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九
当年护主何惧死,今日折兵不求生。天下无洪安足道,只需海内有明公。
曹洪死,归尘亦甚哀之,谓众将道:“昔曹操危难之时,为曹洪死力保护,告操曰:”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此言今日思之,犹且凛凛,如此忠肝义胆,世间何处能寻?惜乎愚鲁,不知天数不在魏,而在华,若盖棺定论,此诚美中不足也。”马忠、郑文等尽皆逊谢。
安静亲见归尘建功,自是欢欣雀跃,便要伴归尘去取瓦口关。谁知归尘他事百依百顺,独不准安静身临战场,只道:“沙场凶险多变,难以护你,父皇独居宫里,何其寂寞,你只早回长安,小心尽孝,免他老人家担心挂念。”安静噘嘴不言,却也不强求了。
于是归尘送安静到得巴东,道:“军情紧急,不可久离。妹子,你先回长安,等我得了成都之后,永不离你半步。”安静眼中忽现异光,低声道:“大哥,你说真的?”归尘道:“四夷已服,若得成都,天下再无战事,我与你长相厮守,怎会骗你?”安静道:“嗯,天下只余一战,我自幼随母亲学得一身武艺,却只与飘萍姐姐交过一次手,此后也再无用武之地了。”
归尘笑道:“能和飘萍一战,已是世间至快也,妹复何求?况且动刀动枪的,有什么好?妹子,你安心去吧,我会早日归来。”安静忽道:“大哥,你和逐流哥哥乃是一体弟兄,谁先入成都,并无区别,千万莫为争竞,而冒险深入,好么?”归尘惊道:“你听谁说我与逐流争竞,是父皇么?”安静道:“父皇日理万机,废寝忘食,只教你们同入成都,共建功业,哪会详察这许多?是我自己觉得如此,一个走马定东川,藩王披坚执锐,一个除夕用诈死,太子大触霉头,若非急于求成,安能至斯?”
归尘神定,笑道:“不动妹子,你可听过,女嫁男儿,男嫁功业?我兄弟俩虽有立功之念,却无相争之心,在我心中,永记得两年之前,同心协力,三军截断斜谷口,正攻偏袭,迂回夺取长安城之事。你回去万勿多言,只问父皇安好。”
安静辞去,归尘安抚降人,厚赏诸将,起兵来夺瓦口关。巴西太守阎芝急告到成都,曹睿没奈何,只得又分成都之军去守瓦口关,眼见告急书信,如雪片飞来,心下忧虑至极。却说军到关前,曹仁自守瓦口,分曹真屯蒙头、阎芝屯荡石,互相救应。任凭归尘如何搦战,只是死守不出。
归尘见战事不利,且回宕渠大寨,见曹仁关防甚紧,料知难破,寻思许久,并无良策。邓艾告道:“魏军既是死守,成都空虚,何不请一人相助?诱得此间回救,吾等自可长驱直入。”归尘道:“士载保举何人?”邓艾道:“吾师镇南王关凤,文韬武略,世所罕有,执掌南蛮千里之境,统领十万雄师,若得关王驱象兵北上,何愁瓦口不平,成都难到?”
归尘大喜,即写了一书,使人入南蛮,请关银屏起兵。却有八卦自南阳来到,归尘便问北路军情,回道:“二殿下书到南阳,道是剑阁难下,留张都督逼关,自引偏师偷度阴平去了。”归尘惊问道:“魏方可知?”八卦道:“已有郭淮、徐商扼守山道。”归尘跌足道:“吾弟何必如此性急?此番自寻死路也,倘不得归,父皇如何安生?早知如此,吾该缓促而进,今日岂非吾逼害了兄弟?”不觉泪下。
邓艾进言道:“可速哨探小路,先破瓦口关,进发沱江,或可救得二殿下。”归尘便教点将,八卦却道:“丞相知二殿下此行甚险,已先布下奇计相救也。”乃附耳低言,归尘点头道:“丞相真有鬼神不测之机也!”这才安心,各路讯息又络绎而到,皆是逐流那边捷报。
归尘当夜只带安清、张苞护卫,离帐出营,方到林边,安清、张苞便不再入,归尘独步入林,原来停有一车,便在门帘外告道:“先生,吾弟偷度阴平,转瞬便到成都,庞丞相见情势危急,恐吾弟有所闪失,故定计相助,吾被阻瓦口,纵快马加鞭,亦难抢在吾弟之先也,未知先生有何妙策?”车中人道:“你如何应对?”
