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传说
说到这,顿了顿又道“小弟不求名利,却也不排斥名利。做我想做之事,为我当为之行。顺其然,顺势而为。任他东西南北风,我巍然坐中央。小弟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我的朋友,我便倾其所有去帮助他,我的敌人,我便百倍的报复于他!便如今日之事,杜公与虽说倒了,但真正害的我家破人亡的人,还逍遥法外!那日起,我便发誓,我不会再让己处于那么被动之地。我不会再让人说杀就杀,说罚就罚。我将尽力积攒己的实力。入朝为官,虽说能很快的有了权利,但是置身其中,只每日的勾心斗角,互相倾轧,便会耗尽一个人的心力。还能剩下几分心思,真正的去做些实事?”
祝三儿听到这里,不由的轻叹一声。郭盛、武松俱皆若有所思。肖遥看看他们又道“我不做官,但并不代表没有所为。要知古以来,权钱总是不分家的。便是做官,也要迎来送往,以利结之趋之。便如种帅来说,每次战后请功,若是不给那些个京中大佬带些个土产之物,早被人诟病无数了!积毁销骨,若无银钱资本开道,便是为官了,又能走出多远?我当日之所以插手商贾之事,便是要先聚集资本。今日后,我不会再亲参与,只需寻一人代我行事便可。待到有了资本,多多做些实事,既能帮助他人,又能宣扬己名声。如此,我游离于官场之外,不在其中,便没了利益相侵的矛盾,减少了许多被人陷害的危机。到时,以利结之,以心交之。再加上一点薄名,虽超然于外,但隐形的实力将会变得无限大。那时,又有谁敢再来欺我?那时,我也才能真正的过上己向往的,那种恬淡的生活。这,便是小弟的心思了。三哥以为然否?”
说到这,肖遥方始停下。他一直以来,从未如此清晰的将己的规划向外人诉说。便是郭盛等家人,也只道他是偷闲混日子而已。直到今天,眼见种师道施了大恩与郭盛,又见郭盛远行在即,怕他担心,这才一一道出。说完之后,便是肖遥己,也是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旁边三人听的他这一番话,俱是心中震动,各有所思。只是对肖遥往日的行事,倒也是终于明白了,对他今后的目的,也算是心中了然了,不复先前的猜疑。
郭盛此时实是最开心的,兄弟能如此清晰的安排准备,以他的本事,是终有做到的一日。家小妹也算是终有了依靠。眼见祝三儿已是满面黯然,唯恐他再心生芥蒂,便哈哈一笑道“三哥,二郎,武松兄弟,今日本是喜庆日子,如何来说这些个烦心之事。来来来,咱们且尽今日之欢,明日分手之后,尚不知何时才能再聚,咱们今晚便不醉不归了!”
祝三儿心中暗叹,方才肖遥一番话,其中很多关于官场之中的环节,他其实平日里也是有所想及的。只是戎马倥偬,他本身又是个粗爽的性子,便未深思下去。只是每每看到大帅接到京都的信报,那紧蹙的眉头间,化也化不开的愁绪,和无数次人后对朝局的嗟叹,让他深深的明白,肖遥所言实是精明之举。
抬头看看这个年轻人,想着种师道当日的评价,不由喟叹,己这般粗俗性子,却是终不能像他这般弯弯绕绕。一切便随他去吧。想着,应着郭盛的提议,终是举起了酒碗,对着肖遥道“二郎,我是个粗人,也不知你说的对是不对。方才所言也只是为了大帅,和你都好之意,你勿要介怀。既是你早有斟酌,我也不再多劝了。无论怎样,你我兄弟之情不变。来,咱们今日便真个一醉方休吧。”
肖遥大喜,拉了一把兀呆愣的武松,一同举碗相碰。是夜,兄弟四人不再谈论其他,只捡着趣闻妙事说笑,尽欢而散。
翌日清晨,虽是经了几乎一夜的欢聚,但四人俱是体魄强壮之人,故而早早起来,聚在一处。吃过早饭,肖遥和武松二人,将祝三儿和郭盛直送至城门外。
郭盛临远行之际,终是不放心肖遥,是细细嘱咐一番。让他一旦在京城落脚,尽快给己书信通报。他即在边关,肖遥和小妹漪月的婚事,便难以亲参与了。嘱咐肖遥不必等他,到了时候,只管己操办就行。
