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九
座下杨大将大笑道:“叶飘零自领荆扬,从民无不仰望,何来反贼之名?不比曹操欺君罔上,淆乱朝纲,是为不忠,妄动干戈,荼毒生灵,是为不仁,已负袁绍之恩,是为不义,屡攻刘备不胜,是为不智,焉可与叶飘零宏才伟略,楼船东下破刘表,女儿出阵服南夷相比乎?”
满宠按剑厉声道:“杨君之言差矣,曹丞相昔年举天下之士而破董卓,重建洛阳而迎天子,汉室方得重兴,何为不忠?袁绍私据四州,不敬天子,有不臣之心,曹丞相请天子圣诏而讨之,何为不义?四方盗贼纷起,豺狼鼠辈当道,曹丞相不辞劳苦,受主上重托,扫荡寰宇,匡扶汉室,有大功于社稷,厚德于黎民,何为不仁?念刘备皇室之亲,但盼其迷途知返,重归汉室,虽败之于徐州,破之于冀北,仍一再宽恩施德,真大仁大义也,何称不智!杨君真无识之语,不足与高士论之!”
杨大将无言,满宠续道:“反观叶飘零,不知父母哪方,故乡何处,此忘本之流,不孝之子。名为汉臣,割据一方,久不进贡,此割据之辈,不忠之徒。欺刘表祸害江东,辱孙坚神人共愤,背盟收吕布,忘义反安宁,屡屡相逼盟友,罪行罄竹难书,碌碌小人,无信鼠贼,焉能与曹丞相共论乎?”
孔柚道:“吾绝叶飘零而向曹丞相,可乎?”满宠道:“此真汉室忠臣,社稷大幸,圣上必然大喜,青史永垂英名矣。君侯不可迟疑,速速破了叶飘零,为万世之功也。”于是孔柚与曹操定了盟约,立誓归汉,亲领五万大军来取新野。原来荆襄元气至今尚未全复,一旦闻讯,城民皆慌。
于是大堂鼓声擂起,叶飘零连忙来到郡府,坐上虎案,郭嘉笑道:“吾等正愁北伐无路,孔柚背盟,自送死也。此北伐大好之机,主公可即刻出兵,速战速决,不息一切代价,平新野,取南阳,破许昌,送钱粮解刘备之厄,约与夹攻曹操,又令马超起西羌之兵,曹操可灭,天下可定也。”
叶飘零道:“奉孝方道连年动兵,荆扬疲惫,应以五年之期休养生息,何故又劝出兵?吾号令已遍荆扬交州,再动刀兵,岂不失信于民?”郭嘉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方今已得平定天下之良机,千载难逢,万万不可错失也!”
周瑜道:“主公,奉孝所言极是,天下之势,在此一举,主公速速出兵为要!”叶飘零依然迟疑。简雍又道:“吾闻曹操遣满宠说孔柚骚扰荆襄,恐我等乘清平之时坐大也,然满宠回都之时,曹操忽然大叹:”孤失计较也。‘左右皆问为何。曹操道:“孔柚与叶飘零虽为盟友,却阻了叶飘零北伐之道,大利于孤,孤一时不察,使孔柚背盟,叶飘零北伐有名矣!为一时小利,遗万世之灾,孤不明何致于此哉!’主公,足见奉孝公瑾所见英明,主公宜速速察之。良机一失,千古遗憾也。”
原来自平定南方,却闻北伐无路以来,众人委实憋气得很,好容易得此良机,清儿、黄忠、太史慈尽皆踊跃。叶飘零俯视帐下,见清儿容颜憔悴,吕布脸色漠然,心下却一痛,挥手道:“今日暂且退帐,明日再作决议。”众将嘀咕而散。
叶飘零却漫步来到城头,回望襄阳,时隔当日疫病已有数年,周瑜精心励精图治,无奈民心已丧,天下众口宣扬:“荆襄乃是魔鬼居住之所,凡人若入,即刻便亡。”故而数年来元气虽然略复,却仍不免有萧条之象。拼命回想那时尸骨遍地,十室九空的惨状,却终究已经恍若隔世,众百姓的呼妻唤子,哭喊大叫之声已渐不可闻,只有城门那一堆熊熊的烈火却还似尚在眼前,身后脚步声起,走来的是昔日的绝世红颜,如今憔悴至斯的神翎飞将张清儿。
清儿跟在叶飘零身后,幽幽道:“飘零,这十年来你变了好多。”叶飘零回过头来,望着那瘦削的俏脸,心下怜惜之极,道:“我又变了么?”