归尘道:“为破瓦口,已往南蛮搬请关王相助也。”听得扑的一声,一口痰飞出帘来,撞上归尘面门,车中人骂道:“混帐小子,糊涂至斯,枉负了吾亲至此地助汝成功,你怎么反帮起叶逐流来?”归尘道:“后学惶恐,万乞赐教。”车中人道:“叶逐流那臭小子深入敌境,后退无路,利在速战,魏军若据城坚守数日,逐流已死无葬身之地也。你今去请关妖女来到,魏军心系南中,不敢与逐流久持,必将出城接战,正是顺逐流之心,合周循之意也,你就破了瓦口关,又有何用?平时看你精灵鬼透,不想也是个银样蜡枪头!”
归尘大惊忙道:“先生高明,只是使书已去多日也,不知如何补救?”车中人道:“你速退后,按兵不动,勿再紧逼瓦口,暂放曹仁去救成都之难,先扑灭叶逐流,南蛮那边,可使人扮作魏将,往南蛮八纳洞中木鹿大王处下书,只推关银屏意欲归华,将灭蛮人以雪当年之恨,又许金帛教木鹿造反,关妖女自无法分身。你再顺势而进,成都依旧是你先入。”归尘道:“奈是兄弟,不加援手已是有愧,如何反行制肘之事?”
车中人冷笑道:“你既念兄弟之情,可曾见袁谭、袁尚,曹丕、曹植之事?”归尘道:“朝中重臣,多明事理,依法治国,吾但忠君孝父,自无大碍。”车中人大笑道:“在我面前,装什么道貌岸然!你既有恃无恐,便将你这些年之事告到你父亲那边,嫡亲有义,养子怀奸,看看你这未来储君有几个头也罢!嘿嘿,庞统、陆逊等人,危难之时,真能不顾逐流性命乎?”噫!这正是:行军却匿怀奸客,用武偏逢意外人。毕竟归尘作何举动,还是下回分解。
第一百七十三回 关银屏北逼魏境 叶逐流乱取雒城
上回说到逐流久攻剑阁不下,便请清儿、马超逼关下寨,自引一军转道阴平,跋山涉水而进,踏平桥头谷,跃下摩天岭,祭过死难将士,原来魏主曹睿已先教徐商把守此道,夏侯惇又分郭淮伏于山中,截断逐流归路,当下两边杀出,将逐流之军困在当心,高顺陷阵营据住徐商,周循在后敌住郭淮,各自舍命苦战,怎奈山道狭窄崎岖,士卒疲惫不堪,逐流自在军中左冲右突,终是首尾不能相应,正成瓮中捉鳖之势,只急得绝影马仰天长嘶,铜铃声叮当乱响,眼看着麾下将士投岩坠谷,无计可施。
哭声震野之际,忽然号角连声,魏营火起,一彪军马突的杀来,当先那将奋舞铁脊蛇矛,杀入徐商营中,魏兵望见,尽皆呆若木鸡,阵形崩乱,赵薇眼见绝处逢生,不禁跃上逐流马背,一把抱住。逐流一笑推开道:“沙场厮杀,休得胡闹!”也不管他何处人马,大喝一声,瞳目瞠处,绝影马风雷电挚一般纵起,杀奔而前,中华军士正是久旱得雨,枯木逢春,一齐奋力跟上。逐流正遇徐商,便与交战,只三合,一戟砍死徐商,魏军原已茫然失措,尽皆伏拜乞降。
逐流越过战壕,得了魏营,但见相救那将飞马而到,颜如枯槁,体如松柏,便即下马拜谢。那将慌忙拜倒道:“殿下大礼,如何敢当?末将援救来迟,万死莫赎!”逐流回头望见周循尚被困在谷中,便道:“且容缓叙。”飞身上马,提戟冲下山去,果然是虎入羊群,龙翔天际,但见得两根稚尾在乱军中纵横来去,如入无人之境。
郭淮正与周循交战,忽闻铜铃声响,急忙抽身便走,中华军纷涌追来,只惊得郭淮绒绦顿断,旗幡颠倒。须臾之间,救出周循,杀散魏军,郭淮与十数骑闯入密林,弃了马匹,步行逃遁。逐流仰天大笑,声震云霄,诸军尽皆伏地称贺。翻身回首,跑马上山,相救将军遥望逐流容颜丰伟,身材雄壮,稚尾高飘,铜铃大响,不由失声叫道:“真天人也。”待得逐流来到,当即拜见道:“末将曾受陛下大恩,故委身魏国,见机行事,现充中郎将,先父程普,乃中华旧将。吾本无名,人称程子,后为武昭王殿下赐名程咨,一向思归,今见殿下,此诚大幸。”
逐流还礼道:“若非程将军仗义相救,吾军皆死无葬身之地也。”唤妻赵薇拜谢救命之恩,又有高顺、周循、王基等皆来拜见。程咨道:“吾自建安十三年受命投魏,十六年来,无日梦中不念家国。初破洛阳,后平长安,皆不得陛下军令,只道已被陛下遗忘,未尝不感叹流涕也,又恐有误大事,一直隐忍,那日忽得庞丞相密书,道殿下进取之心,感佩无地,故遵丞相之命,上书魏主,请守江油,日夜等待殿下到来,既已遂愿,正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今日末将方为中华之人也。”有诗叹程咨曰:父辈身居开国臣,孩儿不是中华人。窗前曾聚几江泪?只诉当年雨露恩。
