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九
文是也,见张辽敌不住赵云,飞马出阵,来敌赵云。
两将交马,枪来戟往,战到酣处,风声大作。两军这边夸强,那边道好,难分上下。徐晃迎战马云禄,也战得难分难解。只有马超身受围攻,身中数枪,终于渐渐抵受不住,高声呼道:“子龙,好生照看吾妹,金兰之义,且容来日再续。”收枪便退,被曹军逼入岷江之中,涉水而走。
赵云眼见手下诸将,纷纷遭擒,自知今日一败涂地,当下虚晃一枪,舍了曹彰,直奔徐晃,徐晃急退,赵云保了马云禄往外冲杀。忽然一枪扎到,坐下马顿时摔倒。曹军发一声喊,围了上来,赵云大喝一声,一跃而起,坐在马云禄身后,双枪乱杀,骏马飞腾。这正是: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毕竟赵云性命如何,当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一回 曹孟德荡平西蜀 叶飘零悄入洛阳
却说赵云马超联手,杀得曹军丧胆,无奈众寡不敌,马休、马铁诸人皆死于乱军之中,马超被迫单骑遁走。这边赵云与马云禄共骑冲杀,两边阳群、严颜拼死相护。枪林箭雨之中,赵云不觉背上连中数箭,一时间头昏脑胀。
马云禄见兄长俱失,早已伤神,又见赵云为护自己,连连中箭,更是泪如雨下,挣扎着便要往马下跳,叫道:“子龙大哥,你神勇无双,一个人冲杀出去,再来为我报仇。曹兵困不住你的!”赵云左手一伸,把她抱回马上,右手枪尖倏出,刺倒身周曹将,口中喝道:“胡说些什么?孟起刚刚把你托付给我,我岂能抛下你不顾?”
马云禄闻言,肝肠寸断,甚至顾不得身受围攻,幽幽叹道:“原来你是为了我大哥的嘱托,这才如此舍命救我。”赵云心一颤,望着她怅然若失的面容,倍加怜惜,道:“云禄,此次若能生出重围,我会好好待你的。从今日起,我到哪里,你便也到哪里!”英雄儿女,终生大事也是一言而决,绝不拖泥带水,缠缠绵绵,马云禄只闻得这一句话,便知赵云已定下三生盟约,顿时精神大振,长枪漫舞,万点银光当头洒向曹军。
赵云眼见曹军大集,强拼终是难敌,心念电转,大声喝道:“点火烧营!”严颜等应道:“遵令。”奋起余威,杀回营寨,各处帐维,纷纷着火,热气弥漫天地,火光直冲九霄。赵云一把将马云禄拥入怀中,高叫道:“众将随我冲杀!”双腿一夹,跃马当先,冲入火中。身边众将一齐跟上,可怜一班良将,尽皆身隐熊熊烈火之中。
曹操尽擒其余川将,见赵云、严颜、向宠身入烈火,无法追击,只索罢了,收兵还营。前后数月,攻陷成都,益州传檄而定,忽闻叶飘零进犯永安、周瑜兵发临江,心下大惊。荀攸仰面笑道:“丞相不必忧虑。叶飘零趁主公全力剿灭赵云之际来取西川,未免太过小看我等甚也,主公可速颁布皇命,张贴诏书,民心一定,西川基业,自然稳如泰山。”
贾诩道:“丞相可再令一员上将去取夔关,周瑜后路若断,必然退走。”曹操大喜,便令张辽、朱盖、吕翔引军五万前往夔关据守,嘱咐道:“自此西川之门,皆托与文远了。”张辽应道:“自当尽力,不敢有负丞相重托。”拜辞丞相,直投夔关,沿途召唤各地驻军,集于夔关。
于是西川尽皆归附曹操,南蛮、西羌畏惧曹操之势,尽皆献礼道贺。董昭请曹操进魏公,加九锡。曹操大喜,令众文臣先往洛阳,筹办进位之事。
叶飘零闻得张辽来犯,亦仰面笑道:“自古用兵贵在神速,远水岂能解近火之危?吾虽小看了孟德,孟德亦轻视了公谨与吾也。”关兴道:“师伯有何妙计?”叶飘零笑道:“渡河未济,先接中流。吾早令公谨暗下伏兵,不待张辽军马聚集先行击之,虽不全胜,然而吾若随后掩杀,张辽纵有通天本领,安能生还?”
