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痒化报告 作者:二木茶叶(晋江2014-09-03完结)





  旋开的涟漪,又仿佛旋出一对依偎的男女。女埋在男的胸口,连一句“我爱你”都是小心地掂量齐整才脱口……
  “简学姐,昨天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拜托拜托,继续做我的设计师吧?”
  简默回神,这样一张灿烂的脸她怎忍拒绝?
  简默决定辞职,索性在早餐店陪张小玫继续修改被粘好的设计图。等再上楼已是一小时后,期间童知筱发了条短信说宋芮找她,她也是惬意地回了句“不急”。
  到了总监办,简默递出辞呈,令她意外的是,宋芮竟驳回了她的辞职请求,而后再次向她确认:“你真的不跟我走?”
  她摇头。宋芮冷笑,“简默,我之前以为你是个只懂设计不懂人情的书呆子,不过是靠着……看来,是我错了。”
  “我不懂总监的意思。”
  这回宋芮连目光也冷透,“多亏了你,我能提前离开。”
  话里的意味,显然是不会透露更多。简默也不再纠缠,以“那我出去做事了”离开办公室。
  出来时,有人吹了声口哨,“简大设计师,你进去没少挨批吧?听总经办的人说,宋PP今早刚和吴总闹过,直接导致更年期提前。”
  “你小子的脑袋是留在家了还是打路走回家了?她的更年期跟大姨妈一个周期,还犯得着提前!”
  简默付与善意一笑。
  倒是童知筱给她发了条短信:简默,你听说没?宋总监可能要走了。听说接替她职位的人是陆祈晏,Yan诶!这是独家爆料,我们中午再详谈!”
  简默难得反问了一句:真的?
  话说陆祈晏是谁?被设计界奉为鬼才的人物,家世显赫、孤标傲世,其名言是:就算我是靠着家里发迹又怎样?有财的人没了钱,照样有才!
  人家敢说,也确实因为人家真有。鬼才的大手笔不多,但任何一项拿出来,都足以让其在设计史上留名。而制约其作品的仅一个因素——年龄。这位闻名遐迩的设计师,年仅二十八岁。
  即使不查百度百科,任何一个熟悉设计的人也能将这些信息背出个大概。身为一只热爱设计的小虾米,简默自然也想瞻仰大神风采。
  如果她的新上司真的是Yan,那她能学到不少东西吧?只是,宋芮的话似乎在暗示她,她和这个新总监有点关系……
  中午时分,童知筱选了一家离公司有点远的粥店吃盖浇饭。简默的午饭一向都吃钟磬做的爱心午餐,于是单要了一杯果汁。
  冷静下来后,简默就觉得陆祈晏来麓的消息不靠谱。先别说陆祈晏有个国际知名的工作室,一年到头接活能接到手软,况且鬼才之所以为鬼才,还因其一年四季行踪不定,见首则不见尾。跑来麓市当总监?有点扯。于是,在对面的同事已将可能入驻设计部的那位鬼才设计师由相貌到能力都胡天海地地夸了一番,简默自始至终就回了五六个“嗯”。
  童知筱大约是不满其态度,一向淑女的举止开始剽悍化,最终不慎将桌上的一杯白水打翻。闯祸的人惊呼,简默躲闪不及,不少水渍洒在衬衣上。不喜欢引人注目的倒霉孩子说着“没事”,将椅子往后挪了几步,避过同事自桌上抽出的餐巾纸,而后一只手与一包纸巾出现在她的视野中,伴随一道温和嗓音:“用我的吧。”
  这是一只很漂亮的手:骨节清晰,指甲修剪整齐,颜色漂亮,拇指有约占指甲四分之一的小太阳,白而瘦,很艺术,属于男人。作为设计师的简默评定完毕,拒绝了好心人的要求:“谢谢,我有的。”话落也不看对方,径自从包里掏出纸巾擦拭水痕。
  好心人轻笑了一声,见好意被心领便走开了,步伐不疾不徐,很见风度。
  等简默再抬头,童知筱正坐在位置上,双眼大瞠,红唇微张,典型的神不守舍。
  “怎么?”
  童知筱灵魂回窍,回答的时候还有些结巴,“默默,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OMG,你竟然拒绝了Yan……递来的纸巾。”
  简默一愣,“你的意思是,刚才经过的人是陆祈晏?”