清儿低声道:“我们刚来的时候,你虽不知兵法,不识军机,却总于天下大势,了然于胸,无论什么困难来临,你都会想法子去解决。那时我们也都充满信心,一心要历险,要迎敌,要平定天下。可现在不同了,你……,你再不是以前的英武少年了。”
叶飘零目光直逼清儿,道:“清儿,难道你又没变么?”清儿抬起脸,道:“不错,大家来到这一片本来不属于我们的天空,我们都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们了。可是飘零,上天如此眷顾于你,连曹操的绝户之计尚无由而解,疫病所遗,无非是教慕容姐姐配与你为妻,于国家大计,毫无所损,你又能为了什么而似今日这般,再无丝毫进取之心?”
叶飘零转开眼光,目视远方,心下沉痛之极,只道:“清儿,你真一意要成天下名将,可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每当我回到这天下人称为魔鬼居所的襄阳,我便想起自入三国以来,我们手下拈上了多少鲜血,多少生命消丧在我们的马蹄下!”
“飘零,你说过我们起事是为了扫平战乱,解救苍生。可如今……”“不错,我一心要救济生灵,不可使之再受铁蹄践踏。可我……我何尝不是在践踏乡民!”
“难道我们的事业莫非真的到此为止了,你真的已经决定不再出征么?”“我也渴望征战沙场。只有出征,不断的出征,一味的大呼酣战,我才会忘掉这些冤魂的困扰。可征战之前,我已没有勇气发令出兵了。”
清儿仰视着他道:“你的想法,总是有道理的。飘零,你如果不愿出兵,清儿总会支持你。”
叶飘零涩然笑道:“当日荆襄疫病方去,我决议攻打江东,你便以为我是胸有成竹,意图另取基业以消荆襄之患,自平了江东,我上阵再也不着盔甲,你以为我已自信天下无敌。除了那次欲进西川,你几乎没有违背过我,总是如此相信我。但方今赵云已有东侵之意,曹操与我死仇,刘备虽为盟友,然而天下枭雄反复莫测,难知其心,又有安宁背反,天下形势突变,荆襄民心至今不复,吴越女儿军亦有伤亡,我真自信得起来么?”
清儿道:“飘零,从现实起清儿和慕容姐姐便崇拜你,加上三国时期,你在我们心中已经巍然屹立了十六年。我们都相信你,不论什么危难局面,你总可以尽数化解的。”叶飘零心道:“吾计成矣!”昂然道:“不错,清儿。什么危急存亡,什么生灵涂炭,心魔外敌,我尽可以化解,真正让我解不开的,其实只有一件事,这才真正让我锐气尽消呵!”清儿道:“还有什么事?”这正是:满腔心事向谁诉,一体相知却两心。毕竟叶飘零说出何等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回 神翎将请缨出阵 西蜀侯仗义动兵
却说孔柚背盟来取新野,荆襄子民尽皆恐慌,然而麾下众将自从叶飘零江陵起事以来,身经百战,所向披靡,哪里把小小孔柚放在眼里,尽皆踊跃欲战。哪知叶飘零自秣陵返回襄阳后,心态大变,竟然一反常态不愿出兵。清儿知他心中有事,于是紧随其后相问。叶飘零便道:“清儿,万事俱不足道,只是我自平南归来,便见你容颜憔悴,心事重重。我们四人来到三国,相依为命,再无其他亲人,你心中有苦,不对我明言,却又向何人诉说?”
