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痒化报告 作者:二木茶叶(晋江2014-09-03完结)





  好吧,既然实力相当,就算从前显性,现在隐形的情敌回来,无论如何名不正且言不顺,她犯得着忍气吞声,还为了个子虚乌有的借还问题低眉顺眼?
  简默自嘲了几句,她缓缓抬眼,暖色光下,眉色如墨,眼波潋滟的美人图的确丝毫不差,“莳桦,他是不是我能还的暂且不论,就算真的要还,有些人有些感情出借了,就如刘皇叔借荆州。至于你说最好的在原处,这点我赞同。但高中哲学这块我学得还行,知道要用发展的目光看人事物。”
  话里刺不多,但搁在最好说话的简默身上,多少让秦莳桦讶异。她一时没了下文,半晌后嘴角半勾,眼中的热度却已有所冷却,“也对,至少我该用发展的眼光看你。默默,你好像变了。”
  “是吗?”简默含笑反问,忽而将手中的饮料罐高抛,橘黄的罐子在经过三个旋转后俯冲而下,结果是,她稳稳地接住,并将饮料递到秦莳桦的手中。
  “或许我没变,是你从未看清我。”
  秦莳桦捏着饮料罐,跟着笑了几声,随即郑重道:“默默,冷幽默才是最适合你的style。”
  属于秦莳桦的奇异魅力再度焕发,沉窒的氛围经由一个漂亮转身,缓和下来。简默也不想纠缠于此话题,两人便顺理成章地聊起了这几年的一些趣事。
  自然,话题重心始终在欧美游学上。
  大概为了拉近彼此距离,秦莳桦先倒了一桶苦水,比如在外语言不通,撞见民族歧视,偶尔还水土不服等,总之孤身在外的学子会遇到的各种问题,简默都各种身临其境了。至于之后那些她从未触及过的东西,诸如宏伟瑰丽的极地风光,深邃冷峭的北欧峡谷,再到浪漫绚丽的南欧繁华,说者无心难置可否,但听者不免起意。
  尤其简默懒,懒到从小到大没出过国门。身为设计师,本该多走多看,看多了,心宽了,胸中才生丘壑。惰性对于设计师来说,本就是个大忌,这也是上回陆祈晏没直接点出的。
  又如此恰巧的是,秦莳桦也是个设计师,设计的是服装。对比人家直线距离上N万的航程,简设计师只好默默汗颜。
  这种低落情绪一直持续到回家。连钟磬切了她最喜欢的橙子摆在她面前都拒绝食用,直接拎包进房间,然后拿睡衣去浴室。
  温度适宜、角度得当的花洒下,简默在很应景地发呆,脑子里只回荡着四个字:首因效应。
  她记得自己上回为了此效应付出的代价,是她以黑色幽默拒绝了一场意外告白。至于现在,不过是一场假想战争,她就先丢士气再丢气势,要是人家真刀真枪地来,她的下场不外乎丢盔弃甲一类。
  怎么办?
  简默一边想一边洗,洗得差不多了,正要伸手关花洒,耳后冷不丁传来一个问句:“很冷?”
  她回神,打量着小腹上多出来的手,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脸上的温度瞬间逼近沸点,“你……怎么进来了?”
  “最近小区在倡议节水。”
  倡议节水?这个人能不能别这么……
  简默很窘。虽说之前两人也有过,咳,洗鸳鸯浴的时候,不过那都是特殊环境下的特殊流程,跟今天的热烈直接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难以避免的,某人又想起了特殊流程中的某些例行环节,再联系刚才他进来可能看到的画面,登时体表温度直线上升,直接后果便是伸手欲调水温。
  这时,钟磬再开金口:“你怕冷,现在的水温刚好。”
  简默忍无可忍,将腰间的两条手臂拨开,趁势走出淋浴间,“我洗好了,你慢慢来。”才顺利地走出两步,就被人擒住手腕,她睁着眼迷茫地看着一只长手逼近自己的脸,视觉被剥离,触觉则更敏锐,微灼的鼻息缓缓触到她的耳,叫的是一声“老婆”。
  简默懵了。
  老婆?作为理科生,她的脑子里自动冒出一堆等式:叫老婆=肉麻加傲娇,钟磬=沉默加稀罕闷骚,肉麻=骚,傲娇=闷,结论:钟磬为简默做了件稀罕事。恰巧的是,她在前几天刚对别人说过,“老婆”二字是男给女的一张王牌。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在告诉她,她正攥着一张王牌,他给的,独一份的,抢不走的?
