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妖侠传
众人只道林飘遥这小子肯定会得意洋洋的夸一番海口,哪知他竟心有余悸道:“我说剑老大,那可是天下第一高手呢!我怎么可能玩得过他……而且这身内力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好?为啥我和铁桑石那小子对一掌,反而是我受伤哩?”
“你和铁桑石对过掌?”众人都有些儿诧异,早先却没听他说起过。
到了这份儿上,林飘遥不再隐瞒,把铁桑石和他在船上相斗之事合盘托出。薛放大笑道:“林老弟啊,铁家可是武林中第一号掌法高手!他家的四公子岂非等闲?”
林飘遥一阵嘀咕:“那也不可能比阴不败还厉害吧?”
剑圣笑道:“和铁桑石对掌,那比拼的是掌力而并非内力。你的真气尚未能运转自如,别说掌法,就连最基本的运气保护手腕也做不到,如何不败?”剑圣用手比比小腹丹田处:“你全身真气尽皆集中于此,若是当时铁桑石一掌朝你丹田打去,只怕结果就不是这样的了。”
林飘遥挠挠头,暗暗称奇:“莫非打到我肚皮上,我反而不痛?”
“痛是会痛,却不会受伤。铁桑石眼前还没有一掌击破你护身真气的能力。”剑圣说道:“阴不败乃是天下第一人,掌法虽不是他所长,却绝对比铁桑石要厉害得多。短时间内要你学会运神导气似乎并不可能,对掌自然是行不通的,不过你可以邀他文斗。”
众人都隐隐知道剑圣的意思。但阴不败就像座举世不可高攀的巨峰,纵然是林飘遥真气再雄厚,也不觉得他会有什么胜算。然而剑圣既然这般说了,那肯定有其道理。
“怎么个文斗法?”
剑圣仔细说出了设计经过,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林飘遥立刻来了信心,信誓旦旦道:“剑老大你放心,有我这林师弟在,阴不败哪里是我对手!”
第二天一早,众人分道扬镳。在剑圣的再三央求下,出尘子决定到蜀山面壁一年,以赎前过,一年后再重新拜回蜀山门下。薛放赶去中原武林联盟各门派齐到蜀山参加武林大会,共商对抗魔界之事。林飘遥却和小倩一路去贵州红莲教找阴不败索取龙泉剑。至于剑圣和一众蜀山弟子,自然是会蜀山准备有关武林大会的一切,顺便带上那个春下伊泉,暂关于派内,以免被高兵寻得问出蚩尤筋下落。
红莲教总坛所在,是个与这邪教绝不相称的美妙之处。经剑圣指点后,林飘遥和小倩一路行来云南,虽是快车快马,也足足折腾了两三个月。本是可以与剑圣他们同路,但蜀山一行人要照顾受伤的风万里,走得便慢,林飘遥是性急之人,哪里肯和他们磨蹭?
一路风尘,到了贵州省黔中丘原,进了安顺县,剑圣口中的红莲教总坛,便设在距此不远的黄果树大瀑布附近。
这里是布衣,苗,侗聚集区,民俗也纯真,街上多有侗族舞蹈等观赏性的节目在表演。那些苗族、白族的服饰,甚是稀奇古怪,两人以前从未到过这等少数民族地区,不由看得啧啧称奇。
林飘遥贪吃,街上的小东西又多,逛了一回,什么桥秫、小麦粑拿了一手。这次倒不怕没钱使,薛放是个大豪,临走前丢了十几两金子给他,换成白银,十足十的也值几百两,这一路坐马车上,钱多没处使,存得不少。两人在街上吃喝一阵,又去看那些表演卖艺的,乐得差点忘了正事。
正瞧着那几个汉子当街耍大刀,咋听背后一阵人声闹嚷起来,一大圈人立刻围拢,凉了这边。林飘遥喜欢看热闹,急忙拉着小倩朝那人堆中挤。他两个身子都不算高大,低着头三窜五供,竟给他挤到了最里面。
低头一看,竟是个卖狗皮膏药的,只见中间仗着十来条杆棒,地上摊着十数个膏药,一盘子装了,插把纸标儿在上面,正沙着嗓子大喊道:“专治蛇虫鼠蚁叮药,专医毒疮炙痔攻心!不灵不要钱啊!”
这云贵一带,多有山上山下两头跑的,有的采茶有的采药,纵是住在城中也不例外。而山上的蛇虫又确实多,偏偏医生少得可怜。大多数人被毒蛇药了,或者误食了什么毒物,多半是找个甚巫师做一阵法了事。那能顶什么用?于是这些走方郎中,卖偏药的,在这一带颇为吃香。
林飘遥好不容易挤进来,却瞧见这般光景,嘀咕道:“不就是个卖药的么,整这么大动静,白挤了。”他自说自的,哪知被那卖药的听了去,笑问道:“这位小兄弟卖一贴?”
