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有我爱着你
东西塞进包里。
——趁欧阳不在的时候,赶快走吧。
樊砾无奈地攥紧背包带,轻轻拧开把手。
然而,一脚还未迈出门,他一抬头,却被堵了个正着。
“哥?……”
他惊慌之下手一松,大包“砰”地落在地板上。
欧阳哲一只手撑在墙上,将他松松地困在门口,平静的脸上并没有恶意。
“我在露台上看到你进来的。这里是你的家,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偷偷摸摸地走后门,老把自己当外人。”
“……嗯。”
捉摸不定对方的想法,樊砾低头往后缩了缩。
“怎么,现在看见我又害怕了吗?”欧阳哲的声音有点冒火,但很快便又冷静下来,“……对不起。”
“哥,你让我走吧。”
樊砾小声地请求。
“去哪里?”
欧阳哲保持沉稳地问道,“难道只过了一个晚上,你就决定搬去他那里住?……砾砾,你不要太冲动了。”
樊砾暗自苦涩地笑笑,“我和他……走不到那一步的。”
“那你要去哪儿?”
“我……还没想好。”
樊砾很诚实地说。
“又打算去公司打地铺?”
欧阳哲伸手托起他的下颚,“你以为还在WIDS?……就那个小杂志社能住人啊!”
凝视着他稍微揪紧的眉,樊砾的胸口有些酸涩。
“昨天晚上,我想过了……”
欧阳哲又有些落寞地放开了他,“哥哥?……你说的,以后——我只能是哥哥对吗?”
樊砾无法回答地愣着。
“我会时刻提醒自己记住的。”
叹息了一声,欧阳哲继续说着,“就算是哥哥,……也能一辈子保护你?是吗,砾砾?”
“对,……是的。”
“所以,这里是你的家,你不能走,知道吗?”
弯腰拎起那个背包,欧阳哲深沉地凝望着他。
再也开不了口说“不,不好”,樊砾默默跟随他,转身返回卧室。
052
052
焦躁地在电梯前来回踱步,方禹宣握着手机,时不时就看上一眼。
昨天晚上昏了头,响了不知多少次的铃声全没听见,早上一醒来,隐约觉得不对劲,他急忙翻出丢在角落里的机器,果然被未接电话和短消息塞爆了。
“阿宣,我在老地方,你马上来。”
“阿宣,我在等你。”
“阿宣,你真的不来?”
…………
“方禹宣,你够狠!”
说实话,最后的那一句实在让人心惊肉跳,他拼命回拨,对方的手机始终无人应答。
无法顾及樊砾的想法,他只好一个人先离开,心急火燎地赶过来,然而范嘉纬的公寓却是铁将军把守。
——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方禹宣在心里不停地祈祷。
伴随着清脆的提示音,电梯门突然打开,瘦长的人影摇晃着走出来。
头发有些零乱,衣服也算不得整齐,衬衫的领口甚至开得很大,□的颈项处明显有淤红的吻痕。
方禹宣愈加担忧地看着他,忍不住上前一把拽住。
“阿纬!”
“放手!”
范嘉纬却狠狠甩开他的手。
“对不起!”
“你过来,就为了说声对不起?”
范嘉纬抬头瞪着他,不知是宿醉还是少眠,苍白的脸孔看起来就像人偶娃娃,“……其实你不用不好意思,想说分手的话,现在就说吧。”
“阿纬……”
胸口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方禹宣控制不住地伸手拥抱他。
“你给我放手!”
范嘉纬却更加坚决地推开他,眼神冷冻如冰,“就说你爱上了别人,不要我了,你说啊!”
方禹宣无从回应。
“这种话说不出口吗?……是啊,被人包养还能爱上,真够浪漫脱俗啊!”
范嘉纬阴郁地转过身,继续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阿纬,你知道我过来不是这个意思。”
方禹宣慌忙追赶上去,“我是担心你,知道吗?”
