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鹊君(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不伦之恋 大叔受 年下)作者:如鱼饮水





瘛?br />   闻重转身对墙,用被子把头盖得严严实实,连雨声都听不到了。
  
  翌日清晨。
  闻重起得很早,然而李思骁已经不在房中了。他昨夜没睡好,头仍昏昏沉沉的。待梳洗一番出了房间,只见随从们都已打点好行装候在院中了。闻重正惊讶,只见李思骁迎面走来,丢给他一个纸包。闻重打开一看,是两个包子。他再一抬首,李思骁却已跨上了马,见他对侍从护卫们说了什么,侍从们就忙碌起来,就有人请闻重上马车,有人引路等等。
  一行人出了驿馆,在大路上前行。闻重坐在马车中,不禁暗中对李思骁刮目相看。
  雨依旧未停,只是纷纷扬扬的洒落着,这股寒意从昨日就围绕着闻重,挥之不去。车子颠颠簸簸,闻重头更昏沉,心里也恶心起来。得赶快到个镇子,找郎中看看才好,闻重闭着眼隐约的想。
  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闻重浑浑噩噩间想起了天衍,天衍看似是宫中的混世小魔王,其实处境却相当孤立无援。那孩子面上不懂事,实际上眉高眼低看得分明。本该是个蜜罐里长大的皇子,现在却不得不小心翼翼,察言观色。一想到这些,闻重就不由得怜惜起他,天衍时不时的恶作剧和撒娇闻重便总是不忍责怪。
  本是讨厌小孩子的,什么时候却变得如此惦记他了?闻重苦笑的想。
  意识到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他听到李思骁的声音:“下那边林子里看看怎么回事!”
  少顷又有侍从惊叫:“有四具尸体!”
  闻重依旧恍恍惚惚,但觉眼前一亮,李思骁已跪在他面前。
  “闻重!闻重!”他大声吼。
  闻重勉强定睛,不明所以的看着李思骁突然露出的面容,如此年轻俊美的脸,何苦总遮在刘海儿下呢,他当时只是想。
  “林子里发现两男两女的尸体,大约死了三四天。我看那驿馆绝对有问题……”
  “闻重?”李思骁摇了摇闻重。
  “别摇我,头晕的很……”闻重冷汗直流。
  李思骁一怔,突然大叫不好,一把抱起闻重出了马车,翻身上马沿原路狂奔而去。
  
  骏马飞驰,闻重被李思骁横抱在怀中,天旋地转。
  “当时就觉得哪里怪,现在才想起是那香。西域有一种毒叫苦头陀,气味像普通的香,但闻过的人十二个时辰之内就会毙命。恐怕那酒是解药,其他人都喝了所以没事,可以免得我们起疑;只有你一个人不喝酒,即使中了毒也只会被当成是受了风寒。”风迎面吹起李思骁的头发,雨水汗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下。
  赶回驿馆,里面静悄悄的,阒无一人。
  “混账,让他们跑了!”李思骁一边把门挨个踢开一边骂道。
  闻重倚在墙上,摇摇欲倒。
  “闻重,你给我撑住了,我现在去追他们!”李思骁吼道。
  “阿林。”
  闻重与李思骁一起抬头,随即李思骁一个箭步架起闻重就循声而去。
  走廊尽头的墙上满是鲜血,五尺长的老婆子被一杆枪钉在了墙上,两条腿随着风摇晃。
  “阿林。”老婆子干巴巴的声声念叨着。
  “李思骁,还能救吗……”闻重如同自言自语。
  李思骁叹了口气,“她活不了了,我们得去追那伙贼人,快点闻重,你没多少时间了。”
  他拉了闻重一把,却没能拉动。
  “你好歹……把她放下来。”闻重喘息道。
  “宰相大人,你真不怕麻烦。”李思骁火气又上来,正要上前去放那老婆子,又听得一声“阿林”,如同从胸中发出。
  老婆子抬起右手,手中的罐子哐当哐当响着。
  “阿林,你总嫌我个儿小,我恨不得他们杀了你……我今个救你一回……你是不是能给我个笑脸儿?”
  老婆子手中的罐子摔碎在地上,卜签散了一地,其中还有几个绿豆大小的丸子。李思骁眼尖,连忙捡起来塞进闻重嘴里。
  好一会儿,闻重睁眼时,四周景物都不再旋转了。
  李思骁把老太婆埋了,两人骑上马奔前路的众人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夜以继日~~