  童知筱依旧是神往状,“难以置信,高高在上的Yan竟然也会光顾这种小店,外界不是说他行踪成谜?而且真人比照片更帅,帅得我都头晕目眩了,尤其是不经意的一笑,老摩的诗写得好呐,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这证明你的消息可能属实。”简默吃不住童知筱的文科生潜质爆发,随意地应和一声。这么一闹,就是身在角落,她也没了吃饭的心情,见对面吃得差不多,她起身说:“我们走吧。”
  回程路上,不免还有一轮轰炸。眼看平日里淑女风不定时抽成御姐型的同事变成此德性,她深感外形出色的人果然害人不浅。
  末了,童知筱以暧昧的眼色看向简默,笑得颇毁形象,“简默,深藏不露啊?B还是C……看你的表情,不会是D吧!”
  一天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过去,准确地说,是白天。临下班时,简默接到了婆婆舒予蓝的电话,虽对方看不见,她也在顷刻间把设计时习惯转笔的动作停了,正襟危坐,“妈。”
  对方的声音亲切中夹杂疏离,“小默,今晚你和阿磬过来一趟吧,我煮了饭。”
  婆婆出马,焉有拒绝之理?简默乖巧应声:“好的,妈,辛苦您了。”
  “那先这样,你跟阿磬说一声。”
  “好。”
  很快传来“嘟嘟”声,简默刚放下电话便狠吸一口气,暗自叹息自己跟舒予蓝通话时不自觉屏息的毛病还是改不掉。好在舒予蓝区别对待,和她向来快人快语,和钟磬那便是机关人的行事风格——能拖多久拖多久。
  她迅速整理东西,等到了地下室才拨给钟磬,刚接通便先声夺人,口气还大为不善,“妈让我们过去一趟。”
  “下班了?”
  这么悠悠缓缓的一句,简默再怎么捉急也蔫了,“嗯。你也尽快……”谁知钟磬截了下文,“我在你公司右拐的超市门口,你的车放在车库吧。”
  “……你怎么会来?”
  低沉的嗓音掺杂着一丝遗憾扬起,“预备是face…to…face时间。”
  简默一想,乐呵起来,也拽了英文安慰之:“没事,不如我们shoulder…to…shoulder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不方便

  空手去长辈家吃饭这种事,简默再没觉悟,也知道是不能做的。
  “妈喜欢吃冬枣,你在前面的水果店停车,我去买。”
  信誓旦旦地说完没过几分钟,简默立在水果店里,愣了,忘了刚才她是抱着什么心态要亲自买水果。冬枣确实是上市了,但全红、红绿相间和全绿的都有,她该选哪种?照理来说,红的接受光照比较多,水被收干,应该会比较甜……推断三分钟后,秉着不可以草率的原则,她默默地转头。
  坐在车里的人见状一笑,眉目间的暖意之泛滥,可谓难管难收。他下了车,走近妻子,“这种红的受日光照射时间长,会甜;半红半绿的这种水分比较多,甜味次之;绿的以此类推。据我所知,妈喜欢味甜汁多的。”
  简默眼瞳一亮,“那选半红半绿的。”
  “嗯,很聪明。”
  两人身边一位正在挑选水果的小姑娘眼冒红心,“温柔技术精英美男,大姐姐,你男朋友帅呆了!”
  简默转头,矜持又嘚瑟地笑,“纠正一下,其实,我们走过法律程序。”
  只可惜,她这样的嘚瑟没能持续多久。
  站在小区楼梯口,简默打量自己一番,回头问钟磬,“确定我的穿着和表情没有问题?”
