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戏梦 作者:柠心(晋江2012.08.14完结,旧上海)

　　“呵呵……呵呵……”这时候我身后一个男人笑了起来，我惊慌地转过身去，才发现他留着口水，神情呆滞却眼带欣喜地看着我。
　　我害怕地往后一退，却被之前的一个男人抱住了。
　　“啊！”我叫嚷着逃了出来，害怕地在一旁抱住自己，而那几个男人却在周围兴奋地大笑起来。
　　“哎哟，我快忍不住了。”那个四儿说着摸了摸……我把脸转了过去，然后听到他不耐烦地对身后一个叼着卷烟的大汉说：“老大你他｜妈｜的快说话，到底谁先来。”
　　什么……
　　我绝望地看向那个大汉。他不紧不慢地深吸了口烟，然后吐了出来，把剩下的部分扔在地上，狠狠地用脚碾了一下，开始慢慢地走到我面前。
　　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我只能颤抖着往后退去，抱紧了胸前的手袋。终于，一堵墙挡住我，让我不能再往后去。而那个大汉撇了撇嘴角，用力地用手掐着我的脸颊，淫笑着说：“她穿的这么好，一定是富贵人家小姐吧。”
　　说到这里，他与围在我身边的那几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忽然全都笑了起来。
　　那个老三拍了拍身后那个傻憨憨地男人，暧昧地说：“小子，今天你可又有福了。哈哈。”
　　不……不……
　　我直直地看到后面那个傻憨憨地男人，用手抹了一下流出来的满嘴口水，然后用沾着口水的手在那里拍了起来，表情异样欣喜地说：“好！好！”
　　“走！把她给我拉进去！哈哈！”那个大汉大笑着放开了我的脸，而之前的那个四儿立即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往弄堂里面拽。
　　“不要！！救命啊！”我恐惧地叫了起来，想挣脱那个男人的手，而他则越发拉得紧了，朝旁边啐了一口唾沫，说了一句：“真他｜妈便宜那小子了，等他弄完，看我怎么搞死你。”
　　“啊！”趁他不注意我朝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他随即放掉了我的手，在一边捧着自己的胳膊痛苦地叫了起来。
　　而还没有等我跑远，我又被剩下的人围了起来。
　　“不要不要……”我几乎已经快要崩溃了，竟然朝着那个傻憨憨地男人叫了起来，而他眼睛里却竟然闪出了兴奋，说：“舒服！舒服的！”
　　我彻底崩溃了，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那几个人如狼似虎地围紧了我。
　　看着他们越围越近，我绝望地蹲了下来，把头埋进自己的臂膀里，紧紧地抱着自己。
　　“你以为你是谁？臭｜婊｜子！”我的头皮感到一阵发麻，随即看到之前被我咬的那个男人恶狠狠地目光。
　　我冷笑了一声，看着他。
　　而那个男人面目更加狰狞了起来，抓住我头发的手也更用力了，我的头便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
　　“喂……喂……”旁边一个男人语带惊恐地拍了拍那个男人的身子，而男人只是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我×，你快看。那个……那个是……”
　　“你他｜妈怎么连说话都不利索了？”那个人用力甩掉了抓着我头发的手，直起身子朝前看了过去，而我一个重心不稳，朝旁边的碎石地上狠狠地摔了上去。
　　“快点走了。”那个大汉不安地朝身边的人低声吼了一句，那个四儿朝旁边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踢了一脚旁边的石块跟着大汉离开了。
　　而那个傻憨憨地男人却朝我跑了过来，伸出手想要摸我的脸。我往旁边一躲，却看到那个男人朝前一个踉跄，是被那个老三踢了一脚，并骂道：“戆赤佬，快点走，人傻色心倒真他｜妈｜的不小。”
　　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我终于才回过神来。
　　想用手撑着站起来，却感觉浑身都像没了力气一般，几乎是瘫软在地上，就只能再紧紧地抱住了双腿，把自己蜷缩起来。
　　忽然身子一晃，被人抱了起来。
　　“放开我！！！”我感觉像触了电一样，拼命地在那个人怀里挣扎着想要逃脱。
　　我害怕再一次碰到刚刚那样的事情……我害怕……
　　“没事了，清菡。”忽然那个人温柔的语气在我耳边散开。
　　我心里一惊，是你吗？便立即转头朝那个人看了过去。
　　却是他……
　　贺先生的那双眸子里映出了温柔，却是转瞬即逝。恢复了之前冰凉的样子。
　　也许是被这冰凉刺进了骨子里，我瞬间清醒了。便扭过头，说：“贺先生，把我放下吧，我可以走了。”
　　而他却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径直把我塞进了车里。
