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去旅游 作者:丹山白鹭老孤云(晋江2012-08-24完结,解密悬疑)





  我看看这三个人:“他们做过什么你们还有印象吗?”
  三个人一齐摇头,异口同声地说道:“完全没印象了。”
  我有点奇怪:“是没印象,还是他们没干什么?”
  三个人继续异口同声:“没印象,什么都不记得。”
  我去,要不要这么邪门啊,你们连人家的形象都观察得那么仔细了,居然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我是真不信啊真不信。
  于是我看了看方瘦子:“不对吧,你连人家的衣服都记得那么清楚,却不记得她都做了什么?”
  方瘦子一脸的矜持:“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可是科学家,我是有节操的,我怎么能盯着人家看呢?那样太不礼貌了,太没形象了。”
  罗胖子冷冷看他一眼:“你那节操,早都碎了一地了,你是不是偷拍人家了?”
  方瘦子显得很愤怒:“节操怎么能碎一地呢?节操是指人的气节、操行,居然能碎一地。”
  罗胖子直截了当打断了他:“你丫闭嘴,要不然把手机拿出来瞧瞧。”
  方瘦子开始叫唤:“凭什么把我的手机给你看,你……”
  又吵起来了,你们这帮大人就不能让我省点儿心吗?我只好又吼了一声:“都给我闭嘴!”
  方瘦子和罗胖子很听话,一下子又不说话了。
  我尽可能地平复了一下心情,转向罗胖子:“你为什么没注意到那个人呢?”
  罗胖子一提起这事儿就眉开眼笑:“那个人比我还胖,而且还没头发,你要是我你看着不开心啊,我心里光顾着乐了,哪儿有心思注意他干了什么。”
  我在心里叫道,这都什么人啊。
  接下来,我转向那个矮子:“那你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记得那个高个干了什么呢?”
  矮子忽然捂住了脸,痛苦地说道:“你觉得,我看见那个高个子之后,还会去注意他干了什么吗?”
  我怜悯地看看他:“对了,有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人曾经从你们身边过,你们都没注意吗?”
  三个人同时茫然地摇了摇头,又是异口同声地说了三个字:“没有啊”。
  我叹了口气,他们连死者什么时候过去的都不知道,却知道那么三个人曾经来过,知道有那么三个人,却又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但我仍然不死心:“那后面那个卫生间……”
  三个人一起摇头:“没注意。”
  好吧好吧,算我没问,我走了。我在心里嘀咕着,嘴上说道:“那就先这样吧,再见。”
  
  我把那三个人扔在那里,往八号车厢走去。经过那个看守现场的列车员身边时,我看了她一眼,她却毫无反应,只是低着头发呆。
  我径直走到八号车厢,站在过道上往七号车厢的方向看了看。由于中间隔着两道门,还有车厢连接处,站在八号车厢并不能很好地看到案发地点周边的环境。要说勉强有人能看到的话,这个人只能是坐在第一排中间的那个人了。
  我看了看,这节车厢的格局和我坐的那节车厢格局大致相同。所谓第一排中间的那个人,其实就是靠右边一排三连座最外面的一个人。
  我看了看那个人,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这个人不像刚才那三个人那么神头鬼脸,是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看样子只有二十多岁,比我大两岁,但我应该也能叫他年轻人。他穿着黑外套、白T恤、牛仔裤,不像一般人穿个外套还要敞怀,他的外套拉链拉得好好的。看
  上去,这个人很朴素,虽然不像文化程度太高的样子,但也不是什么坏人,总体来说,他是个普通人。阿弥陀佛,普通就好,我讨厌牛鬼蛇神。
  我走到年轻人身边,礼貌地说了声:“你好。”
  年轻人似乎没料到我会跟他说话,一时有点手忙脚乱:“啊?啊,你好,有事儿?”
  我点点头:“嗯,我想问一下,你知道前面那个车厢卫生间出事儿了吗?”
  年轻人皱皱眉:“我……知道,怎么了?”
  我继续问道:“刚才乘警来了,你知道吧。”
  年轻人点点头:“看见了。”
  确实是个正常人,我在心里庆幸着:“从上一次靠站停车到乘警他们过来这段时间,你看到什么了吗?”