肖遥一一应了。待到郭盛翻身上马,另一边马上的祝三儿,张张嘴待要再说些什么,想了想,终是化作一揖,道了声“擅珍重,后会有期。”便带着郭盛,二马翻飞而去。
肖遥站在大道上,远远的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直到一点儿也看不到了,方才轻叹一声,招呼这武松翻身而回。
此番郭盛突然离去,让他有一种被闪空的感觉。算算日子,估计小妹她们差不多已是出来了,己还是早往京都准备好才是,莫要等她们到了,尚没个落脚的地方才是。和武松说了,武松是应下。
二人回房稍事收拾,肖遥也将那马车弃了,与武松二人并马而行,一路直往东京而去。
待到出了兖州,二人放马而行,只半日间,已是驰出百余里。八月的天气,两边山青草绿,野花处处。只是在这城邑之外,人家实是极少的。二人一路奔驰之下,也不过偶尔能看见零星的村落在远处闪过。
天空中骄阳似火,辣的气浪之下,官道上无遮无避的。目力所及之处,犹如开锅一般,热气蒸腾而起,将景物都映的有些扭曲了。马蹄踏处,扬起的浮土,便好似阵阵的白烟儿,挟着令人窒息的闷热,扑头盖脸的笼着。
二人一阵疾驰,马匹已是浑身见汗,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二人纵马上了旁边一个高岗,肖遥手撘凉棚张望,遥见前方极远处隐隐现出一个城郭,显见是个小城的样子。遂转头问武松道“二郎,前方是什么所在?”
武松抬手抹了把汗珠子,挥动着满手晶莹间,四周打量了下,微一沉思,方道“二哥,前面应该是郓城县了。”
肖遥点点头,道“如此,咱们且去避上一避吧,这般闷热的天气,便是人受得住,怕是这马儿也不顶事儿了。待得过了午时,暑气降降,咱们再走。”
武松点头应了,二人放缓马速,慢慢向郓城县而去。走不几步,武松突地“啊”了一声,惊喜的道“对了,二哥,这郓城县有一个英雄,二哥有暇倒是可以前往拜会一番。若说川蜀一带,二哥以仁义扬名。那么天下能与二哥比肩的,怕是只有山东境内的这位及时雨了。”
肖遥乍闻“及时雨”三字,吃了一惊。停马问道“贤弟所说的这个及时雨,可是人称孝义黑三郎的宋江,宋公明吗?”
第六十三章 很有人气的学究
却说肖遥闻听宋江之名,吃惊不小。来到北宋之后,所见虽是多有江湖好汉,那施耐庵水浒中的人物,却是并不多见。他碰到武松,一番交谈下,知道武松的家世,并非老施笔下的那样,已是觉得能与之相遇,已是莫大的巧合了。哪知此刻竟是突地听到又一个人物出现,竟还是其中最最有名的,不由的一阵愣神。
这宋江其人,自来便是毁誉参半。严格说来,后世大多研究水浒之人,对其都是毁过于誉。皆言此人实是大奸大恶之徒,以仁义为表象,暗施阴谋野心。当有所成就后,便罔顾属下处境,一意投降,试图换取高官。却不知,不惟使得众手下,死的死,残的残,给自己也终是带来了杀身之祸。
此时眼见武松说起这宋江,面上满是激动崇仰之色,心中不由的一动。自己毕竟并未见过这位宋江其人,若是但凭小说中所述,劝阻武松,却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那宋江所行所为,最大的败笔处,还是上了梁山后的事情,此番却是说也无从说起的。
说起施耐庵的小说,虽是有许多杜撰在内,但大多数也是来自于民间的传闻。那么对宋江如此的描写,当也不会是空**来风。自己还当仔细看看,再下说辞的好。
肖遥心中盘算着,却见前面道旁现出一个小村。村子不大,绿树掩映之下,颇是静谧祥和。
眼见**马匹已是浑身突突而抖,肖遥便顺势对武松道“贤弟,此地离着郓城县也是不远,又正值午时,此刻去了,可有点像是赶人家饭碗的意思了。我见这个小村子甚是幽静,不若咱们先在此处稍事歇息,等的过些时候,再去拜访那位及时雨可好?”
