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传说





  王禹此时心中有了依仗,一扫方才颓废。哈哈大笑道“焦统制练军乃是公事,某又怪些什么。现在来了,也是不晚,快快,将这班伤官拒捕的贼囚尽数拿下。某向府尊大人为统制请功。”
  焦挺闻言眉头耸了耸,转头打量肖遥等人。只是眼光落到肖遥一袭蓝衫上,脑中忽的闪过一人,面色微变之际,抱拳问道“对面可是嘉陵肖二郎?”
  王禹见他不即发兵,却向肖遥问话,不由一愣。肖遥却是微微蹙眉,眼见这队军士甚是精壮,己一人倒是不怕,以他的身法,大不了跑了便是。只是身后这帮绿林兄弟,却没有他这般本事,己又怎能丢下他们独而走。
  此时见焦挺问话,心中亦是一怔。但随即抱拳道“正是肖二,这里见过统制。”焦挺面上闪过一丝诧色,随即隐没。点点头,却又向王禹道“王大人,不知这肖二郎做了何事,竟劳得大人调动我兵马都司的人前来。大人身边这班捕快为何不去捉拿?”
  王禹面上闪过羞恼之色,暗恨道:这不废话吗,我这要是能拿得住这帮人,还要你来作甚。心中想着,口里却道“这肖二郎酿造毒酒,致人死命。某来缉拿,这帮贼囚却拒捕伤我捕快。此已是形同造反,那肖二郎拒不肯随本官回去问话,这才请焦统制前来相助。怎么,焦统制可是与这肖二郎有旧?只是便是有旧,也当秉公而办的好。”说着,眼中闪着莫测的光芒。
  焦挺听他话中隐含威胁之意,却是如同未闻一般。当下点点头,道“若是这肖二郎真的如此,其罪不小。非但他这帮朋友跟着遭罪,恐其家人亦是难逃连坐。不若由下官先去劝劝,若是能得他乖乖随大人回去,也就莫要兴师动众可好?若不听从,下官再动手捉拿就是。王大人意下如何?”
  王禹闻言一呆,心话他若那般听话,又何用你来多此一举。有心要他休要费事,只是此时正值依仗其力,不好驳回,只得勉强应了。
  他二人这一番对答,焦挺说话声音甚大。肖遥听得,不由心中一凛。己虽是不惧,只是若真的给郭家带来祸事,却绝非己所愿了。眼见那焦挺此言似是点醒己,不由的心中暗琢磨。
  焦挺得了王禹允诺,这才催马向前,来至肖遥身前,方才深深看了他一眼,开声道“肖二郎,方才某与王大人所说,你可听清楚了?若是此时一味拒之,后果难料。不若暂随兵曹大人回去,我成都府通判陆谦陆大人,向以公正著称。便是府尊杜大人亦是清廉之士,当不会诬赖与你。只消将事情说的清楚,可无事。你意下如何啊?”
  肖遥心中犹豫,眼见这焦挺话里话外俱是暗点己,思及郭家和身后一班朋友,便想答应。料身怀黑鹰令,想来这小小成都府,还不敢轻易奈何己。便是有些什么,己也大可施展身法走了就是。
  心中拿定主意,便向焦挺点点头道“既是焦统制如此说,小民便信一回就是。只是在下这班朋友,却望二位大人莫要为难。否则,小民虽是身份卑微,但连累朋友之事,也是不做的。”
  焦挺眼中闪过一丝赞色,点点头方要说话,肖遥身后众人却是俱皆大叫起来。卢天英一把拉住肖遥臂膀,急声道“肖二哥怎可信他鬼话。官府办案,向来是站着进去,躺着出来。若无银钱使到,又有几个能得伸冤的。这且不说,二哥去了,定是一顿好打,逼你成招。二哥英雄,如何受的那般腌臜气?且休管我们,去便是。想来这般货色,还挡不得哥哥。”
  肖遥心中感动,哈哈大笑,拍拍卢天英肩膀。宏声道“卢大哥看肖二可是那抛弃兄弟,独逃生之人?此事再也休提。且某有保身之道,凉他们也奈何我不得。众家哥哥只管放心就是。”
  卢天英着急,还待再说,旁边焦挺忽道“尔等放心便是。既是某家出来劝的肖二郎前去,不会使人随意辱了他,也定不会行那屈打成招之事的。”
  卢天英一呆,看了焦挺一眼,焦挺却是微微颔首,眼光中大有深意。卢天英低头不语,肖遥却呵呵一笑,推了他一把,笑道“卢大哥与众家哥哥且去,小弟这便去了。待此事完结,再来与众家哥哥把酒言欢。”说着,向众人一抱拳。又以目对着人群中的墨砚施个眼色。看着墨砚含泪点头,方才长笑一声,对着王禹走去。
  王禹见他果真应了,正惊愣。眼见他向己大步而来,不由的心中一惊,霍然后退,叫道“你要作甚?”