清儿低着头摆弄一番衣角,抬起头来笑道:“飘零,我很感激你一番心意。我是有心事,可是暂且不会告诉你,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因为我自己也不怎么明白。但你不用担心我,因为我慢慢便想通了。”叶飘零道:“清儿,我不勉强你说,但你想通的那天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清儿点头道:“飘零,你快起兵吧,不要胡思乱想,误了平定天下之机。到得合适的时候,你自然一切都会明白的。”
叶飘零道:“但你不能这样再惹我心疼,我才答允你出兵。”清儿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这次你让我做先锋,好不好?”叶飘零大笑道:“清儿,退孔柚,取宛城,全复荆州之境,就全靠你了。”清儿大喜拜谢。
叶飘零回到居所,慕容秋水独自在房中等候。叶飘零笑道:“丫鬟们呢?”慕容秋水一撇嘴道:“我可不需要她人服侍,让她们休假三日,全部回家探亲去了。”叶飘零道:“那你可得亲自下厨了。”慕容秋水道:“我可学不会做饭,你自己去吧。”叶飘零道:“男人下厨,成不了大事的。”慕容秋水道:“谁教你自找麻烦硬要娶我的,成不了大事可不能怪我。”
叶飘零哈哈大笑道:“那这三天我们不吃了。”门外清儿笑道:“慕容姐姐,你就会欺负飘零,快来快来。”慕容秋水走出房来道:“清儿妹妹,你又要帮你家主公来压我了?”清儿拉着她道:“女儿军数万,哪个不会做饭,偏偏你这主帅还比不上她们,那怎么行?”慕容秋水笑扭了她左耳一下,跺脚道:“好了好了,你要复当日我偷袭擒你之仇,我也无话可说,我学做饭就是。”被清儿一路拉到厨房去了。
当晚慕容秋水与清儿又请貂禅、小乔及几个女儿军头领一齐共桌而餐,却把叶飘零轰了开去。叶飘零道:“秋水第一次下厨,居然没有我的份,简直是岂有此理?”见清儿如此兴致,心下大慰,不忍拂这班女将之意,独自往周郎府上商议退孔柚之事去了。
第二日升堂。太史慈、郭嘉一班文武又来劝战。叶飘零已成竹在胸,坐在虎案之后,说道:“张清儿听令!”张清儿喜滋滋而出,拜于案下,道:“清儿接令。”叶飘零道:“当今圣上受困奸党之手,难闻广野民众之声,普天之下王化之民,久未领受主上龙恩厚意。吾今上表保奏汝替我为荆州刺史,保国将军,以十日为期就近调集荆襄之众,北征孔柚,收复荆州全境,以全北伐中原,解救圣上之基。”清儿原以为这次可为先锋,未料到叶飘零索性封她为元帅独当一面,更是大喜,高声道:“是。”接过令箭退下。
叶飘零又道:“公瑾可任平北副元帅,奉先、子义为左右先锋,辅助张将军建此大功。”周瑜等一齐接令。堂前闪出一员大将,伏于阶下,声若洪钟喝道:“某自平南以来,久未临阵,不能报效主公于疆场,心甚痛之。今日北伐,主公何不用某?”众视之,南阳黄汉升是也。
叶飘零道:“汉升天下名将,年已五旬,德高望重,区区孔柚,何足出手?”黄忠道:“自古战将,不离疆场。况宛城乃忠故土,收复宛城之战,忠不能为先锋,请死于阶下。”叶飘零道:“老将军干功之心,飘零敢不从命,诸将皆宜效之。老将军可替代奉先之职,往讨孔柚,平复故乡。”黄忠深为叩谢。
吕布此时英雄落寞,更无进取之心,也不多言,当即纳下先锋印,让与黄忠。又有桂英、木兰闪出道:“女儿军为主公大业,万死不辞,亦请随慕容将军出征。”叶飘零道:“秋水如今已有身孕,不宜临阵。女儿军暂且守护主帅,镇守扬州,好生练习飞刀箭术,别有他用。”桂英木兰无奈退下。
郭嘉出列道:“主公如今虎距江南,大业将成,只是官微言轻,北伐之事无正当之名,宜早行王霸之事,方可号令天下之士。”叶飘零摇头道:“吾闻当日张鲁曾上书请曹操称魏王,自为汉宁王,曹操大笑曰:”是儿欲居吾于火炉之上焉?‘曹操犹不行此事,吾若行之,尽失天下之望也。“
郭嘉道:“曹操世之奸雄,既居丞相之位,挟借天子之名,称王与之无益,与主公处境有异:主公位不过右将军、爵不过汉楚亭侯、官不过州刺史,却统领三州之众,地方千里,子民千万,曹操心下嫉恨,常借昔年疫病之事散布流言,如今荆襄在外名声日恶,被称为”魔鬼之乡‘。主公雄居一方,而名不正言不顺,恐日久有人生乱。“叶飘零道:”我已恩义待之,必无人负我。“
郭嘉道:“交州士燮、五溪番王为文达将军武力逼迫而降,归附未久,以自己官爵不逊主公,向不服主公管束,当襄阳遭疫病之时,大军粮草,尽皆抽自交州,士燮早有怨心,日后必连结沙摩柯背反,主公不可不防,早图王位服之。”叶飘零道:“士燮不过癣疥之疾,天下之心乃是立业之基。此事容日后再议。”郭嘉道:“主公既不愿称王,嘉等当与众臣保奏主公假节,领骠骑将军,官高权重,可压士燮及番王之心。”叶飘零点头道:“奉孝一番苦心,真忠烈之士也。”
于是荆州刺史、保国将军张清儿、荆襄牧、威西将军周瑜、安南都督李通、军师中郎将郭嘉、威南将军慕容秋水、秣陵太守、新都亭侯刘琦、牙门将军黄忠并文武官员七十六员共呈表文,保奏叶飘零为骠骑将军。又令人呈送表文先往寿春,请豫州牧安宁署名,然后投递洛阳,随后退堂。
叶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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