　　“不……”话还没有说完，车门就关上了，我只能愣愣地抱住被他扔进来的手袋。
　　他绕过车，从另一边的车门坐了上来后，车才慢慢地开动。
　　一路上沉默不语，我无力地靠在位子上，眼神无意一瞟，却发现开车的那个大个子陈广正从反光镜里看着我。
　　我朝他淡然一笑，他便把视线移开了。
　　这时候看到另一边的贺先生，他正翘着腿，一脸神清气爽地看着窗外。
　　又是他救了我……
　　“谢谢你。”快要到韩朗家的时候，我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然后又是一阵不语。
　　“呵。”他忽然笑了一声，说：“真是麻烦。”
　　我听到这句话猛地一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而这时候车门打开了。
　　“沈小姐，到了。”那个大个子陈广站在了门口，帮我拉着门。
　　我点了点头，立即钻了出去。却没料到，碰到了正从家里出来的韩朗一行人。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第23章　母亲
　　我往前走了一步，可是面对着我的人，几乎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然后不屑一顾的看着旁边。
　　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身后的车子。
　　“韩朗……”韩朗的脸色阴晴不定，感觉一触即发。我似乎从没有看到过这样阴冷的韩朗，心里也深深地忐忑了起来。
　　“韩先生。”坐在车子里的贺先生忽然说话了，我心里一惊，急忙转过身看向他，心里想着他千万不要说出之前的事情。
　　但还没有等我阻止，他又继续说下去：“我最后欠你的人情还完了，以后你妻子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你……说什么？”韩朗脸上的神色转为了担忧，我松了一口气，又看向贺先生。
　　他并没有回答韩朗的问题，只是轻轻摆了摆手。陈广便立即回到了车上，将车子发动了起来。
　　看着车子绝尘而去，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孤立无援。也许是因为，现在的处境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
　　我看着站在身边的韩朗、叶思宁还有他别的几个同学。其中一个男人略有所思的看着我，而叶思宁，则是神情中带了一些愉悦，却没有表露出来。
　　当然不能表露出来。
　　叶思宁转身乖巧地对韩朗说：“韩朗哥哥，我们快走吧，我爸妈要等不及了。”说着，她便拉上了韩朗的手臂。
　　韩朗却也没有显得尴尬的样子，只是默默地抽掉了手臂，对我说：“清菡，我们要去思宁的家里，你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毕竟也没有我可以摇头的余地。
　　韩朗的表情很复杂，我看不懂。但是我似乎能感觉到他满腹疑惑，甚至还带了一丝难过，我便又补了一句：“早点回来，我等你。”
　　这时候，韩朗感觉似乎开朗了一些，朝我笑着点了点头。
　　“清菡姐姐肯定能照顾自己的吧？”叶思宁又坚持不懈地攀上了韩朗的手臂，朝我甜美地笑了笑，又说：“快走吧，韩朗哥哥。”我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但也并不在意，因为我，相信韩朗的。
　　我……相信他的……
　　“喂，吴彬。走了。”一个齐耳短发的女孩朝我礼貌地一笑，我回过神来笑了笑。然后她又面带焦急地拍了一下那个一直看着我的男人，接着便跟上了韩朗。而那个男人则似乎突然清醒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才转身跑着离开。
　　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我才忽然觉得自己全身没了力气，失神地走进屋子里。
　　房间里面是一片漆黑，安静地有些让人觉得有些不安。我打开了走廊里的灯，屋子瞬间被照亮了。
　　我扶着扶手，拖着身子往房间走过去。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我已经和韩朗换了房间了。
　　虽然韩朗父母已经摆明了不喜欢我，但这样的冲突，还是越少越好的吧。
　　我叹了口气，在客房把衣服找到后，便到楼下的浴室洗澡。
　　热气慢慢把浴室蒙上了一层雾，我坐在浴缸里，奋力地搓洗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我很害怕。
　　我害怕他们的痕迹会落在我身上，我害怕他们的话会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着，我害怕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几个人淫笑着的脸。