武松笑道“二哥说怎样就怎样,小弟并无异议。这村子看起来倒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可有好酒没有,这般赶路之下,若能喝上几碗,才是快活。”
肖遥莞尔,施耐庵对武松别的都是胡说八道,只是这好酒一事,倒是相符的紧了。二人微拨马头,已是顺着一条岔路,拐上那村子的方向。
走不几步,眼前一暗,漫空的烈日,便被葱葱郁郁的大树挡了个严严实实。一阵阵的清凉气息,充斥四周。零点看书合着草木特有的清香,微风吹拂之下,浑身四万八千个毛孔都透着一股舒适。
二人忍不住同时轻声吁出一口气,不由的相对而笑。翻身下马,缓缓向里行去。走不多远,便见一个老者正自拎着一个葫芦,在前面晃晃悠悠的走着。脚下汲着一双草鞋,口中尚自哼着俚曲,一副悠然的景象。
肖遥向前几步,躬身唤道“老人家请了,小子有礼了。”那老者闻听人声,愕然止步,回身来看。待见肖遥躬身施礼,连连摆手向旁让开,道“不敢当小官人大礼,小官人有事但说便是。”
肖遥直起身子,这才温和的问道“敢问老丈,高姓大名?此地又是什么所在?我兄弟二人途径此处,天热口渴,想要进去换点酒食之类,不知里面可是有的?”
那老者闻言笑道“好叫小官人知晓,这里唤作东溪村。小老儿姓张,小官人便唤老儿张老官儿便是。村里中间,便有个铺子,专卖些个下水浊酒,却不知小官人这等贵人,能否入得口去。”
他见肖遥一身锦衣,当非富即贵,口中说的极是恭谨。肖遥听的有卖酒食之处,与武松对望一眼,俱皆大喜。连连点头道“老丈客气了。出门在外之人,哪敢有那许多挑剔。我等也不是什么高官显贵,便是有酒水就好。还望老丈指引一番才是。”
张老官儿点头道“小官人客气了,既是如此,这便随着老儿来吧。那铺子的老板,论起来,还是我一个侄儿呢。待会儿,定要他给二位官人拣些个精细的上。”
肖遥微笑点头,老人絮絮叨叨之间,已是领着二人进了村子。村口两株高大的槐树,树身足有两人多抱,伸枝展叶之际,便如同迎客一般。树叶间蝉声不绝,平添一份闹意。
一条土路直直的向里延伸而去,道两旁,各家民居错落有致。虽是都是面南而建,却毫无杂乱之感。村内遍植绿树,俱皆是有些年岁的大树。亭亭如盖之下,多有农人聚于其下,扯些闲篇。
一条小溪弯弯曲曲的自西向东而流。溪水清澈澄亮,透着一股喜人的通透。几个孩童伴着一条黄狗,嬉戏追闹其间。眼见张老官儿领着肖遥二人进来,都是纷纷施礼,口呼老爹。
张老官儿眉毛胡子齐动,一双老眼乐的眯成一道缝儿,乐呵呵的连连应着。整个村子竟是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肖遥见这些个乡间孩童都是如此知礼,不由的暗暗称奇。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们,见他们虽是穿着破旧,但却甚是干净,显是受过不错的教育。
张老官儿见肖遥惊奇的神色,不由的呵呵一笑道“小官人可是奇怪,这班娃儿的乖巧知礼吗?”
肖遥一鄂,不由点头。要知此时风气,虽说是文风鼎盛,但穷人家的孩子却是绝少能受到真正的教育的。一些乡间私塾,亦不过教些个三字经之类的就算蒙学完事了。似是那班孩子,可不是仅仅教授三字经便能达到的水准。
张老官儿解释道“这要多亏了村里的吴学究,若不是他不收大伙儿的束侑,哪有这些孩儿今日的乖巧。大家都说了,咱们吴学究那可是天上文曲星下凡,那学问大着了。老汉琢磨着,便是那些个大官人说的什么苏大学士,怕是也不能跟他比的。”说着,脸上已是浮现出敬佩感激之情。
肖遥愕然,随即莞尔。心中却不无恶意的想到,这番话要是让苏大胡子听到了,不知老苏会不会郁闷死。暗暗意淫了一番苏轼郁闷的模样,甚觉开心。不由得嘴角**一丝微笑。
张老官儿瞥眼看到,以为肖遥乃是嘲笑他,不由的生气。当即停下脚步,怒道“你这小官人,为何满面哂笑?老汉只道你是个明理之人,这才与你说起。你可是瞧不起咱们吴学究吗?哼,老汉还有些琐事要办,就不陪二位官人了。那个铺子便在前面,过了小桥就是。老汉告退了。”说罢,下巴上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扭身便走。
肖遥大是愕然,浑不知自己无意的一笑,就得罪了人家。武松在旁怒道“这老儿忒也无礼,怎的带路带到一半,就这么走了。真真岂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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