方欲引兵去取夔关,忽然有人浑身披血,火速来报:“张将军方至许昌便遭围困,安将军入城相救,身负重伤。”众视之,乃安宁身边长随。叶飘零大惊叹道:“为何走漏消息,竟使孔柚先行防备?如此李典乐进必来侵犯,取川之事,又成画饼矣!吾昔年征战,招招争先。而今一遇曹孟德,竟是步步落后。孟德真天下英雄之首也。可惜奉孝不在,不然何惧曹操?”心下只盼苍天开眼,垂怜施恩,万不可使清儿安宁徐庶诸人遭难,一面与一干小将领轻骑急往安乐,又传令太史慈诸人速攻许昌,着周郎暂且返回永安以拒张辽。
按下这边调兵遣将,只说许昌城中,清儿三人身落重围,安宁命在垂危,正没奈何之际,忽然城外马蹄大作,杀声激荡,冲车撞门之声震耳欲聋。原来孔柚调度失当,守兵皆在城中围困三人,来军十余辆冲车相继来撞城门,未遇分毫抵挡。城内兵卒尽皆慌乱。
清儿负起安宁,低声道:“清儿今日拼了性命,也要和你共返襄阳。军师,随我冲杀出去吧!”徐庶应一声,舞剑跟在其后,杀开血路,直往城门而走。但听得震天价一声巨响,城门倒塌,无数军马涌入城来。当先大将,乃是周泰周幼平。原来刑道荣领了徐州,陈宫献计道:“曹叶势力雄厚,刘备羽翼将成,皆不可争锋,普天之下,唯许昌兵士虽多,大将无能,我等可取为基业。不如昼伏夜行,沿途封锁消息,偷取许田,一举而克许昌。”
于是刑道荣便令周泰点军三万起行,一应辎重,皆由后军押送。待到许田,陈宫押解冲车来到,探得许昌城里大乱,急来攻城。孔柚见城池难保,与众将往宛城投李典乐进去了。周泰救了安宁一行,叹道:“安将军,自此徐州与汝两不相欠了。”令军医速加救治。军医道:“箭上之毒,非常人可解。吾虽投以药石,恐安将军性命,亦只能保得百日无虞。”话犹未已,安宁便昏晕过去。
清儿大惊,更不迟疑,低下头去,便为安宁吸毒。军医惊道:“不可,如此将军亦当中毒也。”徐庶轻轻叹息,自知无法相劝,眼见清儿吸净毒液,跟着昏晕。周泰手下将士纷纷来报,寻遍许昌,未有徐母踪迹,乡里邻舍,皆道十数日前徐庶之弟徐康与母携带细软,往他乡去了。徐庶思及母亲,心如火焚,方寸大乱。
这边苦捱十数日,叶飘零等已经赶到,见到此情,心念电转,先拜谢周泰。周泰避开,叶飘零知刘表旧人对自己颇有怨意,也不以为意,叫吕蝉、关银屏将清儿抬入车中,太史慈负起安宁,下令先返回襄阳。
出了城门,叶飘零便道:“汝等先回,吾欲往洛阳走上一遭。”群臣大惊,齐道:“今天下皆欲得主公而快,不知有多少人在阴图算计。主公千金之体,安可深入敌境乎?”叶飘零道:“安宁清儿之毒,当世唯神医华佗能解。况自荆襄瘟疫以来,华神医一直被曹操软禁洛阳,以致无数病者不治而亡。吾非不自惜,此去洛阳,非但为吾亲友,亦复为天下人计也。”徐庶道:“主公,以张将军之神勇,尚不能独闯许昌,况洛阳警戒,比许昌森严十倍,主公怎能轻易前往?”叶飘零道:“许昌之事,在于消息先行走漏。吾此次前往洛阳,只有汝等心腹之将得知,众位不必忧虑。”
太史慈道:“既然如此,慈代主公前往。”黄忠吕蝉太史亨齐道:“我等愿替主公,愿主公以天下为重,不可亲自犯险。”叶飘零道:“汝等虽然武艺精绝,然而吾去却有数便。吾闻曹操身在西川,意欲进位魏公,手下文臣已返洛阳。朝中荀彧乃忠臣也,必不忍见曹操如此。圣上素有雄才,亦不会任曹操横行无忌,洛阳眼见便有一场大乱。吾凭借圣上之名,大司马之任,见机行事,随机应变,必然安然而还,众将何必担忧,不必多言。”
太史慈黄忠道:“既然主公必须亲往,吾等当为护卫。”叶飘零颔首道:“有两位相助,更是万无一失。”群臣尽皆泣道:“主公高义,吾等一日不敢有忘。既执意如此,愿主公善保万金之躯,江南诸子尽皆等候主公早日归来。”叶飘零笑道:“诸位勿忧。元直之母想必亦在洛阳,吾亦当访之。元直可安心在襄阳稍待数日,静候好音。”
于是关兴、吕蝉诸人引军悄驻嵩山丛林之中,接应叶飘零。韩当日夜巡查,谨防敌军放火烧山。叶飘零三人却扮作客商,带了数员小卒,押送货物,往洛阳潜来。
晓宿夜行,这日进了洛阳城。昔年破败城池,经过十年休养,这日元气尽复,繁华兴盛,不逊江陵。叶飘零与三人投宿客店,商议如何潜入相府,一连数日,未有善策。这正是:奸雄竟敢窃神器,九五真龙困浅滩。毕竟诸人性命如何,依旧下回分解。
