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为你哭了 by 眉如黛-(强攻)





,那件事情你还没疯够吗?你真以为你好吃好喝了那么多年,能吃的下什么苦受的什么罪?你惹火了伯父,就算你愿意从金领到蓝领,业内还有哪家敢收留你?你能去工地消耗ATP吗?你能去牛郎店奉献蛋白质吗?……你给我清醒一点!” 

苏陌轻轻的说:“我那时候就……发过誓,我不会再任性了。”可还能等冯洛心口上的石头落地,苏陌补充了一句:“所以,现在,我没有任性,可还是决定这样做。” 

冯洛良久才说了一句,他说:“你他妈……是疯了,为了那种……人,早知道你倒他一杯酒都能倒出感情来,我他妈就应该把那店改成超市,任意来去不收门票,打死也不让你……” 

苏陌说:“迟了。我那段时间……常常在想,如果我继续做这个位子,就得继续背着各种各样得担子,为了各种各样的利益和理由着想,我会想大概会永远像那一天一样,失去了在所有人面前保护他的资格。苏氏的位置,没有了我,有很多人都能坐好,可愿意罩着他的人,只有我一个。”苏陌说着,轻轻笑了笑,接着说:“他是个没什么用的笨蛋,扶都扶不起,谁都能欺负,都能踩上一脚……那么傻,那么笨,自从遇见了我,就老是被别人耍的团团转。没有了我,他会怎么办?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没有我苏陌,苏陌算什么,可他不能没有我。” 

冯洛在那边没吱声,苏陌就继续说:“你以前不是老说我自恋吗?我怕是真有一点了——那个笨蛋手机里从来只有一个电话,就是我的。他没有我就会死的,你知道我原来最讨厌这种事情,可现在——觉得,还不错……挺好的。他有我就够了。” 

苏陌说:“我已经和大姐谈好了,如果我肯让出这个位置,她在瑞士银行给我存三千万。到时候拿着钱,投资炒股,总不会沦落到喝西北风……如果有空,以前我特喜欢玩枪的,说不定还可以去买个什么证,真去公安局里混混……我爸到时候知道肯定特后悔没留我……不然他苏家纵横黑白两道多牛啊。” 

冯洛在电话那头,安静了挺久,才骂了一声:“呸,没出息的东西。自由后记得请我喝酒,我总记得我们大学的时候多自在,想如何就如何,无所顾忌,天大地大老子最大,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现在想想还是……血还是热的,人还是活的……算了,不说这个。你要我搞的什么镇定剂戒毒书籍我他妈的全给我搞到了,明天送到你那……还有,你想好后自己去找你爸,我这次可不敢替你传什么话了,伯父也算牛的,洗白了那么多年……那气势还在那摆着……” 

苏陌在电话那头笑着说:“什么戒毒书籍,明明是武侠小说……我都想好了,毒瘾发作的时候我念给他听,说不准能起什么作用呢,以前我记得他有一大把,可惜换宿舍的时候那些王八蛋全给扔了。” 
 
苏陌聊到最后,问了一句:“那么,还有事吗,没事我先挂了?” 

冯洛犹豫着,在电话那头说了一句:“有空打个电话给莫水水,水水她最近一直在找你。” 


我是真的为你哭了46 

何授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的场景,几大箱书堆在那里,苏陌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拿着一本书,斜倚在床头看,何授眨了半天眼睛,才确定自己没看错,怯怯的问了一句:“你也喜欢这个?” 

苏陌没抬头,只是说:“随便看看……想知道你喜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调调。总之买来给你点播的,那时候要是头痛的厉害,你点哪本我读哪本,总好过你要听什么苏陌的发家致富历史……” 

何授先是红了脸,然后争辩了一声:“我只是想知道你以前……” 

苏陌打断了他,“你要知道什么爱情故事,我去叫姓冯的送琼瑶全集过来。” 

“不是,我……”何授摇了摇头,还是没说什么,感觉骨子里有一点失望,莫明其妙的,摇摇晃晃的从床上爬起来,苏陌这时候抬起来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过来。” 

何授问了句什么事,还是走了过去,刚走到苏陌跟前,就被苏陌按下了头,对着嘴就是一个吻,何授吓的往后面跳去,苏陌按着,然后慢慢加深,到处舔遍,才送开手,说了一句:“赶快好起来,我们很久没做了。” 