  年轻人皱皱眉:“我……你说的看见什么,是指什么呢?”
  我想了想:“比方说,有人打斗、争执,或者有没有看上去不太对劲的人。”
  年轻人似乎很为难:“这个……好像……没有吧。”
  我决定还是把自己心里圈出来的那几个人描述一下:“嗯,你看见过一个穿西服打领带的人到这边来吗?”
  年轻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穿西服、打领带……好像有这么一个人。”
  我问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年轻人挠了挠头:“这个嘛,我也不记得了……我今天看见过好几个穿西服打领带的。”
  也就是说,他看到的其实未必是死者。这个情况让我太丧气了,但我不死心:“你还记得他的西服和领带是什么样的吗?”
  年轻人嘀咕着回答了一声:“这我哪儿记得。”
  看来是没戏了,我只好向他描述另一个人——那个我心目中嫌疑最大的人:“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美女,穿一身黑,黑裙子、黑外套、黑高跟鞋、黑丝袜,还戴了个大墨镜。”
  年轻人笑了:“这还真看见了。”
  我心里一阵惊喜:“她都干什么了?”
  年轻人一笑:“她跟一个男孩,大概有十六七岁吧,跟你岁数差不多,在车厢连接处聊了十几分钟呢。”
  十六七岁的男孩……我的心里忽然一惊,连忙问:“那个男孩什么样?”
  年轻人想了想:“什么样……瘦瘦的,好像挺腼腆,像个女孩似的,主要是那女的在说话,他就是在点头,偶尔也会说一句,但主要是听。”
  那是夏斯宇,我心里的火儿腾腾地冒了起来,难怪他扔个方便面碗都要那么长时间,原来是跟美女聊天来了。
  等等,琪琪,你是侦探,夏斯宇和美女聊天的事情现在并不重要,你得了解案情。
  想到这儿,我尽可能压了压火:“有一个秃脑袋胖子和一个瘦高个一起来过,这个情况你记得吗?”
  年轻人点点头:“这倒是记得,这两人放在一起挺特别的,所以还有点印象。”
  这倒是跟前面那三个怪胎说的能对上,我问道:“这两个人来干了什么吗?”
  年轻人想了想:“这个具体倒不好说,他们走到我后面去了,我也没看。”
  我点点头,似乎没什么可问的了。
  沉默了片刻,那个年轻人忽然想起什么来:“对了,你说的那个穿西服、打领带的,是不是打了条蓝色的领带?”
  我立刻兴奋了起来——姓梁的确实打了条蓝领带,于是我连连点头:“你看见他了?”
  年轻人“嗯”了一声:“从上一站开车之后不久吧,他就过来了,跟另外一个男的站在车门边说话。”
  怎么冒出来个男的?我犹豫了一下才问:“那男的什么样?”
  年轻人想了想:“三十岁上下吧,要说特点,也没什么特点,不过老是拉着个脸,就像有人欠他钱似的。”
  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我随即想到了一个人:坐在夏斯宇前面那个和有身孕的老婆一起坐车的男人。
  但仅凭这一点,也不能说这个男人就是凶手,但也许该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又问了那个年轻人一个问题:“你有没有看到前面那个卫生间里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或特别的人走出来吗?”
  年轻人想了想,连连摇头:“没看见。”
  我有点奇怪,他这个座位应该是能看到卫生间门口的事情的,为什么他会说什么也没看见呢?