林飘遥哪里肯卖他的:“我买来干啥?”
那卖药的听他口音,知道是外地人,再看围观者,多是在看,买药的人却少,正好趁着和这外地人说话来拉拉客:“小兄弟不是本地的吧?我可告诉你,如果是想在四川行走,没马车不行。如果是想在云南走山路,没我的药可也不行。”他说得大声,四周群众听了,不免嘘声一片。
“怎么说?”
那卖药的扯沙着嗓子道:“这云南山路里多的是蛇虫,若是不带点解毒药在身上,只怕你走不出几里路就得睡倒在半途了。而这解毒药也是大大有名堂的,有专解赤毒的,有专解瘴毒的,有专解蛇毒的等等等等。而我的狗皮膏药!”卖药的举起手中药贴:“只需一张,便可包防万种毒气近身!一劳永逸……”世间哪有包解万毒的解药?众人都道他是胡乱夸口说大话,只当看场热闹,就连原先准备买药的几人,也把手中膏药又给他丢了回去。
他正在那继续夸大解说,人群中突然有人道:“夷,这卖狗皮膏药的好面熟,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声音不算大,刚好是在林飘遥身后说的。于是林飘遥身边十来个人尽都去打量那卖药人。只见他脸色白泽,眉毛不浓,却横七竖八的在脸上贴了许多膏药,教人认不出本来面目。林飘遥心想:也不晓得是哪个在背后乱喊,这样的样子你都能觉得他面熟,靠,莫非这是你媳妇儿,在和你玩心灵感应那种勾当?不过话又说回来,似他这般把膏药乱贴一气,倒真有点广告效应,值得学习……
那卖药的说了半天,竟没一个人买他的,不由有些儿着急,大喊道:“真的是包解万毒啊,这里总共才十几贴,世间也只有这十几贴灵药了!”
人群里有人笑道:“那卖多少钱一贴呢?”
卖药的大喜,急忙比了个指头:“十文钱一贴!”
刚刚那人摇头道:“十文钱一贴不合理!”
卖药的赶紧比了个巴掌,又道:“五文!”
那人还是摇头。卖药的急了:“一文钱一贴!要买的赶快拿走,迟了可买不到了!”
人群里这才一阵哄笑:“得了吧你,还不如送人呢!一文钱一贴还包治万毒的药,打着灯笼去找也只你这一家啊!哈哈!”
林飘遥见那卖药的尴尬万分,暗道:这家伙说不定是缺钱缺疯了,才想到这招骗人的。想起自己当初刚到清河县的时候身无分文的情景,只觉得那卖药人太过可怜。手一抖,丢出去一两银子:“我全买了!”
卖药的大喜,一把抄起狗皮膏药递给林飘遥,这才接过银子。众人只道他没钱补,却见他翻出一个荷包。打开一看,金光耀眼,竟是一包足色黄金。
围观众人本都待散去,哪知这看似穷疯了来骗钱的小子竟如此富有,皆是暗暗称奇,渐渐又围了过来。林飘遥更是瞪大双眼:“不是吧老兄,还以为你是没钱吃饭了我才买药的。既然如此,你还我钱来!”
卖药的眼睛一瞪:“已经买了的东西,怎么可以退货?”他翻了一阵荷包,竟是找不出碎银铜钱来补给林飘遥,正站那里发愁,突听得不远处一声大喊:“小九!你把师傅的黑玉散藏哪里去了?”这声音虽然隔得远,但却如晴天里响了个霹雷,震得大半条街的人都耳朵发麻。众人一阵皱眉,朝发声处看去,只见一条红色人影急冲冲朝这边跑来。街上邻舍似乎对那人很熟悉,一见他奔来,急急忙忙的散开一条大道。
卖药的脸色一变,钱也不找了,拔腿就跑。等林飘遥回过神来,早已去得远了,光剩他捧着那一两银子买来的万灵解毒膏药呆站在原地。红衣人一路叫嚷着直追过去,转眼就消失在街头巷尾处。
这下逛街的兴致也没了,两人拾撮一阵,找了辆马车直接朝红莲教总坛进发。
“他妈妈的!”林飘遥坐在马车里还不住大骂:“想我林大侠也是坑蒙拐骗学得精熟的人,居然让个小混混给骗了钱!”
