇,非大将所为也。”庞统道:“需早破潼关,自可接应。”归尘然之道:“吾弟此行,必知丞相能立取潼关也,却不知计将安出?”庞统沉吟片刻道:“大军皆为殿下旗号,吾至今不曾露面,取潼关之计,只在吾腹中也。”这正是:用兵未动关已得,眉头一皱计将成。毕竟潼关之事如何,依旧下回分解。
第一百六十四回 丞相连营退元让 将军趁隙斗公明
上回说到叶飘零因赵薇私着旗装,痛责十棍,又不欲少女再上沙场,故禁赵薇、安静在深宫,未几赵薇改装脱逃,私投军中去了。叶飘零闻之,既怒且忧,与安静道:“静儿,汝在宫中,颇无趣否?”安静道:“静儿甘愿陪伴皇伯,所谓战阵,虽然神往,未为诱惑也,皇伯安心。”
叶飘零变色道:“神往亦不可!汝口不应心,虽允居此,心中实念疆场。银屏、飘萍两位姐姐已是前车之鉴,汝等岂能不鉴后事之师?朕从前只教导汝等需有保家卫国之心,勿念男女之别,今日悔之无及矣!但愿此生汝辈得保平安,万勿再铸红颜烈女多薄命之事!”安静微微一颤,道:“皇伯,静儿不会出宫的,他日芯茹姐姐回来,静儿也会好言相劝。”见叶飘零脸色终究郁郁,便盈盈下拜,娇笑道:“陛下高瞻远瞩,料事如神,明鉴万里,言出必中,微臣叹服无及,决不敢有违圣旨!如若不然,纵陛下不诛九族,亦遭天人共弃也!”
叶飘零拧着她脸扯起,笑道:“静儿少来,若在宫中烦闷,朕有暇之时,便陪你微服出游何妨?只休顾念军阵之间。”安静大喜拍手道:“呆在洛阳不觉一月,哥哥们又都不在,幸有皇伯疼我,否则静儿真不能安坐闺中矣!”叶飘零方才心安,却收得前方军讯,道逐流孤军深入敌境去了,叶飘零失惊道:“男儿虽需建功,逐流如何急切至斯,此非大将之风也!不得主力相应,诚恐有失!”遂使人前往潼关打探。
原来庞统亦知逐流深居敌境,情势颇急,与归尘商议道:“夏侯惇虽性躁,姜景终有谋,今有被挫之辱,非不欲战,盖因魏军主力,多半皆与二殿下纠缠,此间潼关情急,故思依险坚守,来日可虚作惶急之势,挑其出战之心。二殿下打吾旗号,人皆不知吾却藏此路军中,其军若出,潼关可趁隙夺之。”计议已定,遂令魏延引五百散骑叩关搦战,后军拔营而起,逼近潼关山道下寨。
原来潼关路险,魏延攻关时,先被曹仁驻关上一通连射,折兵近半,夏侯惇初时不敢下关,后见魏延零丁已极,才敢趁势冲突,魏延大败逃回,伏兵虽出,皆为乱箭阻住,中华军散。夏侯惇引回,三五小卒往魏军阵中投降,道:“中华军多言潼关路险,易守难攻,向日几番用兵,尽皆不遂,已有明证。只因二殿下遭穷,太子发怒,强使攻打,小人等逃得性命,散落山中,恐太子不容,唯愿都督收留,心实惶恐。”
夏侯惇欲斩,姜景止之,好言抚慰,问曰:“汝等来降,既为国家之人,须尽心立功,勿违军法。”小卒道:“正欲建功,有机密军情相告:二殿下军中丞相旗号实为诈也。”姜景语夏侯惇道:“果不出吾等所料。”乃信小卒之言,问曰:“中华太子军中,何人相辅?”小卒答曰:“凡魏延、赵云、陈到、邓艾诸辈,皆有勇无谋之人也。”姜景问道:“庞相多智,可知安在?”小卒道:“实不知何处去也。”旁边另有小卒道:“丞相尚在太子军中,小人曾为太子守夜,见过丞相,曾告太子曰潼关不可轻取。”两人就争执起来。
姜景各赏银两道:“汝等中华尚有父母妻儿,留于此处,恐累及家属。”尽数纵去,与夏侯惇道:“此二人是庞统所遣细作也。”夏侯惇道:“何不斩之?”姜景道:“小卒害之无益,中华指吾等为贼,吾等施以恩义,可乱其军心。”夏侯惇道:“善。”下令此后凡投降中华士卒,皆不伤害,愿留者编入营中,愿去者纵归乡里,问姜景道:“既知其诈,如何应付?”