何授的脸彻底红了,几滴羞窘的眼泪在眼睛里面晃了晃去,颤悠悠的走到洗手间里面用冷水洗脸,好半天心跳都回复不过来。 

他觉得自己应该知足了。 



接下来的日子事实上并不好过,无论是对何授还是对苏陌。 

断瘾的时候,开头几天,何授忍受的痛苦并不因天数的增多而减弱,相反的,那些好不容易忍受下来的痛苦,在第二天会以累积的速度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加倍再加倍,到了第三天,苏陌拿着针管都找不到注射镇定剂的空暇,何授压也压不下去,拿绳子捆也捆不住,乱动乱挣扎,乱打乱咬人,到了极点的时候对着墙撞头,最后双手抱着头在地上滚,被苏陌拽起来就打,拳脚并用,毫不章法,拳头都是使了吃奶的劲打下去,打在苏陌身上是一声一声闷响。苏陌越是这样越不敢把那几包东西带在身上,都是往外面扔了藏了,到了何授发作的时候,自己冲进门里,把门锁了,两个人硬着头皮折腾和对打,清醒的时候互相抹红花油和碘酒。 

何授经常哭,打苏陌的时候会哭,被苏陌打了也会哭,清醒的时候哭,不清醒的时候也会哭。甚至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擦好药抱着睡觉的时候,何授还是背着身子流泪,苏陌不知道他眼睛里面哪来那么多水,想笑他几句越活越回去了,终究还是心痛,几天下来体力透支,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虽然脸上青肿的不严重,不算破相。可是家里到处都是摔坏的东西,连订饭都不敢,怕被人吓着了,只好一次一次的麻烦冯洛送些吃的来,冯洛每次来都盯着怯怯的何授看,像是满腹牢骚欲言又止的样子。 

终究没有说什么。 

在第五天的时候,何授发作的出奇的严重,也许苏陌想起那天,终究还是会怕,何授力气再疯也没他大,可那天何授疯了一样,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一边扑上去咬他,打他,理智全失,丧心病狂的疯。具体过程也许苏陌也记不得很清楚了,只是被何授咬了,就甩开,被何授打了,就打回去,被何授挣开了绳子,就再一次绑上,重重复复,来来回回,何授哭着喊:“苏陌,我好难受……我受不了了…………我快死了……啊,要死了。帮帮我,帮帮我。”一边这样喊,一边冲上来,咬他,抓他,疯子一样。 

苏陌咬着牙,站的直直的,一句抱怨都没有,一次一次咬着牙把何授压回去,按回去,一句……抱怨都没有。 

最后他拿三根绳子把何授五花大绑的绑的严严实实的时候,何授还是那样,哭着说:“对不起,苏陌,救救我——这次……这次真的不行,比原来痛多了……我不行,太痛了。” 

苏陌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何授会解释,后来苏陌就说:“何授,你记不记得我刚把你找回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你说,如果我愿意爱你,你……什么都愿意做?” 
 
 
何授愣了一下,有些惘然的样子,哭着,轻轻的抽着气。苏陌说:“现在我告诉你我要你做什么,你只要坚强一点,忍一下,只要这样就可以了……不是很难,对不对?我给你的条件只有这么一点……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愿意做的吗?” 

何授愣愣的听着,安静着,然后轻轻的重复着说:“我……什么都愿意做。”何授说着,眨了眨眼睛,两滴泪水从眼眶里面流出来,他又说了一遍:“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 

后来那天何授一直没有再说什么了,他只是闭着安静,握紧了拳头,再没有抱怨什么痛什么苦了,安静的哭着,指甲在握拳的时候抠进肉里,带出点点的血渍。苏陌还是那样倚在床头,像是刚才没有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他手上拿了一本《笑傲江湖》,他已经念到第二本,也许念完这一套,一切都已经柳暗花明,雨过天晴。 

何授不知道听了多久,突然轻轻的说了一句,虽然有些有气无力,但是吐字什么的都清楚了,他说:“苏陌,你知道葵花宝典和避邪剑法有什么区别吗?”苏陌没有说话,可闭上眼睛的何授还是知道苏陌此刻正在看他,也许还是笑着看他的,何授说:“葵花宝典开头两句是‘欲练神功,引刀自宫’,辟邪剑谱开头两句是‘武林称雄,挥剑自宫’,所以呢……为什么东方不败比岳不群厉害,就是因为东方不败自宫用的是刀,岳不群用的是剑……” 