“担心?”范嘉纬收住脚步斜睨着他,“……就只有担心吗?你对我,……还有爱吗?”
“……应该,……有吧。”
脑子里闪过樊砾的影子,方禹宣茫然地回答。
“应该?你的答案很绝妙!”
范嘉纬冷冷地甩甩手,“算了阿宣,就照你心里真实的想法去做吧。……这个世界,没有谁少了谁就活不下去。只要你今后不会后悔,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
“阿纬……”
“怎么?分手的话要留给我来说,……算给我一个面子?”
他歪着头,很突兀地笑出声来,“好吧,我来说,我不要你了,因为你不值得!ok了吗?!”
明了自己或许再也没有什么立场可以阻拦他,方禹宣只能定在原地看着他,很快消失在公寓的铁门背后。
————————————————————————————
完结倒计时中!
樊砾啊,你终于可以解脱了!
053
053
那个令人惆怅的清晨之后,方禹宣没有再见过范嘉纬。
夏天接近尾声的时候,他多配了一把公寓的钥匙,看似很随意地递给樊砾。
“我……”
然而对方却背着手,稍稍避开他的目光,轻声拒绝了,“我可以不要吗?”
——彼此重新相处的日子,就像做梦一般地不真实,不知哪一天,梦就会醒了。
樊砾从不觉得这段关系能一直持续下去,如果现在想要的太多,得到得太多,以后被甩了的话,一定会加倍痛苦吧。
“你说什么?不要?”
没想到竟会碰个软钉子,方禹宣不禁生气地紧盯着他,“你的理由呢?不会任性到没有理由吧。”
樊砾为难地低着头。
——那种患得患失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啊。
他只好一动不动地站着,连呼吸也不敢太大声。
两个人僵持了一阵,方禹宣突然沉沉叹了口气。
樊砾急忙抬起头看他,“怎么了?”
“既然你不肯拿钥匙,那明天起就不要来做事了。”
方禹宣冷淡地扫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去,“每天都是等我下班回来,你才开始煮饭做菜,吃到嘴里都快半夜了,今后还是叫外卖爽气,我可不想弄出胃病来。”
原来,给一把钥匙,只是方便自己能早点来帮他操持家务。
樊砾一边思咐着,一边伸出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拿来,……给我吧。”
“什么?”
方禹宣明知故问。
“……钥匙。”
虽然心里嘟囔着没什么好难为情的,但是樊砾的羞涩,照旧清清楚楚写在通红的脸上。
——傻瓜。
有些漠然地将钥匙放在他的掌中,方禹宣无声地撇撇嘴角,胸口却涌起些许酸楚来。
云淡风轻的秋天,正是外出游玩的好时节。
本来计划好,月底休假去外省散心,却不巧赶上总部突袭的“飞行检查”,几乎一个月内,天天连轴转到半夜,所以出游的计划当然也泡汤了。
“抱歉,实在挤不出时间。……我试试看,能不能改到下个月。”
坐在书房里,方禹宣扶住额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
一想到今后可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樊砾多少总有点遗憾。
“没关系……不用了,你只管忙你的。旅游,其实我也不是太喜欢。”
小心掩藏住自己的失望,抬头凝视着对方,他无所谓地笑了笑。
“是嘛……”
方禹宣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如果真不喜欢那就算了。”
沉默片刻后,他起身走近过来,用双手捧住樊砾的面颊。
“这个周末,我或许有半天的空档,一起去看电影怎么样?平时见你经常网上下载的,应该有兴趣吧。”
心中顿时有些淡淡的喜悦,樊砾点点头,小声说着“好的。”
于是,从那一刻起就期盼周末快点到来,好像小时候等待春游一样的心情急切。
好不容易熬到周六傍晚,樊砾很早便守在约定的影院门口,耐心等候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影片开场后十多分钟,才远远看见急匆匆跑来的瘦高人影。
054
054
樊砾赶紧走上前,微笑着摆摆手,“你不用太着急。”
“时间不是早过了?!”