姜景正沉吟间,忽然探马急来报道:“中华军叩关下寨,后营山中,隐隐旗帜无数,悄投东北而去矣!”众将惊疑,登高而望,但见中华军逼近关前,营寨漫山遍野,此起彼伏。东北山中,隐隐似有旌旗。夏侯惇叹道:“方才只追袭魏延,未想中华军竟在移营,未得趁势歼之,良机坐失也!”
姜景道:“是了,庞统难破潼关,恐叶逐流遭难,必欲绕道往蒲州渡河去者,移营之际,恐吾出关追杀,故叩关下寨,以骇吾等之心而不敢出战也。蒲州虽有徐公明遏之,恐难当庞士元之谋。若其军得渡,吾等纵守此处,亦无能为也。”马忠道:“庞统分军而去,此间营寨连环呼应,甚有法度,恐击之不易。”
夏侯惇冷笑道:“连营救护虽易,然包原隰险阻而结营,此兵家之大忌。若用火攻,其军奈何!”姜景道:“只恐有诈,将军纵欲夹击,潼关不可疏忽。”夏侯惇道:“子孝守关,吾却放心。”当夜聚集军士,姜景先出,衔枚勒马,各军皆执草束,抢到中华寨边,点燃营帐,马忠引百余小卒占据顺风高处,火箭只往山林而射,顷刻之间,华山一带丛林皆着,火焰高飘,将中华营寨尽皆吞没。
点火既毕,两人各欲回时,早有邓艾敌住姜景、陈式挡住马忠,中华军拥到,姜景、马忠奋力前冲,哪里得过,激战良久,随从皆丧,大火蔓延而至,姜景、马忠皆翻山越岭奔逃去了。
这边夏侯惇引军只顾截杀逃散中华军士,全不想营中略无声息,哭喊惨叫却从后军传来,急回身时,有军士报来:“赵云、陈到转出,袭了后路!”
夏侯惇大惊,方知一应连营,皆为虚扎,闯到后军,但见中华军蜂拥而至,佯作跌足大哭,似被火烧,待见夏侯惇来到,无不破涕而笑道:“完体将军,中我家丞相之计也!”夏侯惇大怒,独眼圆睁,杀出阵来,赵云接住,不十合,回马便走,夏侯惇奋力追赶,陈到来迎,不十合亦走,中华军皆抱头而窜。夏侯惇何其恼恨,大呼而引诸军赶来。中华军且战且走,一路丢弃营帐军械无数。夏侯惇只顾追赶,不觉已入淆山,赵云、陈到尽皆避入山中,不知去向。夏侯惇方醒悟道:“潼关危矣!”急回军时,赵云、陈到自身后杀出,夏侯惇死命突围,急往潼关而奔。
迎路正遇曹仁,夏侯惇大惊道:“子孝如何轻出?”曹仁道:“兄长屡胜,吾心不安,生恐中了诱敌深入之计,后果得报兄长已陷重围,故来相救。”夏侯惇叹道:“又中庞贼诡计也!今潼关已失,华山之中大火截断山道,如何归国?”话音未必,火光中闪出一彪军队,当先那将面如重枣,目似朗星,横刀立马叫道:“完体将军,要钱太守,汝二人萤火之光,岂是丞相敌手!今日已陷绝境,敢不投降乎?”
夏侯惇、曹仁大怒向前,合战魏延,但听得魏延长笑道:“落网之鱼,欲作困兽犹斗乎?”翻起红铜大刀,敌住两将,三五合间,魏军纷纷逃散,夏侯惇、曹仁不敢恋战,夺路便走,韩浩拼死断后,敌住魏延,战七八合,被魏延拉住腰间勒甲丝带生擒过去,令押送潼关,大喊道:“曹仁匹夫休走,吾今为黄汉升报仇!”自提军马来赶夏侯惇、曹仁,直追得二将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直追到风陵渡口,夏侯惇砰的卸甲,投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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