第七章 思骁骑射

  闻宰相一行终抵西朝兴庆府,一番接见宴请接风洗尘,不在话下。
  一连三日的磋商,双方讨价还价,最终达成协议开通边境贸易,南朝农作物瓷器与西朝牛羊马匹等可在新开放的五个榷场自由交易。
  这一日,兴庆皇宫园中,西朝皇帝李元昊与闻宰相亭中饮茶,阶下舞女舞姿婀娜。
  “我记得上一次相见时,闻大人只有十岁吧。”李元昊道。
  “那时我随父亲在西朝勘察河道。恰是元旦朝会,受到了陛下接见。”闻重望着杯中的碧螺春,想这约也是南朝的茶叶。
  “那时倒想不到闻大人如此能言善辩。”李元昊笑道,指的是签订协议时闻重为南朝争夺的利益。
  “在其位,尽其职而已。”
  李元昊的目光随着舞女翩跹的身段来回移动。
  这种时候应该喝酒,不过闻重不喜欢酒,单是那股气味就会勾起他不愿回首的记忆。他轻轻啜了口茶,注视着杯中最后一片茶叶沉了下去,道:“陛下,当年我父亲送给您的那幅西国水路图,您可还留着?”
  李元昊回过头,说是好好挂在书房中。
  请陛下带我去看看,闻重这样说道。正经话还没开始说呢,闻重心中淡淡的想。
  
  西朝的军队中,有一支名为“质子军”。人数约五千人,专门负责保卫皇帝安全,是由豪族子弟中选拔善于骑射者组成的一支卫戍部队。
  李思骁喝着西朝美酒,坐在人群中看着。面前是一片辟出的空场,场心有一个四面的靶子,一些质子军中的贵族子弟轮流绕场骑射,众人中不时腾起一片叫好声。
  李思骁置身一片喧嚣之中,只听得到自身咕嘟咕嘟的咽酒声。身世坎坷和几年来的江湖闯荡,使他时常有种看破功名利禄的感觉。这世上许多人,诚然苦苦追求名禄,而且也可谓兢兢业业,周围的一切,人也好事也罢,如同漩涡一般绕着其自身旋转。然而于大多数人而言,这漩涡的中心却空无一物。内心空虚,叱咤一世亦不过是虚华一场。
  不过李思骁却明白的知道,自己这个漩涡的最深处,有个东西在里面。它在心底很久了,坚固而不可拔出,所以几年的漂泊之后,他最终回到了汴京。越是维持着空虚冷漠的外表,内心的那个东西就越是熊熊燃烧。既是支撑着他的动力,亦是日后毁灭他的邪火。我每日苦苦挣扎,又有何人过问?他想到这里,甚至浮起了一丝冷笑。
  这时众人的喧嚣淹没了他的冥想,无聊的抬首,只见场上那个贵胄公子正骑着马来回绕场耀武扬威,想必是技压群雄了。李思骁的邪气又窜了上来,他把酒壶一扔,夺过身边人的弓箭,走下了场中去。
  
  书房中门窗紧闭,晦暗的光线下,闻重的目光细细描摹其父绘在羊皮上的西朝河道图。良久李元昊微笑道:“闻重,你阳光下是一个样子,黑暗中又是一个样子。”
  “本质都是同样的。”闻重无甚兴趣的回答。
  “是啊,说这些话对你而言没什么用,你像你爹爹,一向都难以动摇。”李元昊透过黑暗望着闻重的背影,“不过,如你刚刚所说,北国的军事实力远胜过南朝和西朝,特别是擅长闪电突袭的骑兵。我若与南朝密约,难保不受北国铁骑报复。”
  “北方要报复只是早晚的事,”闻重依旧看着河道图,“如今北方强大,若灭了南国,西国便是早晚的事。”
  “照你的说法,西朝不是死在南边手里,就是死在北边手里。”李元昊作色道。
  闻重转过了身,走回李元昊身边的桌前坐下。他倒了一杯茶,默默喝起来。李元昊一直盯着他,直到一杯茶饮尽。
  “陛下,您比我们上次相见时急躁了。”闻重放下茶杯,对视他。
  “你比上次见面时固执了。”李元昊不再与他对视,摇头道。
  “我刚刚进来时说过,南朝与西朝必须结盟。”闻重顿了顿说,“因为现在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的是同样的东西。”
  李元昊默不作声,少顷他才再次开口。
  “时间。”他说。
  闻重点头,“如今南朝百废待兴,而贵国的农作物、茶、瓷器等等都还多赖于南朝进口。在这些方面,南朝应该可以为贵国提供技术和银两上的援助。”
  “这算是诱惑?”李元昊一笑。
  “谈不上什么诱惑,南朝与西朝的结盟,是形势所趋而已。”闻重微微一躬道。
  