  肖遥嘴角撇撇,不屑的道“怎么?王大人不是要肖某随你回去吗。肖某过来了,兵曹大人怎么却是这般模样,可是改了主意了?”
  王禹面上一红,这才微咳一声,让众人给肖遥带上锁链。肖遥面色一冷,一把推开近前的捕快,哼道“大人当要搞清楚,在下随你前去,不过是为了查案。你若无真凭实据证某之罪,在下却尚不是囚犯!”
  王禹面色一僵,待要发作。焦挺却已过来道“王大人,肖二郎所言也是有理,他若有罪定也跑不掉,不差这一时半会吧。还是莫要节外生枝的好。”说着,对他打个眼色。
  王禹转眼看看四周的众人,均是满面愤然的看着这边,心中忿忿。只得闷哼一声,挥手令众人躲开。下令将一杯不饮封了。一干人等俱皆带回,待问明案情后,再行释放。
  众捕快齐声应诺,只得放下铁链,去忙着封门拉人。随即,一副从所未见的景象,便出现在嘉陵县街头。往日捕快出动,往回带人之时,俱皆是铁链叮当,吆喝声响。今日却是个个垂头丧气,嗒然不语。只是默默的在外围成一个圈子,肖遥等人走在中间,不似犯人,倒似是大官出巡,前呼后拥一般。
  偏偏不惟一个都府兵曹在内,还有一队甲兵相随,堂堂兵马督监亦是随在肖遥身侧,状若保护。众绿林汉子和一干围观的百姓,俱皆目瞪口呆,看着这一队奇怪的人马,缓缓而行,渐渐消失在远处。
  肖遥稳步而行,嘴角挂笑,心中想着的却是:这古代的衙门里,究是怎么一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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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黑鹰令的牛叉之处
  众人一路前行,等到到了成都府衙。王禹见焦挺仍自跟着,不由奇怪。遂拱手道“今日多亏焦统制相助,送至此处当是无碍了。统制可请回了,本官自会向府尊大人为统制请功就是。”
  焦挺看了他一眼,却是微微摇摇头,嘴角尚挂着一丝莫名的笑意,拱手回道“些许小事,举手之劳。又未厮杀,来的甚子功劳。王大人不需费心了。下官既是到了,自当向府尊大人和通判大人驾前问安才是。”
  说罢,竟是不再理他,自顾直往里走去。王禹一呆,心中忽的起了一股不祥的感觉。此次之行,他本是得了监当官张承的意思,只需把此案办成铁案即可。那一杯不饮收归府衙,以后所出,自有他一成份子。
  这事他本不愿做,只是听闻似是府尊亦是知晓,好似竟是默许了。又架不住两个宝贝疙瘩的吹风,说是那一杯不饮如何如何的能日进斗金。这般好事若是不应,恐是日后悔之晚矣。又将自己等人被肖遥怎么骗去百金之事说了,王禹听的竟有这多衙内参与,登时放心。
  即为儿子出了气,又能平白得了那一杯不饮的份子,还巴结了府尊和通判大人的公子。这种一箭三雕的好事,若是不做,那才是傻子呢。千里做官只为财,听俩小子所言,这一杯不饮的一成,每年估计也不下千金之数啊。就这么着,才有了今天的一出。
  只是此时见了焦挺的模样,似是并没有为他家小子找场子之意,那么其他几位衙内的老爹,又是怎么想的呢?可莫要最后自己为他人做了嫁衣后不算,还要落下一身麻烦才是。看那肖二郎满面不屑之色,似是有甚依仗,难不成身后还有什么背景不成?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的打个突,心中暗暗决定,今晚回去,定要好好问问两个兔崽子,里面可不要有什么猫腻才好。打定心思,这才急急往知府杜公与处通报。
  待到见了杜公与,却见焦挺和通判陆谦早已在座,心生警惕之余,便将今日之事说了,请二位大人升堂问案。
  杜公与年不过五十,一张面庞甚是清矍,两道细目总是眯着,给人一种祥和之气的感觉。此时听完王禹所报,微微点头,遂转头对通判陆谦道“陆兄,如此咱们且去看看。若真是奸商疏忽,导致害人性命,自不能轻纵。且此人竟联合绿林人士拒捕,此事可大可小啊。”
