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妖侠传
老鸨道:“我倒是想和他以前就有一腿,可惜在那之前,我从未见过他。”
林飘遥突插话说:“那他后来可曾找过你?既然给了你令牌,那想来是喜欢你得很了,多半是想把你赎出去。”
老鸨白了他一眼,叹道:“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若是要赎我,就那两锭金子也够了,他却不带我走,只是给了这块牌子。”
白衣人怒道:“你还要撒谎!”盐帮的说:“公子息怒,我看不像是假的。想来是那蜀山上的大侠从未嫖过妓,哪里知道这中间的规矩和行情?多半是被这老鸨在床上哄得晕头转向,便把牌子给了她也说不准。既然是不清楚行情,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会一出手就给两锭金子的原因。”说到这里,他突然叹了口气:“唉,蜀山大侠就是蜀山大侠,嫖妓都那么有个性!”
白衣人怒道:“你是想帮她开脱还是要找她拿钱?你是想帮她打我还是想自己屁股开花?”
盐帮的人一想也是,顿时不再吱声。老鸨哭道:“公子,你要知道的事情我可是全都说了,现在你该把凶手说出来了罢?”
白衣人冷笑道:“你说的话可没让我听满意,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老鸨急道:“这可不成,公子是堂堂蜀山剑侠,怎能骗我一个妓院的老鸨?说出去还不教人笑掉大牙?”
白衣人狠狠一剁脚,拿着牌子闪出门外:“凶手的位置就在这屋里,是谁我却不说,反正你们找这老鸨算帐吧,我可不管了。”老鸨急急站起身来想去拉他,却哪里拉得到?只见白影一晃,那人已飘然不见了。
林飘遥松了口气,突觉大厅内安静异常。他小心翼翼的朝四周看去,只见满厅的人都拿眼睛盯在老鸨身上。
老鸨哆哆嗦嗦的道:“你们、你们可别乱来!他都说了,偷钱的是另有其人,也就在这屋子里。咱们好生商量一下,把这人抓出来,也就行了。你们看怎么样?”她说话间,猛的像想起了什么,朝林飘遥看来。
林飘遥怎会让她反应过来?大吼道:“这老贼婆想随便找个人诬陷,大伙儿别让她耍泼赖到自己身上啊!咱们要团结!”
老鸨急道:“我看你这小伙子就不对头,你身上的……”林飘遥如何会让她说下去?提起身边的板凳便朝她砸过。
老鸨闪身躲开,大声道:“偷钱的就是这小子,大家抓住他!”
众人哪里肯听他的?每个人被偷去的不过是十数两银子,就算最多的,也才五、六十数而已。但这妓院里的东西可远远不止这个数,现在可以大抢特抢,还有谁肯去抓贼、去要回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小钱?真要抓到了那人,岂不是就失去了抢钱的借口了?只听得盐帮的人一声大喝……
妓院大厅里乱成一团,砸东西的,抢钱的、拉女人的混淆在一起,林飘遥也不去跟抢,赶紧趁乱跑了出来。
大街上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又恢复了那日初来镇上的情景。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听到的尽是如‘这红雨怎么一下就不下了?’‘我刚刚热好的饭怎么凉了?’之类。林飘遥本想找那个白衣人,竟是怎么也找不到。他气恼一阵,心想:真他娘的跑得快,这不白害我还要跑一趟蜀山么?
现在招魂阵已破,逍遥子和小倩多半会回客栈来找他。林飘遥考虑一阵,决定回客栈去等二人。
身上有了钱,走起路来也大是不同。店小二对他的恭敬态度,很是让他过足了把大爷瘾。
在客栈里待了三天,把盘龙镇上所有好吃的都吃了个遍,逍遥子和小倩却迟迟未能出现,林飘遥等得心头发慌。又住了几天,他实在是等不下去,暗暗道:反正看逍遥儿子一把年纪了,应该也不会是个拐卖人口的人贩子,小倩跟着他,多半儿没什么危险。现在招魂阵也破了,可能就是这两人干的,但为什么又不回来找我呢?