逐流闻得诸事,如在梦中,执程咨之手道:“此番伐蜀,将军高义,逐流此生难忘也。将军苦心,吾必尽告父皇。”即表程咨为威西将军,旁有周循道:“此间非久留之地,可速入江油,整顿军马。”程咨慨然引本部两千军士当先,逐流等军在后,皆入江油,遣使着后部人马,都到江油取齐,这边逐流道:“兵贵神速,岂可迟误?吾虽兵少,可以急进也。”遂留周循引一千军士暂守江油,接引后续兵丁,自引三千军径来攻取涪城。
临行又有周循道:“吾军久行,多已疲惫,强行攻城,恐有不利。可使程将军为先登取城。”逐流从之,便教程咨引一千兵打魏军旗号先去,早到城门下,守将苟安见是程咨,便开了城门,忽然左右刀斧手一拥而上,早把苟安擒下,后军逐流亦到,苟安忙称愿降,于是又得涪城。周循接引后军皆会聚两城。
原来当日郭淮翻山越岭逃回成都,哭告魏主,程咨阵前倒戈,打通阴平道路。魏主忙召诸臣商议。曹休道:“陛下勿忧,小霸王有勇无谋,不知兵法,用兵岂有长驱直入,自断后路之事乎?虽当年徐公明,亦未敢如此也。愿陛下尽起成都之兵,吾誓报乐文谦、张隽义、徐公明之仇。”魏主遂拨新募兵士五万,交与曹休。曹休整顿人马,教乐琳、吕建为先锋,郭淮为参军,便离成都来迎逐流。这边又有张虎逃回,哭告临江失守,费观降了中华,陆逊已到江州。魏主大惊,只得叫朱灵前去相助,这边招募民兵,尽付许褚、典满训练。
且说后汉建安十七年,叶飘零督全荆将士北伐燕土,后张虎、胡昭施以反间之计,以致南蛮王孟获大会诸部共讨荆州,灵襄郡主关银屏临危受命,甘愿和亲而解兵戈,远离家国,深入南蛮,传播汉礼,开化蛮荒,至今整整十二年未曾身离蛮境,昔年垂髻红颜早已不复,镇南女王却已恩泽南中,当年随行禁军死士,业已安家立业,甘老蛮地,不返中华。蛮民汉卒共同开荒垦地,离洞造宅,千里不毛之地,已是鱼米之乡。诸部蛮民提及关凤,不号关王,不称银屏,但呼为阿凤,无不敬服,唯有八纳山木鹿大王常念孟获不过庸碌之人,竟能先得祝融夫人,后有关凤绝世姿颜亦甘下嫁,常自不忿,只迫于大势,权且归附镇南王统属,内含不臣之心。
按下南蛮兴旺不表,只说西洱湖畔,灵襄殿中,银屏正自伏案挥书,当日偷拔宝剑,却横于膝间,副将侍女、青州护卫皆立于殿前,早有蛮姑来告:“中华讯到,欲报阿凤!”银屏便往镇南王府上而来,又请一字并肩王祝融,镇南王妃孟获,乌戈国主兀突骨、三元帅、三将军前来议事。须臾各人皆到,银屏谓孟获道:“如今天下待定,四海将平,魏国负隅顽抗,终难久矣,吾欲起兵相助归尘、逐流二弟一功,早解兵戈,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孟获道:“镇南王唯阿凤当之,吾但奉令而行也。”又问祝融,兀突骨,各无异议。银屏喜道:“吾自嫁大王,常思裁军育民,十二年来,南中粮足民丰,唯兵甲未解,难称太平之境,今天下若定,此愿方遂也。”银屏于是出榜传示南中,欲举兵戈以迎中华取魏,原来举凡南民开土筑楼,种田植树等皆受中华之惠,闻得银屏诏书,自是纷涌相应。
银屏便谓祝融道:“姐姐武艺精熟,可为先锋,与三元帅分定云南、朱提、越帯ぃ蛲ū鄙现贰P∶盟婧蟊愕揭病!弊H诘溃骸鞍⒎镏缘绷葑瘢ㄓ幸晃剩河啦阱氤撸⒎锖尾幌绕酱丝ぃ嗫だ淳仁保痪俣匠啥迹四笾σ玻⒎锶绾畏炊驮叮俊币恋溃骸坝啦赝踟酥页家玻檬挛汗豢锨岱崛羧≈鼐啦舜σ玻帽苯撸还治壕埔玻裨诙崛〕啥己酰苛掀溆嗳げ徽娇啥ǎ憬阈胨偻!?br /> 祝融慨然领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