小倩笑道:“说不定是买到宝了呢?”她把那狗皮膏药翻在手心里:“飘遥哥哥,你闻,这药敷上清香淡淡的,说不定真能解万毒呢。”
林飘遥早把这话听了十好几遍,哼哼道:“但是他说一文钱卖一贴啊,现在居然要了我一两银子!凭白吃了这等大亏,实在是有伤我骗神的威名。”
他自是气愤自己看走了眼,小倩不住好言安慰,闲扯得一阵,便忘了此事。
出城后走了不远,一路上风景奇异,但见那林丛树木草涧间,多有连接并排的竹木屋,却又并非户户相连,以成村落。林飘遥奇道:“遮莫是传说中的富人别墅?”
赶车老大爷笑道:“客人来自外地,自然不知这云贵少数民族的风情。这些并排的木屋俗称为恫寨鼓楼,是侗家住宅的标志。”赶车老汉似乎经常对人介绍,说得极是顺口:“在我们这里又称位‘堂卡’或‘堂瓦’。这鼓楼可不止你看到这一种,分为多柱和独柱两类。多柱即是由四根主柱和十二根衬柱组成。独柱却是由一根中柱支撑,之立在鼓楼中央,直伸顶端,底层是四根衬柱。不管这多柱还是独柱,在顶层均放得有齐心鼓,所以外地人才给起了鼓楼这个称呼。”
林飘遥想象着一根独木支撑整座大屋的情况,不禁道:“这看到的是四根主柱了,要是只有一根独柱的话,怎么可能撑得住?”
老汉道:“怎么撑不住?可别小看那木屋,都是用上好的杉木作料,不施一钉一铆,柱、枋的横穿、斜挂、直撑,一律采用接榫与悬柱结构,牢固得很!等闲十来个大汉也休想撼动得了那根独木呢。”
林飘遥听得入神,不禁道:“你这老伯懂得还不少,干脆顺便在我这里还拿一份领游的工钱算了。”赶车老汉大笑:“那可不成,赶车的便是赶车的,怎么可以乱改行?不过这一带我跑得熟,客人要是有什么不知道的,老汉尽都给你解说了便是。”
小倩递出一枚果子:“那可多谢老伯伯了,咱们都不是本地人,看到这些与众不同的风俗,都好奇得很呢。”
小倩嘴甜、人甜、样貌甜,递过去的果子更是味道甜。那老汉大喜,一下子距离便拉近不少。林飘遥干脆把车帘子卷了起来,拉着小倩一起坐到车头上,听那老汉说东西。
扯了阵闲话,老汉无意间问了句:“这四周景色当数黄果树的大瀑布最好看,距离安顺也最近,怎么你们反而要先去游红岩碑呢?”
那红岩碑自然就是红莲教总坛所在,但两人怎么会随便把此事说出来?只道:“听说那红岩碑是什么千古第一谜,咱年纪轻轻的,对这种谜最是好奇,便决定先走那里了。”林飘遥怕他继续追问,急忙抢着又道:“对了,老伯,那个红岩碑到底有啥谜在里面哩?”
提到这个,赶车老汉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那红岩碑是一块长高十数丈的红色天然石壁。碑上有几十个斗般大字,非镌非刻,非篆非隶,年代久远,神秘玄奥,被称为‘南中第一奇迹’。”
林飘遥不解道:“这算啥谜?”
赶车老汉道:“你到是想想啊,那悬崖峭壁上,四周又没甚站脚的地方,偏生被人生生刻上去了那般巨大的文字,这难道不奇怪?如果光是如此还好说,偏偏那几十个斗大的字,不是汉字、不是苗文、不是彝书,非镌非刻,非篆非隶。有的说这是殷高宗伐鬼方纪功刻石的“纪功碑”;一说是大禹治水时的遗迹;一说是当年诸葛武侯南征时当地少数民族所作的图谱;一说是蜀汉时,牂牁爨族首领济火协助诸葛亮南征有功,用古爨文书写的济火“纪功碑”。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一人知道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赶车老汉一阵出神,差点把车架到了大路旁的林子里去:“所以啊,咱们这里一直流传着一首民谣:红岩对白岩,金银十八抬。谁人识得破,雷打岩去抬秤来!”
林飘遥吐吐舌头,说道:“那肯定就不是字了。”
赶车老汉一怔:“不是字那是什么?”
“说不定是什么武功秘籍,也说不定是它石头上本身就有的花纹,这有啥奇怪的?真搞不懂了……”林飘遥枕着头,悠哉游哉道:“这些人啊,总爱把自己往那死胡同里套,非要去认那上面到底是什么字。就好象我们村里那个小李子,明明知道我老娘疼我得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