他绞尽脑汁的去想,却想不出个原因来,只得做罢。最后给店小二交代了几句,说是只要见到小倩便告诉她,我林飘遥已经去了蜀山,要她赶快到蜀山来找自己就成。他是这样考虑的,就算到时候自己已经把蜀山的事情办完离开了,但只要小倩去了那里,那么蜀山的人也肯定会告诉她自己的去向。那样就不怕找不到了。而且逍遥儿子那一手什么驭剑术的俊得很,恐怕只要他们得到消息,还可以在自己之前赶到蜀山去呢。
胡乱塞了几块银子给小二,再三交代,又要小二哥把自己的话一字不漏不背诵了几遍,他才满意的放手,问明路径,便想先往蜀山去也。
这雁湖地处三峡之上,要去蜀山,走水路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飘遥本就不是个吝啬的主,反正身上有钱,干脆冲一回大爷。他到湖边包了一艘不大不小的货船,实实在在的享受了一把。
蜀山在川贵交界处,又名大巴山,传说中的蜀山剑派便是藏在山中。以前的蜀山剑派藏匿甚深,一般人根本找不进去,好在百余年前武林中几场大变,均是由蜀山派出面排难化解。从那时候起,蜀山派名满天下,幕名而访的人也越来越多,往日里清灯修炼的古派,终是再藏不下去,蜀山派的驻地,也就成了江湖上不是秘密的秘密。
林飘遥顺着长江而下,沿三峡准备到泸州停岸,再走陆路赶往大巴山。这长江三峡西起重庆奉节的白帝城,东到湖北宜昌的南津关,瞿塘峡、巫峡和西陵峡三段峡谷的总称。
飘行到瞿塘峡时,船靠岸补点食物水份,倒顺便搭了个名落孙山准备回家的书生,那书生也是到大巴山,上船便递给了船老大一块碎银。看着船老大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林飘遥自然没有多说什么,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也算是个豪爽之人,喜欢热闹,能在途中多个人说话,未尝不是件好事?那书生自称姓扬名行文,行止间倒是彬彬有礼,不过与林飘遥话不投缘,极少搭腔。
瞿塘峡以“雄”著称。它西起重庆奉节县白帝山,东迄重庆巫山县大溪镇,是长江三峡中最短的一个,全长虽然只有十来里,但却有‘西控巴渝收万壑,东连荆楚压群山’的雄伟气势,在长江三段的峡谷中,它最短,最狭,最险,气势和景色也最为雄奇壮观。
瞿塘峡的‘雄’首先是山势之雄。货船行入峡中,林飘遥但见两岸险峰上悬下削,如斧劈刀削而成。山似拔地来,峰若刺天去。瞿塘峡中河道狭窄,河宽不过百余米。最窄处仅几十米,这使两岸峭壁相逼甚近,更增几分雄气。
再游一阵,西端入口处,两岸断崖壁立,高数百丈,宽不及百米,形同门户,名“夔门”,素有“夔门天下雄”之称;左边的名为赤甲山,右边的名为白盐山,不管天气如何,总是迂出一层层或明或暗的银辉。
扬行文叹道:“这瞿塘峡虽短,却能‘镇全川之水,扼巴鄂咽喉’,古人形容瞿塘峡‘案与天关接,舟从地窟行’,这些话当真是说得不假了。”
林飘遥心神俱奋,说道:“这两句什么镇水、地行的,这两句说得好!说得老子都、都觉得爽。”扬行文看了他一眼,目露鄙夷,显然是嫌他无知无识的说话破坏了情调。林飘遥倒没注意到他神情,探头探脑去看途景。
沿江但见古栈道遗址、风箱峡古代悬棺、分壁墙、凤凰饮泉、倒吊和尚等奇观,其中分壁墙上布满了历代碑刻,十分可观。
林飘遥豪气上升,学着古人,也弄了张桌子摆到船头,便请扬行文喝酒谈景。
书生倒不客气,虽然颇为瞧不起林飘遥的无知,但有酒有肉的,怎会拒绝?欣然入坐。
林飘遥满肚子的话想说,不过肚子里的墨水少得可怜,像模像样的文言他是怎么也不会的。若学着往日一般粗言粗语,似乎又有点在这书生面前落了自己身份。几句开场白一过,他只有听扬行文摇头晃脑背诵诗歌的份。装做没听见,一手拿着酒杯自饮,看着两岸雄峰叠起的山色,只觉胸口也升出一股雄气,心想:老子这趟去蜀山,那可是救百姓救天下之大任也,老娘专说我没出息,可没想到我还有这么英义无双的一面罢?他上学时倒也学过几句‘之乎也者’,不过到他口中说出来,不对那味儿便是了。
他摇头晃脑的想了一会老娘,转头看着那两岸美色,不禁又想到小倩:要是小倩也在一起陪我玩,那该有多好?她看到这么漂亮的山水,肯定是欢喜得很的。喝了几口酒,他兴致也渐渐上来,一会去想小倩,一会又想翠兰,再一会想到逍遥儿子……想着若是现在众人都和他在一起,那情形肯定是好耍得很。想到高兴处,他手舞足蹈起来,嘴巴里咿咿呀呀的胡乱唱着乡下小调。
扬行文坐在一旁叹咏,见得林飘遥这般模样,也不搭理,自己玩自己的,自己喝自己的,各得其乐。
只听林飘遥越唱越大声。若是唱得好听那倒罢了,偏偏林飘遥是个五音不全的主,吼得越大声,越发的难听。扬行文实在忍不住,开口道:“我说林小哥儿,你能不能小声点?这碧波山色都被你的声音给破坏了美感。”
林飘遥不禁一怔,心想:你吃的是老子的,喝的是老子的,就连搭船,那也是老子同意了你才能上来的。居然还对我发号施令,这太不像话了罢?