  我站在走道里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火车忽然晃了一下,眼前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这场景、这人物,是不是有点眼熟啊,眼熟就撒花吧,不眼熟,我也没啥好说了,撒花吧




☆、夏斯宇看到的事情

  火车晃了一下,随即那个卫生间便看不见了,又过了片刻,卫生间便又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我想了一下,忽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火车刚才拐弯了,当车厢连接处位于转弯处时,卫生间附近就变成了视觉死角。
  我忽然明白,难怪这个年轻人什么都没看见,也许行凶的时刻就是火车拐弯的时刻。
  明白了这一点,我立刻兴奋起来——火车在什么时候通过哪里都是有调度记录的,只要查一下这个记录,再调查一下那个时间段都有谁来过就行了。
  且慢,怎么知道那个时间段都有谁来过呢?听说火车上也没有监控录像,能看见现场的也就这么几个人,能问到的也基本上都问了,总不能指望他们一边看表一边记身边都走过什么人吧。我顿时又开始沮丧起来,本以为找到了破解案件的关键线索,没想到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无奈之下,我只得走过案发的卫生间门前,穿过还在争吵的胖子、瘦子和矮子中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夏斯宇已经回来了——他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其他人也都在,只有那个美女阿姨还没回来。
  我一坐下,夏斯宇就把脑袋伸过来:“琪琪,你没事儿吧。”
  我无精打采地说了句“没事儿”,但我心里明白,我看上去不可能没事儿。
  没想到夏斯宇这个家伙问了这一句就不说话了,我扭头看了看他,他正靠在座位上发呆。
  他不会还在琢磨那个美女阿姨吧,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他们找你去干吗?”
  夏斯宇“唔”了一声:“他们找我去了解情况。”
  “了解什……”我生生地把后半句给咽了下去,因为我发觉这个问题不宜在这儿问,人多眼杂耳朵长的,小梁的同事和坐在夏斯宇前面那对夫妇都已经把脸扭过来了。
  我紧紧闭上嘴,夏斯宇却不明白,还追问了一句:“什么?”
  我皱着眉头,偏着脑袋,尽量不让前面的人看见我的脸,然后狠狠摇摇头,示意他别往下说。
  夏斯宇却傻乎乎地,根本也搞不清我想问什么:“什么?”他拧着眉,用一种高度近视又没戴眼镜的标准神态看着我。
  我又挤了挤眼,而他犹犹豫豫地冲我也挤了挤眼——这不代表他明白我的意思,只意味着他糊涂了,因为他明显只是在下意识地简单模仿我的表情。
  我有点生气,直接站了起来,往后面走去——我不想往前面走,因为我不愿意暴露在那几个可疑人物的目光中。
  我一直走到车厢尾部,回头看了看,夏斯宇还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这样也好,我不太愿意让别人注意到他和我一起离开。
  我躲在车门边上,掏出手机给夏斯宇发了条短信:“到后面来,别让人知道你是来找我。”然后我便靠着墙壁探出脑袋观察夏斯宇的动静。
  一会儿夏斯宇便有了反应,我看到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站起来往这边走了过来,于是我又躲回门旁边。
  大概过了五分钟,夏斯宇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琪琪,什么事儿啊?”
  我先看了看他:“你来的时候没引起他们注意吧。”
  夏斯宇皱皱眉:“谁知道他们注意没,咱俩前后就隔了几分钟,要是一起走还自然点儿,这么一前一后的……”
  我吓了一跳:“那你怎么不晚点儿再过来。”
  夏斯宇倒是很有理:“我怕你生气……”
  我原地转了三圈以排遣我那无以名状的郁闷,然后我才问夏斯宇:“警察找你干什么?”
  夏斯宇“嗯”了一声:“找我了解些情况。”
  看他说完这句话又不说了,我只能在心里怒吼,你就不能痛快点儿吗?怒吼了三遍之后,我尽量平静地问他:“找你了解什么情况?”
  夏斯宇磨磨唧唧地看着我:“那个……警察不让我说。”
  我心里这火儿顿时再度爆发,但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大喊大叫,这不光是个礼仪和风度的问题,关键是我绝对不能让凶手知道我在调查案子这件事。
  然而问题是,如果我不大喊大叫,还有什么好办法能让夏斯宇开口吗?我研究了一下,决定采取一种比较平静的争取方式。
  于是我挽了挽袖子,开始把我的双手指关节攥得咯咯响,先是左手,接下来是右手……
  夏斯宇立刻面了:“琪琪,你想知道什么?”
  我在心里得意洋洋:“说说看,警察都问你什么了,你又说了什么?”我心想,就凭我跟我后爹学的几招擒拿,再加上我那全省公安系统散打冠军的曾叔给我做过的指导,还别说你想学革命志士坚贞不屈,把你屈打成招也不在话下呀。
  夏斯宇虽然为难,但还是说出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