  后者笑,“不是每周要过来一次?不要紧张。”
  简默怒视之,“我们上周没来。”再者,她哪次来不是穿得像觐见圣母皇太后似的。愈想愈觉得这位让自己在家宅了一个周末的人可恨,眼神从单纯的怒转为复杂的谴责。
  嗯,光线朦胧的走道,上下无人的氛围,眼波润亮的简默,钟磬没有多想,俯首,用最直接的方式灭火。
  亲密的厮磨一如既往,含着体贴与耐心,一点一点地驱散她的被动,再狡黠地诱出她的回应。简默最吃不住这招,很快软在钟磬怀里任他鱼肉。
  直到防盗门自里头被人打开,室内的光线将走道照得透亮,唬得简默即时推开钟磬。无奈衣服是乱的,嘴唇是湿的,明眼人大概还看到了激吻画面,她略低首,讪讪地叫了一句“妈”,暗想这回应该还能担上个不知体统的罪名。
  “菜快凉了,都先进来吧。”舒予蓝撂下这句话,转身去了厨房。
  简默闷闷地应了声。一只手搭上她的腰际,钟磬将冬枣交给她,再牵住了她的手。
  钟家不富,但贵。钟父生在红色家庭,现是一名大学教授,钟母也是官三代,目前在教育局任职。严格来说,钟磬是名副其实的高干子弟。故简默一直不解钟磬为何要从商,何况商人的市侩味俨然与他的性格大相径庭。
  因钟父临时去省里参加一个课题研讨会,餐桌上仅有三人。钟家的饭桌规矩极严,简默只在吃饭伊始接过婆婆递来的汤时说了句“谢谢妈”,其余时间一律埋头苦吃,偶尔钟磬给她添菜,她还要悄悄瞪回去,示意对面。
  酒足饭饱后,简默自动起身准备与婆婆一起收拾碗筷。钟磬扶住她的肩头示意她坐下,向着对面道:“妈,默默和我准备要一个孩子。”
  简默当场呆住,她对面的舒予蓝则重新坐定,阴了大半个小时的脸色有转晴趋势,长辈点点头,“结婚三年,是该要了。”
  “默默一直想有个孩子,是我要过二人世界。”
  简默飞了几片刀眼,耳根见红,这人说起二人世界能否别这么淡定。
  舒予蓝也嗔了一眼儿子,依旧不咸不淡,“孩子的事,你和小默都没经验,你买给我和你爸的这套房子大,不如这段时间你们搬回来住。”
  简默惊怔,仔细分辨婆婆的话,悲哀地发现都是肯定句,意即不容置疑。
  其实新婚时,两人还是与长辈同住的。简默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加之舒予蓝看似对她有成见,但也是个理性独立的人,婆媳关系算得上融洽。至于婆婆为何变成现在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源于07年钟磬买房且隐瞒不报。那会钟磬创设的公司捞到第一桶金,而当时的中国房价也未坐上火箭,钟磬看准时机买入。等手续齐全了,才领着简默去看新房,要求简设计师不吝设计。之后,钟磬通报,简默没挨批,但舒予蓝对她自此冷淡下来。
  简默也曾问过钟磬搬出去的原因,后者云:“不方便。”她继续问哪里不方便,钟磬特优雅地曰:“夜里。”
  回想起这个意简言赅的答案,某人的脸再度开成大红花,同时在心里默默呐喊,她也不想搬回来!她巴巴地瞅着眼前的碗筷,指望身旁的人能说出个名目来。
  钟磬不负所望,很快作答:“不方便。”
  What?简默迅速瞥他一眼,发现这厮的眼风温柔地拂过她。她运了脚劲踢过去,同时刻笑道:“妈,您在机关挺忙的……”
  话未完就被舒予蓝打断,“不必说了,知道你们不爱看到我这张老脸。”
  简默十分诚恳地奉上实话,“妈,如果将您放在中年圈子里,您绝对是鹤立鸡群。”
  舒予蓝没挑刺,更难得弯了唇角,视线掠过简默,“跟我过来。”
  过去的结果是婆婆在厨房内向她传授了不少关于怀孕前后的事,比如身体要补,比如习惯要改,比如常识要背。长辈难得喜形于色,对她亦是慈眉善目,简默秉着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婆婆的原则认真领悟,不时还举一反三。此举的后果是,一大一小从厨房聊到书房,最后简默得到三张A4纸,上头是小五宋体打印出的注意事项。
  回去时已经九点多,两人在门口遇上风尘仆仆而归的钟父。钟父对简默是打心眼里喜欢,一口一声“闺女”的喊,比对钟磬还亲。简默一直颇为敬重这位长辈,告诉钟父冰箱里有刚买的山竹,请他老人家尽早吃。
  上了车,简默才质问:“这件事你怎么这么早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消息,要是让妈等上一年半载怎么办?”
  钟磬也不发动,坐在驾驶座直勾勾地瞧着简默,赤/裸而坦白的眼神写着:你觉得可能吗?
  简默脸绯红,白眼。这种事也要自大到这种程度,真是够了。于是,她继续以眼神压迫。
  “好,我解释。第一,周末没来家里,今天爸又不在。第二,妈知道这件事,以后你有护身符。第三,”钟磬坚持己见,“我想我们不至于让妈等上一年半载。”
  简默前后一串,好吧,连同第三点都无法置辩。她抖着手中的A4纸,“那这些怎么办?”
  “一切有我。”
  特轻淡的口吻,却足以让她的心防坍塌堪比大规模的路面下陷。
  简默不由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