若是平时,他自知唱得难听,那自然会立刻住口。但现在喝了点酒,神智已是有些模糊,哪里还会听这书生的话?恨恨瞪了他一眼,更唱得大声了。
扬行文见他不听劝,似乎有些伤面子,他想了想,说道:“人要贵有自知之明,林小哥儿难道觉得自己的歌声很美妙么?”
林飘遥一手提着酒壶,正觉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大声道:“那是当然,难道还有比老子唱得更好的?”
扬行文说道:“我在老家时学过些山里情歌,嗓子自认还过得去,若是唱出来,那肯定比你的好听。”
林飘遥对着酒壶一大口,不相信道:“你唱一个来听听?”
扬行文暗笑,清了清嗓子,只听他朗声唱道:“皤皤岷山老,抱琴鬓苍然。衫袖拂玉徽,为弹三峡泉。此曲弹未半、高堂如空山。石林何飕,忽在窗户间。绕指弄呜咽,青丝激潺爰。演漾怨楚云,虚徐韵秋烟。疑兼阳台雨,似杂巫山猿。幽引鬼神听,净令耳目便。楚客肠欲断,湘妃泪斑斑。谁裁青桐枝,以朱丝弦。 能含古人曲,递与今人传。知音难再逢, 惜君方老年。曲终月已落,惆怅东斋眠。”
这首是岑参的《秋夕听罗山人弹三峡流泉》,是作者听罗山老人弹奏的一曲美妙动听的“三峡流泉”所引起的心理感受,渲染了三峡浓郁的地方风物,景情交融,抒发了“知音难再逢,惜君方老年 ”的感慨。不过扬行文似乎对林飘遥并没有什么‘知音’之感,唱词间隐隐有些孤芳自赏的味道。
一曲落罢,只听得江面上有人鼓掌道:“好一首三峡流泉,歌唱得好,词更好!”
两人寻声看去,但见不远处有片小舟幽幽架来。
第七章
不到片刻,那船来得近了,林飘遥定睛看去,见得船头立着两人。一个年纪老迈,却精神抖擞,手中捏着两只枚铁蛋,显然不是江上水夫。他身边俏生生的站着一女子,长得漂漂亮亮的,一身红衫,竟似乎是做的男儿家打扮。
那老者抱拳道:“老朽在江上飘了一日,本是消遣消遣来,刚刚闻得公子歌声,心情豁然开朗,现在一睹尊面,果然是仪表堂堂,非为凡俗之辈。”
林飘遥一喜,心想:那还用说?老子的长相自然是极好的,不过你这老头儿话没对头,刚才唱歌的人可不是老子。他正要学着那老人抱拳还礼,再自勉几句,哪知扬行文抢先一步笑道:“老丈过誉了,小生怎当得起仪表堂堂四字?”他说话间,禁不住眉飞色舞,显然还是十分高兴的。林飘遥大怒,狠狠的盯着他,他恍若未见。
老者朝船上看看,笑道:“原来公子正在饮酒,可否请我这老家伙也喝上一杯?我酒量可大,只怕会一不小心把公子那份也给喝了。”
林飘遥刚刚吃了个憋,心头正不爽,怎还肯答应。谁知扬行文又抢先道:“老丈说笑了,只要老丈愿意,便把这整船的酒喝干,那也无防。”这家伙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有意无意朝红衣女看去,却也不显得专注,倒不算唐突。
林飘遥目瞪口呆,心想:这船是老子包的还是你包的?我操,哪里有你说了算的道理?!他一个不愿意,马上便要发做。扬行文紧贴在他耳边飞快道:“林小哥儿,你快看老丈旁边站着那少女,可是觉得便像天仙一样?”林飘遥不由朝那少女看去,只见她年纪似与林飘遥相若,身材甚高,一身的男装打扮掩不去窈窕苗条的身段。她的脸蛋白里透红,宛如春放的桃花,闭合的两片嘴唇红嘟嘟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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