  李元昊与闻重在众侍卫簇拥下一边交谈一边走向跑马场,李元昊正介绍此时正在举行的一年一次的骑射大赛,忽闻前方围观人群一时沸腾喧哗。内臣开了路,人群纷纷向两边散去,只见跑马场上两个骑手绕场奔驰。
  “最先跑完十圈,射中靶心最多的人为胜,”李元昊对闻重道,“看场上那名骁将的衣着,可是闻大人的人?”
  “是我的护卫,李思骁。”闻重几乎目不转睛的注视这李思骁的一举一动。
  他此刻落在后面。只两腿夹住一匹枣红马,手上却搭弓瞄准,眨眼间箭已离弦。众人又是一片叫好,只见那箭不偏不倚正劈开了前面质子军护卫的箭。接着的几箭莫不如此。
  以这一路上对李思骁的观察,闻重断定李思骁是故意紧追这西朝公子后面,专射这公子的箭借以羞辱。很快闻重的想法便被验证,质子军护卫一箭射偏,李思骁的箭却不射靶心而依旧劈开前面人的箭。闻重虽被此人骑射技艺震撼,却也觉得他过于咄咄逼人。若被此人盯上,那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闻重心里无奈一叹,转身对李元昊揖道:“我这护卫太过无礼了,下来一定狠狠责罚。请陛下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闻大人言重了,这个李思骁身法迅如疾鹰,实在是个人才。”李元昊笑道,“若他是我西国人,现在绝对已经是骑兵总领了。”
  闻重蓦然被点醒,他原本微蹙的眉舒展开了。
  “确实当是个骑兵的统帅。”闻重看着场上,忽觉阳光晃眼,定睛看时,李思骁俊美的容颜一晃而过,只有他投来的笑容犹在眼中。
  
  




第八章 尚方宝剑

  西朝之行近于两个月之久,闻重掀开车帘,满目熟悉的南国景物,已是深秋。
  遥遥看去,封丘门已能望见。儿时闻重跟随父亲旅居四方,不以为苦;没想到在汴京定居数年,别后归来见着汴梁的城门,竟分外觉得亲切。已近黄昏,天衍此刻大约在跟吴翰尧习武,闻重这样想着,心中蓦然淌过一股暖流。
  车中闭目坐了一会儿,听到渐近的“哒哒”马蹄声。来人吆喝马停下,闻重听出这是吴翰尧的声音。吴翰尧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马车停了,闻重急忙下来。
  吴翰尧正和李思骁说话,看到了闻重,他抬抬眉招了招手,“怎么样闻重?这一趟是不是乐不思蜀了?”
  “吴伯伯,官家怎么了?”闻重省去寒暄,疾步上前。
  吴翰尧见闻重脸色,回避了目光,道:“我正是有些事向先给你打个招呼。”
  “天衍出什么事了?”闻重固执的又问。
  “闻重,你瞧瞧你,我还没说呢,你就这副样子。哪像个稳重的宰相大人。”吴翰尧仍是拖延了一句。
  从不见吴翰尧吞吞吐吐,闻重心中一暗,抿紧了唇。
  “贤侄,你听我说。”吴翰尧吐了口气,“前日官家不慎从紫宸殿顶摔了下来。”
  “现在还昏迷不醒。”
  闻重一颤,吴翰尧急道:“闻重,你先别乱来,听我说!现在太后正在宝慈殿中与知枢密院事、六部官员等大臣商议立新君之事……”
  “闻重!你别胡来!”吴翰尧一把拉住闻重胳膊。
  “放手。”闻重一边拉马缰绳一边道。
  “我知道你要闯进宝慈殿,你不能硬来,闻重……”吴翰尧匆匆看李思骁,“你别把缰绳给他!”李思骁一言不发,闻重拉过缰绳上了马,只听一声马嘶,他已向封丘门奔去。
  吴翰尧气得一跺脚,亦急忙上马追去。
  
  宝慈殿中,香炉上的金兽吐出朦朦胧胧的香雾。温软的香气与诸人绷紧的面孔很不相称。
  段太后环顾一圈,众臣都低着头。
  “这么说,诸位大人都对昭王殿下继位之事没有异议了?”知枢密院事荀瓒高声问道。
  沉默许久,终有一微声:“宵王泰琪殿下,如何?”
  “宵王骄淫好色,德行不足。”段太后只简单的说。众人便又没了声音。
  荀瓒似对刚才那人恼怒,目光冷冷的逼视一番。少顷,眯起眼,“那么,明日便宣昭王泰胤入宫——”
  “这是谁在擅作主张?”骤然一声道。
  众人俱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