  简默咬着牙,死死地将欲脱口的某个最俗气的问题咽回肚里,压在心口那些既酸又涩的东西却肇事逃逸,接受不及之余,她只能形式化地“嗯”了一声。
  钟磬似乎满意了,捏着她的耳低声嘱咐:“晚上你吃得多,橙子在桌上,可以吃完。”
  这种时候这种状态,他的下文居然是这种话,简默无语,被水汽熏得绯红的脸更衬得一对乌溜溜的眼珠子格外哀怨晶润。
  正所谓风情,最高境界在于自然流露;亲密,最高境界在于关系合法;暧昧,最高境界在于氛围也迷离。
  “三最”就摆在眼前,钟磬不客气地低头,咬在她的鼻尖上,逐渐往下转移……
  等简默自混沌中抽离些许,已身在盥洗台上,冰冷的触感与湿润的水汽让她浑身一个激灵,反射性地往钟磬身上靠去。谁知他笑了一声,嗓音沙沙的,简默禁不住撩拨,在喘声中睇去。
  眼神是乱的,呼吸是乱的,她扣在他腕间的手指触到的脉搏也是乱的,连带……弄乱她的心。
  结果,两人在浴室过完了上半夜。简某人寂寥地想,自己这回确实玩大了。下半夜战场转移,她欲哭无泪,甚至把养生话题都拿出来了,再说点好听的,做点能做的,总算让钟某人收了攻势。
  虽然累极,她还是不安分,硬是起身从他的臂弯翻至其身上。
  “不累?”钟磬执住她的左手,轻啮。简默硬着头皮以牙还牙,在身下结实的肌肉上咬了一口,小小声抗议:“这样你不会跑。”
  “跑?你觉得我会跑到哪里?”上扬的尾音在运动后尤为慵懒,简默顿觉自己的脚软了,腰也更酸了,反击不了,索性赖在他身上装沉默。 
  钟磬其实也有点无奈,毕竟一个人能迟钝到这个地步,实属罕见。他去捏她的下颚,被抬起的鹅蛋脸上倦色微浓,半湿的长睫上带着欲说还休的委屈,一如既往,是他贪看的好颜色。
  所以他还高兴,高兴到怕露了馅。
  在她不解的当头,他重又将她扣在身下,对上她的眼,浮动的气息密密实实地坠在她鼻间。
  一记正宗的法式热吻,偏偏也是简默最受不住的。
  她有洁癖,自小被调/教得严谨理性的思维里也不容任何脱轨的秩序存在。他绝对是第一个,撞进她设定的距离之内,牵引她去习惯甚至享受这份亲密无间的人。
  如同此刻,她早已学会去环他的脖颈,接受他高温的探索,甚至习惯于让他缠紧她的手,去触碰两人汗津津的心跳。
  密切而极致。
  因此简默一直不明白,性开放是怎么走红的?在尝过这样的亲密后,怎么可能再去和第二个人分享?
  大概,是不够爱吧。
  末了,她几乎瘫软,而他捞起她的身体,在她耳边低语:“默默,今天我伸的是左手。”
  左手?有什么特别含义吗?她找回理智,就看到了那颗曾被比为项圈的钻戒。简默心一跳,再后心头一片淋漓滚烫。
  是啊,他不但伸的是左手,牵的也是左手呢。
  这,大概就是明霏说的“治愈”?明明是她在使小性子,却被他三言两语打发得一干二净。她要是少矫情一点,其实也能想清,一开始就以——家眷的身份出现在秦莳桦面前,是再好不过的杀敌于无形。
  简默咬着唇,有点恼也有点不甘。毕竟无论婚前或婚后,她都被人吃得死死的。可转念一想,如果吃的人是他,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好不淡定的。
  何况,她现在很乐意,乐意被这种快意拖入黑暗,最好忘掉那个湿润的梅雨季里,巧笑倩兮的女孩与那只惊鸿清影。
  对,恶俗的一尘不染,偏偏她恶俗地一见又钟情,最恶俗的是,他的身边有另一个她。
作者有话要说:  

  ☆、能弯绝不直

  “默默。”
  耳边的声波在50赫兹左右,低缓温柔。定义完毕,很困的简默准备继续奔周公棋局。
  “默默。”对方锲而不舍,这次顺带捏住了她的脸颊。
  “唔,再睡一会儿。”
  “明天让你睡。”这回是鼻子。
  简默脾气好,但起床气着实大,这回醒了,睁开眼不吵不闹,直接拿视线扫射,结果就看到了悬在脸上方的俊颜,被床头灯打出一层浅色光晕,配合淡粉的唇上扬的弧,惊艳了早五点的时光。
  可大清早用美男计?简默一撇头,经由微敞的窗帘看到外头的墨色,回首重新冷冷地瞪。
  钟磬解释:“我们去看日出。”
  “麓市十月下旬的日出时间通常在六点后。”她瞄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五点十五分,山间二氧化碳的浓度差不多是一天中最高。不吃不喝外加睡眠不足,身体机能是一天中最差。”
  陈述完毕后,简默再次闭上眼,不想钟磬开始慢声利诱:“我准备了糯米饭的材料。中午做葱油鱼和糖醋排骨,加焖茄子。”
  某人的眼珠早就在眼皮下滚动得欢快无比,偏偏还要死守气节,来了个讨价还价:“晚上要吃‘糖佰福’。”
  “不行。”
  “……好困。”
  “脐橙布丁做饭后甜点。”
  简默眼一睁,明艳艳地笑,“成交!”