方禹宣经过他身边时并没有停下脚步,“快点进去吧,别打扰到其他人。”
由于放映厅内的灯光全都熄灭了,他们只能在领位员和手电筒的帮助下,摸索着找到位置坐下。
两个男人结伴来看电影,总有些别扭,樊砾悄悄打量了一下,方禹宣却表现得很坦然,甚至感受到他的目光后,还明显地侧过脸,算是示意地笑了笑。
虽说刻意挑选了一部战争片,而且看看网上的评论还挺不错,但连续大半场的爆破轰炸后,还是感觉乏味起来。
樊砾忍不住摘下镜框,揉揉酸涨的眼睛,才想要稍微休息一下,却不料左侧的肩膀突然一沉,
他立刻转过头,发现方禹宣竟像是睡着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倾斜过来,头也不自觉地靠在他的肩上。
一瞬间,樊砾窘得连耳朵都红透了。
即便再黑咕隆咚,可影院毕竟是公众场合,仿佛能觉察到身后好奇打量的目光,他顿时全身僵直。
既不忍心推醒疲惫不堪的男人,也不敢有哪怕是最微小的,逾越常规的举动,樊砾双手紧张地捏住衣角,脊背上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影片的战争场面愈发激烈,他认真地看着,可脑子里就像有块橡皮擦,根本装不了任何东西。
昏暗中,潮湿温暖的气息划过耳边,心脏像要冲破极限地加速跳动。银幕上折射的光线落在身边,樊砾终于克制不住地低下头,眼梢的余光偷偷扫过那张安静熟睡的脸。
尽管闭上双眼也能画出他的样子,但只要每一次看着他,依然会迷恋到沉沦,完全就像贪恋美貌的思春少年。
直到全场陡然明亮起来,樊砾才回过神惊跳了一下,倚靠在旁的人也被震醒了。
“啊?”方禹宣还不甚清醒地皱着眉,“都结束了?……我居然睡着了。”
“对不起,我挑的片子有点沉闷。”
凡事总先道歉,似乎已成了樊砾的习惯,这种过于谦卑的态度,就像是故意在两人之间竖起一道墙,小心翼翼,却固执坚决地将他阻拦在外。
方禹宣面色阴沉地站起来。
——樊砾,你是多么认真地将自己保护起来,是多么认真地做好随时走开的准备。……你凭什么这么做?你凭什么……
他恼火地绷紧脸,不发一言地自顾自往外走。
不知道为何又惹他不高兴,樊砾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彼此间隔的距离越拉越大。
越过路口中央的轨道,方禹宣听见身后传来电车通行的噪音,一转身,却不见樊砾的人,他这才着急地四下张望。
当一节节相连的车厢渐渐驶离时,他看见了孤零零停在对面的身影,不知怎么搞的,隔着马路,却能看清樊砾眼底的落寞。
突然间觉得自己很无聊,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等栏杆慢慢升起后,有些气势汹汹地往回走,然后一把抓住樊砾的手。
055
作者有话要说:有进展哦~~~~~~~~~~~ 055
“你算是和我耍性子吗?不想跟我回去就直说,用不着这样躲躲闪闪!”
语气还是一贯的生硬,方禹宣狠狠瞪着他低吼。
樊砾怔怔地望着他,眼眶慢慢发红,然后委屈地垂下头,“是,我累了,我要回家。”
说着,他用力想要夺回自己的手,“请你放开我。”
“不行!”
方禹宣顽固地紧拽住不放。
樊砾愈加使劲地往后退,被抓住的左手因为挣扎,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我说我要回去,你不要这样拉着我。”
方禹宣生气地提高嗓门,“你给我闭嘴!”
也不管两个男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有多怪异,他只想着绝对不能松手,就算拖,也要把人拖走。
他要让樊砾清清楚楚地知?