  说着,轻叹口气。通判陆谦眉梢一挑,听他言中之意,竟已是给那商人先自定了调子,心中不由诧异。只是他素来稳重,当下也只是淡淡的应道“此事下官尚有些不明,且待问过再说吧。府尊请。”说着,起身相邀。
  杜公与细目中闪过一丝亮光,点点头起身道“陆兄断案常存此心,果不愧青天之称,呵呵,好,咱们这便看上一看。”说着,起身当先而行。陆谦和焦挺对了下目光,微微颔首,亦是随在其后而去。
  肖遥被捕快带至堂上,细细打量这古代公堂,于那后世电视上所见,并无什么太大不同,也自没了兴致。转头间,却见墨砚正自向自己打着眼色,不由一愣。随即便缓步走了过去。
  大堂上,众衙役捕快见他自顾随意走动,毫不将这大堂当回事儿,不由的俱皆暗暗摇头。只是今日所闻所见,早让他们去了那番呼喝的劲头了,况且此时府尊大人也未出来,众人均是眼观鼻,鼻观心,对肖遥这般行为,只作不见。
  墨砚众人却是大鄂,暗赞这位二爷确实大胆。便于这知府大堂上,依然如此肆无忌惮。眼见肖遥过来,墨砚低声道“少爷,那个和柳二等人一同来的赖七不见了。”
  肖遥闻听,脑中顿现早上一幕,心中霍然而通。怪不得早上那厮那般惊惧,原来是早存坏心了。当时自己尚以为是他惧怕自己责罚,方才做出的可怜相呢。想必定是被人买通,今早便是出去与人勾当,所以细雨之下,他也是淋得尽湿了。
  肖遥暗中咬牙,脑中对整个事件已是如同放电影般,瞬间便想了个通透。愤怒之余,不由的斜眼看了柳二一眼。柳二也正自为寻不到赖七恼火,抬眼间看到肖遥的目光,不由的心中一声哀嚎。
  这个眼光他太熟悉了。就是这个眼光,他柳二生生的饿了三天,每天饭菜都是减半。那是遭到了这位东家的惩罚所致,原因就是原本手下的兄弟做错了事导致的。当事人减一顿,他这个所谓的负责人要承受连带责任,减半!
  此时见肖遥目中的寒意,柳二不由得大是沮丧,心中一时也不去想赖七去了哪里了。只是暗暗为自己的晚餐悲哀去了。
  众人正自各有所思之时,忽闻堂后传来一阵足音。随即大堂上原本死样活气的两排衙役,跟突然吃了兴奋剂一般,登时生龙活虎起来。腰背挺直,双眼目不斜视,神完气足。
  肖遥看的一呆,心中有种啼笑皆非之感。这般情景直如后世公司员工,碰到老板前来巡视一般,都是一个德性。抬目看去,却见后面走来两人。俱皆一身朱袍,黑色官帽上,伸出两根长长的帽翅,随着一路走来,抖颤不停。
  前面一人面容清矍,年约五十上下,长眉细目,面色白净。一部黑须洒落前胸,步履之间,自有一股官威。此时径自抬步走至正中大案后坐下。身后那人,面容微黑,一脸正气。见那人坐定,这才往下手一案后坐下。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起,在这空寂的大堂上,甚是刺耳。随即两边衙役齐声呼喝“威——武——”肖遥惊了一跳,原本在电视上不下千百次的看过这般画面,当时只觉有趣。今日有幸亲临其境,却是顿感一种肃穆之气升起。不由的微微愣怔。
  却听那杜公与开声喝道“堂下之人,见到本府,为何不跪!”旁边众衙役齐声呼应“跪!”肖遥听的一怔,却见身后众人俱皆跪下。唯余他一人,卓然而立。
  杜公与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再次喝问。肖遥淡淡一笑,抱拳道“大人,小人一非罪犯,二非你的后辈。更是读书之人,除了归天跪地跪父母外,便只跪我大宋官家。今日来此,亦是协助大人破案而来,乃是客卿身份,如何要跪?大人但要断案清明,世人自然敬拜,若是只图这么个形式,亦不过徒惹人笑罢了!”
  杜公与白皙的面庞上倏地掠过一丝潮红,身子微抖间,喝声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