  换衣服、梳洗,最后,简默抱着一个圆润晶莹的糯米饭团坐进了车。钟磬将后座的毯子递给她,“先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你也是今天才睡的,怎么不困?”
  “睡眠质量差异,加上能者多劳?”
  明明不是多暧昧的眼色,怎么让她看出一点点妖孽潜质?简默侧头,最好那个“劳”不含任何衍生义!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又传来一道嗓音,“默默,到了。” 
  简默歪着头,闭着眼,却是一直没睡着。两人不是没有早起的时候,但看日出这种浪漫到煽情的事两人连恋爱时都没做过,现在变成待发生事项,偏偏这个时点就在秦莳桦回来后,哪怕昨天刚被他治愈,她不浮想联翩,可能吗?
  怪只怪,那件事给她的印象太坏。
  她依言睁开眼,眼前灰沉沉的,因为太阳还没出来,连空气都似浮着一层冷。
  “下车吧。”还不及反应,她这侧的车门已被打开,车外,钟磬踏着初秋的重露薄霜,一手撑着门,一手伸向她。
  好亮。
  简默的脑子乱糟糟的,无数问题概括起来无非是“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她觉得自己有点懂,事实上却更糊涂了。
  下了车才发现空地上已经有不少人,一对的多是带羽毛球和网球,一伙的则个个清爽运动装上身,看得本还窝在钟磬怀里打瞌睡的简默颇为惭愧,后来啃了几口饭团,勉强提了提精神。
  “爬山吗?还有十分钟。”走出几步的钟磬问她,简默跟在后头,点了点头,“嗯。”
  直接后果便是被拎上了山。这回走的是正宗的山路,她是路痴,只好仰赖前边的人开路。
  此时天还未亮,树树皆沾染秋色,掩在一片混沌的黑里,渗出几分森寒。好在山路窄处,低矮的灌木捧着玉露来献殷勤,指尖一揩,矛盾的温与凉沁人心脾。
  虫鸣起伏间,简默又清醒了几分,胡乱想着“亦步亦趋”在某些情况下真不该是个贬义词。
  只要你跟得上,只要你够信任,他走你走,他跑你也跑,似乎也无可厚非吧。
  在这样的想法中,她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目视前方因台阶作用更显修长的背影,在把自己腹诽了一百遍后默念,这是最后一次。
  两秒后,迈步的身影居然真停了。钟磬侧首,“累了?”
  隔着几层台阶的简默算是雀跃到极点,正想说不累,前下方已经蹲了个人。她傻眼,忙心虚地解释,“我不累。”
  “十分钟内三次撞到鼻子,是身体机能太差?”
  “唔,你背我必须克服双倍的重力做功……”
  “上来。”口气直接切入命令模式,简默略感伤不起,想及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最终还是低下身,趴在了钟磬的背上。
  在运动方面,简默算是天赋型,即先天弹跳力和速度佳,耐力相对较差。不过两人所住的小区就有个运动场,所以她没少被人在傍晚时分拎去长跑。现下才走了几段山路,累是不可能的。这点,她清楚,某人不可能不清楚。
  于是,简默的嘴咧得更开了,愉悦的同时,不忘体贴道:“钟磬,累的话就放下我。”
  “嗯。”
  简默更愉悦了,细胳膊圈紧钟磬的脖子,盯着他的耳廓直瞅。
  之前他背过她两次。
  一次是他们一起参加完浦市的半程马拉松,她累瘫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