第五十二回 曹孟德威加九锡 叶飘零大闹花灯
却表叶飘零与太史慈、黄盖二人扮作客商进了洛阳城,闻洛阳细作来报,知华佗已被强行封作御医,专侍丞相,出入皆有重兵保护,终生不得离京城一步,心下大怒:“自古奸雄,莫过于此。”于是三人于相府旁的客店之中,商议潜入相府之策,一连十数日,无计可施,心下甚是惶急,曹操却已回到洛阳预备受封。
这日午膳,太史慈黄忠正陪着主公闷饮,直到客人们或回房或出外,只有众伙计还在忙碌善后尚不罢休,却见一店伙得意洋洋走进门来。店中诸人皆问道:“八卦,你今天这双耳朵又长到哪里去了,看你乐成咋样?”那店伙八卦摇头晃脑道:“大喜呀大喜。西川乱党已经平定,曹丞相功高盖世,明日便要进封魏公,洛阳城内燃放花灯三日,天子与丞相将率文物百官出巡,到时可热闹得紧呀!”众人一齐欢呼起来,都道:“近年丞相四处剿贼,好久不曾看顾我等平民。终于又可以欢庆一场了,我等可以大饱眼福了。”又有人道:“待得荆州、冀州、徐州那些乱党归顺,才真叫太平,我们小百姓不知道有多安宁呢!”太史慈黄忠听得大怒,拍案欲起,叶飘零忙拉住,使个眼色,二将愤愤然坐下。
八卦道:“可不是吗?这还幸亏我人面熟,相府上上下下,谁不认得我八卦呀?今天我刚经过相府,那里的……”众人一齐掩耳,一个店伙道:“得了,八卦呀,每次说到相府你便没完没了,谁不知道相府中人是你认得他们,他们不认得你呀!”众人一齐哄笑,八卦也不脸红,继续道:“谁说的?冷水,你知道个屁,他们不认得我吗?哼,今天本来我发了一笔小财,要请你们喝酒的,现在本少爷心情不好,懒得理会你们了。”
众人听了,一齐敲了那冷水一丁弓,陪笑道:“八卦少爷,不要听冷水胡言乱语,他没见过世面,哪能象少爷你见多识广,人情通达呢?”八卦便又高兴起来,摸出一绽二两的银元宝来,笑道:“今天也是我运气好,出门遇上了徐老夫人的丫鬟,见我腿脚乖,人又伶俐,赏了我这许多银子,咱们今天便喝个痛快,赌个通宵。”冷水道:“相府新来的徐老夫人?她会见你聪明伶俐,赏你银钱?我看你肯定答应了替她跑腿办差,说不准还是老人家寂寞,让你生个娃娃给她做孙子呢!”众人又敲了他一丁弓,都道:“有酒喝有钱赌,你还泼什么冷水?快闭上你的臭嘴,否则就跟那千刀杀敢骂丞相的弥衡下场没什么两样!”
叶飘零三人对望一眼,不动声色,静观其变。众店伙酒足饭饱,都被掌柜催走了。只有那八卦喝尚未尽兴,斜眼看着叶飘零道:“大官人,你也来喝一杯吧?”叶飘零笑笑,低声道:“八卦,你随我来,到我房中喝个痛快。”于是叫了十斤成都佳酿,带着八卦,四人一起回房。
于是八卦请问姓名,叶飘零报了个登入客店之名张清,令太史慈倒酒,黄忠劝饮,自己陪喝,不知不觉八卦被灌得酩酊大醉,口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胡说,只是夸赞叶飘零酒量好,义气深,要和他交个朋友。太史慈黄忠不觉一齐莞尔。叶飘零却脸色肃然道:“八卦兄慷慨洒脱,能交上八卦兄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八卦便捶着胸脯大喊:“好,你这人痛快,八卦别的本事没有,消息灵通得很,日后你作生意,我便帮你打探各路行情。”
叶飘零便问道:“刚才听八卦兄说起相府新来的徐老夫人,可是从许昌来的?”八卦一怔,问道:“张兄,你问这个作甚么?”叶飘零道:“哦,实不相瞒,我等都是徐老夫人的乡里,这次来洛阳送货之前,曾受她家人所托探问徐老夫人安好的。”八卦一拍桌子道:“是了,我八卦果然是世间第一大运气王,这次跑腿也免了。张兄,我今日正受徐老夫人所托,着我找人帮他送一封家书到许昌,我还正发愁不知道找谁呢!”叶飘零拊掌大喜道:“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八卦兄不必心忧,吾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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