这样说着,何授睁开了眼睛,说:“如果不是你,我都快忘了我想从书里面找到什么,我想变的勇敢一些,可是看的再多,除了这些无聊的东西……什么都没得到……可是,看着你,我就觉得我似乎勇敢了一些……苏陌。” 

苏陌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说:“你可千万别说什么爱情使人勇敢的话啊,我会被恶心死的。” 

何授低低笑着说:“你刚才答应了我的,你甩不掉的……” 


我是真的为你哭了47 
   
   
   
   
   
   
  何授有时候会想,究竟什麽是最痛苦的事情。有时候会觉得是寂寞孤独,有时候觉得是绝望迷惑,有时候觉得是隐忍苟活,後来发现其实没有什麽是熬不过去的痛苦。 
   
  尊严于他,不过是很早以前就弃如敝履的东西,他时常掰著手指头数自己有什麽东西是放不下的,後来数来数去不过只有那两个人,他终于明白自己其实并不是一个很执著的人,他的感情之所以能全力以赴是因为一无所有,他的爱情之所以会死乞活赖是因为视若命根。他用了三十年才找到一个可能,苏陌是他的可能,是他溺水时的一根稻草,所以要抓,要抓的紧紧的,伤痛流泪也永不放手。 
   
  他的心原本不大,放两个人,已经满了,怪只怪他的感情无所依托,大片大片的空白,所以才会如此的憧憬和执著。他对那个粉红色的梦境憧憬了太久,于是赌博的时候全力以赴,一开始就把尊严压了上去,最後压无可压,只好把原来用来爱自己的那一部分,都压给了爱情。 
   
  他记得别人说过:放弃该放弃的叫做成长,放弃不该放弃的叫做无奈,不放弃该放弃的叫做无知,不放弃不该放弃的叫做执著。他还来得及分清该与不该,已用尽所有去赌。他原来以为自己最擅长的就是等待,後来在赌博中发现自己最不擅长的才是等待。 
   
  还没有等到春天花开,还没有等到秋天硕果,他已却步,关山难度,皆是失路之人,迷途到几乎万劫不复无药可救的时候,才终于记得回头一望,那一望,才知道,前尘隔海隔不住峥嵘岁月,万水千山遮不住往事历历。 
   
  于是回头。 
   
  说不清是一个执著者的无知,还是一个无知者的执著。 
   
   
   
   
  何授在不再独自等待的日子里,分不清什麽是痛苦,他甚至不知道痛苦。这不是勇敢,他只是觉得突然间疼痛飘然远去,到处鸟语欢歌。天上枝枝,人间树树,曾何春而何秋,亦忘朝而忘暮。他不在乎兴衰更替,不在乎今昔何夕。 
   
  他本就不聪明,此时更不在乎聪明,他不会去想苏陌的公司,更不会想此时的天上人间谁会首肯,他像是家乡处,世世代代的农民,守著自己的自留地,准备用一辈子去等成熟,坐在田垄上,看云卷云舒,暖洋洋的阳光肆意流泻,在心田里播种涟漪,什麽国事民生,什麽天下更替,都是烟云过眼,微风过耳,屹然不动。 
   
  苏陌翻著戒毒教材的时候,一边分析何授现在整天傻笑乐陶陶的表情,弄得苏陌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一边觉得莫名其妙,後来经常想:早知道就应该早点说。最後他肯定的说:“这样就没大问题了,主要是防止复吸。”一边这样说,一边进一步攻克那些心理生理的学术性论作,比什麽MBA的教材还要上心还要倒背如流。 
   
  冯洛几天後又来看过他们一次,最後对苏陌拯救行动给于了高度评价,表扬了何授抵抗病魔的精神,後来苏陌笑的不行了拎著一双拖鞋过来拍人的时候,冯洛才收起了笑容,偷偷问了苏陌一句:“说起来,虽然土产的小米加步枪也能打败日本侵略者,可你们当时怎麽不去戒毒所啊。” 
   
  苏陌眉毛都不擡的说:“那里面乱,他胆子小,惊不住别人吓。” 
   
  何授就羞红了眼睛,想秀秀自己还在萌芽阶段的一些肉,说明自己又结实又勇敢,结果被苏陌一个栗子敲到头上,委委屈屈的重新在苏陌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