　　很怕……
　　终于，等到从头到脚的肌肤已经微微地泛红，隐隐地透露着一丝疼痛后，我才身心俱疲地躺在了浴缸里。
　　虽然身子被温暖的洗澡水包围着，但是依旧是有一种冰冷从我身体里发散出来，让我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我紧紧抱着自己，蜷缩成了一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里的雾气已经消失了。我微微动了一下，冰冷的洗澡水便直接刺激了骨头里。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从浴缸里爬了出来。
　　穿上了睡衣，才稍微觉得温暖了一些。我不经意撇到了之前换下的那件衣服，便拿起来揉成一团，扔到了厨房的垃圾筒里。
　　“喵……”
　　一听到声音，我便马上往身后看去，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猫悄悄地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心安了不少，蹲下身子朝它招了招手，它便轻盈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韩朗不在你无聊了？”我抱起小猫，忽然觉得它沉了不少，眼睛的颜色也愈加分明和清晰起来。
　　“喵……”小猫又慵懒地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应我的问题。我轻笑了起来，抱着它坐到了庭院里。
　　“下去吧。”我轻轻拍了拍它，让它去草地上玩，可是小猫只是一动不动地窝在我怀里，动了动尾巴。
　　看它不愿意下去，我也就把它放在了腿上。轻轻摸着它的毛，看着小猫在我怀里睡的安稳。
　　盯着它雪白的身子看了很久，忽然想到了那天韩朗把它从屋顶上抱下来的样子。瘦瘦小小的一只猫，从韩朗宽大的怀里钻了出来。而现在，已经是像雪球一样，白白胖胖的了。
　　我笑了起来，怀念起之前在大院时的日子。
　　跟静书一起疯疯癫癫地玩，陪她一起去外面买东西；和周叔一起在花园里一边赏花一边听他说些以前的故事；在周叔房间里遇到了韩朗；第一次登台唱霸王别姬；韩朗拉着我走出戏院躲开吴右尉；每天去照顾韩朗……
　　不知道为什么，想着想着，竟然有些感慨了起来。看着身后的屋子，想到了韩朗的父母，想要回到过去的心情更是越发强烈了起来。
　　“喵。”
　　小猫短促地叫了一声，我担心地看了看它，却发现它又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了下去。
　　我忽然明白过来，即使这里没有大院的安逸，也没有大院的温暖，更没有大院安全。但是只要有韩朗，就可以。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谢谢你。”我低下头，轻声对小猫低语了一句。
　　“喵呜。”它也轻轻地应了一声。
　　我会心笑了起来。
　　“我很喜欢看你这样笑。”忽然耳边响起了那个温柔的声音，我抬起头，发现韩朗带着笑看着我。
　　“你怎么那么早回来了？”听到韩朗的声音，小猫便窜到他脚边，蹭了几下，跑走了。而我被他从后抱住，温暖的气息毫不吝啬地喷在我的脖颈里。
　　“事情解决了，我想回来陪你了。”说着，韩朗在我脖颈边蹭了两下，接着坐到了我身边，说：“你刚刚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我弄了弄被韩朗蹭的发痒的脖子，随意回了一句。
　　“我第一次看见你，你也是笑的这样甜的。”韩朗忽然用认真极了地语气对我说，我一愣，却再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这样笑过。
　　韩朗忽然温柔地笑了起来，摸了摸我的脸颊。
　　“韩朗。”我握住了他的手，叫他，韩朗一愣。“你……为什么喜欢我？”我终究还是问了出来，但心里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
　　韩朗浅浅一笑，说：“我喜欢你善良、勇敢、关心别人，还有很多，但我就是喜欢你。是你。”我直直地看着他，从来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而韩朗接着顿了一下，看着我又说：“这些，和苏恒没有关系。”
　　我一愣，但随即一种从心里透出来的幸福便围绕住了我。
　　“苏恒只是我的同学而已。”韩朗轻描淡写地一说，却道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那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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